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觉得,燕神颜这厮,位高权重不说,一看就是走不能亵渎的高冷路线。和惊羽那些话放在后世没什么,搁现在无疑轻浮佻达。尤其自己这身份,万一惹这位大佬不悦,多不划算
见他神色变幻但未吱声,想了想,她讪讪笑着又加了句
“那些话,真的全是醉酒玩笑,您大人不计”
“所以,你的意思是”
晦暗不明的眸子里荡过几丝暗纹,燕御年扬眉负手,直视拘谨不安的女人,“本侯并不是很好的优质男人,也没有眼高于顶的资本。即使你有机会,也断断不会花样百出、穷追不舍的追本侯这种男人”
“”
林樱惊呆了,惊是倒不是他啥都听见,而是
这人啥意思
觉得自尊受损,还是暗示自己追他
用力摇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她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老半天,她在男人一瞬不瞬的眼神涨红双颊,呆呆的嗫嚅,“也不是这样的意思,就是我对你,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希望侯爷别”
“早在第一回见面,你已冒犯过。”
那夜狭路相逢,她盯着手直看,当自己不知道
“这有点强词夺理吧,第一回见面,侯爷脸都没露”
林樱觉得冤枉。
等从男人浩瀚如海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揶揄,心和头脑都在不断发热的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故意的
想起刚才的窘和呆,气哼哼的她嫣然一笑,故意向前几步逼近,同时踮脚,媚眼如丝的问
“而且侯爷纯情得碰个手都不自在,当真知道什么是冒犯吗”
小样儿,
老娘上辈子可是理论老司机
近在咫尺的笑靥半明半暗,清甜又妖冶,燕御年没想到她不仅忽然靠近,还踮脚倾身,此刻,两人距离近到他几乎能嗅到她发鬓间散发的桂子淡香。
全身像上阵杀敌那般忽然紧绷起来,他皱起俊逸如水的眉低叱
“本侯那不是不自在”
“看样子侯爷就不太知道。”
光线昏暗最撩人,瞧出他的紧张,心里狂笑的林樱故意又凑近一分
“要不,我示范一个冒犯给侯爷看看”
“”
耳尖又开始热起来,燕御年赶紧把眼神从她白里透红的容颜和一张一合的唇上挪开,一边退后,一边快说“还有件正事忘记问,商业计划书并未写清楚代理计划的关键,番柿做酱的手艺只要稍加摸索很多人能做,你凭什么确定别人需要向你来请教”
用正事来转移注意力
林樱笑意狡黠,不打算轻易放过
“侯爷让我冒犯一个,我就告诉你”
“”
燕御年觉得耳朵上的热快转移到脸上了,只能咬牙绷住,“林氏,本侯是跟你”
“林樱我叫林樱,不叫林氏。”
古代女人都不配拥有正儿八经的一个姓名,也难怪老三要觉得不公平
收起促狭捉弄的笑,她换上认真脸,“这个问题没写进去,是怕有人泄密。最重要的东西,可不得都装脑子里吗”她边说边点点太阳穴,代理计划要成功,还得靠这点小窍门呢
“你怀疑本侯会泄密”这话听着,多少有点刺耳。
“侯爷不也怀疑我是北国奸细吗”
言下之意,咱们彼此彼此哈。
被噎得无话可说,燕御年觉得今晚真是不该
亲自来的,若非
就应该让惊羽跑腿,最好两条腿都跑断
气氛在沉默中静下去。
看一眼又圆又亮的满月,燕御年淡道
“既如此,本侯拭目以待,走了。”
“侯爷慢走。”
思乡愁绪在这一顿捉弄中减轻些许,林樱还是想去对面看看。
刚穿过来,她去过两次,每回站在上面俯瞰水田绵延和山林错落,再眺望远处水墨画般的起伏,心情会得到很大纾解。如此团圆夜,和四娃没有血缘关系的她,多少觉得自己在尘世间孑然一身。
“夜已深,你还要去对面”
见她不调头回家,燕御年眉峰微起。
想起她之前说的心境开阔之语,他脱口而出
“心情欠佳”
“也不是,就是”
心里那股无处排遣的小情绪,燕神颜能懂
即便懂,林樱觉得也不该说出来。她是地地道道颜狗无疑,她喜欢人家绝世容颜也没错,刚才故意假撩时心擂如鼓更是真,但就像之前说的,她没机会了。
想到这,她回眸一笑,语调刻意扬得很高
“侯爷这是关心我”
“”
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少得可怜,燕御年一时没想到怎么接话。
这时,却听眉眼生动的女人清脆又大方的说“侯爷千万别这样。您高在青云端,我呢,乡村一寡妇,万一死皮赖脸讹上您,您不怕吗当然,侯爷若仍然怀疑我是北国奸细,并为此自愿用上美男计,我还是很吃这套”
燕御年转身就走
一抹落寞浮上眉梢,仿佛之前种种全是梦幻。
伸手揉了揉眉心,林樱遗憾轻叹
“又忘记问人家高姓大名呢。”
月色皎皎,坐落山林间的沧浪别院宛如世外桃源。
惊羽和几个近卫在院子里喝酒摇色子,玩得不亦乐乎。
又赢了一把时,惊羽瞧见自家爷负手归来,脸色
犹如霜冻
“我去瞧瞧爷,待会来拿钱,别想耍赖”
色子一扔,惊羽施展轻功追去卧房
“爷,您”
“滚”
看见他就难免想起下虎村种种,燕御年挥袖,砰地关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惊羽倒退好几步,郁闷着要走,门又开了
“进来”
“爷”惊羽轻手轻脚进屋,面带忧色的问,“您还是在想”
“脸好看与否,很重要吗”
“啊”惊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这心情不好不是因为过去,而是因为林氏
惊羽的心态瞬间稳得一批,取而代之的是嬉皮笑脸
“爷这是被林氏气到她怎么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