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居又空了。
空之前,林樱收到燕御年让惊羽送来的短笺。
短笺上说,惊羽昨夜潜入客栈逼问过林氏兄弟,确定他们并未撒谎,但所谓她“身世的线索”究竟是什么,两兄弟不知,受不了折磨的他们先后承认东西在他们爹林大田手里。
还有,他安排的人已经到了,名叫孤剑,若有需要,自会出现。
纸笺还带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松针冷香,林樱攥在胸口,发呆许久。
真希望老四的会试快点到啊
对付思念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赶紧忙碌起来。
没有放纵自己沉沦太久,林樱去店里简单交代一番,又领顾松寒和罗小雪来到客栈。
林家两兄弟既然没撒谎,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当看到林平和林富肿得跟猪头似的脸,四肢更是像经受过暴打而显得蹒跚如笨猪,她和罗小雪很不厚道地笑出鹅叫。
肿胀的脸一抖一抖,林富恨恨道
“昨晚凶徒,是不是你安排的你这个蛇蝎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毒”
“”
敏锐察觉到后面一句有问题,示意两小只把门关好,林樱无辜耸肩摊手
“什么凶徒,不知道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平城没那么好呆么,让你们赶紧走,你们偏不啧,怎么被打成这样呢要不要我给你们叫大夫啊可惜,平城大夫挺贵的,我吧铁石心肠,实在不想掏这个钱”
“你毒妇当年爹娘就该让你死在山里”
眼睛被揍得只剩一条缝,林富又想动手了
只是,瞅一眼软鞭在手里挥来挥去的罗小雪,他又蔫了。昨儿吃饱喝足都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何况今天全身像被拆过一样郁闷无处发泄,他烦躁踢了两脚凳子,往林平身旁一坐
林平的眼睛,也被揍得只剩一条窄缝。
只是,他比暴躁无脑的林富聪明很多,状似无奈的叹息
“莺子啊,你当真半分不念爹娘的救命之恩吗”
“大哥你这不是废话吗,她小时候就那么阴狠毒辣,怎么可能念林家恩情白眼狼”
林富又嚷嚷上了,“昨晚咱们就应该连夜回清河村,留这里做什么她是冷血动物,压根不想寻亲,我们让爹直接销毁东西就是呗巴巴地来卖什么好,人家还不领情”
小时候
阴狠毒辣
原主关于童年的记忆实在模糊,林樱顺势挑眉
“我小时候怎么了”
“怎、么、了”
以为她是故意装无辜,林富目呲欲裂,“你还有脸”
“听莺子你这意思”
眼疾手快拉住暴起的弟弟,林平慢条斯理站起“好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
“过去那么多年,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
原主几乎都没什么记忆,何况她这个后来的魂穿者
两道秀眉挑得不能再高,林樱抱胸,以退为进,“得了,我过来就是看你们走了没温馨提醒,客栈的钱只交了一天,你们若死皮赖脸,被打出去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店里还有事,先”
“三岁那年,因不满爹娘把米饭留给我和二弟,你一掌劈了桌子”
林平飞快的说。
假意转身的林樱,则整个人都懵了。
一掌劈了桌子,自己
看一眼同样震惊得嘴都合不拢的顾松寒和罗小雪,她慢慢转身,眯眼打量青红相间的猪头脸。
这时,林富也看出她的震惊和记不清楚,沾沾自喜凑上前
“给点钱,我们可以说给你听说起来,你小时候生得好看是真好看,就是
让人害怕。”
“老二,你们去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
林樱确实震惊到无法形容
从袖袋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递向林平
“把你们记得的,全说出来”
“才五十”
“嫌少”
捏着银票的手一缩,林樱冷笑,“不如试试软鞭”
“不嫌”
知道她没开玩笑,不想再挨揍且始终带有几分恐惧的林平忙扯过银票塞进胸口,赶紧笑说,“不嫌莺子,你坐吧,坐慢慢说好吧你放心,这些事我们从没跟别人说过,不管怎么说,你总之是我们林家养大的女儿,对不对你的大方,我们都记着”
“少废话”
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林樱陷入比当时魂穿来此还要大的震惊当中
林平和林富嘴里的小林莺,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女
三岁一掌劈桌子不说了,四岁那年和他们两打架,林氏夫妇拉偏架揍她,反抗中的她一脚踹翻家中矮墙更夸张的是,别人怕得要死的毒蛇、蜘蛛、蝎子之类令人毛骨悚然之物,她抓来当玩具,偶尔还会塞进兄弟两被窝,吓得林富尿床好多天
更可怕的是,她还会捣鼓毒药
有一回,他们兄弟两恶作剧摘了苍耳,趁她睡觉刺她头发上。
当天晚上吃饭,除开她,家里四人全部口吐白沫,全身又痒又痛。
说到这,林富仍心有余悸,郁闷又畏惧的看了眼容貌昳丽、但神色不明的女人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一边用剪子嚓嚓剪掉挂住苍耳的头发,一边阴森森的说你们这些卑贱如泥的东西,也配欺负我若不是留你们有用,早挖出你们的眼珠和心脏,丢你们喂秃鹰”
“”
林樱觉得自己的情绪,恐怕
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么浓烈又爽快的记忆,原主为何会忘呢
虽然时隔多年,两兄弟明显还残留着对小林莺的恐惧。
猜测这就是林家根本不敢做主林莺婚事的原因,她拧眉问
“当时我有没有说,留着你们有用,是做什么用”
“当”
“二弟”
阻止林富竹筒倒豆子,涎笑的林平又皮笑肉不笑的伸手
“莺子,说书人都能讨个赏什么的,你看”
又一张五十两掷了出去
曼妙扬手的林樱笑眼弯弯,慧黠光芒闪烁其间
“继续。”
“你当时没说留着我们做什么用,但威胁我们不能说出去一个字,否则就杀了我们”
“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