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没感受到颜料的湿润，程洛睁开了眼。
墨一牢牢地抓着柳娜的胳膊，颜料就洒在旁边的地面上，她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再加上她震惊的表情，多少有些滑稽。
程洛扶着墙慢慢的站起身，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墨一将柳娜的胳膊甩下“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小的设计部，竟然还有人有这么大的权力”
“秦秦特助，您怎么会在这儿”柳娜连忙收回手，编借口“我们刚刚和程洛就是闹着玩了玩，你们说是吧”
“玩”墨一紧紧地盯着她。
柳娜感觉到了十足的压迫感，她动了动旁边的人“这个时间大家都犯困，我们就一起出来转转，对吧”
那小跟班忙不迭的点头“是这样。”
墨一看向站在后面扶着墙满头大汗的程洛，留下了一个冷笑“出来，有事找你们。”
说完，墨一转身直接走向设计部的大门。
柳娜见他好像没有要管这件事的意思，微微的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甚至回头挥起拳头做口型威胁“记住我说的话”
程洛远远地落在后面，捏紧了拳头。
墨一进了设计部，身上的低气压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他现在怒气不小“荣兴呢”
员工们纷纷低着头坐着自己手里的事情，谁也不敢说话。
倒是这样安静的气氛恰好让荣兴自己听到，他推开门惊慌失措的跑来“秦特助，您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你和柳娜上楼，总裁找你们。”墨一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柳娜和荣兴对视一眼，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墨一没有回答，说完就朝电梯的方向走，但走了几步，又停下看着站在门外狼狈的程洛“你也跟着。”
听到这话，柳娜简直急出了汗。
四个人一起来到了顶层总裁办，荣兴咽了咽口水“秦特助，我能不能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一睨他一眼，冷声问“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荣兴因为紧张地喘息着，不会是穆总发现了设计稿的事情吧可柳娜明明保证过不会有任何人看过的。
大门一开，就犹如马上要进行某种审判。
柳娜此时手心也都是冷汗，她明明记得凌霜霜每天都把这稿子捂得严严实实，怎么会有人看过，想到这儿，她又鼓起了信心。
此刻天色暗沉，大概是要下大雨。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穆寒城背靠落地窗，更显得在阴影下宛如神祇。
“穆总，人带来了。”墨一说完，站在了穆寒城的身边。
穆寒城看了荣兴一眼，随后拿起设计稿问“谁是柳娜”
柳娜看到那份设计稿，她上前一步“是我。”
看她的模样好像还挺自豪，穆寒城嗤笑了一声“我希望你能如实说明这份画稿的来源。”
柳娜一惊“穆总，这就是我自己画的，不信您可以去网上查询，绝对没有重复。”
“那你的灵感来源是什么”穆寒城发问。
“就是一场梦”柳娜语速飞快，准备将早已编好的故事重复给他。
但穆寒城丝毫没有兴趣听完，他只是说“这么巧”
“我恰好在你做这场梦的前几天，看到过这份设计稿，并且让这位设计师入了职。”
一句话，劈在了荣兴的脑海里。
他记得，就在凌霜霜入职的时候，他还询问过凌霜霜的背景，怎么就忘了凌霜霜是穆总亲自招进来的人呢
他急得满头大汗，率先开口“柳娜，你不是说这份画稿是你自己创作出来的吗”
柳娜本来就已经惊呆，又面对荣兴忽如其来的质问，更是说不出话“我，这”
“穆总，这件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我不知道柳娜她竟然会拿别人的设计稿来用，我之后会直接发出声明解雇她，请您放心”
荣兴垂下头表示自己的态度，实则暗地里对柳娜使了眼色，让她不要不知好歹。
柳娜已经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荣兴递来的眼色，又被吓了一跳，也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下。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办公桌前的两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和你有没有关系问一问程洛就知道了。”墨一嘲笑道“穆总，我下去的时候，这位员工正被堵在角落威胁，说不听话就会被开除，于是我带着人一起上来了。”
穆寒城目光又放在程洛身上“怎么回事”
程洛捏了捏衣角，想起设计部那些冷漠的人，又想起刚刚柳娜威胁的模样。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穆总，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发现了凌霜霜的设计稿被偷，就去找荣经理举报，但荣经理非但不管，更是放任她们羞辱我。”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欺负人了，但设计部的人都知道，荣经理和柳娜之间有亲属关系，所以都只能忍气吞声”
程洛想到自己过去的几个月，瞬间泪如雨下，忍着声抽泣着。
荣兴早就忘记了还有程洛这么个人的存在，这下好了，根本解释不清了。
“不要紧张。”穆寒城听着，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
指尖与桌面的碰撞，不大的声音像是点在他们的心头。
此时穆寒城再次开口“昨晚，凌霜霜被困在卫生间里，直到晚上才被救出，应该也是你们两个人做的吧”
荣兴瞪大了眼睛“穆，穆总这件事也都是柳娜她想出来的，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跟你没关系，那监控是怎么消失的”墨一质问道“监控室的钥匙只在部门经理的手里。”
“我，我也不知道，昨天就是柳娜她要我带她去监控室看看，我也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事到如今，其实早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但尽管如此，荣兴还是将所有的罪名都要加在柳娜的身上。
柳娜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终于崩溃，忍不住开口“监控是你删的，门是你亲自锁的，你现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