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直播观众只能看见喻越用一条银绳般的东西准确套住豹子脖颈,接着一人一豹发出轰然巨响,重重落到地上。
灰尘掀起飞舞,四面烛光摇曳。
混乱过后,昏暗的画面中显出喻越大口呼吸,死死压制着豹子的画面。
弹幕我去
弹幕小弟弟竟是一拳超人
弹幕其实从他翻身下楼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身手不差的,毕竟是低等文明出身,说不准经历过很危险的生活,和某些高等位面的温室玫瑰没得比。
弹幕啊这,你的意思是他经历过战乱什么的那还能这么天真
弹幕小心
随着弹幕的惊呼,只见屏幕中呼吸困难的豹子猛然翻身,一爪子将喻越砸在地上。
人和豹子的力量差距是很大的,尤其是喻越看起来小小一只,且面色惊慌,这画面看上去便更加吓人。
但喻越害怕归害怕,确实紧咬着牙关,死不松手,极致的求生本能驱使他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必须拼死一搏。
对于豹子而言,扼住咽喉的确是致命的,会让它无法呼吸,失去力气。这只豹子虽然已经异化,不剩下多少呼吸,力气也奇大无比,但那种被扼住致命点的生物本能却限制了它的行动。这么一来,体力悬殊的一人一豹竟然颇为僵持了一会儿。
他们在楼梯上打斗翻滚,很快摔落到一楼,又重新追打到二楼。
豹子第三次将喻越扑倒,喻越也第三次勒住豹子。
这一次,谁也没轻松得起来。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随着喻越从豹子身上艰难起身,直播观众这才看清,刚才束缚住豹子的是一根极富弹性的、纤维一般的线。这条线此时绕过豹子的手脚,巧妙在它身后形成一个机括,让它的四肢被捆绑住,不能动弹很显然,在刚才几次打斗中,喻越将一根根线连到机括上,直到最后一次才收紧。
豹子喉咙里发声,既恼火又无措,愤怒挣扎着,却一次又一次跌落回地上。
弹幕卧槽小弟弟有点东西
弹幕这个机关还挺精巧的。
弹幕有点像很古老的那种仿楔形机械扣啊。
弹幕看不出来,还是个技术帝呢
“技术帝”可太狼狈了。原本就被老管家咬破的衣物再度撕裂开一个大口,不管他怎么心疼地调整位置,都露出一片肩胛。他的手肘和脸颊也带上擦伤,隐约露出血迹来。
他看着在地上挣扎却起不来的豹子,后退一步准备离开。
但忽然,那豹子接到什么指令似的,一扭头,露出尖锐的门齿,狠狠撕咬开自己的前腿。
鲜血宛如泉涌,浸湿它的皮毛。
不妙
喻越嗅到豹子身上的浓郁血腥气息,只觉得危险正萦绕在自己身边。
仿佛应和他的直觉,一旁的甬道里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喻越一颗心猛地提起,悄声挪着脚步向另一侧的甬道内退入。
弹幕这要说不是蓄意陷害我都不信。
弹幕怎么办这次的吸血鬼好像被激活了,在房间外也可以杀人,无解了吧
弹幕小乡巴佬是不是傻,还往死路走。
弹幕银狐他没选择。
弹幕谢谢大佬答疑解惑
的确,这并不是喻越故意要走入死路,而是这个城堡的结构过分诡异,除了四面的甬道就是中央宽阔的大厅,若论追击战,只能和小boss绕着楼道跑圈,根本没有什么逃生的希望。
这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求生方式呢刚才老管家说的“忘了自己是人”、“诅咒”、“找到”是什么意思,以及灰灰说的“房间”、“名字”又代表着什么
从刚才灰灰的变化情况来看,难道灰灰从此就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类还是说他会忘掉过去的记忆呢,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伯爵都是这样吗,这就是所谓的“诅咒”吗
完全不了解何为通关思路的喻越,只能从这所有的碎片线索中找出一个勉强能执行的词“房间”。
从最字面上的意思看,灰灰是想让他进入某个房间。他得找到那个房间。
喻越心脏怦怦直跳,悄然藏入一扇门与石头门框的凹槽内。外面的脚步声更加清晰、也更加缓慢,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人因为靠近目标而减缓了探寻的速度。
忽然,那脚步声在甬道外消失了。
喻越几乎是在一瞬间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从他躲藏的这个角度,看不到甬道入口的情况,只能看到甬道深处黑漆漆的一个个门洞和一扇扇房间的门。
沿墙的烛台仿佛刻意设置,光线恰恰消失在每扇门的轮廓处。蜡油溢出烛托,顺着烛台的支撑部位缓缓沿墙流下,顺着墙面花纹的凹槽滑入门缝。
很奇怪,就像是要将房间封存起来一样。
外面的人走了吗
为什么这么安静
等一下,是豹子挣扎的声音消失了。
喻越紧贴着房门,心中正悚然间,一声极轻的吸气声就从他耳畔响起。
“”
他整个人猛然僵硬,感觉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后跟直冲头顶。
身后的门仿佛成为一块砧板将他死死黏住。他想也没想,向着唯一的死路房间内闯入。
也就是在他推开房门的瞬间,半张完全裂开的脸,陡然从一侧伸出,裂成三瓣的血红舌尖蠕动着向他射来。
弹幕卧槽
弹幕吓死宝宝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喻越也是魂飞魄散。
虽然他见过很多吓人的东西,但眼前这张脸却是超出了他所有的想像。
光看一身华丽服饰,这女人应当就是曾身处油画中的贵妇。但看脸,却完全辨认不出了。
她的皮肤与其说是腐烂,更像是被抽干了鲜血,如同一张褶皱的纸那样贴在面骨上。下半张脸则完全变异,从唇中裂开,两颗尖锐的吸血齿黏在裂开的唇部顶端,随着裂开的肉不断抖动着。
配上那长得不可思议的如同变异蜥蜴的舌头,她的整张脸就像一朵打开的食人花。
喻越的脑子被吓蒙了,身体却还是本能地往里躲。他跌跌撞撞摔落在门内,眼看着那猩红的舌头就要扫到他脸上,却听门外的女人发出一声痛叫,仿佛被刺伤那样猛然将舌头收了回去。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她舌尖上沁出。
喻越反应很快,见状立刻关门。
厚重的木门在他仓促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合拢。门外的烛火仿佛有灵那样疯狂跃动燃烧,无数红蜡滑入门缝,将门轴粘合。
先前并不觉得,眼下看来,这一道工序竟十分像是给棺材封蜡。
这个联想又让喻越脸色一白,他随身带的工具不多,刚才基本也都用得精光,只剩一个扳手,舍不得再扔。
眼看着女人又要将手试探着伸进来,他轻轻挥舞扳手将女人的手叉了出去。
“轰隆”一声,木门彻底合死。
“你竟敢”贵妇十分愤怒地尖叫,声音里充满怨毒。
她在外面“砰砰”拍打着门,每一下都像砸在人心头,让人心悸。
喻越的心跳几乎错乱,眼看着木门疯狂抖动,看起来即将支撑不住,他慌乱地拉上门栓,从旁抓了一只凳子堵住门。
木门又是一阵激烈地晃动。木门上灰尘“扑簌簌”落下。
像是明白喻越不会让她进门,这晃动过了片刻就又停歇了。
房间内,喻越也停止动作,紧张地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同样十分华美,但远不及他刚进入副本时所处的那个房间那样精致,一张小床靠在墙边,枚红色的纱幔垂下,如同一位遮面的美人。不知为何,光是看着这些家具,就能让人感受到某种深沉的哀伤。
“让我进来。”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相当优雅的声音。
正是油画中贵妇的声音。
听到这颇具诱惑力的声音,想到刚才见到过的贵妇的“容貌”,他更觉诡异,不由抿唇,警惕地盯着木门。
“让我进来。如果拒绝我,我会为你而感到心痛,我会受伤,从我伤口流出的鲜血,会将你燃烧。”
像是能看得见喻越的动作一般,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温柔、更加缱绻,宛若一段古老的咏叹。
伴随着这如乐的声音,天花板上落下一滴热蜡。滴落在门口的丝绒凳上,融掉了绿色的凳面。
又是一滴,落在喻越肩头,灼出一个红色的伤疤。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整整一千年,什么诅咒我都能忍受,”门外的贵妇声音里带着忧伤,仿佛有泪水正缓缓淌过她的脸颊,“请不要像我那没有心的主人一样拒绝我,好吗”
什么
喻越躲开那一滴滴落下的似血似蜡的液体,忍着疼痛不出声,当他听到“没有心的主人”这几个字,呼吸猝然一窒,猛然抬头。
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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