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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少年哒宰烦恼的第四十三天
    位于横滨的酒吧,是织田作之助每天都要光顾的地方。

    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店内每晚只有他一位客人。

    “虽然基层人员的工作十分繁琐,但真正忙碌反而是高层。”两位好友全部缺席,织田作之助只能和擦酒杯的老板聊天,“太宰和安吾似乎还没能从加班中解脱。”

    “所以我才说,想和织田作互换工作。”远远的,从楼梯上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也想处理哑弹、情感纠纷、替附属公司的董事长太太怒撕小三织田作的工作超有趣的,和我换嘛。”

    “太宰”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疑惑地问穿着黑色西装到来的新客人,“你今天不加班”

    “拜托,请不要这样问,就像不加班是一件多稀奇的事情一样。”太宰治抱怨地坐下来,“明明加班才是罪恶不能准时下班的工作都是地狱我迟早要把森先生扔进地狱老板,来一杯洗涤剂鸡尾酒。”

    “没有这种东西。”安静擦酒杯的老板放下白巾,推来一杯加冰威士忌。

    太宰治喝了口酒,肩膀松懈地趴在吧台上,埋首臂弯,一副被生活压垮的姿态。

    冰块与酒杯碰撞,一时间宁静得只有黑胶唱片低低的声音。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织田作之助拿着酒杯,冷不丁问“你和山吹吵架了”

    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动了动,太宰治抬起头,露出没被绷带遮住的那只眼睛,幽幽地望着织田作之助“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是你平时回家陪她的时间。”织田作之助淡定地说,“从你谈恋爱之后,再也没在这个点出现在过。”

    鉴于织田作之助是个厚道人,太宰治姑且认为他不是在谴责他的见色忘友。

    “没有哦。”太宰治直起身,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冰球,“没有吵架,律理酱接了个跨省任务,今晚不在家。”

    “哦。”织田作之助懂了,“趁女友不在家的时候来酒吧,太宰终于也有经历这种事的一天了。”

    饶是非常熟悉织田作之助的说话风格,太宰治也不由得噎了一下。

    “律理酱才不会介意,她自己就很喜欢酒吧。”太宰治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他的酒量好得出奇,能把烈酒喝出冰水的效果。

    “我明白了,你们没有吵架。”织田作之助点头,肯定地说“是你单方面冷战了,而山吹根本没有察觉。”

    太宰治戳冰球的手陡然停滞,刺骨的冷意从指尖钻进血肉,他扭头看向红发友人“织田作怎么知道”

    你是会读心术的卡密吗他眼中写着这几个字。

    “我们是朋友吧。”织田作之助认真地说,“你表现得很明显。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现在应该在总部加班或者跑去骚扰安吾,硬把他也拉到来,而不是一个人过来喝酒。”

    “但你们也没有吵架,因为我今早见过山吹,她和平时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织田作之助斟酌着说“况且,她不是会和人吵架的性格你还活着,你们肯定没有吵过架。”

    好有道理,太宰治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他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如山的铁证

    “吵架也不一定发生流血事件。”太宰治嘴硬。

    “我记得你说过,山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织田作之助很认真地分析,他自己是个思维清奇的人,很能t神逻辑的脑回路。

    “我想她并不知道冷战也是吵架的一种。如果你不和她说话,她可能单纯觉得你吃了哑药或者口腔溃疡,完全不会想到冷战上去。”

    太宰治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治疗口腔溃疡的西瓜霜粉末“这是律理酱出差前给我买的,特别叮嘱我看说明书服药,不要一口气吃完。”

    他单方面和女朋友冷战,女朋友却还想着他的口腔溃疡,这样一想太宰治真是个渣男。

    “所以,你单方面冷战是为了什么”织田作之助放下酒杯,猜测道“为了白嫖一瓶西瓜霜”

    很有可能,织田作之助记得太宰治与山吹律理相识就是因为白嫖。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竟有一丝丝别样的宿命感。

    “倒也不至于如此。”太宰治竭力挽回自己的声誉,“我好歹是港口afia的干部候补,还没有落魄到和女朋友冷战换口腔溃疡药的程度在医疗部拿药是可以报销的,织田作认为我会给森先生省钱”

    确实,织田作之助一下就相信了太宰治的说辞。

    他逆子人设一向很稳。

    织田作之助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他安静地喝酒,由好友自行决定要不要一个树洞。

    “前几天,”太宰治放下酒杯,几经犹豫后选择向朋友倾诉,“律理酱在猫咖遇见了特意等她的魔人费奥多尔。”

    织田作之助“那家被你拉黑闹脾气的猫咖”

    太宰治“对,那家被我拉黑闹脾气的猫咖。”

    缘,妙不可言。

    “我确定律理酱从前不认识费奥多尔,她之前还说碰见他就拎人头回来哄我高兴。”面对织田作之助不解的眼神,太宰治解释一句,“近期的加班都拜费奥多尔所赐,我对律理酱抱怨过。”

    因为心疼男朋友被黑心资本家加班拖垮身体,年轻的山吹小姐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不愧是她,简单粗暴的武力至上主义者。

    “本来,律理酱是打算杀了费奥多尔的。”

    “本来那么,是费奥多尔逃走了,还是,”织田作之助问,“她把他放走了”

    “嗤,如果律理酱不想放人,老鼠长翅膀变成飞天老鼠也逃不掉。”太宰治拇指交叠做了个飞翔的手势,手影投射在墙面上像一只展翅的蝙蝠。

    “她为什么会放过他”织田作之助问,“和山吹当初放过你是一个理由吗”

    从这位杀神小姐手下逃生的例子不多,开创先河的正是太宰治本人。

    “才不是”太宰治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不要造谣”

    “律理酱可是对我一见钟情魔人费奥多尔做得到吗”

    太宰治狠狠诋毁敌军“他只是个病歪歪的小白脸,叫姐姐声音都没我甜,律理酱绝对不会喜欢他”

    织田作之助“但她放过他了。”

    太宰治“那是别的原因。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听完太宰治转述的俄罗斯童年故事之我的梦想是成为马戏之王,织田作之助想通了一切,转而来安慰耿耿于怀的好友。

    “费奥多尔是山吹朋友的朋友,放过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织田作之助认为这没什么好纠结的。果戈里是山吹律理为数不多认可的人,正如织田作之助之于太宰治。

    “那又怎样”太宰治不这么认为,“我是律理酱的男朋友,比朋友更高一级”

    他才是第一优先级,难道不应该最先考虑男朋友的感受吗

    “可是,”织田作之助慢吞吞地说,“前段时间,你还说要想办法摆脱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是一直想和她分手吗”

    黑胶唱片的声音截然而止,冰球碰到杯壁,短促的脆响后鸦雀无声。

    站在一旁擦酒杯的老板放下酒杯和白巾,安静地走进后台,将空荡的吧台留给两人。

    织田作之助平平喝了口酒。

    太宰治说过不止一次想要分手,开玩笑的语气、不经意的语气、平淡的语气,谁也不知道可信度有几分。

    最近一次是他涂了满手的黑指甲油上班,被森鸥外用怪异眼神看了一整天。太宰治愤而翘班,拉着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大吐苦水。

    织田作之助记得清清楚楚,太宰治一边喝酒一边说“怎么会有报复心这么强的女人我完全不能忍受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折磨,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我的脑壳被她一指头戳爆暴力,可怕的暴力,可恶她打人真的很痛”

    织田作之助“你被打过”

    太宰治“没有,但我继续作死迟早有这一天。”

    过于有自知自明了。

    坂口安吾认为太宰治是在说气话,就算他当时表现得像是要下一秒原地分手,第二天约太宰治出来喝酒的时候也一定会得到“我在约会哦,女朋友太黏人的烦恼是单身安吾领会不了的呢”的回答,非常气人。

    只有织田作之助知道,太宰治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要摆脱这段恋情。

    “我会和一个人一直交往下去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奇怪吧。”记忆中,太宰治单手支头,懒散倦怠地说。

    那时魔人费奥多尔还没有在横滨大肆搞事,太宰治下班后偶尔会来坐坐。这一天难得三个人齐聚,聊了一会儿港口afia的工作后话题转到“唯一恋爱的太宰”身上。

    “当时会答应交往只是因为森先生想利用律理酱的能力而已。”太宰治清醒地说,“是老狐狸招安的手段哦,我只是倒霉被拉了壮丁。”

    “也就是说,你其实不喜欢她”坂口安吾推推眼镜,“客观来说,山吹小姐是个非常不错的姑娘。”

    她很漂亮,外貌身材挑不出一点儿瑕疵。强大而无畏,满足人类最本能的慕强心理。办事可靠,值得依赖,除了脑回路怪了点、过于不普通了一点,几乎没有缺点。

    畏惧她的人与喜欢她的人一样多。

    “安吾好肤浅。”太宰治吐槽好友,“律理酱可是超级可爱的哦,无论是打游戏死活过不去教学关还是喜欢吃我做的黑暗料理,都好可爱的。”

    虽然很不好骗,但因缺失常识闹笑话的时候完全是太宰治的快乐源泉,加班的痛苦也只在她来探班的时候有所减轻。

    “你这不是很喜欢人家嘛。”坂口安吾单身太多年,不是很懂现在恋爱男女的逻辑,“那为什么想要分手”

    太宰治闭上嘴。他喝了口冰酒,高浓度的酒精灌进喉咙,太宰治鸢色的瞳孔中蒙上浅浅的醉意。

    “喜欢吗”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

    一段从开始到现在全是谎言的恋情,喜欢与否他看不分明。

    平心而论,与山吹律理交往的这段时间很愉快,很轻松,像胸腔里塞了只充满氢气的气球,飘飘然飞到天上去,埋入柔软的云朵间。

    他们很合拍,任何方面都是。太宰治不需要在她面前伪装些什么,想撒娇可以撒娇,露出很可怕很黑暗的一面也没关系。

    她的唇很凉,尝起来是甜的,比冰镇过的布丁更美味。

    即便如此即使如此

    唯有一个事实,太宰治不能自欺欺人。

    他们并不相爱。

    他们或许彼此喜欢,因为样貌、性格和其他,但他们绝不相爱。

    没有任何一对爱人,热衷于欺诈彼此、瞒骗彼此、满嘴谎言从始至终。

    他们从不交付信任。

    “你不是一直想和她分手吗”

    织田作之助平淡地说“是打算借费奥多尔为借口冷战,顺理成章结束这一切么”

    他说中了太宰治的心思,隐蔽的、无人知晓的心思。

    太宰治捏着酒杯,凝望昏黄灯罩中碰撞灯壁的飞蛾。

    磷翅白蛾一下下冲撞坚硬的灯壁,直到某个瞬间,高温燃着它们的翅膀,刹那间化为灰烬,消散于轻烟之中。

    如这段与死亡为伴的恋情,就此返航或许还有生的希望,执念于前只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新的飞蛾掠过同伴的尸身,着魔一样撞入昏黄的灯火。

    “不,”良久,太宰治推开碎冰浮动的酒杯,轻声说“我反悔了。”

    他依然怀疑,怀疑山吹律理的身份,怀疑她最开始与他交往的真正原因。

    但至少现在,她是他的。

    足够了。

    “谢谢啦织田作。”太宰治笑眯眯地站起身,他轻快地拍拍织田作之助的肩膀,“我怎么会想要和律理酱分手呢绝对绝对不可能哦,织田作不可以瞎说。”

    被扣黑锅的织田作之助平淡地哦了一声“我不会和山吹说的。”

    “冷战可真够没意思的。”太宰治撇嘴,“只有我一个人纠结,律理酱没事人一样,不公平。”

    “明明是你单方面任性。”织田作之助中肯地说。

    太宰治假装没听到好友的评价,他单手插兜往门口走去“律理酱明天回来。明晚的聚会只有单身的织田作和单身的安吾抱团取暖,我不会来哦。”

    饶是织田作之助这样的厚道人,都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真的很欠揍。

    山吹律理和他交往这么久没动过太宰治一根手指头,真爱实锤。

    “是的,要这一本,请结账。”

    太宰治手中拿着一本塑封的诗集,书店店员巧舌如簧地推荐了半天,表示这是他们店卖得最好最畅销的书。

    傻子都知道,书店最畅销的永远是漫画、轻小说和教辅资料,诗集与乏味的旧报纸一样无人问津。

    结账的时候店员眼底满是“我终于把这玩意又卖出去了一本”的庆幸,太宰治确信他把自己当成了文艺气息浓厚的冤大头。

    不,他只是有个文艺的女朋友。

    山吹律理喜爱诗歌,她钟爱孩童的诗集,越稚嫩越纯粹越喜欢。那些在太宰治眼中毫无逻辑的句子会让她轻轻笑起来,含在唇间吟念。

    “我回来啦。”太宰治站在玄关,笑眯眯地扬起手中的诗集,“给律理酱带了礼物。”

    山吹律理抱着一只干净的玻璃碗从客厅走出来,碗里水淋淋的甜草莓娇艳欲滴。

    她一边用指腹抹去唇边沾着的殷红的草莓汁,一边奇怪地问太宰治“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买礼物来贿赂我”

    太宰治时常对女人的直觉感到畏惧,他不得不佩服这种绕过现象直抓本质的本领。

    “怎么会呢。”太宰治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就不可以只是单纯想给律理酱送份礼物吗”

    山吹律理眼中明晃晃挂着不信任的字眼,她塞了颗草莓进太宰治嘴里,接过他手中的诗集。

    “啊,是这本。”山吹律理声音中带了点高兴的色彩,“我一直想买,都没有货。”

    可能是你去的书店不对,正经书店当然不会进这种注定卖不出去的诗集,太宰治腹诽。

    他是在山吹律理买心跳dokidoki甜蜜浪漫心动不已的108个小妙招的书店里买到的诗集,这家店的店主谜之喜欢购进一些很怪的书目。

    山吹律理迫不及待想去看书,她一手抱着草莓碗,一手拿着诗集,目标明确的走向客厅柔软的沙发。

    至于男朋友在哪里这里只有一只挡路的绷带浪费装置。

    “亲爱的。”太宰治长腿一伸,拦住山吹律理的去路。他不满地说“你不能公然无视我。”

    “我可以。”山吹律理眼中只有诗歌,“你成功贿赂我了,无论你之前或者之后做了什么亏心事现在都一笔勾销,只要不打扰我看书。”

    “不要说你没干坏事。”她平和地说,“天上不会掉礼物,一切反常都意味有鬼,我了解你。”

    太宰治目光幽幽地闭上嘴。

    他不辩解也不走开,贴着山吹律理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两双相同的黑色猫猫头拖鞋踩来踩去,终于在地毯上双双绊倒。

    山吹律理跌坐在太宰治怀里,玻璃碗稳稳地托在她手心,草莓一颗不少地躺在碗里,水珠滚过绿蒂。

    “如果你非要这样,也可以。”她随遇而安地任太宰治拖着她坐在毛绒地毯上。

    熟悉的重量压在山吹律理的肩膀上,少年的呼吸带着热度

    “一起看。”

    太宰治从山吹律理背后抱来,双手摊开让她把玻璃碗放在他掌心,一副我很乖我只是个人形托盘不要赶我走的乖巧模样。

    山吹律理向后靠了靠,缩在太宰治怀里,拆开诗集的塑封。

    诗歌热爱比喻,热爱韵调,一小句话值得含在舌尖反复颂咏,喜欢的人能轻易找到乐趣,不喜欢的人只觉得无聊。

    山吹律理看得认真,但她心知肚明太宰治现在恐怕十分无聊。

    雪白的纸页翻过一面,山吹律理捏起一颗草莓,抬手喂进背后百无聊赖那人的嘴里。

    她以为太宰治会一口把草莓叼走,让她腾出手,却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家伙只咬了一半。

    果肉在唇齿间嚼碎的声音仿佛贴在耳根边,能够想象殷红的汁水是怎样染红唇色,水淋淋的色泽活色生香,空气中弥漫沁香的甜。

    喉结滚过,果肉咽下,冰软的唇咬走山吹律理指尖剩余的半截草莓,舌尖抿走她指腹甘霖的甜汁。

    山吹律理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轻轻捻了捻,垂眸翻过一页诗篇。

    等到书页落合,她才后知后觉先前那页写了些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一首赞叹草莓很甜的诗吧。

    她决心这一页要好好读,目光刚落在第一行诗上,异样的感觉从后颈触电般蔓延,连带指尖也不自觉地蜷缩。

    太宰治在亲吻她的后颈。

    他吻过她很多次,口唇、发丝、额头、指尖、手背、腕骨、耳垂或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子,或是蔓延的、无声的长调。

    她全数安然地接受,欣赏却不沉迷地应和。

    可是后颈

    致命的要害、隐蔽的软肋、狩猎的象征,被掌控的不安感不受控制,一瞬间山吹律理甚至产生了浓厚的杀意,指尖嵌入肌肤。

    背后的动作温柔无害。少女乌黑的发丝被太宰治轻轻拨到一边,在雪白的肌肤上印下濡湿的吻。

    她不适应。

    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太宰治的眼睛。他将动作更放轻了一些,甚至能品出两分无辜的意味。

    这份无辜迷惑了山吹律理,她蜷缩的指尖慢慢松开,指腹摩挲书页,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正轨。

    倘使她此时回头望进那双她喜爱的鸢眸,就会知道,无辜无害温柔体贴皆是比纸更薄的假象,唯有慢条斯理的从容与掌控是真。

    难以驯服的猎物,要一点一点地引入陷阱。

    这样就好,逐渐习惯更亲密更危险的接触,卸下心防,谋取信任,直至拆吃入腹,敲骨吮髓。

    太宰治在心里慢慢地谋算,他指尖绕着一缕乌发,细软的发丝扫过手心,轻微发痒。

    少女雪白的后颈晃在他眼前,太宰治突然很想咬一口,留下一个完整漂亮的牙印。

    会被打的,绝对。

    他恹恹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