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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悯之心
    “斯卡曼先生,请问您的惯用手是”

    奥利凡德手上拿着一卷皮尺,他做了一个手势,礼貌地询问面前的男巫。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巫,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鼻头尖尖的长鼻子在他有些平坦的脸上显得过分突出。

    “右手,先生。”斯卡曼举起右边手臂,那条皮尺像有生命似地飞到他右边,自动开始测量他右手的长度。

    “我还记得你到我这儿来买你的第一根魔杖时候的情景呢,一转眼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奥利凡德口气熟稔,回想起以前的事儿有点儿感慨。

    他踮起脚从一排高高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长盒子,边走边说“我没记错的话,那根魔杖应该是悬铃木吧刚好是十一又二分之一英寸长,独角兽毛,非常适合好奇有活力、热衷探险的人来,试试这根,跟你曾经用过的那根魔杖是同一棵树上取的,不过它的杖芯是火龙的心脏神经。”

    斯卡曼刚从盒子里拿起那根魔杖,店内立刻刮起了一阵古怪的风,魔杖盒们在架子上不停颤抖发出剧烈的响声,他一放下那根魔杖一切异像就消失了。

    “可惜,它好像不太适合我。”斯卡曼摸摸他的长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奥利凡德皱起了眉,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他小跑到货架后面翻出一个盒子,又登上矮梯从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拿下两只魔杖盒,将它们一股脑摆到斯卡曼面前的柜台上,动作敏捷得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年迈巫师。一涉及魔杖相关的事情,奥利凡德总显得有几分忘我,苍老的躯体里爆发出年轻的活力。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长出一口气,推了推其中一只小盒子,浑浊的眼睛在这时亮得出奇,他跃跃欲试地对斯卡曼说“你试试这一根,绝对跟你非常匹配。”

    这次斯卡曼还没碰到那根魔杖,放在柜台上的玻璃杯就嘣地一声炸裂开了。

    “不不不,这根魔杖显然不适合。”奥利凡德极快地从斯卡曼手中夺过那根魔杖放到一旁,向他打开另外一只盒子,眼神期待地看着他,“试试它吧”

    红色绒布上静静躺着一根魔杖,那根魔杖通体白色,手柄缠绕着几道须藤,格外好看。

    斯卡曼拿起那根魔杖的时候,不用别人说,他就能感觉到那根魔杖选择了他。

    “噢真是神奇你永远骗不过一个拿着雪松木魔杖的人,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罕见地搭配了凤凰尾羽”奥利凡德惊叹道,“它跟你的第一根魔杖显然是那么的不同,这太令人惊讶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斯卡曼好几遍,仿佛现在才第一次认识他。

    “奥利凡德先生你也用不着惊讶,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会有点变化非常正常。”斯卡曼淡淡笑道,他那张矛盾的脸孔因为这个舒展的笑容变得没那么局促了。

    奥利凡德手上一挥,刚刚产生的破坏痕迹毫不意外地被复原了,他兴致勃勃道“雪松木魔杖更青睐于性格硬朗,极具观察力的主人。魔杖真是一门神奇的艺术,你说对吗”

    斯卡曼,噢不,是阿尔温,当她拿着她的新魔杖走出魔杖店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奥利凡德自言自语的嘀咕声,这个小老头总是过于热情奔放、精力旺盛。

    她微微一笑。

    奥利凡德虽然是一个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巫师,可是他记忆力非凡,他并不是凭借长相记住一个人,而是清楚地记得他卖出去的每一根魔杖。

    如果阿尔温以本人的面貌站在他面前,保不准会被认出来,所以她千方百计在博金博克魔法店买来复方汤剂,就是为了买一根新的魔杖。

    一个巫师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舍弃自己的魔杖的,除非他去世了。

    当年她伪造死亡痕迹的时候就是亲手折断了自己的魔杖,将它放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手里,魔法部的傲罗草率地检查过后不出意料地公布了她的死讯,她太了解魔法部那帮人的办事能力了。

    阿尔温在对角巷走走停停,散漫地看着两旁各式各样的魔法商店,不管再看多少次,依然会为魔法的神奇之处而感到震撼。

    或许因为不是开学季的缘故,对角巷没什么人光顾,只有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生意稍微好一点,有几个巫师太太在里面订购最新款的帽子。

    阿尔温在弗洛林冷饮店点上一份冰淇淋,店外的圆桌旁立着一把宽阔的粉色遮阳伞,她挑了张椅子坐下。

    巫师界的冰淇淋味道跟麻瓜的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差异的话,大概就是巫师冰淇淋的外表更花里胡哨,一圈又一圈彩色的奶油轻盈地浇在上面,还撒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吃起来像饼干,脆脆的,会不安分地在舌头上跳动。

    这是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门口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玻璃橱柜里横七竖八地放着一个丑陋的假人。

    仔细看的话会惊奇地发现,那个假人趁人不注意时会做出一些  细微的动作。

    “你好,我想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阿尔温对那个假人说。

    假人像是一瞬间活了过来,整张脸灵动起来,它眨了眨眼睛,嘴巴一张一合,从里面冒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嗓音“圣芒戈欢迎您,请问您去几楼”

    阿尔温没有丝毫停顿“四楼,魔药及植物中毒科。”

    然后她穿过假人所在的那扇玻璃,一阵天旋地转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从刚才车水马龙的麻瓜大街一瞬间到了古朴典雅的圣芒戈,来往的治疗师每个人都穿着淡绿色的工作服,胸口处绣着一根魔杖和一根骨头交叉的徽章。

    门口是接待处,一个胖胖的红头发女巫被病人家属包围着,不停地给每个人做解释,不时低头在工作簿上写写画画,非常忙碌。

    阿尔温径直走到四楼,那一层非常安静,只有几位治疗师拿着魔药瓶进出。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扇门的门牌号,403,玛丽斯梅绥克。

    玛丽是那天在翻倒巷绑架她的那个巫师的妻子,她身患重病。她是一个麻瓜,她的丈夫莱德斯梅绥克一直被魔法部通缉,抓捕令贴得到处都是,没办法送她到圣芒戈治疗,只得从博金博克店里购买价格昂贵的魔药救治她的病。

    阿尔温缓缓推门进去,玛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因为长期卧病在床脸颊有些凹陷,胸口处微微起伏。

    病房有些狭小,一扇大大的玻璃窗透过外面明媚的阳光,天花板上悬挂着大小不一的泡泡,时不时变动着洒下一些透明的药粉。

    一阵推门的声音过后,玛丽的主治疗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用眼神示意阿尔温。

    阿尔温迟疑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女人,跟着他退出病房。

    “您好,护士刚对我说玛丽的家属来了,”那位治疗师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您应该知道,玛丽的身体情况不太乐观,目前我们只能保守治疗。”

    “圣芒戈真的没办法找出玛丽的病因吗”阿尔温皱皱眉头,“玛丽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

    “很抱歉,但是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毕竟,有些病它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可能很多年后会被攻克吧。”他叹了口气,“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用药暂缓她的生命,减轻她的痛楚,希望她的家人能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多陪陪她吧。”

    阿尔温一时没说话。

    在沉默中,那位治疗师不确定地舔舔嘴唇,忽然用一种很低的声音说“也许,也许将她送到麻瓜的医院或许会有办法,毕竟她是一个麻瓜,不是吗麻瓜们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了解。”

    魔法界大部分巫师对麻瓜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觉得麻瓜的科技永远比不上魔法来得有用,很少会有巫师在束手无策的时候会提出用麻瓜的办法来解决。连她在面对这件事时也觉得如果被圣芒戈的治疗师宣判了死刑就是无力回天了,而现在却有一位治疗师主动提出应该将病人送去麻瓜医院尝试救治,真是让她感觉意外。

    “谢谢你,我们会尝试所有办法挽救她的生命。”她坚定道。

    那还是一位很年轻的治疗师,听到阿尔温的道谢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意。

    阿尔温丝毫没耽搁,立马为玛丽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将她转移到了麻瓜医院。

    “圣芒戈都治不了她,麻瓜能有什么办法呢”莱德斯梅绥克守在玛丽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一脸心灰意冷。

    “如果连你都放弃她了,玛丽可能真的没什么活着的希望了。”阿尔温看着昏迷不醒的玛丽,不咸不淡地说。

    伦敦医院的医生虽然也认为玛丽的病情棘手,但是已经有点眉目,并不是没有一丁点希望的。

    莱德没接话。

    那天阿尔温举起魔杖指着莱德正准备念咒,玛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冲过来挡在他面前,情绪激动地恳求她放过莱德。

    虽然莱德多年来四处作案一直辗转流亡,但是对他的妻子却是用情至深,大部分赚的钱为了治疗玛丽的病情都用来支付魔药。他承诺阿尔温,如果她肯将玛丽送去圣芒戈,等玛丽病好了他就到魔法部自首。

    阿尔温一时心软,答应了他。

    虽然这并非值得人人称道的爱情,但是也令人艳羡。

    作者有话要说啥时候收藏能破百啊,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