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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7章挂在城墙
    听到大岭的话, 道门的前辈们都担忧地看向何其。倒不是怀疑,是怕鬼王诡计多端,悄悄地将神魂附身于何其这个年轻弟子。

    但看着佛母司南左右为难, 那份担忧就先消解了一半。

    白胡子师爷捋捋胡须, 替何其问出心中疑惑:“所以这司南到底要指哪边?”

    原本严肃的大岭和尚面露尴尬,迟疑地回答:“或许有多处不对?”

    倒是何其看着低下去好几米的翡翠湖, 想起来空清魂魄的事,开口道:“师爷, 空清师叔的魂魄不是丢失了部分,是不是要立即下湖找回来?”

    魂魄丢失对身体有损伤,尽早送归身体最好。

    立马就有几位精通水性的师伯下水,潜入浅了许多但仍不能见底的翡翠湖中, 拿着道门法器寻找空清的魂魄。

    何其没下水, 两位大师傅对她仍然不能放心。

    大岭含蓄地询问:“小友,你可觉得哪里不适?”

    明显是怕何其被附身了, 自己反而一无所知。

    但何其有臭宝护体,自身神魂也格外强悍, 清楚自己比谁都安全。

    她干笑一声,伸出手:“我觉得我身上没什么异样, 不放心前辈您探查一二也可,晚辈先谢过您了。”

    倒弄得大岭不好意思, 直看向白胡子师爷:“让前辈来吧,我也道行不高,不敢确认的。”

    白胡子师爷走到何其面前, 把着她的脉,细细勘探。

    约莫把脉都把了五分钟,白胡子师爷松手道:“安好无忧, 身体也十分健康,气血旺盛。”

    道门的前辈们听见这话就放心了。

    大岭也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唯独那大崆多看了何其几眼,似乎仍记着这事。

    又过了十来分钟,下水的人游了上来,声音惊喜。

    “找到了空清的一魂一魄!”

    “水底下好大一棵红色的树,通体红色,也不是珊瑚,竟是从未见过。”

    “我带了一枝枝条上来!真的是红蜡,实在稀奇。”

    飘到湖面上的红意竟然能点燃,当时不知情的人也异常好奇。这会子鬼王已被杀死,又下了水,干脆满足一下好奇心。

    空清的魂魄则用玉瓶装了,免得半路再出现意外,有个损伤。

    瓶子一被送上岸,那佛母司南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跟着玉瓶的移动转动方向。

    拿瓶子的师伯也察觉到司南的动静,微微皱眉:“司南是不是坏了没修好?”

    “只怕未必吧!”大崆出声辩驳,“司南虽然受损,但伤的不是根本,不会影响到寻物的功能。”

    和尚又叹气一声,解释道:“我并不是疑心谁,只是当真有些古怪。司南在这等事上,从未出过错。即便是错了,也比鬼王又逃了强,否则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伤呢。”

    两方的心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道门中人辛苦出力,反而被疑心,心中肯定不爽。直接说开了,道门的人也不介意,两边商量着再仔细看看,先一起回当湖观去。

    一行人一起下山,来时艰难的路,下去是一片轻松,叫人心情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下了山,何其等人发现车辆被地动移换了位置,一辆车直接报废,另外一辆还能坚强地继续开。

    但人肯定坐不下,只能一辆车先走,或者再叫一辆车过来。

    正商量时,何其就看到潘润的车正慢吞吞地靠近,龟速一般。她大声跟潘润打招呼:“潘哥!这里!”

    看潘润放心地开车靠近,何其扭头道:“这是我的一个记者朋友,不知道怎么来的,不过可以问问他,跟他的车一起回去。”

    “那辛苦你问问,若是方便就太好了。”

    “不辛苦,我去了。”

    何其上前,走到潘润车旁。

    潘润神情兴奋又害怕,问何其:“小何道长,这里的山不会再出事了吧?”

    “放心,我们搞定了,山不会再摇动。”何其安慰一句,好奇地问,“不过潘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潘润看一眼两位佛门的大师傅:“我在旁边县里看到了那两位大师,当时又打雷。他们朝着这边来,我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大事能做新闻,就跟了过来。谁知道刚到这边,山摇地动,吓人得很!”

    潘润自问有些见识,如今也称得上是跑南闯北的人物,可这回的场面真正吓人,

    他回想起来,都觉得敢跟上来的自己太热血冲头,简直没想过死字怎么写!

    “没出事就好,潘润运气挺好的。”何其安抚一句,直切正题,“潘哥,我们的车坏了一辆,你方便带我们一程嘛?”

    “当然方便,有你们坐我车上,我开车都更放心些!”

    潘润如今更有见识,也愈发理解何其这些特殊人物的价值,当下一口答应,直接把车开到道门一群大佬面前。

    载上人,两辆车,一辆摩托,一行人驶离翡翠湖。

    连夜赶回万市,人困倦得不行,状态更是不好。

    将空清的魂魄先交给徐温,送入阵法中蕴养,明日白胡子师爷休息好了,会亲自动手。

    何其跟潘润也被安置好,在山上休息。

    洗漱完,何其打着呵欠躺到床上。

    一天能干掉鬼王,这实在是意外惊喜,尤其是晚上,还有一个“国家”急需拯救,对何其来说万万拖延不得。

    松松筋骨,何其摸出臭宝。

    “宝,走起。”

    唐国。

    三匹快马逼近京城。

    和殷野记忆中的热闹不同,官道之上一片寂静,那些昔日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客商、过路百姓,一下全部消失不见。

    难得路边响起“唧呜”一声,一只动物冒头,又因为看到三人往远处跑,一溜烟地钻进林子里。

    殷野扫一眼那小动物,收回的目光又在身侧两人身上扫过。

    一个是和尚无生;另一个却是那日找妹妹的文弱青年,名陆生泽的。

    陆生泽妹妹没了,又听闻殷野两人要往京城来,说他家是京城的,可以为两位恩人指路。

    殷野本来没打算答应,毕竟京城他熟得很,而且快马一日就到,何必多生波折。

    但很意外,无生和尚答应了,还花钱给陆生泽买了马。

    想着这一日路程将到尾声,殷野开口问和尚:“无生,你看刚刚那小家伙叫的,像不像狐狸?”

    闻言无生眉目轻敛,简单回答:“不像。”

    “可我瞧着倒是有些像。”他不搭话,殷野就直接问,“那只跟着你的狐狸呢?”

    胡柔跑了。

    而且殷野还打听到了原因——是因为小神仙。

    信誓旦旦说不会动用体内力量的大和尚,为了护一下小神仙,将那些话都抛在脑后。对于爱慕和尚的小狐狸来说,这打击实在太大,比无生和尚对小狐狸不喜、厌烦都可怕。

    他的心里,竟是将另外一个“女人”,放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

    小狐狸痛斥和尚说话不算话,是个大骗子,而后痛哭着气愤离开。

    殷野虽然也在情爱中,但因为求有得,脑子比小狐狸清醒很多。

    他估摸着,无生对小神仙的感情,并非是爱,而是依托于无生对小神仙母亲的敬爱,衍生出来的兄妹情。

    这份关爱与小神仙本身无关,无生心里病态般记挂的那个人是小神仙的母亲。

    无生愣神了一拍,在马上扭过头,回头看了两眼。

    马后空空荡荡,没了一贯爱跟着他的红毛狐狸。

    那只狐狸虽然性子不好,但狐狸的模样还是可爱的,最喜欢仰头看着他笑,爪子会殷勤地给人捶腿按摩,不像个正经狐狸精,倒更像是谁家伺候人的小丫鬟。

    无生回过头,看向殷野:“朱兄明明知晓那狐狸走了。”

    殷野借用的是朱新的名号。

    殷野又提起另一桩事:“走了便走了,还是我们上回遇见那只白毛狐狸最好看。若是有机会,我定要逮到它。”

    马速放缓了些,少年面上带着抹坏笑,典型公子哥的不羁与蔫坏,似乎并不将那只白狐狸当个自由物,也自信自己做得到。

    可白狐狸两人只见过一只,更说不上什么“逮”和“不逮”。

    无生和尚看他一眼,附和道:“朱兄说得对。”

    到这,殷野总算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陆生泽不太对劲,这和尚明知道,但还是选择把人放在两人身边。

    想来和尚比他知道得更多,甚至有可能知道陆生泽是什么来头。殷野觉出陆生泽不对,还是因为这人明明为妹子去世痛苦不已,但转头却不管妹子尸骨,选择来给他们领路,这点不合理。更多的,他就不清楚了。

    而方才殷野说了不对劲的话,和尚却只附和他说得对,就是在告诉他——猜得没错!

    殷野心中有了成算,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陆生泽插话:“两位恩公,白毛狐狸虽然少见,倒也不是没有。等你们到了京城,那些权贵人家肯定有养,想法子弄一只不难。”

    “多谢你提醒。”殷野对他态度冷淡。

    陆生泽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张带着忧伤的脸笑笑,笑中含愁,表情委实生动。

    无生似乎发现了两人间的不对劲,转移话题:“官道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有些不对劲,我们快些赶路吧。”

    快马加鞭,三人队伍的速度提上去。

    至京城十里坡。

    殷野三人一出现,就被一队兵伍包围。

    “来者何人!要命的下马,解兵,身份凭证也拿出来!”

    刀剑箭矢相对,林子里还有寒光闪现,说明林深处还有更多人。

    殷野认出打头的人,记得对方是东宫的一个亲卫。当下他犹豫一瞬,伸手提示后头两人,主动下马,并且解下腰间兵器。

    三人下马,被包围着检查、询问。

    殷野简单答了,递出朱新的身份凭证,反问道:“敢问几位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快春闱了,学生是来考试的啊!”

    领兵的人接过东西,一边翻开查看一边嗤笑:“呵,春闱?今年有什么春闱,你别想了,老实窝着,说不得还有命参加以后的春闱。”

    “以后的春闱?”殷野神情一变,干脆盯着领兵人,“大人可还是在原来那处效命?”

    “什么原来——”对方欲言又止,望着殷野刷地拔出刀来。

    他的手下自也跟从,一片刷刷刷声响起,刀面闪烁寒光,倒影出无数张殷野的面孔。

    他改换了一身短打,面上做了伪装,看不出原本模样。但少年的一双眼遮挡不住,让领兵人看着觉得很是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人。

    殷野仔细地看了一圈这些人的衣着,辨认出东宫亲卫的武器未变,而且里衣还是东宫亲卫的料子,想必只是因为职务换了件外袍盔甲。

    而这些人身上的盔甲,是京城附近驻扎的近卫军。这只近卫军由太子的亲舅——承恩公亲率。

    不出意外,这只拦截他们的军队是太子的人。

    殷野看着领兵人的眼睛:“我常往坤宁宫去。”

    有了提示,领兵人盯着殷野看,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用排除法就能确定人选。

    对方惊喜道:“小侯爷!!你不是死了?”

    殷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而后正色道:“没死。我一路奔逃,知道一些必要消息,你领我去见殿下吧。”

    ***

    简单的帐篷中,殷野跟无生和尚、陆生泽三人坐着等待。

    殷野正想着会被太子在何处召见,就见帐篷的门帘子被掀开,一身浅黄的太子唐清宇出现,激动地朝他走近。

    “重光!”

    “许久没听到我的字了,上回听到,还是偷偷去见先生时听到的。”殷野把话题带到先生房世维身上,起身迎上去。

    太子唐清宇闻言长叹一声:“房先生走得太早,孤当时都未发现父皇不对。若是早知道,定然不会放先生离去,给了奸贼机会!”

    殷野挑眉:“殿下口中的奸贼是?”

    “还能是谁,就是那老匹夫周钦。”太子唐清宇想到那一手把控朝政,让江山大乱的奸贼就恨得咬牙,“早就听闻周钦快不行了,怎么老天没早点要了他的命!还让他活蹦乱跳,祸乱朝纲。”

    殷野走时,也曾听闻丞相周钦老迈又病重的消息,据说都病得起不来床。

    不过宫中的巫道连帝王都能控制,又何况一个臣子呢?

    殷野又问:“殿下如今发兵,有几分把握?”

    “若重光只问我唐氏江山,那自然无忧。”唐清宇面露痛苦,“可如今父亲、母后,俱都在宫中,若非再不动孤也要性命难保,孤实不想走这步啊……”

    “殿下做得好,若不如此,就要完全陷入被动了。”殷野宽慰太子一句,又道,“殿下若是担忧圣上和娘娘,我可以进宫去瞧瞧。”

    “你如何去得?”唐清宇看着殷野,摇头道,“重光,不是孤不信你的本事,只是如今的京城不许出也不许进,我们两方僵持着呢。这种情形,如何进城?你还能飞不成。”

    殷野:不会飞。

    他没学会飞,但学会了遁地法。

    只是这种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除非是亲眼得见。

    殷野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贴在手心,而后另一手掐诀,嘴中轻声念咒,当着唐清宇的面沉入地里,没了动静。

    活生生的一个人,钻进地里。

    唐清宇甚至顾不得太子身份,伸手去摸了摸地面。太子这方的其他人也是直吸气,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画面。

    殷野一把抓住太子的手,从地里钻出来:“殿下可信我了?重光不会说大话,我也是圣上和娘娘看着长大的,自然不会拿他们的安危开玩笑。我同殿下心中想的一样,只盼着圣上和娘娘龙体、凤体安康无忧。”

    唐清宇惊喜不已,握着殷野的手不放,甚至连声谢他。

    两人年岁相差十岁,但殷野得皇后喜欢,常往坤宁宫去,也就和他半个弟弟一般。更因为这半个弟弟不会涉及到皇位争夺,两人感情倒比真兄弟好得多。

    唐清宇谢得真心实意,又看向另外两人,见有一个还是和尚,不由得心揣希望问殷野:“这两位可也是高人?”

    “和尚算吧。”

    殷野话音刚落,就见陆生泽扯着嘴笑了下。

    陆生泽:“殷小侯爷,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暗指我恩公不是高人?”

    殷野闪身到唐清宇身前,将人护得严密,大喝一声:“无生!你要带的人,自己管好。”

    在陆生泽的背后响起回应。

    “阿弥陀佛,贫僧会负责的。”

    只见无生手持佛珠,站到了陆生泽背后。

    陆生泽回头张望了一眼,对着和尚也笑笑:“你二人倒也算机灵,不过眼界实在不如何,明知不对,还非要愚蠢行事。”

    话音落下,陆生泽伸手攻向殷野,目标正是唐清宇。

    但看他面色轻松,颇有游戏之感。似乎只是随性而为,没有将攻击储君放在心上。

    殷野解了兵器,疯刀也没在手里,当下只能用暂且练熟的几种道门术法回应。幸好唐清宇手快,反手拔出自己腰间挂着的一把名剑,及时递给殷野。

    有了剑在手,殷野的身手才能得以施展,当下与陆生泽斗在一起。

    两人比划时,陆生泽似乎真的体弱,常常被殷野打得东倒西歪,只险险地靠各种随手拈来的道门术法维持住局势。

    无生站在一旁,颂念经文,将手中佛珠掷出。

    闪烁着浅金色光芒的佛珠变大、飞出,将陆生泽套住。

    佛门圣法加持,只见佛珠如同金箍,将陆生泽困在原地。他身上逸出丝丝缕缕的黑气,看着极不正常,面色也逐渐发白。

    可陆生泽从头至尾,面上都淡定从容。

    最后他惋惜地看了太子唐清宇一眼:“可惜了,本想送你走的,没成想是我先走。太子殿下,回见。”

    陆生泽文弱的面上浮现一个笑,而后闭上眼,身子软倒下去。

    没了呼吸,他的身体也泛出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来。

    殷野上前翻开“陆生泽”的尸体,在他怀中翻出一个裂开的玉牌。上面文字笔画繁复,他竟不认识。

    皇宫大佛堂。

    门帘和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殿中飘着焚香的浓郁香味。

    白日也点着灯火,有不敢吭声的宫人小心伺候。

    而在佛堂的大殿中,只见殿上不伦不类供奉着的一樽道人神像睁开眼,那玉做的神像便“活”了起来。

    底下人抬头看了眼,小声汇报:“大人,已经抓到了那个瘦弱少年跟女娃。”

    “哦。”玉质般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轻微的笑意,“将人送去城门,明日挂在城墙上。”

    “是。”

    伺候的人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退出大佛堂。

    走到门口处,这人拉开帘子时,不小心碰触到了帘子旁边的挂件,脸色顿时一白。

    那些挂件晃动着,看其形状分明是头盖骨。

    而这满堂的挂件,赫然也都是头盖骨。哪里是佛堂,恶鬼住的地方都不会如此吧?

    那神像道人抬起头,一边吩咐:“对了,再把周钦叫来。”一边饶有兴致地拿起一旁的一个人头,拿着小刀剜去皮肉,只留骨头,更细致得一点骨头不伤,极像是个严苛的手艺人。

    “是。”门口的人如释重负,跑着出去叫人。

    片刻后,周钦踏入大佛堂。

    他瞥见佛堂里的头盖骨,便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心中感受不妙。

    周钦本以为堂上这位是想过过皇帝的瘾,可谁知道这位竟然像是奔着亡国去的。

    关心打仗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后,周钦又把那些话跟着口水咽进肚子里。管他的亡国不亡国,他周钦能活一日是一日。

    而道人笑眯眯地看了周钦两眼,满意道:“还是你聪明,我这儿还有瓶延年益寿的好药,便给你吧,让你多活两年。”

    道人摸出一个瓶子丢给周钦。

    周钦伸出手,那瓶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手心里。他当即欣喜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嗯。”道人点点头,问道,“明日,让京城内外打起来,能做到吗?”

    刚刚狂喜的周钦有点傻眼。

    要是京城里打起来,可没地方逃啊。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周钦声音放低:“大人,我们这边怕是打不赢,不过能拖上许久。”

    “无妨,宫里不是还有两个嘛。”道人慢条斯理地将一颗眼球完整地剜出来,对着眼洞吹了口气,“你把人带到我这边来,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是。”周钦看一眼手里的药瓶,咬咬牙应了这荒唐无比的要求。

    出了大佛堂,周钦去找管理皇宫的大内总管。

    新长出小兄弟的大内总管正抱着个哭啼的小妃子玩耍快活,听了话才从床上下来,听命去办差事。宫中这样的场景,亦是不少。是以这满宫,似都弥漫着一种荒唐的气息。

    翌日。

    城门口挂出了两个人,还有两套衣服。

    两个人倒不显眼,一个是瘦弱少年,另一个则是个小丫头。

    两个人一身狼狈,看着也不是什么排面上的人物,唯一的特点就是两个都挺瘦。

    那两套衣服可就不得了,一挂出来就让京城外的军队中军心大动。因为那两套衣服是皇帝的龙袍、以及皇后的冠服,代表的意义让人无法忽视。

    唐清宇气得眼眶发红,一众将士也是气愤不已,“打就打”这一句话频频在军中带着杀意响起。

    唯独殷野看着为了赶路,被他安置在王家村的杨无牙跟三丫,心中生出躁意。昨日他冒险潜入宫内,可却扑了个空,只把小公主平涵救了出来。

    他瞪着无生:“那陆生泽到底是谁!你就不能跟我说实话?!”

    无生和尚垂下眼眸:“贫僧先前也不肯定。”

    “现在你肯定了?”

    “他应当就是宫中那个巫道。”

    “废话!”今日看到亲近的朋友被挂在城门上,殷野就知道这事跟宫中巫道脱不了干系。也怪不得,他昨日白跑一趟。

    殷野抓着和尚,肯定道:“你知道那巫道是谁,对不对?”

    远处城门口上,觉得自己这回必死无疑的杨无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抽抽答答,后悔无比对小姑娘道:“三丫,我果然就是个天生的倒霉鬼,你要是自己走了,肯定遇不到这事!”

    三丫看他一眼,反过来安慰他:“可是哥哥,三丫不会走路啊!”

    三丫又小声道:“哥哥,你快别哭了。与其哭,还不如快点求求神仙姐姐救我们呢。”

    杨无牙没把童言童语放在心上,哭着听三丫小声念叨狐狸大仙。

    他正哭着呢,突然看见一只白狐狸出现在三丫的头顶,瞬间瞪大了泪眼。

    何其则看看头顶,再看看头下,表示怀疑人生。

    她这算不算,体验了一把被挂在城墙?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