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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昧,交错的灯影,他的身形笼罩下来。
时晚寻整个人被他牢牢把控着,仰着张泛着醉意的脸,眼神含着几分不明所以的意味。
她怎么不懂他指的帮到底是什么意思
刹那间,她突然稳住身形,用膝盖做支点,双手撑在男人的肩膀上。
薄薄的衣衫下,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裴骁南扶着她的纤腰,涩声调侃“小阿寻这么主动”
“我才没有。”她蹙眉,咕哝道,“就是很热。”
可能是酒劲儿发作,浑身热意翻腾,她无措地扯着裙摆,动作却万分纯情。
“你帮我”
她错误理解了裴骁南所谓的帮助,牵引着他的手靠近。
看样子是想让他帮忙散热降温。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搭在她小巧的肩头,掠过灯笼袖,顺着藕节似的手臂一路下滑。
“刚不还觉得我让你洗澡是坏蛋么”裴骁南缓缓凑近她耳边,一字一顿道,“现在为什么要帮你”
他不笑时眉眼凛冽,气场相当有压迫性。
她揪紧了男人半松的领带,执拗道“你领带还是我买的呢,你不能这么”
想了半天才吐露出个词儿“忘恩负义。”
裴骁南的眼神晦涩如海,顷刻间便扯下领带,直接给她手腕打了个结。
还附赠了句商量的话语“领带都送我了,自然得让我处置吧。”
送出去的领带这一刻才有了实际的用处。
时晚寻觉得他简直是歪理,但挣扎了半天,反倒是将曲线迎合往前。
裴骁南微微敛睫,很轻地剐蹭了下她的下颚“给不给,嗯”
她张合着唇,看向那双弥漫着渴望的眼底。
像一触即燃的篝火。
似乎根本没办法拒绝。
在这种情况下,她为鱼肉,他为刀俎,男人也不会给她拒绝的权利。
男人的强势在今晚体现得淋漓尽致。
可再强势,跟她说话的口吻也是温柔的,这副模样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裴骁南。
今晚,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温和地走入这个良夜。
时晚寻脑子糊成一团浆糊,感觉到他的话声随着细碎的吻落下。
她的胳膊还横亘在小腹前,形成环抱自己的姿势。
“乖,松开”
没人能抵挡这一声命令中包含的请求。
下一秒,拦截的力道松懈。
光影轮转,他深邃的眉眼克制着情动,手上动作像是给荔枝剥壳,有耐心到像在折磨她。
裙摆被小姑娘压出褶皱,但她终于觉得不热了。
裴骁南的身影顿了顿,他幽微的目光一寸寸掠过眼前的景色。
不是没有半遮半掩地看过,可就像一块儿杏仁豆腐,只有亲自尝尝口感,才能饱腹。
她面露赧然,想要扯过一旁的被子给盖上,却发现双手根本无力动作。
“你解开。”她指的是手腕上的领带。
不容置疑的力道又将被子扯远了些,带着些直白的意味。
气息侵袭着口腔,不断扫荡,她尝到了今晚酒精的味道,令人昏昏欲坠。
短暂的愣怔后,周身似乎比刚才更热了,一点都不凉快。
暗扣轻开,温热也随之覆上。
景色轻透像是夏日里水池里的荷花,白中带粉,不堪一折。
明明是不容亵渎的,可他喜欢实在沉溺于采摘并尝试清荷露的味道。
比起万劫不复的毒,她才是他的瘾。
原来沉溺其中,丢盔弃甲,只需要一瞬间。
时晚寻连瞳孔都在燃烧,完全没有清醒思考的空间。
像是做了一个长久的梦。
她掉入一潭深渊,四面八方的藤条将她缠绕收紧,沿着雪白的肌肤游离。
先是心跳被掌控,后面则是传来微微啃噬的刺痛感。
对裴骁南来说,先是捧着一捧盈盈的雪,消融之下他才轻轻埋首。
她浑身软成一滩泥,双颊通红,慌乱到不可抑制。
裴骁南眼底闪烁着更暴戾的情绪,可又压制着,缓缓无声地抬起下颌。
他睨过去一眼,发觉小姑娘皮肤太过软腴,只是被系了个结,已然勒出一道红痕。
领带解开的同时,她娇嗔了声“我要降温”
扒拉了几个来回,他的手臂都被捞过去枕在她脸颊下。
仿若真的把他当成了冰块工具人。
裴骁南理了理乱掉的衣领,眼尾随着笑意扬起,哂笑道“你确定这是在降温”
“那要怎么降啊”她委屈巴巴地控诉,“你刚才欺负得我好热。”
裴骁南将人裹进被子里,声线里满是诱惑“公平起见,这回让你来”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那张清隽到无害的脸。
而后帮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眼前的人胸膛肌理线条漂亮,好似美学中极尽入刻的雕塑。
可是上面新伤掩盖旧伤,最明显的那一处是靠近右侧肺部的子弹伤疤。
即使疤痕凝结了,也看得出来比其他的伤疤要新。
“这块儿是怎么弄的”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裴骁南不以为意“小事儿。”
别看小姑娘现在醉了,脾气和胆量却渐涨,“裴骁南,我问你,这块儿伤疤是怎么弄的”
他一派风轻云淡,安抚性地揉了下她脑袋“没什么事儿,任务中受的伤。”
时晚寻醉了酒,脑仁疼得厉害,拼命检索着已有的信息。
最后留在脑海里的只剩下一张报纸上的图片和配文。
那一行字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恍然,这就是他从西城活着回来受的伤,明明危及生命,却一次没跟她认真提及过。
时晚寻抱紧他的腰际,话语喃喃“疼吗”
一开始伤口愈合倒还好,但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人都是血肉之躯,也不是钢铁做的。
所以那半年他靠着强撑复健,实在受不了才喝止疼药,后面身体素质提上来,才被允许归队,又被调任到江城禁毒大队。
她鼻子一酸,眼泪啪嗒落下,眼睫黏糊一片。
其实她真的没那么爱哭,但跟他有关的事情,总能轻易调动她的情绪。
尤其是在醉酒后,憋在心底的宣泄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裴骁南将人扯远了些,说“都过去了。”
也是真舍不得小姑娘难过,哪怕这种难过的情绪是在心疼自己。
今晚他同样有顾忌,毕竟是在爷爷奶奶家,老房子隔音效果一般,而且也没有安全措施,总不能乱来。
给她擦拭掉眼泪后,他只能按捺下冲动,拉开扑到自己怀里的这头小兽。
他垂下的眼皮又恢复成清心寡欲的弧度,怕自己洗完澡出来,她会惹事儿,就给人圈定了个范围。
“睡这儿,别越界。”
随后,裴骁南快速冲了个冷水澡,穿着宽松的浴袍出来,用毛巾随意擦拭了下额发。
出来时,他又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保姆递过来蚊香和花露水,叮嘱道“夏天天热了,怕有蚊子,这是老爷子让我送上来的。”
说是来送东西的,不如说是来敲打着要他收敛些的。
裴骁南接过驱蚊用品,又问了句“家里有蜂蜜水吗”
“有的,我去冲一杯送上来。”保姆忙不迭又下了楼。
等待的间隙,裴骁南走回床侧,目光微垂。
小姑娘蜷缩在被子里,缩成一只煮熟的虾。
看样子已经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拉开衣摆,蹙眉调暗了床头灯,又用目光仔细逡巡了下。
半梦半醒间,她才听到他轻叹的声音“好像是被咬破了”
直到将人扶起来喂下蜂蜜水,裴骁南才放下心,揉了下两侧的太阳穴。
他深呼一口气,又想着夜长梦多,免得她过来撩火,只能捞了个枕头去另外一间房睡觉。
整个晚上她一直在做梦,一开始是炎炎夏日,后面则是山间晨风的舒适。
醒来后,时晚寻盯着天花板缓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
她瞬间拉着被子坐起来,跟仓惶的仓鼠一样看了眼自己目前的状况。
衣服穿戴得倒是整齐,但是胸前凉嗖嗖的。
昨晚到最后,她似乎是有了些意识,感受到了男人发茬的扎人,还有唇齿的温度。
她去到浴室,默默对着镜子看了眼,雪白的肌肤都刻下了一个个印章。
一大早上,她哽着喉头,脸红心跳到完全不对劲。
幸好她昨晚过来前带了个小化妆包过来,涂了半天遮瑕才遮掉那些领口和肩背的红痕。
拉开房间时,裴骁南正好慵懒地站在楼梯口,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
她故意装没看见往前走,却被他握住手。
时晚寻装出恶狠狠的模样,瞪了他一眼,清透的脸颊弥漫着暧昧的绯色。
“昨晚”
他拖长了腔调,意有所指地拉开了自己的领口,露出冷白的颈侧。
上面同样有着几个牙印儿。
她也没想到醉酒后的自己会大胆成这副模样。
“我帮你用遮瑕膏遮一下”时晚寻不确定地开口问。
“不用,这不是小猫挠的么”
他凝神半晌,目光危险“不然今晚再多挠几下”
“”
爷爷习惯性醒得很早,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完水,就看了会儿电视台的新闻。
两人下去时,家里的早餐已经做好了,是清淡的粥配了几碟小菜。
裴骁南帮忙拿碗筷的同时,她也过去帮爷爷调试了下手机的功能。
一顿早餐吃得她很是忐忑,时不时眼神要往他脖颈间瞟几眼,又迅速装作放空的模样。
早餐吃完,老爷子搁下筷子,郑重道“你们年轻人都有工作要忙,我就不方便留人了,以后空出时间得过来玩儿。”
裴骁南勾着唇角“得,听您的。”
临行前,时晚寻背起小挎包,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奶奶起来后症状要好很多,起码还认识人。
她将一支玉制的簪子放到首饰盒里,拉起她的手“丫头,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人,你别客气,千万要拿着。”
这是奶奶当年的嫁妆,能直接送出手,对她的看重程度可见一斑。
她摆手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奶奶笑得和蔼“我们也老了,现在就希望你们好好的,一辈子扶持着过。”
最后她实在推辞不过,只能接过那个首饰盒,心里沉甸甸的。
这一份感情本来是两个人的,但加上了亲情的份量,总能让她愈发动容。
时晚寻坐上越野时,还情不自禁地往回看了眼,好像还看到了爷爷在阳台上目送他们的身影,苍老又笔挺。
她已然知道奶奶在他心里的意义,在他启动引擎之前,小姑娘突然学着他安慰她的动作,宽慰道“奶奶一定会好的。”
裴骁南亦然笑了下,伸手揉了下她后颈。
时间飞速步入六月份,江城暑热严重,窗外蝉鸣声聒噪到不绝于耳。
喻西宁最近正好在拍vog素材,听闻有同学聚会,眼皮都没眨就应下。
还顺带拉上了时晚寻。
她虽然对这一类聚会不感兴趣,但看在喻西宁的面子也应允下来。
连轴转了几天报道,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她给裴骁南发了条信息,又赶着去赴约。
喻西宁看了眼她清淡的妆容,叉腰道“寻宝,你给我认真打扮起来好吗”
“我平时没有认真打扮吗”她一脸无辜。
喻西宁啧了声,开始拿出她的专业水平给她画眼线打高光
看了眼镜子,喻西宁显然对自己的手笔很满意,捏了下她的脸颊“寻宝,这才叫认真打扮好吗”
时晚寻失笑“谢谢喻大小姐亲自给我化妆。”
饭局定在一家知名的餐厅,大多数同学都多年没见,酒足饭饱,众人相处的氛围倒还算融洽。
不少老同学寒暄着近况,有的已然成家,有的还在拼事业单身。
时晚寻并不享受多人聚会的场面,默然垂着眼睫,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
nero结束了我过来接你。
从餐厅门口出来时,她已然没了印象的男同学突然追上来“晚寻,听说你在江城电视台工作是吗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得不说,一众人等里时晚寻相较于多年前的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那时候的少女清冷如雪,现在却温婉大方。
时晚寻今天穿了条掐腰长裙,将玲珑的身段衬得刚好,裙子花纹繁复,又不同于她清冷的气质。
她正欲开口拒绝,却被一股力道拉入怀里。
“她男朋友不是很想让她给。”
裴骁南单手抄兜,眼皮压着阴翳,浑身上下都有种不可靠近的戾气。
男同学扯动了下唇角“不好意思,打扰了。”
跟喻西宁发了条消息后,她才扣上安全带,率先透底“我今天没喝酒。”
她的意思是自己很乖,不会在这种场合喝醉让他担心。
裴骁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醋,点了下头,一路无话。
直到将她送回家里,时晚寻先去洗了个澡,又穿着吊带睡裙出来。
她趿着拖鞋,咬了下唇,糯糯开口“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嗓音沉沉,靠近过来时身上有股很淡的烟草味。
正当她有点无措时,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小盒子。
裴骁南将玫瑰金的链子拿出来,缓缓道“回礼。”
是还给她上回送他礼物的回礼。
他送的是一串饰品,上面刻着小夜莺的图案,玫瑰金闪烁着清浅的光芒。
小姑娘刚洗过澡,浑身泛着潮汽,袒露出来的肌肤莹白清透。
裴骁南顿时喉头发紧,邀请道“要不要现在试试”
她杏眼里晃动着水波“是戴着手上的吗”
“不是,戴在脚腕的。”他压低了嗓音,又圈过她伶仃的踝骨,指腹触及后,令她心神一颤。
直到扣好在脚腕,他才掀起眼皮,似是很满意眼前的效果。
“什么时候买的”她晃动着莹白的双足,笑意盈然。
裴骁南应声“想买就买了,觉得很适合你。”
事实上,他的眼光也确实没错。
“这块儿痕迹怎么还没消”他错愕地挑了眉,伸手摩挲着她锁骨的那一块儿肌肤。
她拍开他的手,嘟囔道“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欺负我。”
不是因为裴骁南,这些天她也不用天天抹遮瑕膏。
他攥着她的手腕,笑得不羁又坦荡“那你也欺负欺负我。”
她身体正好没保持好平衡,突然间栽倒在他怀里。
裴骁南整个人俯在她身上,闻到了近在咫尺的橙花香味,似乎夹杂着缕缕的奶香味儿。
跟个小朋友一样。
更不用提这样的距离,某些饱满贴合到严丝无缝。
他阖了阖眼皮,感受到下腹发热。
时晚寻抱着他的脊背,正好蹭过灼热。
裴骁南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将她放置在绵软的被褥上。
这回不同于在爷爷奶奶家的紧张,所有的暧昧如煮沸的水泡一个个膨胀破碎。
男人的嗓音含着蛊惑的意味“想要我用什么”
“手还是”
他将她的手指攥起,柔软的指腹贴合上了男人的唇缘。
她根本回答不出来这样的问题,屏住呼吸,死活不肯接话。
他的气息挨近“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房间里空调的冷风不断输送,平复着身体的热浪。
时晚寻难耐地弓起腰身,眼前的光影暗了又碎,恍然间形成难以言喻的阴翳。
她攀上他的骨骼,如加热器寸寸碾过。
男人漆黑的眉眼牢牢锁定那道轻颤的身影,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散漫“阿寻,不用忍。”
视线迷离间,她只能看到男人硬朗的下颌轮廓。
深蓝色的被单像是汹涌的浪潮,浅浅打过来,她根本无处躲避。
她感受到了他指腹的茧意,难受得浑身像是经历了一场梅雨时节。
噼里啪啦的骤雨不断冲刷,只能听到静谧的空间响动的碰撞声。
她呜呜咽咽地抽搭,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得愈发肆意。
如同一只快速旋转的齿轮,她越哀求,他越是转动得更快。
随着抽泣声萦绕在耳边,脚腕处的玫瑰金链也发出晃动的轻响。
伴随着窗外的蝉鸣,共同编织成一个盛夏。
见她实在难受得推拒,裴骁南停下动作,压平她的裙摆。
他眉峰微蹙,嗓音喑哑,连忙哄人“弄疼你了”
“”
她摇头,实在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双腿还在轻颤,像一朵被暴风雨打湿的玫瑰。
最后只能吸了吸鼻子,樱唇翕动“有点难受”
起伏的浪潮中,她甚至觉得腿好像有点抽筋。
裴骁南黑眸沉沉,根本不肯放过小姑娘的每一分情动。
他故意道“哪儿难受”
她恨不得拿被子蒙头,怎么可能给他确切的回答。
不待反应,更深的浪潮袭来“不说的话,就继续受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