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溪在房间睡了一觉,醒来都没见楼笙寻来,而是等到夏天阳送来了巧克力蛋糕。这种东西这个世界本没有的,但是小少爷爱吃,那他身边人就会知道,所以褚长溪才会在人群中故意说出要吃这个,引来帝国奸细詹言的人,主动站出来。
而现在夏天阳送来的,飞船上条件有限,那就只能是楼笙为他准备,亲手为他做的。
但楼笙没有亲自送来。
褚长溪接过蛋糕说了一声“谢谢”就开心地吃起来,他蹲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睡出的薄红,房间里只留一盏昏黄的小灯,映出侧脸轮廓,昏黄灯景看过去,美的像画。
他没问这蛋糕是谁做的,也没问楼笙在哪,他眉目间只有吃到喜欢的食物,心满意足的愉悦。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夏天阳,“好吃。”
没心没肺,天真的残忍。
沉默片刻,夏天阳才揉了揉他睡乱的金发,眼中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小少爷喜欢就好。”
将军和纪青因为他打了一架,纪青受伤严重,现在还泡在营养舱里昏迷呢,将军因反压制自己,内府受损,一直吐血,但听说小少爷想吃蛋糕,硬是拖着一身伤先给小少爷做好,才允医生给他看。
小少爷对此一无所知,夏天阳默默叹口气,“晚餐可能需要晚一点了,将军他在处理军务,需要一些时间。”
褚长溪吃完蛋糕,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软,“那你让他快点,我还没吃饱。”
夏天阳觉得再待下去,怕是要憋出内伤。
“好,我去跟将军说。”
等他走后,系统才飘上桌子,看着空着的盘子,说道,主角怕是已知道了你的意图。
奸细能想到蛋糕的用意,楼笙自然也能想到。
“没事,”褚长溪随手翻开一本夏天阳带来的漫画书,“他不会揭穿我。”
系统,是不会,自欺欺人还来不及呢。
纪青从营养舱里爬出来时,楼笙已经去为小少爷做晚餐了,他了解到许多事,将军跟他动手之前与帝国的詹言少将通过话,也不知谈了什么致使将军失控,但他顾及着纪青,出手克制,反压制中的能量全往他自身灌,等同于全打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纪青只是外伤看着可怖,但只需在营养舱里定时慢慢修复即可,楼笙不同,他内里伤的一塌糊涂。
纪青慌慌张张跑去厨房,打开门时,看见的将军穿戴周正,表面上和平常无任何异常,依旧强悍凛然。
纪青摘下军帽,“大哥,对不住了。”
楼笙转头看他,没说话。纪青连忙走过去,卷袖子,“我帮你吧”
“出去。”
楼笙垂下眼,继续将案板大块肉类切片状。
纪青深呼口气,很想举手保证,他再也不会对小雄虫有丝毫非分之想,楼笙救过他不止一次,这次还为了不伤到他,自伤。
他竟还背着别人,惦记他心上人,怎么看怎么不是东西
他愧疚死了,低下头,“大哥,今天我对小少爷”
“不想死就别再碰他,”楼笙话很直接,切食物动作利落的堪如战场上削星兽的头颅,“我失控与你无关,但你若再越界,你会死的很难看。”
纪青道歉的话卡住,楼笙将食物装盘,转头看向他,黑眸深渊似的,示意他滚。
纪青无奈,一步步往后退,直退到门外,想到什么,问道,“小思是小少爷的孩子吧”
遗传自他雄父的蓝色眼睛,血脉相承。
但小少爷没有和将军成婚,小思是私生子,小少爷名义上的雌君是帝国的詹言少将,所以将军才会和他谈话后,受那么大刺激。
将军这种冷心冷清之人会强取豪夺有夫之夫,真够惊世骇俗,他们的过去一定不简单。
纪青以为楼笙会否认或是不予理会,但他手上动作只顿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很平静,“是,楼思的事情麻烦不要和溪溪说,一个字也不要提。”
“为什么”是少少爷的孩子,或许可以用小思来让小少爷回心转意啊。
“溪溪不喜欢孩子,”楼笙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胸腔里却血气翻涌,他闷哼一声,压抑喘息,“不要在他面前提。”
纪青,“,行,我知道了,我不会说。”
“但小少爷知道小思的存在吗”
“知道。”楼笙放下刀具,垂落的发遮住眼睛。就因为知道了,忽然的发脾气,消失,说不喜欢他了
“知道有孩子,但没和你结婚”
纪青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我的错。”楼笙脑子里乱的厉害,过去种种,只因为一个孩子就全部否定了吗
“”纪青心口酸疼,情敌的身份,一时之间不知该可怜谁,“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你问过他吗”
怎么没问过
问过无数次,小雄虫的答案只有一个不喜欢他了。
或许跟孩子无关,只是不喜欢他了,连带着连孩子也不喜欢,在他有孕之前,褚长溪就已经对他表现出不耐烦了。
楼笙拿整颗心爱的人,把他当生命一样看待的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忽然就不喜欢他,讨厌他
为什么不喜欢了呢
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要怎么做,才能
楼笙喉间腥甜,一张口,一口血溢出,淅淅沥沥顺着嘴角流至衣领,白衬衫,血色漫过,艳丽的惊心。
纪青紧张的要去叫医生,被楼笙拦住,他咳嗽着说要先把小少爷的晚餐做好,小少爷该饿急了。
于是纪青就站在门口,看着将军一身血衣,把小少爷饭做好了,才去换干净衣服,准备亲自送去。
他从未见过将军这么脆弱的一面,他能看出,将军深爱褚长溪,超过任何人,任何事。
“要不我送去,你去看医生”
楼笙目光微沉看他,“不必。”
纪青,“”他在他眼里就是个不入流的情敌
楼笙到的时候,褚长溪正和夏天阳在玩单机游戏,一个不动声色装傻白甜,一个绞尽脑汁想让自己输的不那么刻意,免得惹小少爷生气,他可哄不好
直到将军端着餐盘出现在门口,夏天阳觉得解放了,“太好了,小少爷快吃饭吧,我先走了。”
夏天阳落荒而逃,褚长溪从床上翻坐起来,就看见楼笙朝他一步一步走来,他衣服穿的整齐干净,但仍旧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胸腔里被燥乱的精神力撕扯,冲撞,血气一股一股往上翻涌,但他拼命压制着,看见小雄虫的那一刻,紧撑的眉目才舒展,
“溪溪起来吃饭吧。”
他五官凌厉,居高临下时睥睨更甚,但落在褚长溪身上,总是会下意识软和,“对不起,哥哥来晚了,让溪溪饿坏了吧”
楼笙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半跪在床边给褚长溪穿鞋,眉眼低垂着,并不看他,褚长溪明显感觉到楼笙的情绪不对劲,除了詹言之事,应该还有别的。
于是他身子前倾,两只胳膊绕他脖子上,他眼睛漂亮,笑起来弯着,特别天真,“还好我吃了蛋糕,不然真要饿死了。”
他像是完全没察觉他私下与奸细见面的事情已被楼笙知晓,竟提起蛋糕。
他的小雄虫要与詹言里应外合,逃离他。楼笙要说出口的道歉咽回去,像吞进了鱼刺,从喉咙疼到胸口。
房间里窒息般的安静。
“怎么了”褚长溪莫名问道。
楼笙穿军装严谨,沉默不语时戾气很重,他黑眸里隐忍至极,“没什么,是哥哥的错,哥哥下次会准时。”
“嗯,知错就要改,”褚长溪态度漫不经心的懒散,他搂紧他的脖子,像是完全没察觉楼笙紧握的手和抿紧唇的忍耐,他向他身后餐盘里的食物,下命令似的,“我饿,我要吃饭。”
楼笙沉默了几秒,紧握的拳头松开,柔柔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才抱他去餐桌。
“小心烫,冷一冷。”楼笙给他切牛排,用叉子递到他嘴边。
饭来张口,不用他动手,褚长溪又把游戏拿起来玩,临近通关,死了。他很不爽的瞪着给他喂饭的人,“都怪哥哥。”
楼笙茫然地看着他。
“肯定是因为你喂饭的动作耽误到我了,”褚长溪转过身,用手指戳他冷冰冰的脸,“不然我怎么会输”
楼笙真的愣住。
在荒原时,小雄虫也时常窝在他怀里玩游戏,输了就会找他茬,各种闹他。
“嗯,是哥哥的错,”楼笙思念的心都疼了,“下次,哥哥一定做好。”
楼笙将小雄虫抱在怀里,让他背靠着他胸膛,握着小雄虫两手,手把手教他操作,“哥哥教你。”
紧贴的触感,楼笙心口滚烫,烫的他心尖微微发颤。
褚长溪这次顺利通关,于是笑眯眯的仰着脸喊身后人哥哥。
楼笙目光落在他抬起的下颚,扯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和锁骨,“,溪溪,”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轻声问,“你还要哥哥吗”
褚长溪,“”
楼笙抬起他下巴,吻住他唇瓣,另一只手解自己制服纽扣。
“”
系统,玩脱了
褚长溪这幅身体弱的一匹,楼笙吻的狠了,放开他时,他脸蛋红,眼睛红,灯光下漂亮的跟妖孽似的。
被抱着压在大床上,褚长溪不情愿开始反抗,楼笙就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停下来。
“溪溪”楼笙放弃了,只将他抱在怀里,下巴蹭上他柔软的金发。
溪溪不愿意要他,但是他和詹言
他们成婚有很多年
楼笙想到什么,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血气直往上翻,他死死咬着牙,还是没忍住,呕出一口血,他及时侧脸吐出床侧。
“哥哥”褚长溪脸被捂在他胸口,楼笙搂的更紧,不让他抬头。
“哥哥没事,溪溪乖一点,好吗”
褚长溪闭上眼睛,“我困了。”
楼笙抬手在墙壁上按开关,房间一瞬浸在黑暗里,能掩盖掉许多不想被人看见的情绪,他在黑暗里问,“溪溪喜欢看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