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伏宁吓了一跳,慌忙倾身行礼。
“咳”楚千漓差点一口茶水喷在伏宁的身上。
赶紧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瞪着从门口进来那道身影。
想骂人,想想,又觉得没有这个资格。
只能依旧瞪着他,心有不甘。
偷听什么的,真没品
不过,人家是玄王爷,这里是玄王府,所有地方都是他的。
他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算是故意来偷听。
“王爷,找我有事吗”楚千漓忍了忍,勉强挤出一抹虚伪的笑意。
风夜玄盯着她唇角的笑。
又是这种笑
不管是对着风无涯还是伏宁和伏龙,甚至是龙子越他们,这死女人都能笑得真心实意。
唯独对着他的时候,永远笑得那么虚假。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事实上,早该习惯了不是
风夜玄一摆手。
伏宁回头看了眼,这才小心翼翼行礼道“我我先下去了,姑娘,你照顾好自己。”
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甚至,还给他们将房门关上
楚千漓顿时皱紧了眉,这死丫头,心不知道是向着谁的,老想撮合她和眼前这个男人。
简直坏透了
不过,她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又问了句“王爷,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本王明日要出发去伊铁城。”风夜玄走到一旁坐下。
那位置,离她虽然不算很近,却也绝对不远。
就是那种,她若是想逃,他绝对一抬手就能隔空将她带回来的距离。
不过,楚千漓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干嘛老想着逃他有这么恐怖吗
“那,我祝王爷你出征顺利,早日凯旋归来”她皮笑肉不笑。
风夜玄靠在椅子上,没有再看她,而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楚千漓傻眼了“王爷,这是我的杯子”
他喝水的动作缓了缓,垂眸看了眼。
杯子上什么都没有,因为她不习惯用口红一类,杯子自然是干干净净的。
但他,却像是在杯沿上,看到了她浅浅的唇印那般。
指尖微微紧了下,他低头,又喝了一口。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何在他含住杯沿那一刻,好像看到他含住了自己的唇一样
这个怪异的念头在脑袋瓜里飘起,弄得她自己浑身顿时不自在了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有什么东西,在胸臆间涌动。
就连心跳,都在猛然间加速。
她有注意到,这男人的薄唇,玫瑰一般的色泽,粉嫩粉嫩的,竟然那么好看。
好想,咬一口
楚千漓心头一动,差点被自己不知道怎么就蹿起来的想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不不不她喜欢的是无涯,她怎么可以对玄王爷有这种冲动
简直是见鬼了
“王爷”
“叫本王什么”风夜玄挑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王”眼见他眉目沉下,分明不高兴,楚千漓咬了下唇,才换了个称呼“四、四皇兄。”
更加不高兴了
但,还能怎么叫呢总不能叫名字吧
叫名字,感觉,怪怪的,是在承认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
坚决不能。
楚千漓只能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唤了声“四皇兄”
也是在提醒他,甚至提醒自己,她喜欢的是无涯,她以后,是要守着无涯一辈子的
否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楚千漓站了起来,决定不招惹这尊大神了,小声道“四皇兄,已经不早了,那个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传出去并、不太好,不如四皇兄也早点”
他忽然站了起来。
楚千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但一想,立即就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总算肯回去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风夜玄站起来之后,不是离开,而是,走向她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
“四皇兄”这什么意思
“听说你给人推拿的手法不错”男人头都不回,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这才回头看着她。
“呃”有吗听谁说的
“过来。”他一拂长袖,竟在她的床上趴了下去,“给王爷按摩看看。”
“四皇兄,这不适合”她是无涯的人,是他的弟妹呀
风夜玄闭上眼,连眼帘都不曾动一下“看起来,你很怀念被本王撕碎衣裳压在身下的时光”
“你”混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她吗
不过,撕碎衣裳压在身下有过吗
一张脸,更是红得犹如熟透的苹果。
也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在生气。
一定是生气
气死了
“王”
“过来伺候,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这次,语气分明重了些。
可楚千漓岂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脸上不动声色,脚下已经在悄咪咪往门口滑去。
男人习惯性冰冷的声音,又在响起“跨出去一步,本王便脱你一件衣裳,出去两步,便是两件,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楚千漓气得咬牙切齿,气得恨不得扑过去将他活生生掐死
但,足下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样,还真是连半步都不敢再往门口迈去了。
可她也不愿意过去。
被人如此威胁,心里,很怒很怒
风夜玄由始至终,眼睛没有睁开过片刻。
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眸,看起来,倒是好像很安详的样子。
只是,你若仔细看他的眉宇间,就能看出来,一股浓浓的疲惫气息。
“本王,五日未曾睡过。”他忽然道,声音有些沙哑。
五日
楚千漓吓了一跳。
仔细一想,那便是从听到外公去世那一日开始,直到今日。
他都没有睡过了
五天五夜,怎么能扛得住又不是铁人,终究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之躯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忍,两条腿就有些不太听话了,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床边。
再看他的眼帘,果然是很浓郁的倦怠之气,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之前在五洲苑的门口,她竟没有看清楚。
“四皇兄,那我给你按摩一会,等会你就回去睡觉吧。”
明日便出征了,想想,心情莫名又变得有些复杂。
她往床上轻轻一坐,手指头,终于落在了他的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