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让大家都评评理。”
范春花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门外寻来的邻居,大声道
“咱们家里的存粮都烂了,就你们家还完好无损。想来取取经,结果你们还推三阻四。”
旁边邻居也议论纷纷。
“确实有些过分了。”
“现在粮食不知道怎么都坏了,你们家有法子让粮食不坏,还有肉吃。怎么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呢”
“是啊你们以后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下去,这样可不行。”
见村民都站在自己这边。
李青山趁机道“你们这肉是哪儿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哪里还有肉”
“傍晚,我看到那个拿菜刀的人,从死人身上割肉,带回去了。”
“你们不会”
还没说完,范春花母子俩开始呕吐起来,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
“张统,你们竟然吃人肉。”
“造孽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是,不是,大家误会了。我们吃的不是人肉,是我们家的狗。”
张统夫妻也慌了,赶忙解释,赶忙转身往后院去。她将前屋通向后院的门关上,钻进了厨房,拿着一身狗皮快步走了回来。
“大家看,我们真的没有吃人肉,是我们家的狗。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有两条狗,这不孩子饿了,就杀了一条。”
看见黄色的狗皮,众人脸色平和了一些。
范春花母子看着自己吐掉的肉,那个心疼啊
“我说张统,你干嘛不早说”
“故意折腾我们,是不是”
张统赶忙各种赔礼道歉,给众人都盛了一碗狗肉汤。
大伙儿得了吃食,张统家吃的又是自己的狗,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一一散了。
走的时候,大伙儿也嘀咕着,是不是也去打两条狗来吃。
本来村子里是有鸡鸭,这些家禽的。
那时候粮食发霉还不严重,大伙儿舍不得扔,就喂给了鸡鸭,结果导致村里的鸡鸭,两天内死得一干二尽。
众人离开后,将孩子哄睡着,张统夫妇两人又偷偷来到后院栓狗的矮棚前。
棚里,一只母狗带着三只,四个月大小的雏狗,正在啃食一条大腿,旁边是还有一条被啃干净的手臂。
“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们了,这些东西不能留着,得赶紧处理。”
张统小声道。
“可要是不给狗吃东西,那以后咱们吃什么家里早就没有粮食了。”
张统妻子很担忧。
“放心这东西多的是,以后肯定还有饿死的人,咱们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黑暗中,夫妻俩将血淋淋的骨头用布一包,埋在了后院的菜地里。
远处黑暗中,看着这一幕的白曦沉默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
这家人为了生存,也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良知。
自己不吃人,却让狗吃人,然后自己吃狗,似乎这样就能心安理得。自己没有吃人,吃的是狗肉。
“这还不是最差的,镇上人口密集,情况会更糟。”
飞云淡淡道,转身回了屋子。
白曦愣愣看了夫妻俩好一会儿,轻叹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不过,她没跟着飞云回小楼,趁夜离开了。
飞云毕竟是高级玩家,白曦不信任他。
现在幸存率已经掉到70,接下来动静不会小。镇子也不能回去,那里人口太密集,玩家聚集不会少。
于是,白曦在路边随便找了一栋空房子,暂时安定下来。
游戏第七天,幸存率65。
早上醒来之后,白曦开始在房子周围转悠,勘察周围的地形和房屋布局。
这个屋子已经被人搜过一遍了,破烂又凌乱。她只要小心隐藏,不会有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昨晚,镇子那边燃起了大火。
她暂居的小楼附近,也偶有打砸声,但没有镇上那么猛烈。
屋前道路上,躺着几具霉坏程度不一的尸体,几只野狗在疯狂地撕咬,啃食尸体。
白曦躲在二楼窗户后面,眼尖地发现,这些野狗好像也有霉变的迹象。
它们头背部的毛发几乎掉光了,皮肤呈现一种灰色。局部生长霉丝的地方,那霉丝就像活的一样,还在轻轻摇晃。
嗖一声,利物破空而来,扎进野狗的身体。
一个手里拿着简易弓箭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一把将野狗拎起,眼神冷漠地扫视四周。
男人的手臂上,也有那种像活物一样的灰黑色霉丝。
白曦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轮游戏可能没那么简单。
除了早上偷摸出去查看地形,一整天白曦都呆在屋里。
因为食物减少,从镇上出来的人变多了,有些甚至拖家带口。
街上的尸体又多了不少,但更多的被人拖走了。她甚至还发现几个疑似玩家的人,也加入了拖尸的行列。
这一刻,白曦再次庆幸自己有空间。
在前期储存了足够的物资,够她吃到游戏结束。
游戏第八天,晚上七点半,幸存率40。
白曦依然靠着临窗墙壁,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这两天一直没人发现她,路过搜物资的人,见屋内凌乱不堪,也知道这里被人搜过了。
大多不会进来,很多人只是在楼下逛了一圈。偶有上楼的,白曦闪到顶楼平台,也躲了过去。
这两天外面路过的玩家也不少,前后起码有三四十个,很多都结成了小团体。
其他原住民幸存者,大多也结成了团体。
偶尔被发现的落单者,也都被这些人拖了回去。
从昨天开始,霉变的速度加快了。
生物死亡十分钟,霉变就会开始;半个小时,会出现大片霉丝;一到两个小时,尸体就会被霉菌完全覆盖。
半天之后,尸体就会变成一堆白骨。
窗外传来轮胎碾压的声音,一行三辆的车队在路上巡逻,寻找可能存在的活物。
“我说,这条路咱们昨天不是搜过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再搜一遍,万一有遗漏呢”
“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密封食物,老子从前天起就没吃饱饭了。”
“但愿有吧不然,咱们就得吃狗肉了。”
“草,老子才不吃那玩意儿,吃了尸体的狗肉,恶心死了。”
车上几人正说着,路边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慢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