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两人,打得难分伯仲
屋内,苏卿墨缓缓的爬出浴桶,经过一夜,解百草的药性完全渗入了林清珏的体内。
浴桶里的水变冷,苏卿墨打横抱出林清珏,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顾时年搭建的木板床上,颤抖着手,拔下林清珏身上所有的银针。
银针拔下,林清珏如墨泼的秀发,泛起阵阵白烟。赤裸的身体烫得就像煮熟的虾子。
见状,苏卿墨手起,数十根银针落下,林清珏全身的经脉鼓胀,皮肤下的毛孔,开始不断的往外渗出黑色的鲜血。
这是之前没拔除干净的余毒,附着在表面,恶臭无比。
“顾时年”苏卿墨大喊一声。
正在交战的两人闻声,默契的收手。
此时没有什么比听到苏卿墨的声音更让顾时年心安了。
纵身来到厨房门口,刚要推门
“顾时年,离厨房远一点,不要碰厨房,你现在马上在厨房外面点火,烧了它,要快。”
解百草挥发在厨房的毒素,和林清珏体内流出的毒血,都是致命的存在。一旦让其蔓延出去,寒风吹动,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墨儿,你说什么烧了厨房,你怎么办”顾时年不干,在外大声的反驳。
听出顾时年话里的关心,苏卿墨开口,“我没事,你只管烧,点了火,离厨房越远越好,我自有办法离开。”
屋里,林清珏身上流出的毒血逐渐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头上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厨房,事不宜迟,苏卿墨怒吼道,“顾时年,要快骆归留若是在外面让他帮忙,我这边的毒,最多只能控制一柱香的时间,我泡了解百草,不惧毒,屋里的毒散出去,整个青山村都会跟着遭殃。”
苏卿墨声嘶力竭的大喊,屋外的顾时年听得心惊胆寒。
“你先告诉我,你要怎么出来”
得不到苏卿墨怎么出来的法子,顾时年是不会贸然点火的。
“屋里有浴桶,你先点燃门口的火,我顶着浴桶出去,不用担心我,快啊”
林清珏如墨泼的黑发,烟雾在减弱,再磨蹭,她都没法拔除银针了。
“快啊”苏卿墨心急如焚的大喊。
骆归留听出苏卿墨语气中刻不容缓,冷着脸,施展轻功去搬柴火。
那个女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他没法不按她说的吩咐去做事,而他,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顾时年不甘落后。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到,林清珏的皮肤恢复了病态白的颜色。屋外同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顾时年,带着骆归留,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苏卿墨爆吼手快速的拔掉林清珏身上的银针,在屋塌下来的最后一秒,打翻浴桶,抱着他冲出厨房。
屋外下着大雪,天蒙蒙亮,苏卿墨穿着肚兜底裤,抱着赤条条的林清珏,往大青山的方向急奔。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远远的看去,好像一朵蘑菇云。
顾时年没有听从苏卿墨的话,在看到苏卿墨冲出来的一瞬间,纵身朝他掠去。
“墨儿”
“顾时年,快跑”苏卿墨急吼。
解百草的毒是极其恐怖的,染上一点必死无疑。
说着她抱着林清珏一马当先的往前跑。
顾时年不听话,骆归留也一样,看到赤果果两人,忙接下身上的衣服
“骆归留,你也快跑不要碰我,我的衣服上有毒,沾染你会死的。”
苏卿墨是孕妇,大着肚子,抱着一个男人,又动了胎气的情况下,她让骆归留不碰她,他骆归留就不碰她吗
“女人,你在找死吗”骆归留的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面具下的眼眸,染上滔天怒火。
闻言,苏卿墨不理会,抱着林清珏跑得更快了。
她解了林清珏身上的毒,可不能让他再死了。
骆归留不依,想硬来,顾时年上前,将他拦下,“听墨儿的。”
顾时年只要苏卿墨平安,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说着,趁骆归留不查,抓着他的手臂,带他离开了苏卿墨身边。
“嘭”身后是房屋倒塌的声音,火光冲天
苏卿墨抱着林清珏,跑到大青山半山腰停了下来。
终于逃脱生天了
苏卿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山下燃起的大火
“顾时年,骆归留,一人丢一件衣服下来。”
危机解除,寒风一吹,满头大汗的苏卿墨,全身发冷。
她的话语刚落,两件衣服落在雪地里。
苏卿墨将林清珏放在一件衣服上,用另外一件将他裹起来。
“不够啊顾时年,姐姐还没有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又落下几件衣服。
“你们离这里远些,我要换衣服。”
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听到苏卿墨的话,脸同时红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背过身。
看到他们背过身,苏卿墨找了块大石头的位置做掩护,换掉了带毒的衣服。
衣服很大,包裹住苏卿墨的全身,地上还有多余的。
“墨儿换好了吗”顾时年,脸红的问道,脑子里闪过苏卿墨穿着肚兜的身体。
“顾时年,你抱着林珏,带我们去温泉的地方。”
苏卿墨大喊着。顾时年听话的抱起了林清珏。
骆归留一直没有说话,待顾时年离开,纵身打横抱起苏卿墨。
他的女人,身子被别的男子看光了
骆归留很生气
骆归留生气很恐怖的,抱着苏卿墨,眼里释放着骇人的杀气。
感知到骆归留的目光,苏卿墨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不是有意抢你银针的,实在是家里有病人需要它救命。银针多少钱,我双倍的赔给你。”
为了一盒银针,这个家伙既然都追到了这里。
苏卿墨的话,气笑了骆归留。
“女人,你认为一盒银针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相比,我更在乎什么”骆归留天籁的嗓子因为一夜没睡,有些沙哑,不难听,反倒是为他的天籁多了一份耐人寻味的魅力。
“啊你不是为了银针追到我家的吗”抢了他银针,苏卿墨时时都在担忧他会上门杀了她,听到他说不是为了银针,苏卿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抢你银针的事呢孩子得到明年四月中旬才能出生,你要看孩子还早呢”
“女人,我什么时候说来看孩子的”骆归留抱着苏卿墨在雪地里走着,语气变的庸散。
“你不是来看孩子,也不是为了给我要银针钱,你怎么追到我家来了”
“对了,你和顾时年怎么回事昨晚看你们像死敌一样的,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苏卿墨小嘴一开,噼里啪啦的一通说,骆归留面具下的脸,黑到了极点。
“女人,你怎么不说你弟弟欺负我呢”
闻言,苏卿墨反驳道,“顾时年欺负你怎么可能除非你惹了他,不然顾时年才不会欺负人。”
“女人,你就这般护着他吗”骆归留被气的有些无语了。
“当然啊我不护着他,难道护着你吗别忘了,你可是要杀了我的。”
苏卿墨记仇,纵然骆归留现在抱着她,她也要说,大不了,喊顾时年来和他打一架。
去阳城时,苏卿墨是孤立无援,这会到了她的地盘,她才不要怕他呢
苏卿墨穿得衣服很大,遮盖住了她的脖子。骆归留想到自己两次差点掐死她的画面,眼神冷了几分。
感知到骆归留冷冽的目光,苏卿墨识趣的闭上了嘴。
折腾了一个晚上,又在自己身上放了那么多血,此时的苏卿墨异常的疲惫,眼睛不自觉的闭了起来。
“骆归留,我有些困了,你跟着顾时年的脚印走,别跟丢了,我眯一会。”
苏卿墨很瘦,如小绵羊一样的靠在骆归留怀里浅浅的睡去。
看着怀里,狼狈不堪的女人,骆归留冰冷的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痒痒的。
骆归留紧了紧手里的力度,为苏卿墨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纵身朝着顾时年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要去看看,是谁敢让他的女人,不顾性命的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