微风徐徐,树影婆娑。
薄郎君坐在书房的几案后慢慢地翻看账簿。
罗娇娇手捧香茶望着窗外明亮的日光出神。
“主子淮南王闯进了府内”
姜玉急匆匆地进了书房,拱手施礼禀报。
“哦”
薄郎君惊诧地合上账簿,起身出门察看。
罗娇娇也放下了茶杯跟了出去。她看到淮南王刘长怒气冲冲地提着一柄雪亮的宝剑,直奔薄郎君而来。
姜玉拔出了剑,迎了上去。
剑光过处,姜玉的剑断成了两节,他的虎口处渗出了红色的血液。
“好大的力道郎君小心”
姜玉眼见着刘长疾步奔到薄郎君面前,举剑就刺。
薄郎君急忙偏头躲过了剑尖,却被剑风刮得脸颊生疼。
罗娇娇见刘长要刺杀薄郎君,她的眉毛一立,人已经到了刘长的身前。
刘长没想到罗娇娇的速度如此之快,躲闪不及,被她一掌打在右肩,手里的剑险些脱手。
他倒退两步,怒视着罗娇娇。
“不知薄某如何得罪了淮南王,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薄郎君拦住了罗娇娇询问刘长。
“你可是喜欢长公主”
刘长的右肩隐隐作痛,无法再用力,所以他没有继续进攻。
薄郎君看着正急急笨来的长公主,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吱声。
长公主已经听到了刘长的问话,心里一急差点被裙裾绊倒。
“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长公主如若不想嫁你,还请淮南王自重”
薄郎君向刘长施礼道。
“薄少府你给我听好了有我刘长在一天,你就休想娶长公主”
“哐当”
刘长弃了剑,转身扬长而去。
“您没事儿吧”
长公主因跑得太急,花容失色。
“多谢长公主挂念请到薄某的书房喝杯茶压压惊”
薄郎君对长公主施了一礼。
“都是我不好给您惹出了这样的事端因私自出宫,不便久留”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颤抖,嘴唇发青,双腿跑的也有点儿发软。但她并不糊涂,知道自己必须赶快回宫。
“姜玉驾我的马车速送长公主回宫”
薄郎君吩咐手还在滴血的姜玉。
“是长公主请”
姜玉引着长公主去了后院。罗娇娇一路小跑地给姜玉拿来了止血药粉和麻布条。
“好了快去吧”
罗娇娇给姜玉包扎好伤口,然后望着他驾车送长公主去了。
当她回到薄郎君的书房门口时,门前的所有打斗的痕迹都不见了,就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
“你为什么要帮长公主”
罗娇娇走进书房问薄郎君。
“不想她嫁给刘长”
薄郎君倒是实话实说。
“你不是说不会娶她吗”
罗娇娇的声音听起来一股酸醋味儿
“不会”
薄郎君的话沉稳有力,使得罗娇娇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走到茶桌旁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灌下肚去。
“喝凉茶不好”
薄郎君打开账簿轻声道。
“降降火气”
罗娇娇毫不掩饰自己情感的直爽劲儿,让薄郎君不禁哑然失笑。
“尽管笑便是如果你食言娶了长公主,我就”
罗娇娇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茶桌上,人也“呼哧”地坐下了。
“怎么也学刘长来杀我”
薄郎君半开玩笑地抬眼瞅了一眼罗娇娇。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罗娇娇开始煮茶,但是茶具却“叮当”一通乱响。
“谋杀亲夫可是要被车裂的”
薄郎君挑了一下眉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为了罗娇娇而拒不娶长公主,因而与皇上闹得生分了。她却这么说他,让他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算了她本就不知情薄郎君最终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主子长公主已经送回宫里”
姜玉回来禀报。
“我也得进宫一趟”
薄郎君知道此事必定瞒不住自己的阿姊,与其让她担惊受怕,倒不如去看看她。
薄郎君走过罗娇娇的身边时,它站了起来。
“放心吧刘长被你打伤了右肩,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薄郎君并未看罗娇娇,径直走出了书房门。
他是在怪我吗罗娇娇见薄郎君没有带她入宫,心里不免有些凄然。
薄郎君没带罗娇娇进宫是为了保护她,因为她打伤了淮南王刘长是要被治罪的。
薄郎君急着进宫一是为了让她的阿姊薄姬不必为他忧心;二是去皇上那里解释罗娇娇伤了刘长之事,免得恶人先告状。
皇上见薄郎君疾步进了御书房,也未让人通报,不禁皱着眉头看向他。
“皇上臣有事禀奏”
薄郎向皇上君施礼道。
“说吧什么事”
皇上忍着心中的不快,让薄郎君说事。
“刘长持剑去我府上要杀了臣,请皇上主持公道”
薄郎君有意把“杀”字说得很重。
“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刘长还是脾性不改”
“皇上他是好好的,可是淮南王却被他的婢子打伤了”
赵老爷子跪在御书房门外高声喊道。
“哦薄少府这事儿可是真的”
皇上觉得有些意外。那罗小娘怎么可能伤了力大无比,武功高强的刘长呢
“回禀皇上要不是罗小娘拦着,臣恐怕就站不到您面前了难道您是想让他杀了臣不成”
薄郎君拧着眉毛直视皇上的眼睛。
“你们都是孤的亲人无论谁伤了,孤的心都会痛”
“罗小娘虽然伤了刘长,但事出有因,故而罚她去黄龙寺抄写佛经一个月”
“徐内侍即刻请太医去赵府为淮南王诊治”
皇上既然已经下了口谕,赵老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也知道此事刘长做得不对,本想着请皇上做主重重地责罚罗娇娇以解心头之恨,没想到却让薄郎君先入宫陈情,使得他的阴谋落空。
薄姬看到自己的幼弟并无大碍,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她听说罗娇娇为了救薄郎君而打伤了刘长,心中对她更添了几分好感。
“皇上可曾重责于她要不要阿姊去劝劝皇上”
薄姬关切地问薄郎君。
“皇上罚她去黄龙寺抄佛经一个月”
薄郎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可够她受的”
薄姬焉能不知罗娇娇的性子她是最怕静的,也最不喜写字。况且寺院的茶饭清淡,她怎么受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