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
隐隐作痛的肚子好了不少,五脏庙闹得厉害,苏卿墨是被饿醒的。
刚要下床,一颗脑袋映入眼帘
是林珏趴在床边睡觉了
苏卿墨伸手拍了拍林珏,没见反应,心下大惊,忙掀开被子下床翻过林珏的身子。
林珏病态白的脸,成青黑色,性感的红唇黑成碳,手接触到他的额头烫到能煎鸡蛋。
顾不上什么,苏卿墨打横抱起林珏放在床上,伸手为他把脉。
果不其然,林珏毒发了来势汹汹。
林珏身体里的毒素是一个隐藏的炸弹,什么时候都可能爆发。
看他睡在床边,苏卿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珏昨晚怕是照顾了她一夜,人参汤一晚上喝了三回。
没有银针,苏卿墨只能用药物去控制,这也只能治得了一时。
拿着草药出门,厨房门紧闭,看来顾时年回来过,陈老五在自己屋里。
熬了药,林珏牙关紧闭,人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中,药喂不进去,苏卿墨只能自己喝一口,再渡给林珏。
苦涩的药味,让苏卿墨想作呕,为了林珏,她强行压了下去。
艰难的喂完了药,苏卿墨找出家里的笔墨纸砚,留下几句话,出了门。
是的,她要去桃源镇买银针,林珏的毒素已经达到她快控制不住的地步,今天必须买到银针,她要尝试为林珏拔毒。
林珏也真是的,明知自己身体不好,照顾她一整夜,休息不好,寒气一旦入体,免疫力就会下降,体内暂时压下去的毒素就会卷土重来。
天已经大亮,再去村口坐牛车,牛车肯定不在了。
所以,苏卿墨直接敲响了村里另外一户有牛车的人家。
有牛车的这户人家姓周,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的儿子在十四年前的瘟疫中过世,至今无子女。
“谁啊”听到自己家院门拍的震天响,在牛棚里给牛喂草的周水生,黑着脸走出来。
“啪啪啪”苏卿墨不能说话,只能拼命的敲门。
“谁啊敲敲敲,敲魂啊”周水生脾气古怪,阴沉着脸打开院门,看见苏卿墨。
“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陈家。”周水生语气很是不耐烦,说着要关院门。
苏卿墨用脚抵着院门,不让周水生关上。
“陈家在村中央,离俺家十万八千里,你来俺家做什么”周水生一脸的大胡子,家里靠做木工活勉强度日。
“借牛车”周水生不识字,苏卿墨忍着疼痛,用比鬼还难听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得亏是大白天,这要是晚上,非得把人给吓死。
“没有”周水生一口拒绝。他也懒得管苏卿墨的声音怎么会这么难听,也懒得理会她是人是鬼,冷着声音赶人。
“赶快滚”
话落,用力的把苏卿墨往外推。
“扑通”苏卿墨双腿跪在雪地里,“救人。”
“赶快滚”周水生不耐烦的吼着。双目刺红,一脚踢向苏卿墨。
苏卿墨不躲不闪,眼神清澈的看着周水生。
青山村去往桃源镇的道路上,周水生赶得牛车,又快又稳。
要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实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脚快踹到苏卿墨时,苏卿墨跪直身子,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到达桃源镇,午时已过,周水生将牛车停在城门口。
“你要买什么快去买,俺在着等你。”
桃源镇,原主爹爹被砍头的地方,进入桃源镇,来自原身的恐惧支配着苏卿墨。
来到一家药堂,名字写着―妙手回春。
贫苦人家不是生大病基本上不会看大夫,能忍就忍。
妙手回春堂里很闲,抓药的伙计在打扫柜台,苏卿墨走过去,伙计一眼认出她,这不就是主子要找的姑娘吗
“姑娘,你要看病还是抓药”伙计礼貌的询问。
苏卿墨摇摇头,拿出在家写好的纸张。
“姑娘要买银针”
苏卿墨点点头又拿出一张。
“有的有的,姑娘稍等,我去叫我们掌柜的。”伙计说着跑进后堂。
不多时,伙计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
“”苏卿墨。
“姑娘,这就是我们掌柜的,掌柜的,就是这位姑娘要买银针。”
“不知姑娘买银针有何用家里可有男子会医术”
天耀国,女子地位低下,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基本上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女子买绣花针的,从来没有女子买银针。
男子照常的询问。
苏卿墨茫然,脑子转动的飞快,点点头。
“既然是家中男子会医术,请姑娘还是喊男子前来购买。”
“”还有这样的吗原身记忆里没有。
“天耀国的医者行医需要行医证,买银针这样的事,需要医者本人拿着行医证亲着来购买。”男子看出苏卿墨的疑惑,主动为她解答。
不能说话,遇上这种突发状况,苏卿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脑子飞快的运转,在看到大夫的坐诊台上可笔墨纸砚后,走过去在纸上写道,还有别的办法购买吗
苏卿墨写的是简体字,男子看不懂,“姑娘写的是什么在下看不懂。”
男子很直接,苏卿墨眉头一皱。这可怎么办林珏还等着银针拔毒呢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把银针卖给她”就在苏卿墨苦苦思索该怎么办时,一道慵懒的声音,让苏卿墨眉头皱得能打结。
他怎么来了桃源镇
骚包的红,带着狐狸面具。不是那个混蛋又是谁
“是”被唤作掌柜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应声,退到内堂。
“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骆归留懒散的与苏卿墨打招呼,不认识的,以为他们有多熟。
苏卿墨白了他一眼,当他是空气。
“主子”男子从内堂拿出银针递给骆归留。
骆归留伸手接过
银针用精致的盒子装着,骆归留拿在手里把玩。
特么的
难道就逃不开这个混蛋的地盘了哪哪都是他的。
多少钱苏卿墨咬牙在纸上写道。
“写的什么鬼画符女人你是在问银针多少钱”骆归留眼神很冷,口气很是散漫。
苏卿墨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嗯”
“呵”骆归留轻笑出声,满眼的恶趣味。
“你不是医者,没有行医证,我把银针卖给你,需要很大的风险,我们又没有关系,我凭什么为你担风险”
苏卿墨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存心想和她过不去。
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回去救命,苏卿墨强压着自己的脾气,在纸上写道,孩子你也有份
六个字,苏卿墨写的差点把笔杆子握断了。
有求于人人在屋檐下,苏卿墨不得不低头。
“都说你写的是鬼画符,我哪里看得懂,从新写。”
尼玛你才写的鬼画符。
苏卿墨在心里不停的吐槽,古代的文字她不会写,想她堂堂医大的高材生,在这里,为了几个字,快愁坏了脑子。
林珏还在家等着她救命,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混蛋。
苏卿墨一不做二不休,抓起他手放在腹部上,“你”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眼泪直接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