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冷骤热给血管和神经带来的负担一直存在,即便脱离副本,糟糕的感觉并未消失。
云团睁开眼,世界朦胧一片,缓了几秒才渐渐清晰。
她的脑袋被垫高了,周围环境和公寓也大不相同,墙纸是水蓝色的,屋内陈设清淡素雅,周遭冷清得很。
右边有一个两米高的药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营养品。按照药效从弱至强排列。
云团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昏迷前按了景氏配备的警报器。
这里是诊所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云团抬头看向那个方向,一台摄影机正在工作,黑洞洞的镜头阴冷如蛇,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此刻距离她昏迷不过两个小时,还没有到要输液的地步。
云团起身,走到摄像机前,它是工作状态,应该记录了什么。
她按下“终止存储”后,将视频调出来,逐秒观察她第一次进入极限乐园时,熟睡状态中,身体出现了诡异举动。
那时似乎是打了套拳
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昏迷状态中被另一种意识影响,甚至附身,云团只是回忆一下,都有点头皮发麻。
视频的开头,她就端正地坐在长椅上,直挺挺地像个木偶。
云团摸了摸鼻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出现了怪异举动,负责处理昏迷事件的工作人员才开始录像的。
前十五分钟,她就坐得笔直,脑袋垂落,状似颈椎断裂。
云团下意识地揉了揉脖子,后颈一阵酸疼。
第十六分钟,在非正常意识体的干扰下,她猛地抬起头似乎被手铐拷住,她的身体激烈地挣动着,手掌到小臂却都牢牢地贴在座椅的扶手上。
云团皱眉,半眯着眼睛,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后仰,视线却牢牢地锁定视频中的人。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人分饰两角,开始对话
“她不在甄选范围。”
“可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这是同归于尽的做法我不赞同”
“反正结果不会比这更糟,试试又何妨”
麻了。
云团人都麻了。
影响到她身体的这两个意识体,似乎在吵架,吵了十分钟,都没有重点,谁都说服不了谁。
视频放到三十分钟时,她被电击了似的,往后一倒。
之后就是她苏醒,四处打量的样子。
录像结束。
云团呆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就对话内容而言,这些意识体近期会遇到一件有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它们的自救行动迫在眉睫。
难怪安圆的编号都排到七十多万了。
乐园吸收玩家的速度越来越快。
咔哒。
门把手向下一晃,瘦削的青年端着输液器走进来,容色清冷。
见到行动自如的云团,他的眼镜顺着鼻梁向下滑了半寸。
“王先生”云团扬眉,这位不是景和的狐朋狗友吗为什么会负责职员紧急救援的
“叫我老王就行,你脸色很难看,贫血吗”老王将眼镜推回原位,把输液器放在一边。
云团摇头,“不,但我可能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青年看着病态苍白的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眼皮一跳,“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妄想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