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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患心疾的太子(5)
    陆彦舟刻意隐藏笔迹,  将那位韩大人,还有韩家其他人犯下的种种罪行都写在一本空白的本子上。

    他花了一天功夫才整理好,然后刻意做旧了一点,  将之交给瑞王,  还一脸歉疚道“王爷,我本想抓住那游商,  可他似乎早有防备,已经逃之夭夭,  他之前告知我的身份,  应当也是假的。”

    瑞王当即宽慰陆彦舟“这不能怪你。”

    “是我失算了,  ”陆彦舟道,  “这所谓的证据我看过,  记载虽详细,  但并无证物,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瑞王已经翻看过那册子,  当即道“上面的记载异常详细,  多半是真的。那游商怕是不简单,兴许跟那位韩大人有旧仇,  这是想要借我之手,对付韩大人”

    “王爷,那我们可还要对付韩大人”

    “要,当然要”瑞王道,  “我找人盯着那韩老贼,发现他一直在拉拢举人,  可不能让他如愿。”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  瑞王看到韩大人接触举人,  就想弄个徇私舞弊的罪名安在韩大人身上,  把春闱给毁了,但现在被陆彦舟一引导,瑞王改了主意,一心把韩大人拉下马,想要让自己的人成为春闱主考官。

    虽然现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但这本册子上写的韩家诸多官员犯下的罪行应当是真的,而只要这些是真的,他完全可以将韩家毁了,给太子党一个打击。

    稳赚不赔的事情,肯定要干

    瑞王这么想着,勉励了陆彦舟一番,这才让陆彦舟离开。

    当然,这次钱是没给的,瑞王他穷

    陆彦舟也不指望每次都从瑞王手上捞钱,把对付韩家的事情交给瑞王之后,他就回了景宁寺。

    已经进入农历十二月,天愈发冷了,愿意来听陆彦舟上课的学生,也就少了许多。

    但陆彦舟照旧给他们上课,因为人少了的缘故,还找了几张桌子给他们用,拿了纸笔,让他们在纸张上写字。

    大冬天的,手都冻僵了,却还要写字这其实挺苦的,能坚持下来的人更少。

    不过陆彦舟相信,这几个坚持下来的,今后必然有出息。

    几日后,谢诚泽又来了。

    谢诚泽以前一个月也就来一两次景宁寺,现在却隔几日就来,堪称频繁。

    天实在太冷,陆彦舟怕他冻着,就没有带他出去散心,而是将他带到自己屋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陆彦舟问“程兄,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谢诚泽有些迟疑,最后道“我平日里就是读读书,帮着父亲管管家中事务,因为事情有点多,就不能总过来。”

    谢诚泽有想过要跟陆彦舟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最后还是没说。

    他是当朝太子,陆彦舟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对他的态度必然会大变,而他不想这样。

    思来想去,谢诚泽觉得还是等陆彦舟考中进士,他再向陆彦舟表明身份。

    如此一来,他还能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以寻常人的身份和陆彦舟相处。

    至于将来他与陆彦舟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他做好他的太子,给陆彦舟铺个青云路就行。

    谢诚泽相信陆彦舟一定能考中进士,也相信陆彦舟会成为一个好官。

    陆彦舟道“程兄,你面色不太好,一定要保重身体,事务若是太多,有些可以交给别人做。”

    谢诚泽笑起来“我会的。”

    谢诚泽之前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每日起早贪黑地处理政务,但近来他总惦记着陆彦舟

    不用陆彦舟多说,谢诚泽便已经决定要将一些事务给别人做,自己也好抽出时间,多跟陆彦舟相处。

    陆彦舟见谢诚泽答应,很是高兴,又道“已经晌午了,程兄饿不饿我做面条给你吃”

    “骥之你做”谢诚泽有些吃惊。

    “嗯,我做,我手艺一般,但做出来的东西也能入口,”陆彦舟道,“之前给你的芝麻丸子,就是我做的。”

    谢诚泽得知那些芝麻丸子竟是陆彦舟亲手做的,有些吃惊,而这时,陆彦舟已经起身,准备去给谢诚泽做面条。

    谢诚泽见状,连忙跟上去,然后就见陆彦舟在厨房熟练地揉面,切面条,又用各种配菜做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来。

    谢诚泽这次来看陆彦舟,专门给陆彦舟带了一些吃的,再加上陆彦舟做的面条,这午饭非常丰盛。

    谢诚泽吃了一口,不免夸赞起来“骥之,你手艺当真不错。”

    “程兄你喜欢么你喜欢的话,我以后日日做给你吃。”陆彦舟道。

    谢诚泽心里一动,但很快就收敛起情绪“能日日吃上陆兄做的饭食的,也就陆兄的妻儿了吧”

    谢诚泽提到“妻儿”,心情就不太好。

    他知道陆彦舟尚未成婚,这并不奇怪,对陆彦舟这样年纪轻轻就能考中举人,家中又不是权贵的人来说,婚事缓一缓是有好处的。

    现在陆彦舟若想成亲,只能选小官的女儿,但他若是考中进士,就成了满朝文武心里的金龟婿。

    眼下陆彦舟确实不曾成亲,但等他考中进士,婚事必然马上就会提上日程,之后生儿育女,阖家欢乐。

    陆彦舟很喜欢孩子,对朱家娘子的孩子就很好,他应当还会把自己的孩子教得很好。

    谢诚泽刻意提起这个,也是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陆彦舟却道“我只想做给程兄你吃。”

    谢诚泽手颤了颤,猛地看向陆彦舟。

    此刻,陆彦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的真心话。

    若这是真心话,那陆彦舟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有没有可能,陆彦舟也喜欢自己

    谢诚泽一时间心乱如麻,只顾埋头吃面。

    陆彦舟和谢诚泽吃面条的时候,谢诚泽的两个护卫,还有陆蓉长风也在旁边吃午饭,当然,他们吃的就不是陆彦舟做的面条了。

    此刻,谢诚泽那两个护卫还有长风,都没多想,只管埋头苦吃,但陆蓉不同,将陆彦舟和谢诚泽的互动尽收眼底的陆蓉,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这个弟弟她之前住的那地方的花娘勾搭人,也是这么勾搭的,手段非常简单。

    偏偏太子还就吃这一套这太子果然是没经过事儿的,她弟弟一个大男人下厨做的汤面能有多好吃太子竟然还当个宝贝,连汤都喝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长风去开了门,回来道“有人来找程公子。”

    有人来找谢诚泽谢诚泽的护卫马上出去,回来就道“公子,家里有事。”

    谢诚泽知道有人来找自己,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当下跟陆彦舟告辞。

    来到外面上了车,见陆彦舟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离开,谢诚泽不久前升起的怀疑,又涌了上来。

    陆彦舟是不是也对他有意

    据他所知,陆彦舟来京城已经两年,这两年陆彦舟虽然也出门交友参加聚会,但并不和人过分亲近,还一直住在城中。

    可自从他们在景宁寺相遇,陆彦舟就搬到了景宁寺居住,还开始捐钱捐物帮助百姓。

    这是不是跟他有关

    如果陆彦舟也喜欢男子谢诚泽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他的长相不算差,学识也有,陆彦舟若是喜欢他,一点不奇怪。

    想到陆彦舟可能喜欢自己,谢诚泽因为掀起帘子看向后方而被风吹得有些冷的脸,莫名地热起来。

    但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开,问来找他的人“急着找我回去,所谓何事”

    来找谢诚泽的,就是谢诚泽身边的老太监,老太监叹气道“殿下,娘娘要见你。”

    谢诚泽愣了愣。

    他母后对他很爱护要求很高,却也跟他并不亲近。

    他们一般只在固定的日子里见面,见面了也只说些干巴巴的话。

    这样突然要见他的事情实在少见,这是出事了

    当今皇后未入宫前,曾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才华横溢受人追捧。

    但她进宫之后,却成了折翅的雀儿,再没开心过。

    对谢诚泽这个儿子她有心亲近,却又不知该如何亲近,母子间的相处也就很别扭。

    谢诚泽的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一直停在皇后宫门口。

    他下了车,进到屋里,就见自己的母后正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谢诚泽,年近四十但保养极好,脸上没有什么风霜的皇后娘娘有些不高兴“怎么这么久才来”

    “有点事情。”谢诚泽道。

    “你事情总是很多皇儿,你表姐今日进了宫,说最近瑞王的人在查他公公,瑞王不怀好意,你定要解决此事”皇后道。

    皇后嘴里那个谢诚泽的表姐,是谢诚泽舅舅的女儿,她比谢诚泽大五岁,嫁给了韩胜昌韩大人的儿子。

    韩胜昌是王林元先生的学生,勉强能说是谢诚泽的师兄,来年春闱的诸多事宜,就是韩胜昌韩大人主持的。

    最近瑞王那边在查韩胜昌,这事儿谢诚泽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想到韩胜昌会求到自己母后这里。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韩胜昌身上有问题,他怕查

    谢诚泽想到这里,脸色微变。

    其实这位韩大人,他初见面时就不太喜欢,但他相信自己老师的眼光,觉得自己老师既然会收韩胜昌做学生,韩胜昌此人应当不错,也就一直用了。

    现在看来这位韩大人应当不干净。

    不然何至于只是一点风声,就这么着急

    谢诚泽道“母后,只要韩大人没犯错,就不用怕瑞王查他。”

    皇后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敢说自己干干净净的,韩胜昌也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而且那瑞王为人阴险,兴许还会栽赃嫁祸”

    谢诚泽道“若只是小错,韩大人怎么不来找我”

    韩胜昌若是只犯了小错,担心被瑞王栽赃,完全可以来找他,他不至于连手底下的人都护不住。

    现在韩胜昌这么做,必然是心虚了。

    “无论如何,那也是你表姐的公公是给你办事的人,你总不能亏待他。”皇后道。

    谢诚泽没有吭声。

    皇后又道“皇儿,母后知道你一定能保下他”

    “母后,我不会徇私。”

    见谢诚泽这么一副样子,皇后突然就爆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母后”谢诚泽叹气。

    皇后忍不住哭起来“我真是命苦”

    谢诚泽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他知道他母后为什么哭,他母后哭的,是他的身体。

    他患有心疾,活不长,一直以来,因为这个事情,他母后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一直担惊受怕。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母后对娘家人特别好,就盼着娘家人将来能给她撑腰,倒是对他忽冷忽热的。

    但他舅家并不省心,惹出许多事情来,总是让他心力交瘁。

    哭了一会儿,皇后道“这事暂时不谈,你的婚事”

    “母后,你忘了我的身体了”谢诚泽提醒。太医说过,他这身体好生养着,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可若是沉迷女色不一定能留下子嗣不说,还对寿命有碍。

    当然,太医会这般说,也有他的示意,他并不想成亲生子。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闭上嘴巴。

    谢诚泽见母亲这样,有些无奈。

    他的心疾,原本并没有这么严重,只是他母亲一直对他要求很高,让他必须胜过瑞王。

    瑞王还在到处玩的时候,他便要每日学习,学得东西还很多,时间一长,他的病就严重起来。

    他母亲也是心中愧疚,之后倒是不敢再逼他。

    谢诚泽跟自己的母亲告辞,出门回了东宫。

    来到自己卧室,看到床头陆彦舟送他的那个玩具,谢诚泽的心情才好了点,又拿出一颗芝麻丸子来吃。

    这是陆彦舟亲手做的。

    所以陆彦舟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不然他一个举人,何至于亲手下厨

    谢诚泽想了很多,最后逼着自己别再去想,早早入睡。

    他若是睡晚了,心脏会非常难受,之前犯病时,就难以躺着入眠,只能坐着。

    第二天有大朝会,谢诚泽早早起来,前去参加。

    这一参加他算是知道韩胜昌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求到他母亲那里了。

    瑞王一系有不少人弹劾韩胜昌,说出许多罪行来,那种种罪行加在一起,简直罄竹难书。

    谢诚泽昨晚就有所猜测,此时看着韩胜昌跪在地上大呼冤枉,脸色难看。

    瑞王一直针对他,平日手段还多,让他不喜,但瑞王这次拿出来的证据,不是能随便捏造的。

    谢诚泽没有犹豫,直接让人将韩胜昌打入大牢,又派了以公正著称的官员前去审讯。

    韩胜昌到底是他的人,韩家还跟他舅家有联姻,接下来几天,谢诚泽焦头烂额。

    他要应对自己母后还有表姐的轮番哭诉,还要处理韩家这事引发的其他一系列问题,比如出了这样的事情,春闱需要换人去主持。

    再加上临近年底,事情很多谢诚泽都没空去见陆彦舟。

    好在再过几日,朝臣就放假,到时候他也能休息几天。

    谢诚泽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将自己手上的奏折整理好,拿着那些要紧的,去找自己父皇。

    别看当今圣上整日炼丹,他并未糊涂。

    事实上,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比如他在沉迷炼丹之前,先将自己的弟弟、陆家,还有其他一些可能会威胁到他皇位的人一网打尽,等确定高枕无忧之后,方才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几年他也是有了谢诚泽帮忙,才整日不上朝。

    谢诚泽等了很久,他父皇才出来见他。

    他父皇跟他母后一样看着很年轻,相貌虽寻常,皮肤却很白皙,见到谢诚泽就道“既然来了放点血再走吧。”

    谢诚泽面色一白。

    有些乱七八糟的书,说是人血治百病。

    他父亲炼丹,有时就会用,甚至还会用他的血。

    谢诚泽沉默着,任由父亲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方士给自己放血。

    皇帝这时却已经翻过那些奏折,嗤笑道“你还真是个君子,对自己手下人也一点不徇私。”

    谢诚泽知道自己父皇说的是韩胜昌的事情。

    韩胜昌一案,年前应该审不出来,但他安排了不会徇私的人去审,韩胜昌若是当真犯了罪,必然会受罚。

    “你弟弟来找过我,想要主持春闱,你说我该不该同意”皇帝突然问。

    皇帝寻常见谢诚泽,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今日难得话多。

    谢诚泽道“但凭父皇做主。”

    “那就交给他了。”皇帝道。

    谢诚泽对此不太在意,反而想起之前陆彦舟曾经劝他,把手上的事务交给他人去做。

    春闱这事不归他管的话,他会有许多空余时间,可以去找陆彦舟。

    只是如此一来,陆彦舟就要在瑞王手底下参加科考,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他或许应该离陆彦舟远一些,免得瑞王因为他迁怒陆彦舟。

    再想想,这对陆彦舟来说,也许是好事。

    若是陆彦舟被打上“太子党”的记号,将来他不在了,陆彦舟没有根基,在朝堂上会很难混,但陆彦舟若是成为瑞王那边的人,接下来的路便能好走许多。

    谢诚泽沉默不语,皇帝突然笑了“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谢诚泽猛然抬头,看向自己父亲。

    皇帝道“当年皇后和贵妃同时有孕,我又更宠爱贵妃,你母亲就用了药,让你早早出世你在娘胎里待的时间太短,才会患有心疾。”

    谢诚泽之前还有些惊讶,这时反而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让皇帝有些无趣“你早就知道”

    谢诚泽确实早就有所猜测,他母后一直都是这样,一边对他愧疚,一边又想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皇帝道“无趣。”

    一直到皇帝走了,谢诚泽才收拾东西离开。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父皇不太喜欢自己,但他没想到,他患有心疾的事情,他父皇竟然知道。

    那他父皇让他监国,让他做许多事情又是为何

    巴不得他早些死

    谢诚泽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过这些,其实也是他早有预料的,正是知道自己没有父母缘分,他之前才会对“活着”并无执念。

    他之前努力做好太子,不过是因为身边人都需要他做好太子。

    但现在他是想要好好活着的,毕竟他有个心爱之人。

    谢诚泽迫切地想要去见见陆彦舟。

    只是他到底没有去他被放了血,心跳快得不正常,这时若是走远路,容易发病。

    他年前可能都没办法去见陆彦舟了,他不想自己见陆彦舟的时候太虚弱。

    谢诚泽回了东宫,找个椅子坐着休息。

    他心口不适时,坐着比躺着更舒服。

    他身边的老太监见他这样,心疼得不行,围着他团团转,但又无可奈何。

    谢诚泽道“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我记得今日送来一些鹿肉我吃不了,你拿一半送去景宁寺,剩下的也分了。”

    “殿下,哪有你这样,天天给庙里送肉的。”

    谢诚泽笑起来“陆举人爱吃肉,庙里的小和尚也爱吃肉。”

    老太监有些无语“真是作孽”这小和尚咋还爱吃肉了

    虽然这样说,但老太监还是按着谢诚泽的吩咐,找人送肉去了。

    只是,没过多久,老太监又回来了“殿下,周大人来找你。”

    谢诚泽立刻道“快让他进来。”

    老太监说的周大人是谢诚泽的伴读,也是谢诚泽的心腹兼幕僚,全名周学涯。

    “殿下”周学涯从外面进来,见谢诚泽脸色不太好看,立刻问“您又不舒服了”

    周学涯并不知道谢诚泽有心疾,只知道谢诚泽身体不太好。

    “最近事情太多累着了,”谢诚泽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周学涯道“我有急事找你殿下,陆彦舟是陆家人”

    “什么”谢诚泽愣住。

    周学涯继续开口“殿下,我查出来,那个陆彦舟是陆家人,就是十七年前那个陆家。”

    谢诚泽变了脸色。

    当时他父皇借口他皇叔谋逆,杀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陆家满门。

    彼时陆家军都在边关,他父皇下手又快,陆家人被关进监狱不过三天就都被处死,让那些想为陆家求情的人,都赶不及。

    可他们很清楚,别说陆家没有谋逆了,就连他那位皇叔都没有谋逆,最多就是对他父皇有些不满。

    陆彦舟如果是陆家人那他跟陆彦舟,这是有死仇

    陆彦舟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会如何看他

    周学涯这时候又道“殿下,您以前不是让我去找陆家那个走失的小女儿我后来无意中在青楼找着,就引了跟陆家有旧的官员过去,让那人帮她赎了身。几日前我想去看看您一直记挂着的陆彦舟,结果在陆彦舟身边看到了她”

    谢诚泽问“是朱家娘子”

    周学涯道“是。我本以为只是巧合,但仔细查过,发现陆彦舟两年前来了京城之后,就接近了瑞王,这两年一直在帮瑞王办事”

    谢诚泽正为自己和陆彦舟有仇的事情担心,闻言愣住“瑞王”

    “殿下,我们不是在瑞王身边安插了人我问过他们,他们对瑞王的事情也不是全然清楚,但知道瑞王安排了一个人接近您,听说已经成了,这次韩胜昌犯事的证据,也是瑞王手下那个接近了您的人给瑞王的最近您身边也就多了个陆彦舟。”

    谢诚泽有点透不过气来。

    “殿下,当年陆蓉是许给了韩胜昌的儿子的,可后来突然走失,还沦落青楼,里面有韩胜昌的手笔这次韩胜昌出事,应该就是陆彦舟和陆蓉有意报复。”

    “可能只是陆蓉”

    “殿下,陆彦舟姓陆,跟陆蓉很亲近。今日,他还和陆蓉一起,偷偷去看了那两个住在庵堂里的陆家女。”

    谢诚泽有些茫然,觉得可能是周学涯弄错了。

    陆彦舟怎么可能是故意接近他的

    大约是患有心疾的缘故,他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周围人是不是真心对他,他能感觉出来。

    第一次与陆彦舟见面,两人没有深谈也就罢了,后面几次见面,他们聊了很多,他不至于连陆彦舟别有用心也感觉不出来。

    等等,这也不一定。

    他喜欢陆彦舟,他的感觉也可能会出错

    这些日子,他见着陆彦舟,当真是如同昏了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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