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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怎么了你不是要走吗”魏舒将信件折好,塞进了身边宗离的衣裳里。

    沈之煜尴尬的笑了笑,“回殿下的话,在下今日确实要走了,庄中有事,召在下急回。”

    魏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杀人还是越货给多少钱”

    沈之煜怔了一怔,旋即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根糖葫芦,“殿下说笑了,既不杀人也不越货,钱倒是有一些,不多,几千两而已。”

    “哦,”魏舒接过糖葫芦,“那我也没什么兴趣谢谢。”

    宗离没好气的插了一句,“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师徒俩的正事。”

    “小辈已无他事,只不过还有一物赠与殿下。”

    “好东西”宗离来了兴趣。

    沈之煜点点头,“好东西。”

    “拿来看看。”魏舒伸了伸脖子,又将糖葫芦插进了宗离的怀里,“老家伙,不许吃啊”

    只见沈之煜从袖囊中掏出一块铁制的小令牌,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是我崇煜山庄的信物,将此物赠与殿下,日后若有缘,在下”

    沈之煜好似想起些什么,睫毛微垂,“之煜与崇煜山庄,必然竭力相助。”

    魏舒一把扯过令牌,“那好吧,这个我收了,我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个抱抱吧”

    宗离本想拉魏舒,可惜已经太迟,魏舒张开手臂,那身高还不及沈之煜的胸膛。

    她用力拍了两下沈之煜的后背,“兄弟,我们有缘再见,江湖路远,一路好走”

    沈之煜的旖旎心思全不见了,满脑子都是

    公主殿下的这个告别,还真的挺江湖的

    “少主,您为何要把那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一个嘉宁公主”行路之上,随从不解。

    沈之煜闭眼端坐,白色的袍子一尘不染,片刻,那殷红的薄唇轻启,“殿下她与众不同。”

    “哪里不同,不都是皇家之人,还能有哪里不同”

    “你不懂。”沈之煜没有多解释,又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魏舒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衣物,而那天救的小男孩风儿揣着一包已经碎了的桃酥,轻轻地拽了一下魏舒的裙摆,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公主姐姐。”

    “怎么了风儿。”魏舒蹲下,握着风儿的胳膊。

    “公主姐姐,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乱捡东西吃了。”

    风儿低着头,将那包桃酥往魏舒的怀里塞了塞,“公主姐姐,这是给你的。”

    魏舒看着那用油纸包了的桃酥,眼睛不禁湿润,“风儿,姐姐不爱吃这个,风儿留着自己吃好不好”

    风儿倔强的摇摇头,“娘亲说了,公主姐姐是风儿的救命恩人,这包桃酥是风儿帮别人拾了三天的柴火,换的,不脏。”

    那句“不脏”彻底击破了魏舒的防线,她心有所感地翻开风儿的手,满手的划痕,有的地方还破了皮。

    可他也才四岁啊

    魏舒扭头擦眼泪,视线却落到了沈之煜留下的那一串糖葫芦上面。

    “风儿,姐姐跟你换好不好,姐姐有串糖葫芦,换你的桃酥。”

    风儿却咬紧了嘴唇,“可是我只有四块桃酥,姐姐有五颗糖葫芦。”

    魏舒将最上面的那颗糖葫芦掰了下来,“这下姐姐也只有四颗糖葫芦了。”

    风儿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开心的接过那一串只有四颗的糖葫芦,“谢谢公主姐姐,风儿要把糖葫芦拿去给娘亲尝尝。”

    风儿兴奋地跑了出去,而魏舒则将那包桃酥装在了行囊里。

    她想了想,又往里面藏了藏。

    这可要藏好了,不然又被师父偷吃了。

    马车已经停在草庐门口,众人皆站在一旁,看着师徒二人离去。

    “公主,您要小心啊”

    “公主,一路平安”

    “师父,您说学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宗离想了想,“为了一包桃酥。”

    “嗯,一包桃酥”

    什么

    一包桃酥

    魏舒爬进马车的车厢,翻了翻行囊,大嚎,“师父你又偷吃我的东西”

    她闷闷不乐的坐在宗离旁边,“师父,你有没有听过,阎王爷给每个人的一生都设置了数量,吃多少花多少赚多少。”

    “那又怎么样”

    魏舒阴森森地盯着宗离,“你吃了我的桃酥,那么对应的你的寿命要给我”

    宗离毫不在意,“给你就给你,反正我年纪大了也活够了,如果我的寿命能够换你多活一些时日,那么为师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师父,你干嘛”魏舒委屈巴巴的擦了一把眼泪。

    “怎么又哭了”宗离腾出一只手给魏舒擦了擦脸,哭笑不得的说“不就吃了你一包桃酥吗都碎了的。”

    “师父”

    魏舒抱着宗离的手臂,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噌在了宗离的袖子上。

    “哎哎哎小破孩,我今天才换的衣服”

    “我不管”

    “不就桃酥吗,回来了我给你买。”

    “不是”

    “那是什么啊别哭了,小破孩”

    “师父你别死我还小”

    宗离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摸摸魏舒的脑袋,温和道,“不死不死,为师起码还能再活二十年内,亲眼看着我徒儿出嫁。”

    “哇”

    “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不死了吗”宗离掏了掏耳朵,小孩的哭声杀伤力极大。

    “不嫁人”

    “好好好,不嫁不嫁陈秉生那小子若是要强娶,为师揍他不,为师揍老皇帝”

    “师父”

    这一路,魏舒哭的就像个泪人,那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一样。

    之前受的委屈,风儿的感动,师父的话,都如同催泪弹一样,让泪腺堵也堵不上。

    最后哭的累了,魏舒就趴在马车里抱着行囊睡着了,宗离将马车停在一片竹林里,想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这些时日,宗离日日都能看见靠在床边抱着软枕睡觉的魏舒,可是他毫无办法。

    那是心病,没有解药,只有心药。

    世间难得两全法,一切还是只能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