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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干预(1)
    宋尔佳是被哆啦a梦的片尾曲吵醒的。

    是她手机的闹钟铃声。

    可她最近没调闹钟。

    临近毕业,落实了就业去向,实习证明也混到手了,这段时间难得放纵,她都是睡到自然醒。

    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宋尔佳把手伸出被窝,胡乱摸索枕边,想按掉闹钟,继续睡会儿懒觉。

    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摸到手机,指尖却触及柔软的触感。

    大脑宕机数秒,宋尔佳遽然清醒,睁开眼,看向枕边的女人。

    女人的容颜,漂亮又清冷,熟悉又陌生。

    阮祯。

    脑袋昏昏沉沉,宋尔佳揉了揉额角,坐起身,倚靠在床头,垂眸凝视睡梦中的人。

    阮祯真的回来了吗

    还是,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宋尔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闹铃还在响,阮祯蹙起好看的眉头,睁开眼。

    正对上宋尔佳的视线。

    对视两秒,阮祯伸手,拿过手机摁了闹铃,坐起身,自然地打招呼“早。”

    “早”宋尔佳讷讷回应。

    阮祯伸了个懒腰,问“你早上有课么”

    宋尔佳还是呆愣愣的,本能般回答她的问话“没,我们早就已经结课了”

    阮祯说“我记得,你们专业毕业是要写论文的。”

    她本科念的是临床医学,大五下临床实习,只需要完成出科考试,不需要写论文,但其他学科似乎不太一样。

    宋尔佳嗯了一声,轻声道“论文我也写完了,现在等答辩就好。”

    “那你可以再睡会儿。”说完,阮祯掀开被子起身,径直走向洗手间去洗漱。

    宋尔佳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远去,慢慢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大脑断了片,只有零星一些画面

    昨晚,她朋友带她去一家会所参加arty,她和阮祯在那里久别重逢阮祯与会所的莺莺燕燕谈笑风生,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让她喝别人请的酒,试图和以前一样说教

    后来,阮祯把她带到了酒店,让她喝桌上的红酒。

    之后,她的朋友发来了一些“学习文件”。

    再之后的事情,便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是学了,还是没学来着

    宋尔佳懵懵懂懂,揉搓了一会儿自己的脸蛋,越想越觉得吃亏。

    怎么什么都没记住呢

    昨晚到底是谁主动呢

    阮祯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看向宋尔佳。

    宋尔佳立马挺直了脊背,装作一副很熟练的模样,开口道“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就不用说出口了。”

    虽然是自己的第一次,但用不着什么负责不负责之类的。

    这种事,两个女性,你情我愿,谁都不吃亏。

    阮祯不明白这小孩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昨晚青年大学习没看完这人就昏睡过去了,课后习题还是她帮着做完截图发给团支书的。

    她没理会,瞟了宋尔佳一眼,说“不想睡觉就起床吃早饭。”

    宋尔佳麻利地翻身起床。

    退房时,阮祯看着小票上的红酒价格,指尖敲了敲额角。

    一瓶红酒七百多,宋尔佳喝了两瓶。

    一个晚上,喝掉她一千多

    四脚吞金兽

    宋尔佳也瞥到了价格,微微红了脸,心虚地咳嗽了一声,说“我我付”

    她这学期的奖学金发下来了,她存着都没花,有八千元呢。

    “不用,你还是学生。”阮祯言简意赅拒绝,顿了顿,又说,“等你工作了,再请我。”

    这话是在照顾宋尔佳的自尊心。

    宋尔佳点点头,掰着指头数日子。

    她七月份入职,七月底单位就会发工资。

    等自己出了社会的第一笔工资到手,她就去请阮祯吃一顿大餐。

    真好,这下又有联系的理由了。

    走出酒店大门,宋尔佳问“你电话号码没变吧”

    阮祯说“没有,但我的手机丢过一次,有些人的联系方式也没了。”

    宋尔佳问“噢,也没我的手机号码了,对吗”

    阮祯嗯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你输,我存。”

    宋尔佳接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存了自己的姓名,然后给自己备注小可爱。

    阮祯拿回手机,看着备注里的那三个字,沉吟片刻,修改成小醉猫。

    早高峰路上堵,阮祯选择搭乘地铁去医院。

    宋尔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我送你去地铁站吧。”

    阮祯“学校没事吗”

    “没有呢,回去也是刷剧,本来打算和朋友去毕业旅游的,但”

    但阮祯重新回到了江州市,宋尔佳忽然就不想离开了。

    原本毕业旅游的目的地是宁城。

    “但什么”

    宋尔佳把锅推给朋友,脸不红心不跳撒谎“但我那个朋友重色轻友,突然不想去了。”

    阮祯嗯了一声,停下脚步,等宋尔佳跟上,两人并肩而行。

    朝阳东升,城市街头车水马龙。

    路过一家包子铺,宋尔佳深吸一口气,拉着阮祯停下,买了几个粉丝包。

    付了钱,宋尔佳张嘴咬了一口热腾腾,咽下后,正要开口说些,忽然看见阮祯仰头盯着路边的一幢楼。

    “怎么了”宋尔佳问。

    阮祯平静道“5楼的走廊阳台,有个女生坐在那里。”

    宋尔佳顺着阮祯的视线看去,隐约可见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坐在5楼阳台的窗户边缘上。

    “她、她是不是想不开啊”宋尔佳迟疑地掏出手机。

    阮祯当机立断道“你报警,110、119、120,我上去看看。”

    马路边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异样,路过时,仰头望向那个女孩,记着赶路的上班党、学生党,也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散步的、遛狗的大爷大妈们,三三两两聚拢过来,仰头盯着阳台,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

    “那个女生好像要跳楼啊”

    “年纪轻轻的,遇到什么事啊,这么想不开”

    “跳下来活的了吗”

    “小娃娃,死都不怕,咋还怕活着呢”

    有大妈高声喊话“小姑娘,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事情下来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这幢楼只有5层高,没有电梯,阮祯急匆匆跑上去,气喘吁吁,看着阳台边的那个女孩。

    宋尔佳报了警,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什么物品,能暂时放在地上垫一垫,以防女孩突然坠落,能够缓冲一下。

    包子铺的老板娘抱着一床被子出来,热心道“来来来,来几个人拉着被子四角,万一女娃娃掉下来,我们在下面接住。”

    这冲击力道,掉下来,先不说能不能接住,就算接住了,扯被子人的胳膊,恐怕也会收到不小的冲击。

    对于高层来说,垫被子做法几乎无效,还有极大的被砸伤风险,但这幢楼楼层不算特别高,可以赌一把。

    宋尔佳原地踱步,急得一额头冷汗,电光火石间,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家床上用品店。

    她冲过去,三言两语和店老板,说明缘由,店老板从收银柜探出身子,往外看了一眼,连忙回身冲自家店员道“快快快我们抱几床被子被垫出去”

    宋尔佳和他们一人抱着一床被子,来回飞奔,垫在地上,垫了厚厚的几层。

    阮祯站在阳台一米远的地方,听那个女生和电话里的人交谈。

    她工作中接触过不少轻生意向的患者,但现场劝解工作还是执业以来头一回遇到。

    轻生分两类,冲动型,和非冲动型。

    非冲动型的轻生,轻生者做出了坚决的决定,外表相对平静。

    而窗台上的这位女生,红肿着双眼,对着电话里的人嘶吼“是不是要我死你们才甘心”

    “是,我没用你们就不该把我生下来”

    “好,我就死给你们看”

    女生呜咽着挂断了电话。

    阮祯见她情绪激动,连忙靠近几步。

    初步判断,是冲动型轻生行为。

    人们常常以为那些声称要自杀的人不会真的轻生,只是博取同情,博取关注,尤其是冲动型的轻生行为,容易被忽视。

    其实不尽然,生与死,有时只取决于一念之间。

    而轻生者在行动之前,多半会向外界释放不少信号,算是潜意识里的自救本能。

    “同学,你好,我是医院的医生,研究精神心理学的。”阮祯伸手递出一张纸巾,轻声和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专业性,“和父母闹矛盾了吗下来和我聊一聊好吗”

    危机干预第一步,明确问题。

    女生没有接纸巾,低着头,沉默地哭泣。

    一个人在选择轻生时,内心面临着巨大的冲突和矛盾,此时如果有人倾听和陪伴,无异于溺水中抓住的一块浮木。

    阮祯声线温和“你看上去很年轻,好像还在念书,是附近的大学生吧”

    女生依旧没有开口。

    阮祯试图和她建立情感上的连接,继续温言道“我以前也在大学城这边上学,就是前面不远的医科大学。我有个认识很多年的妹妹,和你差不多大,她也是大学城这边的学生,现在在楼下,我想,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你这样的情况,我会希望她能和人聊一聊,这样她会好受很多。试着和我聊两分钟,就聊两分钟,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卡点失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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