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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1章
    他从未信任过任何人。

    初生于这个世界上的纯净之人,突然之间,从无到有。

    他没有记忆,只是孤身一人握着一个不存在的地点的车票醒来于沙漠。在彷徨三天后却被人贩子商团抓住作为奴隶,由于异能的原因被迫参加各种犯罪活动。

    对他人的信任也在这一次次欺骗之中泯灭了。

    男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硝烟的味道呛地他鼻腔里都是火辣辣的感觉,熏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被人救了。

    被一个他一直以来都极为厌恶和警惕的人救了。

    明明已经打算不再信任任何人了,明明他也不需要过多的关心和关照那个人是傻瓜吗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把他推开啊

    后知后觉的悔恨感逐渐浮现了上来,等到他彻底反应过来后,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可是后面传达而来的爆炸声几乎让他心悸,就算他想要回去恐怕也救不了他了。

    此时此刻的男人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地方,原本的掩体早已被炸掉大半,其他人也全部都因为炮火的轰击迅速撤离,他们当然没有戴上蜷缩在一旁的男人,不如说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顾得上其他人

    只是他依旧觉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袭击的话,那么炮弹为什么恰恰好没有落在他的那片区域

    青年有些艰难地从废墟之中缓缓站起,那双浅色的眸子环视着周遭的情景,正如每一个不安宁的日子,这里几乎没有一片土地是完好的,满目结尾疮痍,让人莫名内心一寒。

    他自由了

    好像是的但是这股突如其来的茫然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几乎立刻向着身后的方向跑去他记得那位青年最后所在的位置。

    哪怕呢哪怕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他还活着呢

    可是就在男人刚刚走出胡掩体的那一刻,黑色的影子就这样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位长着一张欧洲人面孔的男人,他的头上戴着俄罗斯人忒有的哥萨克帽,宽大的披风稍稍撑大了些男人瘦弱的身体,那张略带病态和苍白的脸莫名让人心声警惕。

    “你是谁”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没被对方吓得直接炸毛。

    “我只是一位路过的好心人罢了。”

    黑发的男人如是说着,他微微弯下腰,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我说,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家吗”

    “费佳君,你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

    赤羽鹤生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墙边,显然对于男人的这种诱拐无知猫猫的行为感到非常

    “我只是按照原台词来说的啊,这没什么问题吧”黑发的男人表情有些无奈,

    “而且按照原本的设定,我确实应该将西格玛拐回来唔,还是说小鹤生是在吃醋吗”

    “不,我只是想怼你而已。”

    “噗,原来是这样嘛。”

    总而言之,赤羽鹤生还是得救了。

    准确点来说,这压根就不叫什么得救,因为这场轰炸事件,最开始就是某个乐子人一手策划的。否则赤羽鹤生想破脑袋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掉落的炸弹恰恰好落安全区域,怎么都掉不到自己的身上呢

    “我也是为了让西格玛更加信任你才这么做的嘛,作为未来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我认为他的加入是必要的。而且他的异能力很实用,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很可惜啊。”费奥多尔无奈地摊了摊手。

    “就算不用西格玛,我觉得你想要得到的情报也会轻而易举拿到手吧。”赤羽鹤生看向他。

    “话是这样说,不过西格玛君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顺从,尤其是当他知道了你还活着的消息,那时候的表情还真是可爱啊。”费奥多尔感叹道。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好过分啊小鹤生我可是在收到你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定位了你的位置来找你啊,这么冷酷无情,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西格玛现在还在休息吧,我们暂时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了。”赤羽鹤生果断决定转移话题,

    “首先,我们该怎样离开这里”

    “这确实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费奥多尔思考了起来,

    “我能来到这里也恰巧是因为系统提醒我要捡西格玛了,不过黑入军事系统将导弹传送到这里是最开始就拟定的计划。我还顺便将锅丢在了那个人贩子集团的身上哦,恐怕他们现在也凶多吉少了吧。”

    “这样啊。”赤羽鹤生表示了解了。

    倒也确实符合费佳利用工具人的作风,不过说起来,费佳能够这么精准的找到这里,结果还是因为西格玛吗

    大概是因为太累,西格玛一个人在后车位上蜷缩着睡着了,部分凌乱的白发裹挟在费佳的那件大披风里,衬托着脸愈加苍白。

    “最近有不少黑色组织在这附近游荡,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战争中的疯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嗯”

    就在费佳开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不远处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正因为这四周几乎没什么障碍物,男人的身影才显得格外地惹眼。费奥多尔很快将车速减缓,而两人的呼吸也下意识地放轻。

    那是一名外貌有些怪异的男人,男人银色的长发及腰,白色的蝴蝶萦绕于他的四周。他双目轻掩,身穿着纯黑的套装,胸口处生长着套着纯白的袖管手臂,背后的两只黑手则持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

    他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在晚宴的礼堂上。

    “是白夜的人”

    看到对方的打扮,赤羽鹤生立刻警惕了起来。

    众所周知,外貌打扮不太像正常人的十有八九都是白夜的人,而数据眼镜给出的信息也说明了对方确经历过紫罗兰的洗礼。

    “看上去好像是的。”

    费奥多尔停下了车,在距离那位男人百来米的位置,他们很快推开门下车,而坐在后座位上的西格玛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些困惑地向前看去。

    在注意到费奥多尔和赤羽鹤生的身影后,身着礼服的男人并未紧张,他只是不慌不忙地将背后的棺材取了下来,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直到看见眼前两人突然逼近的身影。

    男人的额角流下了一滴汗渍。

    “二位是想干什么如果想要做葬仪方面的生意的话完全可以找呜哇”

    不等他的话说完,赤羽鹤生和费奥多尔毫不犹豫地抡起拳头揍了起来。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是费奥多尔的力气却以外的不小。再加上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瘦弱实际上也确实瘦弱的很,瞬间就被眼前的两个男人制服了。

    说是没有怒意那都是假的。

    突然失去了两个重要的朋友,又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虽然表面上压抑的很好,但是对于白夜的怒意和恶意,他们也丝毫不减。

    亡蝶葬仪开始还在吚吚呜呜地哭着,可是伴随着脸被打肿,他也渐渐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委屈至极的捂着自己的头并且大喊着不要打脸。

    两人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将拳头的方向转向了对方的脸,不久后男人更加凄惨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这场单方面的暴力行为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一旁围观吃瓜的西格玛幼小的心灵都被震撼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三人之间是有什么世仇吗

    “差不多了。”赤羽鹤生最终收回了手,面无表情道,

    “要是打坏了之后就不好用了。”

    亡蝶葬仪

    什么叫做不好用啊不要顶着那张纯良脸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好吗

    “嘴上这么说,刚才打的时候倒是没看到你留情啊,小鹤生。”

    费奥多尔倒是松开了对方的衣领,男人委抱着被锤了个洞的棺材瑟瑟发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了这两位路过的大佬。

    “解释,你为什么出现这里是白夜的指示吗他们又有什么阴谋”赤羽鹤生平静地询问道。

    “我最开始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压根就不是白夜的一员啊只是之前趁乱逃了出去”

    名为亡蝶葬仪的男人真的很委屈。

    他只是来到这里例行工作而已,再加上自己的战斗力压根就不能成为白夜的正式成员之一他就是个送葬的怎么可能会打架啊

    “我不入白夜好多年了,不如说他们早就忘记了我的存在。哎虽然不知道白夜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恨,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死去的人得以安眠。”

    身负重担的悼念者来到此地救赎众生。

    可是现在它如同其他人一样受困于此,怀着空洞的信仰锐挫望绝地徘徊着。1

    “说到底,我也没办法为了这些人做些什么。我只能为无处可去的羔羊们送去棺材,尽管这口棺材对于安放那些游荡的灵魂来说远远不够。”

    银发男人的手指轻盈地拂过棺材面,原本被打穿了洞口的棺材居然重新恢复了原状,

    “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人,如果我能帮得上的话,我也会尽力去帮助你们的。至于之前的行为我也能理解,毕竟白夜他们确实不干人事,哎如果打一顿就能让你们解解气,那你们就打好了。”

    “主要是你也打不过我们吧”费奥多尔好奇道。

    “那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好吗稍微给我留点脸面吧喂”

    几人之间的谈话至于落下帷幕,三人就这样安静地低着头,只有一无所知的西格玛依旧迷茫。

    “最近是有什么人入侵这里吗这里应该是a国,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么严重的械斗事件才对。”赤羽鹤生直截了当地问道。

    “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一支游荡的野犬正徘徊在这附近吧”

    “游荡的野犬”

    “没错,是一支名为iic的队伍,据说他们是被他们的国家利用后抛弃的人,正因为无家可归,所以才会被称之为野犬。”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亡蝶葬仪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西格玛,后者则极为认真地听着对方的话,看上去有点出神,

    “为首的boss名为纪德,据说拥有着极为强大的异能力。他们的国家还在派兵追杀他们,可以说那群男人现在过的并不算很好。他们不想对昔日的战友动手,又不想死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他们的同僚我就埋葬了不少呢,都是些可怜的人罢了。”

    “那个打扰一下。”

    一旁的西格玛沉默良久,终于缓缓举起了手,

    “你说的埋葬,是指为他们准备棺材然后埋入土中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银发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一只银白色的蝴蝶就这样轻盈地落在了他的指尖,

    “我会让我的蝴蝶们与他们一齐陪葬,或许这样就能稍微安抚下那些孤寂的灵魂了吧蝴蝶本该给花朵授粉,只可惜这里连一朵像样的鲜花也没有”

    “你的本意是好的,可是你依旧在撒谎。”一旁的赤羽鹤生突然开口,而银发男人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刻有些狼狈地僵硬住了,

    “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不算非常恶意的谎言,所以我不会因此责怪你。”

    赤羽鹤生将视线转了回去,不等对方露出其他的表情,便先一步询问道

    “除了ic外,最近还有什么能力强大的异能者出没吗”

    “有。”

    亡蝶葬仪沉默良久,还是回答了对方的话,

    “是一位被称之为凶兽的男人,他正在这片土地上肆意践踏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具体我不太清楚他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他拥有一头很漂亮的金色短发。”

    “”

    金色短发

    哦豁,他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

    极为强大的男人,名为超越者的异能者,以及游走于各方的凶兽

    怎么看都绝对是魏尔伦吧

    兰波事件因为赤羽鹤生的干扰并没有提前发生,也就是说现在的兰波先生依旧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其实按照原著时间线发展,确实也没到16岁的剧情。

    魏尔伦在a国四处游荡,是在寻找着什么果然是在找中原中也吧

    相比起其他人,身为超越者的魏尔伦怎么看都不怎么好对付,想要驯服凶兽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想到那家伙肆无忌惮的脸,赤羽鹤生就感到一阵脑壳痛。

    “对啊,魏尔伦怎么办放任他随便走吗”

    “我觉得比起魏尔伦,我们好像面临着更严重的问题。”

    而费佳那边则发出了灵魂回答。

    “更严重的问题难道是白夜来了吗”赤羽鹤生警惕。

    “不我们的车子好像没汽油了,更可怕的是夜幕即将要到来,沙漠的温度会迅速降低到极为恐怖的程度。”费奥多尔顿了顿,继续道

    “并且这一带恐怕不久之后就要拉开新的战争了,不考虑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吗”

    “”

    “”

    “”

    四周的三人在此刻彰显出了相当惊人的一致性。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费佳并没有开玩笑。

    “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去。”就在这时,新加入的伙伴其实是被绑架来的却举起了手,努力想要显示出自己的存在价值,

    “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试试”

    “这就是你说的试试”

    望着正在努力钻木取火的西格玛,赤羽鹤生的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住的地方,火源,隐蔽,可以暂时性休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银发男人郑重其事道,

    “还是说你们都没有住过山洞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倒也不是说有问题”

    现在的气氛实在是太古怪了。

    流浪a国也好,被贩卖成奴隶也罢,现在居然已经进化成了山顶洞人赤羽鹤生觉得接下来再出现点刺激的剧情他也不会有多惊讶。

    好在山洞里的通风条件还行,也不至于在里面被闷死。

    “我点燃了”

    钻木取火终于成功的西格玛小天使抬起了头,那双向来黯淡的眼睛此刻却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不错啊,你居然会这个吗”亡蝶葬仪有点惊讶。

    “我看着别人弄过的,也稍微学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什么嘛,看起来居然还能帮得上忙”

    被费佳捡回去后,他就顺其自然地为自己取了西格玛这样的名字。也因为赤羽鹤生之前在西格玛那边刷过好感度,对方对于自己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可是那份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依旧存在。

    赤羽鹤生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既然费佳已经将西格玛捡到了,他也安全了,那么西格玛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必要故意缓和。

    除非对方想要主动靠近。

    “赤羽鹤生是你的名字吧”

    西格玛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赤羽鹤生的身边,他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这样的距离恰好不会让人太难受,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我是从费佳前辈那里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关于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没有必要抱歉,多点警惕心总是好的。”赤羽鹤生倒是不以为然。

    被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蹦出了星火,浅金色的火光在他的眸子里摇曳着,仿佛随时都能熄灭,又好像能永远燃烧下去。

    真温暖啊。

    这种祥和的,平静的时光总是非常少,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西格玛和赤羽鹤生小谈了一会,赤羽鹤生的社交能力不算差,起码基本上的礼貌该有的都有。反倒是西格玛就显得有些青涩了,聊起天来也有些干巴。

    赤羽鹤生倒是并不讨厌和他聊天,起码待人真诚的人是能够感知到的,只是这份真诚大部分人都不懂得珍惜罢了。

    然而这份安宁也并没有温存多久,仿佛这短暂的温馨感只是为了衬托悲伤故事而准备的。

    几分钟之后,伴随着繁杂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洞口处就站满了陌生的人。

    “打扰一下,能否借宿一晚”

    在冰冷的夜幕中,白发黑皮的男人摘下了兜帽,那中东人的面庞笑地一脸狂放,

    “当然,是你们出去我们留下的那种借宿。我不想动粗,决定权在你们手上怎么样”

    果不其然,麻烦又找上门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