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烛火下,云初暖掩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泣唾声。
可是她真的很激动
血珠子好厉害
她之前也很高兴自己有这个金手指,但是却没有此时这样兴奋
但今日
她似乎将手中的那个圈圈划坏了。
云初暖十分担忧地捏着手指,仔细地检查了那个红色圈圈。
依然那么浅淡,如果不细细分辨,真的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很想现在就去试一试,金手指是否被她弄坏了,血珠子又是否还存在
但是蛮子将军睡在外侧,她又怕自己稍有动作,会将他吵醒。
这种氛围下,他还能睡着,说明是真的很累很困了。
她舍不得吵醒他。
于是,云初暖按捺住好奇心,从男人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他,小脸贴在宽厚的脊背,温暖而又信任,满满地全都是安全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云初暖忽然被惊醒,是因为男人的低吼声。
在她睡眼惺忪,一脸懵逼的时候,耶律烈像是疯了一般,冲上去,捧着小娇娇那张俏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云初暖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干嘛呀”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蛮子将军对着门口的方向,大吼着,“巧儿速速去请郎中上街那个叫做鹤玄之的中原郎中让你哥去请”
云初暖被他的吼声,彻底惊醒,“怎么了谁受伤了”
耶律烈的手,都在颤抖
他轻轻将小娇娇拥在怀里,语气是史无前例的温柔,“暖暖不怕,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都是我耶律烈的媳妇儿,这辈子我只要你,只能是你,不怕哈”
云初暖微微歪头“”
什么叫她变成何种模样
她这张脸,不是很美的吗
正当小公主困惑至极的时候,被耶律烈吼声唤过来的巧儿,顶着鸡窝头出现在房间。
原本也是睡眼惺忪的,瞧见榻上光着身子的将军,先是害羞,紧接着便看到了满脸是血的小公主。
她尖叫一声,不等将军再吼她,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哭。
那夸张的哭声,将整个院子里的丫头们全都吵醒了。
叶大娘正在做早饭呢,也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拉着巧儿问道“咋了谁出事儿了”
巧儿大哭,“公主啊毁容了不知夜里是谁闯入了房间里,将公主给毁容了满脸是血啊呜呜呜呜公主那么漂亮,以后可怎么办呐”
叶大娘一听,简直要吓晕过去了,“快、快、快去请大夫”
云初暖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整个人都傻掉了。
什么叫她毁容了
哪里毁容了
一双小手,连忙摸上自己的俏脸,谁知却摸到了一手干涸的血渍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往蛮子将军的后背疤痕上,抹了三颗血珠子。
那落在伤疤上的血液渗透到了伤痕中,当然也有伤痕之外的。
她没有去擦,便抱着他睡着了。
应该是那些血沾到了她的脸上,被他误会了
的确是个大乌龙,等云初暖在蛮子将军通红的眼眸中,将小脸擦拭干净后,耶律烈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扯过被子上的血,心惊肉跳地询问着,“那这儿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是血老子还以为你”
有过上次阿泱给小公主下寻香草的事件,耶律烈早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了。
他还以为昨晚自己一个没注意中了招,害得小娇娇被哪个该死的东西划破了小脸蛋。
第一个想法,便是安抚她,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谁知
云初暖无奈极了,最后只能随口扯了个理由,“大姨妈我大姨妈来了,不小心弄到了被子上”
耶律烈“”
他不懂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云初暖这个崩溃啊
又给他解释了一遍什么是大姨妈
等那位中原的小郎中,背着药箱赶来的时候,云初暖身上还穿着亵衣呢。
鹤玄之刚急匆匆地跑进来,没看清眼前的状况,就被狠狠地暴怒声吼得一个激灵。
“滚”
“好嘞”
这对话,似乎都成为了两人每次见面的惯例。
刚答应完,鹤玄之的脚步顿住不对劲儿啊他娘的不是那蛮子让他来的,现在又吼他滚凭什么
再说了,大夏那位七公主被人毁了容,若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个”
他刚要转身,后脑勺便挨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个枕头。
鹤玄之“”
靠老子就是欠了你们夫妻俩的是吧
他不爽极了,抱着膀道“伤残费劳务费跑腿费出身未捷身先残费,一共二十两银子,概不还价否则我就赖在你家门口不走了看着办吧”
他说完,气冲冲地踢开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云初暖哭笑不得,“你太凶了吧,请人家来,又这么对待人家,小心他以后都不来将军府了。”
云初暖能看得出来,那位中原的俏郎中,医术应该很高明。
在现代,烧的那么厉害都很难那么快退烧的,更何况在这个感冒足以致死的年代。
而且小郎中虽然是中原人,蛮子将军却很信任他
“那厚脸皮钻进钱眼里了,只要银子到位,你就算踹他几脚,该来还是来。不怕,先把衣裳穿了。啧我也没替你准备女人月事儿用的玩意儿,等会让巧儿”
“不用了”云初暖红着脸拒绝,“这种事就让我自己操心好吗”
他在意她的全部,她的确是很感动,可是也很窒息,尤其是准备姨妈巾这种事情都要操心,简直了
最后,在云初暖的强烈要求下,耶律烈才没有继续操心她大姨妈的事情。
硬是被她推出房间,让他和人家郎中好好说一下。
毕竟他请人家来的,又让人家滚,太过分了。
云初暖在房间里,换了一套浅紫色的袄裙,是小公主陪嫁过来的大夏服饰,十分华贵精美。
浅紫色的罗裙,绕着银丝镶边的兰花,飘飘欲仙的纱带从腰际绕过,将她的腰肢衬托的更加纤细窈窕,上面是一件紫罗兰的对襟振袖短袄,清新雅致而又娇俏可爱。
云初暖坐在铜镜前,准备为自己梳两个丸子头,这身衣服看起来十分适合小揪揪。
却瞥见了铜镜里,她纤细的脖颈上,布满了红色的吻痕。
这件短袄虽然是立领的,但是那蛮子坏的很,昨晚上从她的耳垂一路下来
再加上这副身子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白到哪怕轻轻按一下,都会出印记,更何况是那样炙热的亲吻。
她想要换一件衣裳,然鹅,翻遍了大箱子,也没有找到能将耳朵位置也遮起来的上衣。
正当她犯愁的时候,忽然响起昨天从纳戒中掉出来的粉底液,那东西能遮住这吻痕啊
刚要去拿,便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女孩子的哀嚎声。
“将军二姨娘出事了您快去看看二姨娘吧呜呜呜奴婢害怕奴婢害怕”
紧接着,便是蛮子将军的怒斥,“那女人惯会耍疯滚老子早就说过,你们若再敢踏入这院子”
“不是的将军这一次真的不是二姨娘要闹奴婢求求您了去看一眼吧救救二姨娘吧”
咚
云初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闷响,连忙推开门走出去。
就瞧见连翘身边那个总是低着头,从来不敢正眼看人的小丫头,被一脚踹翻在地。
但是她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见到小公主出现,连滚带爬地来到她身边,“公主公主奴婢知道您是心善的求您救救二姨娘二姨娘浑身都是血奴婢害怕呜呜呜二姨娘其实没有那么坏,真的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坏求您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连翘是好是坏,云初暖不做评价,毕竟她曾经可是有过给她下毒的举动。
但这小丫头,又完全不像在演戏,她那个胆小的性子,应该也装不出来。
芜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巧儿看着都心疼,上前劝道“芜儿,你先别哭了,有啥委屈便告诉公主,公主人可好了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芜儿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住颤抖的声音,“平日里,二姨娘起的都特别早,因为她要练功,说这样才能配的上将军”
说到这里,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小公主,发现她没什么反应。
倒是将军,眉头紧皱,一副十分不悦的模样。
芜儿连忙略过这个话题,“可是今日,到了这个时辰,奴婢都取来早饭了,还不见二姨娘,奴婢就壮着胆子去敲了二姨娘的房门奴婢敲了很久很久很久二姨娘半点动静都没有
奴婢推开门,便瞧见二姨娘浑身是血地倒在门口
奴婢没有撒谎将军啊,看在二姨娘也跟了您一场的份儿上,求求您救救二姨娘吧”
芜儿语无伦次地说着。
云初暖看了耶律烈一眼,刚要做决定,却瞧见他身边的俏郎中,背着药箱便急匆匆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