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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不愿回岭南
    “傅斯年那人逢场作戏,生性浪荡,平康坊内见个女子就挪不开眼,一掷千金就为了那么可下贱的青楼女子,不是什么值得结交之辈,你可不能被他巧言令色花言巧语给骗了”

    尤志说着愈发气氛,真情实感表露下声音更显激昂,却没瞧见身前女子越来越黑的脸。

    “岚青”

    “青楼女子下贱,傅斯年为她那样做可见其品性不端”

    沈岚青忍了忍,可尤志的话越来越激烈,让她不得不打断。

    “尤志”

    女子的声音是没有生气的平静,尤志愣然间回神,不解的叫了声岚青。

    这时候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那么久,眼前的沈岚青没有给自己半分回应,只安安静静站在哪里。

    见尤志终于回神,沈岚青黛眉轻蹙又舒展。

    她抬头瞧着对面男子,容色平静,语调明明无波澜却也显得冷淡。

    “我有名有姓,叫做沈岚青。”

    “虽同在书院,但我们其实也不熟。”

    “所以,劳烦尤公子日后注意些,避免引起旁人误会。”

    这话让尤志彻底哑然,他愣愣看着沈岚青,面上尴尬色蔓延。

    想到方才所说的傅斯年,沈岚青却并没有看尤志,只自顾自说道。

    “旁人的事情,究竟如何我不关心,你也无须特意告诉我。”

    “我只知道还古会归曾有言,不得言同窗是非”

    女子音色极其平静,却让尤志莫名有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羞耻感。

    男子面上青红交加,想梗着脖子让她睁眼瞧瞧,然而对面的女子是沈岚青,尤志又没那个勇气。

    这话说完,沈岚青语气停顿,看着面色善的尤志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岚青

    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眼睛也黯淡变得没有神采。

    “还有一点,尤公子既然说与我同乡”

    “那便也应该记得,我母亲,也是你方才口中,下贱的舞妓”

    这话儿,沈岚青说的一字一顿,面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眸光却定定瞧着眼前人。

    尤志脚步踉跄了下只觉得,有柄重锤狠狠砸在自己心里,让他面上无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岚青,抱歉,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尤志辩解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岚青抬手打断。

    女子远山含带的眉眼中难得带出几分不耐,不愿听他继续解释,只勉强他轻轻点头便转身离去。

    铜钟声悠扬回荡在书院中,直到教斋的课彻底结束,傅斯年都没等到沈岚青回来。

    他垂头丧气间,实在忍不住索性找了还在教斋的顾宝珠问了问。

    他也这才知道,沈岚青原来是去藏书阁了。

    正午休息,三两书生结伴去吃五膳,傅斯年在藏书阁找了圈也没见沈岚青的影子。

    傅斯年心中有些着急,也没留在书院吃饭。

    他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课,索性便在马场中牵了匹马。

    哒哒马蹄声在官道上扬起千层土,颇有一骑绝尘的架势。

    路上绕过荒岭,从南郊回到坊间傅府。

    傅斯年风尘仆仆回来,看着眼前傅府的牌匾,心里难得踏实了些。

    他这样跋涉,只是想瞧自己差遣护送青黛回岭南的车夫,究竟有没有回来。

    这样做,其实本来没报什么希望。

    只不过,傅斯年心情有些烦躁,书院中坐立不安。

    这样的状态下,他索性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可谁成想,傅斯年刚到傅府门口,便瞧见熟悉的马夫

    开了侧门迎他进去。

    车夫见他时,看他的神情明显的有事来报。

    “公子”

    傅斯年蹙眉长腿迈进门槛,直接问道。

    “前些日子,让你送回岭南的那位姑娘如何了”

    车夫闻言微噎,双手有些不大自在的背在身后,他和傅斯年要交代的便就是这件事情。

    “公子,都怪老奴办事不利”

    这话出口,傅斯年便明白事情恐怕有变。

    车夫间傅斯年表情不大好,却不敢卖关子,只得老实交代道。

    “公子,前两日老奴送青黛姑娘上了马车,只奔走了半日就到临安城的城门口。”

    “因为那时夜已深,老奴便想着先在城门口的驿站住上一晚,白日继续赶路。”

    傅斯年点点头,这思路却也没错,就算人不累马匹也是需要休息的。

    “老奴将青黛姑娘安置在驿站,便独自去喂马匹吃草喝水了。”

    “青黛姑娘不曾下楼吃饭,老奴便差老板娘去楼上送些吃食。”

    “原本还好好的,可谁知第二日早,老奴去敲青黛姑娘房门时,里面没有动静。”

    “老奴心急叫了女掌柜上去瞧了眼,谁知厢房内竟然没人”

    “青黛姑娘也不知何时,人就这么不见了。”

    这话让傅斯年微愣,立马追问道。

    “人缘何会无故消失,房中可有挣扎或者打斗的痕迹”

    车夫也意识到什么,却摊手认真摇摇头道。

    “不会有挣扎痕迹,老奴搜了厢房,发现不止青黛姑娘不见,就连您赏给她的那些装着衣服纹银细软的包袱也不见了,而且床铺被褥也是平整,半分褶皱也无。”

    傅斯年闻言,原地辗转两圈,脑海中蓦然回想起当初平康坊那晚,自己告诉青

    黛想将她送回岭南时,她但并没有自己料想中的欣喜。

    客栈留下痕迹,既然没有挣扎痕迹,便暂时推知青黛不可能是被人暗算。

    那么人不见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青黛自己拿着包裹趁夜离开

    按照这个逻辑便可知,青黛应当并不想回她的岭南老家,所以才半路临阵脱逃。

    傅斯年将事情真相猜了个大半,只朝车夫点点头却也不在纠结。

    既然青黛未遭受暗算,又不想接受自己的安排回岭南老家,那么接下来的路如何就端看她自己如何选择了。

    他不是神佛,会因为一时心软而救人,就不可能看护她一辈子。

    “哎”

    “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夫人念叨您不少时间了。”

    车夫的呐喊,让抬步离开的傅斯年脚步微顿,脸上含着三分歉意。

    “李叔,书院那边还有课,今日有些赶不及,过两日我专门回来给母亲请安。”

    “我一切安好,你叫母亲不要记挂”

    说完,傅斯年果断纵身上马,双腿发力手上拽紧缰绳,只留给马夫一个少年人潇洒矫健的背影,和马蹄踩踏地面时,空中扬起的尘土。

    回到书院的傅斯年照常作息,亦未曾理会过流言。

    果然,众人间傅斯年未有何表示,流言来得快去的也快。

    不着调的传言很快,便被山长手中像模像样的课试成绩给堵住。

    众书生看着自己面前宣纸上,独属于山长的批示,哪里还顾得上旁人,都自身难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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