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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的报应来了
    陈景卓的妻子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走路都是小碎步,笑容堪称标准,行动时发间的步摇可谓纹丝不动,规矩到让秦鹿咋舌。

    至少她在华阳县是没见到这样标准的大家闺秀。

    电视剧的话倒是有,只是隔着荧幕没有真实感。

    “秦夫人。”听听,连说话时都温柔的让人全身酥麻。

    “陈夫人有礼。”秦鹿不讨厌古代的大家闺秀,相反还很喜欢,但是她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不自在。

    她不喜欢端正的坐姿,属于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性子,也不喜欢聊家长里短各种八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是消遣,聊得多了就没意思了。

    她也可以做到端庄优雅,贵气十足,却觉得无聊。

    在对方的带领下,秦鹿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一处叫做“蒹葭苑”的院子。

    站在精美的庭院中,打量着四周的布局,笑道“这院子给我们住合适吗”

    陈夫人带人入内,“这里本身就是客院,名字是已故太夫人取的,院中一应物什齐全,若是还需要什么,秦夫人只管让人去告知于我。这是蒹葭苑的大丫头彩玉。”

    人家都这么说了,秦鹿自然没意见。

    她也没什么好送的,让胡言取来一块肥皂。

    “送给夫人了。”肥皂是乳白色的,秦鹿亲手制作的蚕丝蛋白皂,她自己留着洗脸的。

    陈夫人双手接过,含笑道谢。

    “以往的那些香皂也不差,这份是做来专门洁面的。”是顶配版。

    双方寒暄两句,陈夫人带着人告辞离开。

    院子不大,五间正房和两间厢房,胜在布局用心,住着舒服。

    秦鹿睡觉不喜欢在身边留人,冯婉瑜被安排在厢房中休息。

    胡言则跟着韩镜住在左厅,秦鹿自己住右厅。

    晚饭是陈景卓夫妇陪着的,这次胡言和冯婉瑜则是单独被安排在其他地方用饭。

    “那位秦夫人真令人羡慕。”入夜,陈景卓携妻子准备就寝,陈夫人语带感叹道。

    陈景卓则捏了捏她的柔荑,“为何”

    “能带着家眷出门饱览山水美景,还能以自身的本事赚钱养家,不惧世俗眼光,当属女中豪杰。”

    她的一生似乎看到头了。

    从出生就待在府中,及笄前出门的次数不超五指之数,举目见都是巴掌大的那片天。

    后来出嫁来到陈家,自此开始相夫教子,与其他的夫人们你来我往,都是些内宅之事,想要如同秦夫人那般策马游玩,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她自小所接收到的礼教牢牢地束缚住了她,容不得她放肆。

    羡慕却不能做,只是细细想来都有种罪恶感。

    “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出去走走。”现在肯定不能够的,妻子现在怀着身孕呢。

    陈夫人心内高兴,却不敢表现的太露骨,含蓄的点了点头。

    两人之后宽衣歇下,室内的灯烛随即熄灭。

    蒹葭苑,冯婉瑜已经去休息了。

    主子未睡她却先躺下,刚开始她还觉得太过大胆。

    不过胡言告诉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需要整日在夫人面前打转。

    那样非但不会被夸赞,反而还会让夫人觉得心烦。

    而日后她的工作就是打理着家中的厨房,做四个人的饭菜。

    韩镜和胡言蹲在门口揉搓各自的衣服,这一年来,小少爷都习惯了。

    在力所能及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想反驳母亲的话。

    想要做大事,就得把小事做好。

    洗衣服这都不叫事儿。

    韩镜瞧见在灯下看银票的母亲,道“娘今晚出去吗”

    “半夜再去。”秦鹿抖了抖手里的银票,“这东西去哪里兑换”

    大盛朝可没有银号钱庄的存在,银票非纸制,而是铜牌,被打的很薄很薄,甩一甩甚至都打颤,比目前通用的糙纸厚薄相差无几。

    胡言道“每座府城都有兑银所,是由各地州府管辖的,只认票据不认人,不过去换银时,对方会克扣一笔。”

    “寻常人没有那么多储蓄,自然和兑银所打不上交到,多是一些富商出入。”

    秦鹿翻看着银票,“近八万两银子,咱们的马车放不下吧”

    “”门口的俩人好一会没开口说话。

    韩镜道“娘想都取出来”

    “胡言方才不是说了去取银子时,对方会克扣一笔。”没有利息就算了,居然还得倒找钱,她不接受,“不如让陈景卓帮忙取出来,咱们一块带回家。”

    他的亲妹妹是知府二儿媳,他这个大舅哥去取钱,总不能还克扣吧

    秦鹿倒是不怀疑那管家的能力,好歹是周府的管家,知府是周家的女婿,他哪里敢扣下周家的钱。

    “按目前最大的五十两银锭,一口银箱可以装下四万两银子,倒是能带走。”

    胡言对这个很了解。

    “那就是了。”秦鹿扔下银票,“明儿让陈景卓帮忙都取出来,咱们一块带走。”

    秦鹿发话,他们自然得听着。

    只是俩人已经开始心疼奔雷了。

    “回去就不走陆路了,直接租用陈家的船,走水路。”

    听到秦鹿的话,韩镜和胡言收起了对奔雷的怜悯。

    在马厩中吃夜草的奔雷“”

    临近半夜,陈家大宅早已安静下来,只剩下虫鸣和夜行性鸟类的叫声。

    秦鹿换上深色衣服,束发蒙面,悄无声息的走出寝室。

    “”

    刚来到正堂,一眼看到在正堂门口的小身影。

    “不睡觉你在这里喂蚊子”秦鹿上前揪住后领将人提起来。

    韩镜困顿的揉了揉眼睛,“我等娘回来。”

    “那也别蹲在外边,老娘把你养得白白嫩嫩的,是让你给蚊子加餐的”在儿子脑袋上敲了一下,“回房等着。”

    “好,娘一定要当心,郡王府可不是好闯的。”

    秦鹿看着头顶的明月,“怎么,龙潭虎穴还是机关重重”

    “”胡言叹息一声,“娘,严肃起来,你说的这些都没有,但护卫很多。”

    “好啦”秦鹿怜爱的揉搓着儿子的小脸,捧起来亲了一口,“走了。”

    摸着自己嫩呼呼的脸,韩镜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亲娘,一顿唉声叹气,返回房中。

    不害臊

    进屋惊动了胡言。

    “胡管家,我娘知道郡王府在哪里吗”

    韩镜后知后觉。

    “肯定是知道的,不然在夫人出门的时候就该想起来了。”胡言觉得小少爷这就是杞人忧天。

    不对呀

    他“嗖”的坐起身,“小公子,夫人这么晚去郡王府做什么”

    韩镜看过去,道“去杀郡王妃了。”

    他说的轻松,胡言却觉得后背发凉。

    好一会儿,他认命的勾起唇角,“小公子,你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呀。”

    知道了这件事,他就被韩镜看作是自己人了,日后恐怕会参与的更多。

    而且胡言心知肚明,这对母子是绝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的。

    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胡言合衣躺下,“罢了,我本就孑然一身,随便了。”

    内室静悄悄的。

    他沉默许久,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宁公子知晓岂不是要伤心”

    “郡王妃是继室,不会伤心。”

    韩镜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胡言这才明白过来,“夫人这是替人消灾”

    “那日在林中截杀我们的杀手,是这个女人派出去的。你知道,我娘不喜欢吃亏,有了仇,得空就报了。”

    “就如小公子所言,夫人如何知晓郡王府的具体位置”胡言纳闷。

    韩镜哼笑,“你觉得呢”

    这边胡言想了没多久,脑子里瞬间清明。

    “小公子的意思是,陈大公子”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是韩镜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性。

    “可真是如此,明日陈大公子去取银子,会不会被看作是买凶杀人”简直顺理成章呀。

    “”韩镜真想夸他一句小机灵鬼儿,“这就是陈家的事了,与我们无关。”

    在夜色中潜入郡王府,秦鹿一路直奔后院。

    郡王妃居住的是锦兰院,且郡王和郡王妃很少同寝。

    韩镜的猜测是错的,这种杀人的勾当,秦鹿怎么可能让外人知晓。

    她甚至没有在陈景卓面前打听半句有关郡王府的事情。

    如此,那人是谁就明朗起来了。

    据说自从河西郡王的小儿子搬到前院启蒙,这对夫妻俩分居已有两年左右,宁郡王每月至多回来后宅一次。

    但是,这位郡王却有个外室,友人送的。

    据说宁郡王每月至少有近十日是在外过夜的,去了哪里一目了然。

    倒不是说宁郡王怕了郡王妃,只是个继室,有什么好怕的,乃是老太妃不允。

    郡王妃的院落中,每晚都有丫鬟守夜。

    秦鹿这边走窗入内,先点了丫头的睡穴,随后掀开珠帘入内。

    郡王妃此时正陷入深眠,黑夜中面容看不真切,

    她掌灯送上前,却见以肤白雅正的女子睡的安详。

    明明长得不错,为何偏要生出个恶毒的心肝。

    多次暗杀继子,甚至因自己救过宁凤章的命,将怨恨转嫁到了自己身上,真是没道理。

    若不喜继子,就别嫁进来。

    明明就是为了郡王府的爵位,却让宁凤章这个嫡出的孩子有苦难言,因孝道捆绑必须得恭敬对待,这种畸形的孝道,真特么的能吃人。

    但凡她不对自己下手,秦鹿也懒得管别人的家事,可惜她不长眼呐。

    青葱般的手指落到女子纤细的脖颈,随即收回来。

    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手感细腻滑嫩,保养的很不错。

    郡王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要发怒,却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你是谁”她震惊的看着秦鹿,再看了看旁边的窗户,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秦鹿以哑穴制止她的声音,“王妃,好久不见。”

    郡王妃双手按压揉捏着脖颈,嘴巴开开合合,突然失去了声音,吓得她花容失色。

    什么好久不见,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来为宁凤章报仇的。”她压低声音,凑到郡王妃耳边低语,犹如恶鬼追魂索命般,惹来对方止不住的颤抖,“别怕,坏事都做尽了,就要有从容赴死的勇气,不是吗”

    郡王妃手忙脚乱的想跑出去喊人,只是还没下地,身体好似失去了控制一般,动弹不得分毫。

    此时的她犹如待宰的羔羊,砧板的鱼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

    “嫁人之前可知晓宁凤章的存在既然嫁进来了,就得有做人家后娘的态度,不然的话大可以找个未婚无子的。你这既想要富贵,还想要权势,太贪得无厌了吧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做坏事是要遭天谴的。”

    “你看”手指拂过她白嫩的脸颊,“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不就来了吗”

    “敢把你丑陋的心思,报复到我的头上,我怎么能容得下你。”手指滑到郡王妃的头顶,轻轻按在百会穴上,“但凡是对我动了杀机的,我绝不纵容,确定了的隐患,就必须要铲除,我的报复心可是极重的。”

    在对方惊恐的视线里,按了下去。

    眼前的美妇全身剧烈一颤,随后失去了生机。

    秦鹿将人温柔整理好,重新摆好姿势,姿态从容离去。

    解决了一个,该去收拾另外一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