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忧想了想,道“就五月二十吧咱们无忧谷见”
“好,我到时候定会准时到。”
正在这时,小童匆匆忙忙地走进了屋,道“下面突然间多了很多官兵,听说是找公主殿下。”
谭月一惊,坏了,定是楚寻在找她,只是他不是跟瞿无双在一起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府了。
“我得走了”谭月放手中的杯子起身。
“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有些事情我不想拉你进来,不想连累你”说完匆匆走了。
姬无忧看着桌上的对面的茶杯,久久无语,他总是能感觉到谭月的疏远,她虽说不在乎他的身份,却似乎并
不想太过于接近
他。
谭月走出来没多久就被侍卫发现了,没一会,楚寻便来了,他黑着一张脸站在她前方不远,道“你去哪了
天都黑了也不
回来。”
谭月不由得想笑,她缓缓朝前走去,道“是你说的我要多走走,这城就这么大,我能走到哪去,还不就城
里转转么,有什
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楚寻无话可说,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赶紧转过身跟在她身边,二人缓缓朝前走去。楚寻数次侧过脸来看
她,直觉告诉他,
对方有心事。会不会因为瞿无双的事若是她问起自己会如何回答,他不由得在想。
一直到了守清府外,谭月都并未问起。
“阿离”早在府里等着的岳冰匆匆奔了出来,道“可回来了,你把我吓死了,太子殿下来府中调兵,我
还以为你出了什么
事。”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长大了,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了”谭月笑道。
“好,你长大了,快回去吧,你那两丫头都快急哭了”二人说完便一起朝着里面走了,楚寻看着他们的背
影久久没动。
谭月跟岳冰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可跟自己在一起时,却总有点无话可说,没话找话的意思。今日瞿无双找
来,她竟然问都
没问一句。因过几天就是大祭了,众人都非常忙,平时每天都会来看她的楚寻这几天也没见了,凑着这空档
老胡在她身边安排了两个
人,一个叫雨烟,一个叫明月。老胡说以后与宫外的所有联系,都由这两位传达。
她知道老胡是在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她是个女子,要争江山已是难上加难,以后要过世俗这关会更难,所以
一步一步都得精打
细算。
四月十五这天,陵京城里挂满了白灯笼,谭月与楚寻在岳阳与瞿恩的陪同下来到了定陵祭拜先帝,太庙里南
明帝的画像早已
被香火熏得发了黄。谭月看着画上的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虽然没在了,却还像天神一般为她撑起
一片天来,让她在天
下面好好生活
大祭过后第三天,队伍开始返京了。谭月一直记着与老胡的约定,回京第二天便进了自己的私库,一进去她
才知道里面有多
少奇珍异宝。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富得流油。还有她十六郡封地的税收,几年下来竟然有千万两银票
她很奇怪楚帝为什么
乖乖地把这些给了她没让皇后收走,难不成就认定了她以后是楚家的人,所以并不在意。
只是她要养兵的话,正如老胡所说,这根本就撑不了多长时间。
她让明月送出银票的第二天,老胡有话传来了,约她在得意楼见。谭月丝毫不敢怠慢,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出
了宫。
上街后便支开了身边的宫女去帮她买东西,自己则带着雨烟与明月悄悄进了得意楼,老胡已在密室等着了。
见她进来,赶紧起
身向她行礼。
谭月扶住他,道“先生不必客气,阿离的事以后还要麻烦你。”
二人坐了下来,老胡打开放在桌上的羊皮地图,道“这些天老朽考虑了一下,觉得蜀中并不适合养兵,蜀
中的人大多以文人
为主,公主要的兵,定是虎狼之师,所以蜀中的人体格不合适,而且成师之日公主要对外开拓,蜀中山高林
多,虽然易守难攻,但
我们要撤出来也是件麻烦事,就造成了被困的局面。”
“那先生觉得何处适合养兵”
“这里”老胡指着南越地界说道“这地方虽荒芜,但招兵却并不难,殿下可知为何”
谭月看了看地图周边的城镇,恍然大悟“先生看中的是流放城的人”
老胡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笑了,道“殿下果然聪慧,流放城聚着各国被流放的人,大多曾是各国的武将之
家,这些人都是罪
犯的家属与后代,他们世世代代都没有办法离开那个地方,但若是换了君主,他们便有了活路,所以不怕他
们不卖命,就看殿下敢
不敢用了。”
“这没有什么不敢用的,只要有真本事,就算是强盗,我也敢用。”
“好,虽然如此,我们就把兵营建在宣州,那地方属于三不管地带,只要有银钱就好办事,而且宣州地处南
越,他日事成,可
首先攻下南越国为驻地。”
“一切听从先生安排”
“只是这战马有点困难,天下最有名有战马便是出自辽野,而宣州到辽野却得经过北冥,北冥这地方民风彪
汉,稍有点风吹草
动便会惹来战事。”
“这事先生不用担心,您帮我先把兵带出来,战马我来想办法。”“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便动身,殿下有事还是交给明月与雨烟,千万不可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先生请放心,阿离记下了。”
“那殿下早些回宫,省得惹人怀疑。”
“好,那先生多多保重。”谭月起身离开。
刚走出得意楼的大门,竟然遇到了正往里面走六皇子,对方睁大眼睛看着她,道“谭月,你胆子也太大了
吧,竟然敢来逛
花楼。”
谭月瞪了他一眼,道“管你什么事我就喜欢逛花楼,怎么了”
“你让我皇兄和母后知道了就有好戏看了。”
“你敢告诉他们试试,到时我就说是你带我来的,看到时受罚的是谁。”
六皇子气得要命,怒道“你太卑鄙了”
谭月赶紧换了一副面容,讨好地笑道“咱俩各取所需,你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我可是记得朝庭有明文规
定官员不准入花
楼的。”
六皇子冷静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是官员,我才不怕”
“那好,咱俩现在去见陛下,看他是罚你,还是罚我走啊”谭月抬脚就走,却发现对方没跟上来。便回
过头来看着他。
六皇子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便道“好啦,这事我不说就是了,你也别把我的事说出来”
“这事你放心,我谭月最重承诺了”
对方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声,随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你不会是真看上姬无忧了吧
”
谭月愣了愣,对哦,姬无忧不就出身得意楼么,六皇子不说她都忘了。让对方成为她的目标虽说有点过意不
去,但过了面前
这关再说。
“这事你知道就成了,不要对外说。”
“你也真是的,我皇兄有什么不好的,你非得看上一个艺子,想来你的情路,比我还要坎坷。”
谭月眼睛一转,道“你不会喜欢上这得意楼的姑娘了吧”
“对啊,我喜欢紫衣姑娘,她也喜欢我,只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喜欢就要在一起,管谁挡中间,把他推开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简单,我中间挡的是父皇与母后,我怎么把他们推开。”
谭月这才记起来,这老六跟楚寻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别说皇帝与皇后,就是楚寻那关也过不了,瞧他一副天
生高贵的样子,
要知道自己弟弟喜欢上了一个雅妓,估计会气得杀人。
“难道你就让人家姑娘等着,等到人老珠黄了,还孤孤单单一个人你们男人还真是心狠。”
“你的心不狠这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皇兄的太子妃,你竟然背着他与一个艺子幽会,你可知道这让别人知
道了,他这太子面
子往哪搁我们俩是一路人,谁也挤兑不了谁。”
“我才跟你不是一路人,至少我敢当着你父皇的面,拒绝他的赐婚,我说我不会嫁给你皇兄,你敢吗”
六皇子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敢”
“那你为何不敢,你是担心他处罚你,还是担心丢了你皇子的身份”
“我也不知道,或许都有”
“你太没骨气了,算了,我帮帮你吧,改天我见见紫衣姑娘,帮她赎身,然后带在我身边,你以后没事就进
宫去看我吧,莫再
往这来了,省了有一天陛下知道了,会拔了你的皮。”
六皇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他总觉得谭月不会这么好心帮他的“你有什么目的”
谭月有些好笑,她的目的当然是不想楚湛经常往得意楼跑,因为这里将会成为她与老胡连络的地点。
“我没有目的,就想帮帮你,你今天不也帮我了么。到时我把紫衣藏到后宫去,你以后见面不就方便了还
有,等时机成熟
了,你就说看上了我身边的一个丫头,我便将她名正言顺地送给你为侧妃,想来皇后也不会为这事来罚你,
这事就成了”
楚湛睁大眼睛看着她,道“我以前也想用这招,但没人敢帮我。”
“别人当然不敢帮,但我不一样,我皮厚,你父皇与母后就算怪罪也不至于把我打一顿吧,顶多就严厉地说
我几句,反正我也
被你母后说习惯了。没什么好怕的。”
楚湛感激涕零地一把抱着她,道“你真是我的救星,以后你这朋友我交定了,那这事你可得帮我上上心。
”
“你就放心吧,三天之内,你到宫里去找我,定让你见到你的美人。”
楚湛放开她,高兴地笑道“那行,那我先去找紫衣,跟她说一下。”
“你小心些,别让人看到了”
“知道了”楚湛兴奋地走了。
南宫似笑非笑地转身走了,得意楼是老胡的产业,就等于是她的。
三天后,楚湛来到了天心宫,果然见到了紫衣,他一边佩服着谭月的办事效率,一边与暗下决心,一定要报
这份情。
谭月特意让吴氏给紫衣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幽雅清静,正合适那二人幽会。
天气越来越热了,谭月躺在凉亭的凉椅上看书,突然听到刀剑划过石壁的声音,她坐起身来一看,却什么都
没有,但那声音
却是十分清晰。她缓缓站起身来,源着声音寻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转过一个墙角,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水潭,水潭下方似乎有一个像圆月一般的亮点,她原
本以为是天上的月
亮映在了水里,但当时是白天,所以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而那个声音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难不成这水下
还有一片世界
她心中十分疑惑,那声音充满了魔力诱惑着她往里面跳。她竟然真爬上了围栏,不远处寻她而来的楚湛与紫
衣一见吓坏了,赶
紧叫住她。
谭月猛然像从梦中醒来一般,回过头来看向二人。才发现自己立在了水潭的围栏上,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再看水潭时,却
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普通的水潭而已。
紫衣赶紧将她扶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公主,有什么事想不开。”
谭月讪笑了一下,她还真没什么想不开的,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了。
“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你帮了我和紫衣这么大忙,你有事,我们能帮上的,定会帮你的,可别想不开。
”
后者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你们会信么”
二人面面相觑,一看就不相信。
楚湛回过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以后还是少到这边来吧,咱们赶紧回去。”
三人赶紧往回走,谭月直觉得楚湛像是知道些什么,就是不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