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翰看了半天热闹,觉得好笑。
“正阳,你要一直跟着我们,那学堂呢”
他可是听周云染说过要继续送周正阳去学堂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周正阳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我不想去学堂,就想跟你们练武。”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娘还在的时候天天跟他念叨以后做读书人,然后考取功名做大官。
他当时只觉得不用干活,还能天天吃好的,就没反驳。
可真去学堂了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
但家里又是一堆破烂事儿,还不如在学堂清净,所以他每天都去。
现在没有他娘看着了,还能跟姐夫和严翰哥一起练武,他才不想去学堂呢
和整天跟着夫子之乎者也相比,他更喜欢拳脚功夫
每天酣畅淋漓的流汗和听着将士们的声音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惊讶。
季嘉景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这事儿你不能做主,我也不能,得你姐同意才行。”
提到他姐,周正阳瞬间就蔫了。
“我姐会同意吗”
不知道为啥,在家的时候明明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成亲后的周云染
这事儿困扰了他很久,一直想不通为啥。
“应该会吧”严翰也不确定。
但自古男儿多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可是真男人该干的事儿
嫂子是个明事理的,应该不至于阻止他吧
周正阳嫌弃的看他一眼,头埋的更低了。
真没用,两个大男人连他姐的心思都猜不到
被鄙视了,严翰摸了摸鼻子,无辜的看向季嘉景。
季嘉景不表态,只是拉他起来,“走了,继续训练”
周正阳瞬间来精神,麻溜的站起来。
扎马步、站桩、练习对打招式
又是一轮大汗淋漓,季嘉景擦着头上的汗,问严翰,“那个小二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严翰摇头,“他似乎藏得很隐蔽,我的人没在京城发现他。”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会不会,京城就是一个幌子”
“不会,他应该是故意给我们留的信息,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季嘉景分析道。
“为什么”严翰一脸不解。
“那,他偷我媳妇儿玉佩干啥”
严翰仿佛醍醐灌顶,是啊,偷一个不值钱的玉佩干嘛
肯定是为了引他们过来
只是“季兄你在京城有仇人”
不然为什么京城的人要大老远的去一个小镇上
可据季兄说,他根本没离开过镇上,又怎么会惹到京城的人呢
季嘉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到底是谁在搞鬼,他总会知道的。
季氏成衣铺开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刘府正要办喜事,听到开了一家不一样的铺子,老夫人亲自带着儿媳来看。
刚进来就觉得眼前一亮,装修的虽然华丽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土气,反倒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在里面待多久都不会觉得闷
老夫人点点头表示满意,跟在身边扶着她的儿媳也很喜欢这个地方。
“娘,这里的老板一定是个妙人”
她们来之前都听说了,季氏成衣铺的老板是个女人。
但光是看装修也能猜出来,很多细腻的东西是男人想不到的。
老夫人附和,“可不是京城这么多年虽然变化很大,但大多还是老样子,看都看腻了,总算有点新鲜的可以入眼了。”
婆媳俩边说边进去看,周云染和闽桃听着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穿着低调,但这气度和谈吐,身份一定不俗
就连宋姝都没法比。
周云染亲自接待,把老夫人看中的发簪拿下来。
“老夫人好眼力,这根簪子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了,通体黄金打造,凤凰展翅誉为自在的意思。”
自在,虽然听起来一般,但人生在世哪样不需要自在
在家生活需要自在,在外交友需要自在,官场需要自在,经商也要自在,最重要的是,人活一世需要每天自在
老夫人和儿媳对视一眼,都觉得满意。
这根簪子不光样子精美,寓意也好,送给孙媳最好不过了。
“包起来吧。”老夫人的儿媳说道。
“好的,还需要什么,我帮您介绍。”
周云染把簪子放在身后丫鬟手里的托盘上,继续跟着介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她总能在她身上找到熟悉感。
而且异常亲切。
所以她从头跟到尾,最后付账的时候还打了个八折,另外拿过一条丝巾装起来递给老夫人。
“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我觉得跟老夫人投缘,天气还有些凉,您注意保暖。”
两人皆是一愣,身后的儿媳接过袋子,老夫人笑的真诚了些。
“那就多谢了,半月后我孙子娶亲,不嫌弃就来府上喝杯喜酒。”说完从儿媳那拿来一张请柬。
周云染笑着收下,“那就叨扰了。”
目送两人离开,周云染才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请柬。
烫金大字,落款是刘府。
翻开后,上面是婚期。
“刘府会不会就是婶子家”
虽然刘氏没明说,但这几天她们也都断断续续了解不少,刘氏身份绝对不简单。
而这家也姓刘,总不能是巧合吧
周云染也觉得有可能,“晚上回去我拿给我娘吧。”
想不想回去看看,就看她自己了。
要真的是她娘的家,那今天遇到也算是缘分。
走出很远后,老夫人的儿媳不解的问“娘,您怎么随便给一个陌生人请柬了”
这可不是她娘的作风啊
老夫人笑笑,“我看见她就觉得那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布置环境同时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跟她交好不会错。”
儿媳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之后也没在提这事儿,婆媳俩又陆续买了些婚礼上能用到的东西。
两人走后,铺子里还剩不少人,周云染依旧忙成陀螺。
对面茶楼包间里,一身玄色袍子的男人慵懒的倚在软榻上,雪一样白皙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碧绿色的杯子,一白一绿形成强烈的对比。
只觉得大男人长得这么白,真是过分。
另一只手自然垂在榻上,摩挲着劣质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