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伴随着深埋入左心房间的石块宛若高温熔岩一般发散出灼热的温度,在痛苦与挣扎中的芮尔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全新的力量正在顺着那块石头与心脏连接的部位向着身体涌入,
在短短不到数个呼吸的时间里,那带着热沸的液体就已经在她全身上下流转了一圈,
待到再次回归心脏时,奇异的感觉浮现了,
那种感觉,在一瞬间将全部的痛楚摒弃,让芮尔宛若置身于温泉之中,又好似在一瞬间重新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那种感觉让她留恋,可更让她流连忘返的却是在那流遍了全身的温流在这一刻的爆发
是爆发,却不是突兀如火山的迸发,而是
宛若生命再造的重塑
那一瞬间,芮尔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了高天之上,
虽然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可她却如同神明一般能清楚感知到全身上下哪怕最细枝末节的地方,
这一刻,它们在颂唱、在欢呼,
欢呼着新的力量的涌入,如同最虔诚的信众那般,不断地呼喊着力量、力量,那正是刚才那一刻芮尔在面对神秘女士时心中最迫切的祈望,
而这一刻便已得到了实现
“新的力量”在无人可以听到的灵魂领域里,芮尔失神的喃喃着这样的话语,
她感觉到了新力量的涌入,随着时间的流淌,正一点一点融进她的血液与肉体间,一点一点从陌生到熟悉,直至如臂使指一般,完完全全成为可以被她肆意使用的力量。
而那股力量,正是不久之前才与他交过手的、此刻还静静躺在不远处已经被血污与汗渍染浸的白床单上的男孩,
“原来是这样”轻声喃喃,这已是芮尔第三次说出同样的话语,然而这一次,短短五个字却好像从牙缝间挤出来得一般,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原来,那些所谓的力量,并非是如同母亲汉娜说的那般属于她,属于家传纵铁术的惊人奇迹,而是属于别的人,
属于那些被她战胜、然后消失,再也不见的人。
回忆着周遭的环境,芮尔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
那些被她战胜的孩子被一个个穿着铁甲拿着寒铁利器的士兵带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方,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而是冥火地狱,是痛苦与死亡折磨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就像眼下这般躺在空寂的房间内,周身打满绷带动也动弹不得,而等待他们的,是那一个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推着摆满金属器具的小车的靠近,
然后,在巨大的痛苦与悲愤中被剖开胸膛,生生将自己那被父亲兄妹们寄予了无限期望的强大天赋抽出,化作一枚不足手掌大小的夺萃符印,而后无情的注入给另一个人一个早早便被拟定下,要成为帝国最锋锐的武器的人。
这一刻,巨大的怒火充满了芮尔的心,
随着力量一点一点的不断涌入,芮尔的身体一步步恢复了最初的鼎盛,甚至在那新的力量的加持下,她变得更强,比之前三倍、五倍的强
“这便是你们的目的吗”
尽管仍旧无法动弹,可芮尔心中的怒火却已经挣脱了肉体,冲上了云霄,
在那具陷入了深坑的身体外,伴随着如同迸发岩浆一般狂暴的魔能在体内涌动,恐怖的气劲透穿了身躯,向着四面八方肆意的展现着自己的怒火,
这份怒火,是被期满的愤怒,也是夹杂着巨大痛苦的无奈,
它崩碎了巨石,割裂了地面与天顶,在宛若十二级飓风的狂躁中,周遭的血液被引动,在芮尔的身体外盘踞,化作了血红的羽翼与铠甲将她牢牢包裹了起来,
随着羽翼的一次不经意的扇动,如暴雨梨花般的金属片便向着四面八方飞射了出去,他们击穿了墙体,凿碎了支撑房间的立柱,
引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动荡。
“啊”
“地震了”
那一瞬间,芮尔听到了无数或尖叫或惊慌的声音,也听到到了那些被她怒火撕碎割裂的巨石重重砸向她的声音,
只是,在她冲天的怒火下,那些石块连靠近她也做不到,便已经被切碎成了千百万段,
化作齑粉状的灰与砂向着地面洒落,
在这样如同地狱降临的恐怖场景下,芮尔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那一刹,她如同沉睡千年复活的天神一般挣脱了一切的束缚纵跃而起,一双足有十米长的血色羽翼随意一扇动,便将本就破碎的天顶完全削了去,
那一刻,一束温暖的光穿过了重重阻隔照进了这或许有数十数百年没有见过阳光的地下,
轻轻的落在了芮尔的脸上,
迎着骄阳,芮尔看到了无数数不清的面孔,
他们围在天顶的周围,或坐或立或趴,将惊恐的目光投向了芮尔,
然而芮尔却完完全全的无视了他们,一双被赤红色染透的眼眸环顾着周围,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可结果让芮尔失望了,
“那个女人她”
她不见了。
任凭芮尔如何的找寻,哪怕将感知扩张到最大,也只能看到洒满了墙壁与地面的斑斑血迹,闻着那充斥了芮尔与其他人血液的腥腻气息。
那个女人消失了,消失的很彻底,
就好像阳光下的泡沫一般,无声的出现,又无息的离开,
在这间房子中,芮尔甚至找不到一丝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让芮尔在某一个瞬间甚至产生了她从未出现过的幻觉。
可眼睛看到的东西却做不了假,
不论是周围那一幕幕不忍目睹的惨象,还是挤满在周围,惊惧看着她也看着这周围一切的同学与教员,
他们的目光做不了假,芮尔的记忆与流淌在血液里新生的力量也做不了假,还有
“轰”
在众目睽睽之下,芮尔突然挥出了一拳,
充溢着魔能的金红光影脱离了手掌撞上了右侧的墙壁,在碎石与尘沙扬起的轰鸣声中,
芮尔如刀子般冰冷的目光横着扫了过去,
那一刻,在头顶上方一齐响起的阵阵抽吸声中,芮尔再次出离愤怒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