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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脑袋正常
    渺风等着他后面的话,发现没有下文,才知道这个你就是指他自己。

    “我”

    他目光流转,不敢相信,“属下六岁便跟着王爷,从未离开过。”

    小时候吃喝一起,长大了一起上战场,一起去西山狩猎,几乎没有私人空间。

    不谈恋情,不留恋烟花柳巷,不喜欢喝酒结交朋友,不赌博不欠外债,没有直接的仇家,这样一清二白的五好青年还有什么好查的

    秦湛知道这很迷惑,原打算安排别人查,毕竟让他自己查自己很荒诞。

    可是除了他自己,这任务还能交给谁呢

    “查你六岁之前的事。三天时间够吗”

    渺风皱了皱眉头,眼睛里全是疑惑却又不敢问,“是。属下这就去办。”

    走出书房,渺风六神无主,一路低头朝偏门走去。

    秦湛这个时候突然要查他,到底为什么

    自己也没犯错啊

    穿过花园,渺风停在竹林间的小道上。

    夏日的风清凉舒爽,拂过他的耳畔,带着缱绻呢喃。

    阳光细密地从竹叶间倾下,有些如银针,有些似长剑,给潮湿深褐色的小路装点形状不一的暖色。

    他叹了一口气,喊了一个名字。

    立即有人出现在他面前。

    “大人有何吩咐”

    渺风皱眉,此刻的表情和秦湛刚刚的表情一模一样,他也揉了揉眉心,不疾不徐地说道“查个人。”

    暗卫“何人”

    “我”

    暗卫等着我字后面的话,好一会才确定渺风没有下文,惊讶地问道“你”

    “嗯,查我六岁之前的经历,从出生开始,一点不要落下。”

    暗卫“”

    这到底要怎么查

    为什么最近的任务都这样艰巨没头没尾,没有线索。

    查别人倒是不难,从周围人和环境着手,总能寻出蛛丝马迹。

    渺风什么情况他们暗卫再熟悉不过,六岁之后无需查,六岁之前无从查起。

    静默片刻,暗卫问“这”

    顶头上级下令让他们查自己,查出什么不好的,那他们就是找死,查不到任何东西,他们也是找死。

    从来没有接过如此棘手的任务。

    暗卫想撂挑子不干。

    渺风读懂他的神色,“三天时间,赶紧去。”

    “从哪开始”

    “从安阳镇我只记得我爹是从那里将我扔了。那里有座桥,桥旁边有个包子铺。”

    那时候包子铺老板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很凶,却在他饿的快要死时给了他两个包子。

    长大后,他去那里找过,想还当年的赠与之情,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而今王爷要查他,那正好可以借用暗卫营的力量去找一找。

    一生之中,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唯独这个没有还的人情成了他的负担。

    暗卫迅速抓住里面几个关键点,安阳镇一座桥包子铺

    虚惊一场,原以为什么线索都没有,现在还好。

    这边,渺风离开书房后,管家便走了进来。

    “王爷,谷师父来了。已经坐在正厅等您。”

    秦湛刚刚还沉浸在箫夫人寻子的这件事中,并且心中已经有了个计划。

    正在琢磨怎么才能更自然地将计划实施,突然听到这个消息。

    昨日和云暖进宫,其实已经拜见过师父,当时他就点名指姓要见麻三,奈何麻三现在的样子实在见不得,便找了个借口推迟。

    没想到这会自己登门。

    他起身,让管家去通知秋水。

    秋水因为那日被麻三再次扔进水塘,着了凉,神情倦怠。

    本来昨日秦湛说师父回来了,她要入宫拜见,再想想自己一直在他眼里是个活泼的小麻雀,现在这病恹恹的实在不好。

    尤其是他老人家知道自己是被麻三送进水塘,肯定要暴怒。

    “咳咳,”她轻咳了两声,便听见有丫头敲门进来。

    “秋水姑娘,王爷让您收拾收拾去正厅,谷丰师父过来了。”

    秋水浑身一怔,立马精神百倍,嗖的一下从踏上坐起来,“我师父来了完了”

    说完,速度极快披了一件衣服往外跑。

    婢女站在那里目瞪口呆,急忙追上去,“秋水姑娘,正厅还有箫庄主,你这样”

    原以为秋水急着见师父,谁知她跑的方向不是正厅方向,而是麻三住的地方。

    见她一路风风火火,神情紧张。

    遇见的婆子婢女都私下议论,十一殿下准是又惹了她,她这架势就是去打架的。

    此时,麻三什么都不知道,正悠哉地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吃着南边送来的西瓜,还十分惬意地吐着西瓜子。

    看见秋水推门进来,他一口西瓜来不及吐子,囫囵吞下去了。

    他起身,瘸着一只腿跳着躲到躺椅后,“我跟你说,我我是伤号”

    秋水白了他一眼,看着他脑袋上围了一圈白纱布,乱糟糟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堆在头顶心,实在看不下去。

    “我师父来了。”

    麻三一听,不过愣神片刻,瘸了的一条腿好像立马康复,急忙走到秋水面前,“你说什么,师父来了”

    得到秋水再一次的肯定答复。

    麻三急忙往院外走,被她拉回来,“你干嘛去”

    “当然是找他谈我两的婚事啊。”说完拉着秋水的手,还一本正经地安慰,“你莫要害怕,有我在。”

    秋水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在你个大头鬼啊,你把你自己弄成这幅鬼样,莫说把我嫁给你,小心他一脚送你回乌蒙山。”

    麻三急了,有些黑锅他不能背,“什么是我弄的,还不是你手欠,动不动就打我。我招谁惹谁了”

    秋水被他的话气到了,“一天两次将我扔进水塘,别说我揍你,等会师傅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

    这样一说,麻三不慌,“我就一五一十跟他说,我想和你在窗台上亲热”

    话没说完,被秋水捂住嘴巴,“再说,我打歪你的嘴,信不信”

    麻三不敢吱声,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必须先见师父,可是你这样实在没办法给师父好印象。”秋水有些着急。

    谷丰的脾气并不好,而且是个超级大颜控。

    当年收秦湛为徒,多半是他长的人间极品。

    现在看见麻三这丑出天际的脸,不可能给好脸色的。

    “那怎么办”现在这个状态又没办法改变。

    秋水托腮沉思片刻,道“有了。走。”

    说着两人便进了屋。

    正厅

    谷丰和箫庄主正在喝茶闲聊,秦湛坐在一旁想着怎么避开师父与麻三见面

    秋水已经十七了,到了嫁人的年纪,怪不得他一听秋水有了对象,即刻结束云游回到京城。

    正当他开口实话实说麻三被秋水揍的下不了床时。

    秋水进来了。

    “师父”她像只小麻雀一样,欢快地飞到谷丰面前,“师父,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谷丰虽然神情淡淡,几乎都未曾正眼看她,可秋水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揽进眼底。

    “这天怎么还病了”

    秋水“”

    上了很厚的胭脂了,怎么还能被他看出病态

    明明没看自己,却清楚地知晓她身体不舒服。

    “我着了凉。”

    谷丰慎怪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小子人呢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秋水瞄了一眼门外,心下颤抖,麻三现在确实丑。

    “师父,他那日不小心磕了脑袋”

    谷丰未等秋水说完,神色大变,放下茶杯道“脑袋磕坏了还能要你真是太任性了。”

    他看向秦湛,眼里都是询问。

    秦湛一头虚汗,哪里跟哪里

    说来说去还是怪秋水,上来一拳,直接将麻三的半边脸打肿了。

    “没有磕坏,不过磕破了而已。脸有点肿,看起来颜值不够。”秦湛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过意不去的,因为这句话半句真的半句假,麻三的脑袋虽然没有磕坏,却一直有点不正常。

    谷丰一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责怪秦湛,“为师又不是只看重长相的人,只要人品过硬,便是再丑,为师也能接受。”

    不知为什么秦湛和秋水不约而同看向彼此。

    或许师父这两年云游,见多识广,对美和丑的理解不再那么肤浅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秋水开心地走到门口将麻三拉进来。

    当麻三别别扭扭地站在众人面前。

    众人惊呆了,

    谷丰愣是一口茶喷了出来,迫不及待表态,“这我不同意。”

    秦湛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刚刚明明说自己不看重相貌,眨眼功夫就变卦。

    不过麻三的样子,秦湛已经不忍直视。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本来白纱布包头,即便头发乱一点可以理解,正常处理伤口就是这样的。

    现在他拿个花头巾包扎,样子简直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麻三从大家一言难尽的眼神中读懂了,他们是对自己别出心裁的造型看不顺眼。

    其实他自己也看不顺眼,奈何这是秋水的杰作,说谷丰厮杀战场多年,一生禁忌的就是白色。

    因为白色在战场上意味着死亡和投降。

    若是头上扎着白色更像戴孝。

    第一次见师父怎么能戴孝于是秋水给他换了。

    换的是谷丰最喜欢的花色。

    但是,现在看谷丰的神色就知道有多嫌弃。

    秋水面对师父一口否定,顿时着急,“你不是说不看重外表我还以为真的呢。”

    谷丰起身将秋水拉到一旁,压低声音,“不看重外表不代表对方外面不能看”

    他摆摆手,满脸“快让他走,别辣了我的眼睛”的表情。

    麻三第一次见谷丰,觉得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哪来见过。

    脑海里搜刮了一遍始终没能想起。

    现在他顾不上别的,只觉得这老东西光看脸,让人不服气。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不能初次见面以貌取人。”

    谷丰真不是以貌取人,而是麻三的样子实在让人没办法喜欢。

    “你都说了初次相见,那我不以貌取人,那以什么呢再说你这不仅仅是容貌的问题啊,审美也有毛病。哪个男的头上扎花头巾”

    麻三惯性摸了摸头巾,十分委屈,也不管不顾什么礼数,直接在秦湛身旁的位置坐下,“这可不得怪我,要怪就怪您的徒弟,我脸是她打的,头巾是她扎的,美其名曰说你不喜欢白色,酷爱各种花色”

    秦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师父一直诟病自己喜欢花色,这个秘密没两个人知道,现在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原以为谷丰要暴怒。

    谁知他声音突然小了起来,中气不足,“算了吧,这样的头巾虽然颜色花型土了点,总体比白色好。且等几日,你这脸好了,再说其他。”

    麻三一听,等脸好了再说,心中抖了一抖,立马起身殷勤地给谷丰倒茶,“师父,不如您先和我父皇把我们的事定下来,我这脸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谷丰瞧着他,丑是丑了点,但是看起来怪喜庆的,只是什么叫一时半会好不了

    “为什么”

    “您徒弟有暴躁症,动不动就揍我,而且喜欢揍脸,我现在发现她或许这里”麻三指了指心口,继续说,“有毛病”

    谷丰声音也小的只有麻三能听见,“你说她喜欢你脸肿起来的样子”

    麻三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谷丰现在也不想对着他说话,就算宝贝徒弟喜欢,他也必须要看看麻三的真面目,否则影响徒孙的颜值。

    像他这样站在颜值高峰上的人,就算老了带徒孙,也不可以带个长相丑陋的。

    见他还是这样嫌弃样,麻三终于抛出杀手锏,“再说,您看看我父皇和我七哥,还有其他哥哥,我能丑到哪里去”

    谷丰略有所思,往椅背上一靠,“说的倒也是。若不是你父皇凭着那张脸,能抢走我相中的人”

    众人“”

    这是什么瓜

    皇上抢了谷丰的谁

    等着他揭秘真相说漏嘴,然而他起身,“且等你脸好,为师过目后再做打算,按遗传来说,你父母亲长的确实万里挑一,你也差不到哪里,但是万一遗传错了呢”

    还是慎重些比较好。

    说着起身往堂外走,他与老友约了去青云台找沁智大师诵经听法。

    送走谷丰

    秦湛跟着渺风去了花园,避开众人有话要单独和渺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