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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格杀勿论
    “”

    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突然哭哭啼啼起来。

    胡言端着碗走上前,碗里是雪白的米饭,上边铺着一层圆滚滚的炸丸子。

    “哭什么”他幸灾乐祸的问道。

    王大公子看着那碗饭,香气勾的他肚子难受极了。

    “能给口饭吃吗我早上都没吃呢。”

    早上起来的比较晚,加上昨晚宿醉,干脆没有了胃口。

    谁知道还不等他出门浪荡,就被家中老子打发到这边来了。

    最倒霉的是,他堂堂县令公子,居然还被这家人给扣下了。

    坚持到中午,本来能扛得住的,哪里想到这家人做饭这般香,刺激的他整颗胃就好似被人用力攥住一般,疼痛抽搐,隐隐感觉到了头晕眼花。

    胡言摇头“你不是客人,更不是府里的下人,没你的口粮。”

    听他如此不客气的推辞,王大公子破罐子破摔,趴在椅子扶手上,哭的好不可怜。

    他就没被人这样欺负过,从小到大更没有饿过肚子。

    这家人当真是可恶,居然如此虐待于他。

    “我给银子还不行吗”他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桌丰盛的饭菜,“我身上有银子的。”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饭食,除了中间的那一大碗汤,旁边的饭食都是第一次见。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吃喝嫖赌的王大公子疯狂的吞咽口水,他快被馋疯了。

    秦鹿不发话,没人搭理这家伙。

    一顿饭结束,婉娘和素娘撤去碗筷,这家伙哭的反而更大声了。

    “我看还有剩的,给我吧,别浪费了。”

    这话若是被他爹娘知道,恐怕得吓出心脏病来。

    作为县令长子,还是正室所出,那日子过得可谓奢靡。

    如今却哭喊着想吃别人的剩菜剩饭,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你老子是不是不要你这个鳖孙了。”秦鹿看了看天色,按理说快点赶路总该到了。

    王大公子蜷缩在椅子里,精神萎靡的按压着胃部,他也纳闷啊。

    难道爹不愿意用五万两银子,来换取他的平安

    那自己要怎么办

    这个人家里可是有大虫的。

    旁边的几个差役似乎多少知道些大公子的本性,只小心翼翼的在不远处站着,哪里敢插嘴。

    这家人不怕王大公子,他们怕呀。

    “夫人,你准备如何同那王县令周旋”胡言总觉得夫人奇奇怪怪的,贸然得罪地方父母官,多么的不明智。

    “武力镇压。”秦鹿见素娘进来,道“去厨房给他拿一个馒头垫垫肚子。”

    素娘瞥了眼哭的眼珠子红肿的男人,掩唇笑着出去了。

    不多时,她塞给了王大公子一个白花花的馒头,别说菜了,连菜汤都没有。

    “吃这个”他不满的盯着馒头,随后看向秦鹿,却没敢把肚子里的火气发出来,“噎得慌。”

    “你面前不是有茶水。”秦鹿起身走到旁边的花厅里,想小憩一会儿。

    王县令接到差役的来报,当时气得差点炸了。

    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是夫人所生,正儿八经的嫡子。

    虽说两个孩子都有些纨绔,在王县令心里却都是好孩子。

    尤其是长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是他们老王家未来的顶梁柱。

    今日却被人拿住,并且敢从他这个父母官手中,勒索五万两银。

    “清点人马,和我去拿下那刁民。”

    差役倒是想劝说一下,可他扪心自问,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呢。

    县令说不得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听他的。

    既然上官这般说了,他也只能麻溜的去准备。

    点齐了人手,王县令亲自带人赶往秦家。

    来到双云山,看到那高度和县城城墙差不多的建筑物,气得脸色都青了。

    民间的院墙高度也是有严格规定的,不得超出某个范围。

    就冲着眼前这堵城墙,他就能将这家人下狱问斩。

    “来了”城墙上,桑九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居高临下的看着外边的几十号人,“等着,我去开门。”

    刚要招呼人撞门的王县令愣住,随即铁青着脸等对方开门迎接。

    当看到桑九从旁边的角门出来,他的脸色倒是比儿子好看些。

    终究是活了几十年,不是王大公子那个哭包能比的。

    骑马入内,王县令也顾不得赏景,一路直奔前方的宅院。

    进门后,看到瘫坐在椅子里,昏昏欲睡的儿子,赶忙上前将人拎起来,转圈细细查看一番。

    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不妥当,这才松了口气。

    “主家何在。”他开嗓就是一阵响亮的询问。

    王大公子微微哆嗦一下,“爹,小点声。”

    在秦夫人进入花厅后,那管家就警告过他们,说对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谁敢在她休息时打扰到她,可会倒大霉的。

    结果他老子刚来就这般大吼大叫的,可千万别惹恼了对方。

    然而,一切都晚了。

    正堂与花厅之间,被一道圆形雕花拱门隔开,上边垂挂着珠帘,两边还有薄纱作为装饰。

    却听得珠帘清脆,而后一道风从里面飞出来,官气十足的县太爷,众目睽睽之下,飞了起来。

    随后打着旋儿翻过桌椅,狠狠地甩到后边的地面上。

    胡言端着茶水进来,看到这一幕,表情别提多淡定了。

    “你爹”

    王大公子哆嗦着点点头,“我爹进门就拉着我,想看我有没有受伤,我都没顾得上和他说。”

    胡言呶呶下巴,“现在应该是长记性了吧”

    几名差役七手八脚的将王县令搀扶起来,对方的管帽跌落滚到一边,好在地面干净,官服没有沾染上灰尘,整理一下倒也看不出狼狈。

    “夫人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才能醒,千万别再闹出动静来了。”胡言看向右花厅,“除了小公子,其他人都得挨揍。”

    “我看是你想挨揍。”珠帘掀开,秦鹿打着呵欠走出来。

    就刚才那一嗓子吼出来,困倦被打断。

    明明还困乏的厉害,却睡不着了。

    王大公子见到她,忙讨好似的笑道“秦夫人,我爹来了。”

    在上首坐下,瞥见门口堵着几十号官差,秀眉拧起来,“堵在门口做什么,外边站着去。”

    “放肆”

    “放肆的是你。”不等捕头说完,王大公子跳脚上前,挥舞着手臂将堵在门口的差役赶到院中,“都在外边站着。”

    回到正堂,搀扶着王县令在下首落座。

    他倒是想把自家老子扶到上首左边位的,可触碰到秦夫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胆怯了。

    大盛朝的官员,有骨气的真不多见。

    尤其是下边的这些地方小官,更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好多县令,甚至和地方匪寇暗中勾结,给那群贼匪便利,再暗中分赃。

    这个王朝,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有骨气的干脆不做官,或者是辞官。

    在朝堂你不站队,就只能被踢出队伍。

    但凡这个王县令是个好的,也不会派儿子跑上门来明目张胆的要银子。

    “难怪你是个废物,你爹这个歹竹也生不出个好笋。”

    王大公子一脸赞同,道“就是嘛,我还是心性善良的。”

    胡言“”

    罢了,眼不见为净。

    王县令丢了个大丑,心里正有气没处撒的,听儿子这般说,想到得知他被人拿下时,自己这个老父亲的担忧,只觉得喂了狗。

    跳起来在儿子后脑勺上用力拍了一下,“你这个畜生。”

    “啧啧,这人一发疯,连自己都骂。”秦鹿道“银子带来了”

    “威胁并殴打朝廷命官,乃重罪。”王县令忍着全身疼痛的酸爽,道“若你放我父子二人离去,本官自当忘记今日之事,否则你可要想清楚了,主犯斩首,亲族流放三千里”

    秦鹿突然抬手打断他的话,“你等等,流放三千里别闹了。大盛从北到南还不到四千里,肃州府在大盛中间位置,往北三千里到了北黎地界,往南三千里到了南楚地界,你这说法不严谨。”

    王县令“”

    这娘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都能在这点上抬杠

    “难道是从东到西可东边三千里就到了广袤无边的海上,而向西则去了西域诸多小国。你吹捧朝廷也该有个度,好歹是个读书人,张嘴就吹牛,这官做的也太随便了。”

    “你,你你你”王县令被她一番挖苦,恼羞成怒,气得全身发抖。

    王大公子还算是孝顺,站在旁边帮着老父亲拍背顺气。

    “再者说了,我又没拿你怎么着。如今是你的儿子在我手里,这傻子可没有功名,少给我扣大帽子了。你姑奶奶我的脑袋可没你那么大,戴不了。”

    “噗”胡言没忍住。

    王县令再恶毒,也不会舍下自己的儿子。

    既然这女人如此不开眼,那便就地格杀。

    “来人。”他一声令下。

    捕头上前两步,抱拳道“在,大人有何吩咐。”

    “将此间众人全部给我拿下,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是”

    秦鹿没有说什么,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撑着脸颊看热闹。

    宅邸的大门,不知何时从外边关上了。

    伴随着衙门捕头的一声令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婉娘摘掉围裙,擦干手,抬脚走出厨房,“你们在厨房躲着。”

    “师父,您这是”厨房里的十来号人急了,“外边危险,师父”

    婉娘回头看着他们,这里好些弟子比她都大,“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跟着夫人学了小两年的武功,哪里是这群乌合之众可比的。

    各地县衙的衙役,多是纠结的当地一些地痞无赖组成的。

    衙役乃贱籍,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但因为有油水可捞,对那些吃不上饭的地痞无赖很有吸引力。

    他们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管得了下一代或者下下代的死活。

    所以,他们的战力真不高,老百姓之所以畏惧,实则畏惧的是他们身上的那张皮。

    婉娘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子,最开始都能为了自由而将牙侩砍死,可见心性之坚定。

    当一名衙役冲过来时,婉娘飞起一腿,直接将人给踹了出去。

    这里面数着素娘的功夫最差,却也不是这群废物能欺负得了的。

    外边砰砰乓乓的声音不断,却看得王县令胆战心惊。

    本以为自己带着几十号人,拿下这一家人轻而易举,谁能想到连女人和孩子都如此彪悍。

    他的人反而沾不得半点便宜,很快被打的躺了一地,哀嚎不止。

    婉娘搓了搓手指,指关节咔咔作响,“这就结束了我只打了四五个。”

    素娘刚才也干倒了几个差役,此时却恢复了温柔娴雅的模样,捏着香喷喷的帕子,去给桑九擦拭额头的汗水。

    “这天儿可太热了,桑大哥可别晒坏了。”

    桑九点头,“围墙上很凉快。”

    素娘小脸粉红的将帕子塞到他的手中,“晚上我找婉妹妹给你做一碗凉粉,解解暑。”

    “好。”桑九逼着人,暗中握住心上人那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我没事。”

    旁边高奋跳过来,“师娘,还有我。”

    素娘很喜欢高奋这小子,尤其是在他叫自己师娘的时候。

    莹白如葱的手指在高奋的额头轻点两下,“你这皮小子,有你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