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做什么呢”小袁冰凉的手搭在南翛然手背上,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南翛然甩开他的手,面色平静,“没事。”
小袁歪着头看他,“族长你怪怪的。”
南翛然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没有,就是太累了。”
“累了就去休息吧。”小袁说得一脸天真。
南翛然笑了笑问道“小袁,你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吗”
“小时候”小袁茫然了一瞬,而后开口,“记得啊。”
紧接着,他像是背诵课文那般给南翛然说起他小时候的事儿来,语调生硬,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有人强行将那些信息注入他大脑中一般。
“还有三岁那年,有个阿婆想领养我,但是家里老人不同意,为此搞得挺不愉快的。”小袁说到这儿,语气有些低落。
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呢
南翛然又问“你还记得你父母吗”
“记得,不过他们的脸有模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了。”
小袁脸上挂着焦急,似乎很想想起自己父母长什么样。
南翛然又问“你父母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过世”小袁满脸茫然地看着他,“不记得了,应该应该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吧。”
南翛然也是今天才意识到,南巫族人留下的就只有那几个人,没有子嗣,也没有长辈,就只是那几个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活人,怎么可能不生儿育女,又怎么可能没有父辈。
小袁沉默半晌,突然道“好像是被人杀死的吧。”
“谁杀死的”南翛然继续追问。
小袁眉头紧锁,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族长,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很晚了,先去休息吧。”南翛然拍拍他的肩说完,自顾自地离开。
回去的途中又遇到了大长老,南翛然站在路灯下看了他许久。
“族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最终,是南凛夜开的口。
南翛然收回目光,语气淡淡道“刚回来。”
南凛夜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族长又出去玩了”
“嗯,去京都见了唐斐。”南翛然没有隐瞒,但是南凛夜听完后却眉头紧锁。
“族长去见他们作何”
难道就不怕那个疯女人对他出手吗
南翛然直言不讳,“很好奇她为什么没杀姬无夜,所以去问问。”
“族长”南凛夜脸色突然冷下来,“你怎么能暴露丞相在这儿呢,要是到时候大国师找来,南巫族岂不又要面临一场无情的屠杀”
“南巫族”南翛然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笑得讽刺。
“大长老觉得,如今的南巫族还是从前的南巫族吗”
南凛夜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而是一脸怀念道“从前的南巫族可是大夏朝最强大的民族,那是我们最辉煌的时代,如今偏安一隅,自然是不能和当初相比的。”
南翛然没说话,而是走到南凛夜身边扶着他往里走。
“大长老,往事已矣,活在当下吧。”
他说话的时候,手状似无意地触碰到南凛夜的脉搏。
是热的,能感受到跳动。
所以南凛夜是活人。
也对,他都能将他复活,又能帮姬无夜,自己复活一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为什么他要联合姬无夜骗他呢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南翛然扶着南凛夜往里走,随口问道“大长老,您和丞相认识多少年了”
“很久了。”南凛夜顿了顿,“族长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南翛然无所谓地笑道“没什么,只是不太记得大长老何时与丞相有交集了。”
从前在大夏朝,丞相阵营和南巫族并不亲近,相反大国师和小皇帝阵营走得近,因为那个时候,他对唐斐心怀不轨。
所以大长老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和姬无夜走得这么近,他是真的不理解。
“那时族长身陨,是丞相主动找到我,让我把族内孩童交给他,他护着,故而亲近了些。”
这个理由,很牵强,南翛然却没拆穿他。
而是问道“可当时我死的时候,是大国师亲手所杀,大长老又是如何将族内孩童送出去的呢”
那个时候唐斐杀红了眼,整个荆玉城周围都被她布置了阵法,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那个时候的大长老,不过也只是个少年而已,如何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南凛夜却对这件事闭口不谈,“族长,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没必要再提。”
他这么说,南翛然心中的疑虑不但没有打消,反而更加强烈。
“大长老,你说人死真的能复生吗”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南凛夜顿了一下。
“族长何出此言,你不就是”
南翛然讽刺地笑道“也是,我又何必说这些没用的呢”
“族长,是不是大国师跟你说了什么”
南凛夜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她没跟我说什么,甚至把我赶了出来,只是我自己脑袋不清醒,突然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活人了。”
南翛然话音刚落,南凛夜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族长当然是活人,这样的疑虑完全没必要存在。”
南凛夜说完后,拍了拍南翛然的肩膀,“族长,很晚了,先去歇息吧,你可能只是太累了。”
这一次,南翛然没再盯着他问,而是转身离开。
有些事情,已经能确定了,所以没必要再找不快。
他的族人都是姬无夜炼化的怨灵,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南翛然竟不知该怎么办。
姬无夜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骗他
没必要,他没必要因为这个原因大费周章,甚至还跟大长老沆瀣一气。
之前他就一直奇怪为什么南凛夜会和姬无夜走得那么近,现在看来,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和千年前那场劫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南翛然想来想去,好像只能向唐斐求助。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有些讽刺,曾经是他亲手将唐斐推向了地狱,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求她,真是够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