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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送信 “我怀疑,王子腾之前就……
    “我怀疑,王子腾之前就投靠四皇子了。贾家那块虎符,就是他的投名状。”这就是灯下黑的原理,因为王家本来就是四大家族之一,她竟然把对方完全忘在脑后。

    康眠雪此时才想明白,四皇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件事的。

    实际上,贾家的这块虎符,已经被该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已经过世的,老国公知晓此事,会不会一时间气活了?

    康眠雪本来就不待见四皇子,如今世界想明白,就更不待见对方。

    可惜的是这人做事太过谨慎,纵然是她发觉有问题,却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疑点。

    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所作所为,却仍旧无法将其揭穿的感觉,实在让康眠雪颇有几分,拳头打在棉花上。

    然而实际上四皇子,如今比康眠雪还要烦躁。他几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表情。

    书房之内,四皇子带着几分狰狞地,盯着眼前的死士。

    “所以说老师,如今已然……”四皇子声音,几欲哽咽,他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不知被什么人紧紧地扼住,连呼吸都几乎有些困难。

    好半天,四皇子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他挥挥手让跪在地上的死士下去。

    这才颇有些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书案后的紫檀雕梨龙椅上。

    “老师……都是阿衍害了您,本王应该早早放您回乡的。”四皇子眼神有些呆愣地盯着空地,自家老师这十几年来,对自己的殷殷教诲仍旧在眼前。

    而且按照死士的说法,对方如今竟是一团焦炭,尸骨无存。

    讲到这里,四皇子再也忍不住,他猛然站起身,将书案上的书籍、砚台、笔筒一扫而空。最后不解气的双手扣住书案,直接将书案掀翻。

    巨大的响声在书房中回荡,有门外伺候的小太监,探头看了一眼眼,瞧着四皇子这般模样,都惊吓地缩回脖子。

    四皇子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他这一会子,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浮现,腮帮子上抖作一团,一双与司徒源相似的凤眼,此时满是血红。

    “康眠雪,本不愿与你有任何纷争,甚至本王已经下决断,如若是你乖巧,便保你五十年的荣宠。

    可是你偏偏不识抬举,胡乱参与朝政,更是害得我老师殒命,本王与你不死不休。”四皇子此时眼眶通红,其中隐约可见到一丝粉色,摸不透是泪痕还是什么。

    他与老师相交于微末之时,当时他还是被雍和帝忽视的小可怜。

    谁能想象,当他出宫建府之后,会因为自己养不起府中而每日奔忙?

    也是遇到老师之后,对方教导他该如何。这十来年间却是为自己呕心沥血。

    他曾对老师抱怨过,自己所有的不甘心,也是老师告诉他卧薪尝胆的道理。

    自己初时还有些行事不密,也是老师替自己扫尾,更是将这些不堪掩盖下。

    这十几年来,四皇子曾经有过无数次崩溃。是老师一次次,将他从自暴自弃的边缘拉回。

    若说四皇子对皇位真的有执念,不如说四皇子想要做的,是让老师不对自己失望。

    四皇子承认对于皇位,他是一直有野心的,但是说实在的,他也是因为老师,才有这份野心。

    想到对方此时尸骨无存的模样,四皇子有些脆弱地捂住脸,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

    因为大部分的脸都被捂住,即便现在有人进了,也没有办法知晓他到底有没有泪落。

    好半晌,他才双目通红地抬起头,原本的温柔儒雅,半分不见,只剩下满满的狰狞和疯狂。

    如果康眠雪在这里一定会明白,邬先生的存在,便是四皇子的笼头。如今这个笼头不在了,四皇子会做些什么,谁也无法想象。

    一个人若是真的疯了,其实不可怕,因为疯子是没有理智的,他不会去涉及某些场景。

    而如今的四皇子才最可怕,他已经疯了,可是如今他还有着理智。

    一个保持着理智的疯子,远比普通疯子会造成的危害大得多。

    “来人,去把总管太监给我叫来。”四皇子搓搓脸颊,面容之上一再见不到刚刚的癫狂。

    太监总管来得及快,他正好有事情想要禀报对方。

    “给王爷请安,王爷万安。王爷有何吩咐!”太监总管姓张,他乃是跟在四皇子身边的老人。

    他看一眼地上的狼藉,心中暗凛。

    不敢多言,只是鼻观口,口观心的垂头听命。

    “去打听一下,王子腾这会子在什么地方。”

    四皇子的命令很简单,听闻对方要找王子腾。张总管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低头称是。

    “启禀王爷,奴婢还有一事禀报,有人刚刚送来一封信,将信放下后便离开了。”

    张总管仔细的一字一句地说着,他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四皇子的模样,若是对方有任何一句变化,他这句话便会立刻停止。

    “信件?”四皇子有几分玩味呢喃。

    略一琢磨之后他伸出手,对着张总管说道:“拿来,本王瞧瞧是什么东西。”

    张总管不敢耽搁,赶紧从袖子中将那封信掏出来。这封信刚刚就在他手中,这是当时四皇子正在生气,他哪里敢不要命的送来。

    手中接过信封,四皇子感觉到信封上带着几分潮湿,扫了一眼张总管,看着对方瞬间下来的冷汗,他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封信看着极为普通,甚至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点。外皮才是普通,内里的性质也是最普通人家买的,五百钱一刀的那种。

    四皇子将信拿在手中,颇有几分无语。这种简陋的纸张,竟然写了信送到王府,是说那人有毛病,还是应该说这人另有所图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想走路消息,四皇子上下打量他,似乎可以肯定这是第二个原因。

    四皇子将信纸在空中一抖,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即他拿着已经打开的信纸,扫视之下便是微微一愣。

    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这笔记太过的幼稚,看起来如同五六岁的孩子所写,可是偏偏上面的措辞根本就不是。

    要么是让五六岁的孩子润笔,要不然这东西就是——非大庆朝之人所书。

    四皇子低头仔细看信,上面的内容让他有些微微蹙眉。

    “那人除了放下这封信,还说了些什么?”四皇子将信折好放入怀中,然后这才询问这太监总管。

    张总管乃是四皇子身边的老人,当下早有准备,听到这话赶紧轻声地说道:

    “启禀王爷,那人来往匆匆,并未说任何其他的话,而且等禀报我这,叫人出去追踪,已然失去对方的踪迹。

    那人只说了一句,说纸条记的时间是未时。

    张总管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应一直管着内里,是以外部倒不是十分上心。

    对于这个神秘人,他其实也是有两分想象的,可是如今哪里敢胡说八道,宫中气氛日益紧张,他又并非是个瞎子。

    然而在自家主子面前,太聪明可不是件好事。因此张总管只是说了自己知道的,电锤手站立旁边。

    张总管的谨慎是有道理的,他侍奉对方已有着二十几年。

    凭借着对于自家主子的了解,四皇子看着虽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实际上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更是因为自己的母妃并不受宠,是以往往多有几分嫉妒之感,稍有不对便会被其记在心头,到后面难免都是大错。

    生之似皇子心是的太监总管,只凭借着自己对于其的察言观色,便相信这件事定然不算完。

    尤其是很显然,这会儿对方心情并不好,看着散发着不育气息的四皇子。张总管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正是这半步,张总管不小心便踩到了,刚刚碎掉桌上碎片。

    他的动作瞬间,惊醒尚在沉思中的四皇子,好在对方此时反应很快随即询问对方: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张总管自然不会说出,王爷,您身上杀气太重,小的受不了这种话。

    伴君如伴虎,这种话可从来不是玩笑。

    当下看灵光一闪,赶紧亲生地回禀:“启禀王爷,您刚刚不是说让奴才盯着王子腾吗?

    奴才想着王子腾,似乎这时不在京城,不过古怪的事就在昨日,王子腾的夫人忽然上门,去看荣国府的那位二太太。”

    这句话倒算得上是救了太监总管的命,本来四皇子已经隐约有杀意露出,听到这一句话,他瞬间恢复正常。

    “哦?他们本是姑嫂,若是去见面也不算什么意外。”这句话说的却是反话,四皇子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劲。

    如果说是普通的姑嫂还算好,他知道王夫人当年,因为荣国府二太太曾经流产过。

    因此这两人之间颇有嫌隙,甚至算得上是老死不相往来。

    当日里,王熙凤嫁到贾家,还让四皇子颇有些好奇。甚至曾经感叹,勋贵家也不比皇家干净到哪去。

    如今这样两个人,竟然会凑到一起……

    “查到去做什么了吗?”

    四皇子此时显然被提起兴趣,他飞快地追问着。

    “启禀王爷,暂时还未曾查到消息。

    这贾家这两日也有些古怪,突然将所有奴婢挨个敲打,甚至发下狠话。

    胆敢有哪个大嘴巴,胡乱传递谣言者,一盖全部打坏弄牙发卖出去。

    昨日里刚足足穿了三四十人,送到了街边醉金刚倪二的那边。

    如此一来,贾家的消息极难探听,各个都人人自危。”说到这里,太监总管颇有几分忐忑地看着四皇子。

    他却是担忧四皇子会不信这件事,不过此时倒是有些多虑。毕竟一次性发卖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响动,所以四皇子也相信,张总管不敢用这话来敷衍他。

    只是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便有些个味道。

    四皇子这人生性多疑,当下听了这话,紧紧促起眉头:“赶紧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怕用银子砸也没有关系。”

    贾家之人,俱是五毒之体,贪花好色,贪婪成性,滥赌成瘾,这三样总有一样沾得上。

    是以想要从他们那儿下手,简直不是太容易。

    纵然是一个两个担忧,不敢说些什么。但是在财帛面前,五皇子相信总有些要钱不要命的。

    “是,王爷英明。奴才这就去吩咐,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直接将人直接绑上。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张总管面容发狠,他心中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够让四皇子满意。

    那么下一个,被送到乱坟岗的就是自己。大不了他便将人绑回来,严刑拷打,总能够知晓消息。

    可恨的却是贾家,往日里如同筛子一般。不过是略微装扮打听,就能够知晓不少消息,如今却是这一番明显是有事情。

    这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可观一而识二,怎么着也得把这个口子再撕开。

    四皇子柔揉眉心,他此时心中还在伤感,一时之间也没心思管张总管。

    当下你挥一挥手,便想让对方出去。

    张总管心知自己过关,当下里,心头暗暗喘息几声,变相向后退去,正在这时,四皇子忽然又吩咐一句:“慢着。”

    “是。”张总管立刻一愣,不敢再动。

    “你去准备上好的香烛纸张,还有祭祀用的五牲,我要祭拜邬先生。”四皇子提起这事儿,又暗淡几分。

    纵然是无法亲自到场祭奠,他还是想要去园中,好好拜祭一下先生。

    邬先生对他,不但是老师,更是支柱。

    “奴才遵命。”张总管赶紧躬身后退,等到门口这才转身,就要走出书房。

    正在此时四皇子忽然喊一声:

    “去查查那个,跟五皇子走得很近的茜香国女子。”

    这是四皇子突然想到的,他莫名觉得那个女子,恐怕和眼前这封信脱不开关系。

    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就觉得其有些古怪,倒也不是说对方如何,只是他觉得对方,好像不太像普通的富家小姐。

    然而他们不过一面之缘,四皇子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多书示意,只是将此事暗暗记下。如今想来,此女子身上颇多的疑点。

    这倒不是说四皇子,对于对方已经怀疑起来,他本来便是生性多疑的性格,查询对方不过是例行而已。

    所以这才等到张总管离开,才想起来吩咐一声。

    五皇子如今算是的执火明仗跟在康眠雪身后,这使得对方和这名茜香国女子普通的交流,在四皇子眼中便有些可疑。

    甚至让他怀疑是否康眠雪打算与茜香国有什么私底下的钩钩连连,甚至可能想要与茜香国暗中结盟。

    不管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个,四皇子都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会,让对方轻易地达成目标,纵然自己毫无好处,也万不可让对方心想事成。

    他如今真正的恨上康眠雪,只要是康眠雪想做的事情。纵然是与国有利,与他有利,四皇子宁可这件事情多费周折,也绝对不会容许对方心想事成。

    “羲和,你却是应该庆幸自己是女儿身。但凡你是男子,都会给你扣上谋逆的帽子,但凡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忍受这个。

    当年我可以一句话,害死陈家满门,如今也可以如法炮制。”四皇子口中喃喃自语,邬先生的死去已经让他完全乱了分寸,根本不会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话,使得尚未走远的太监总管,几乎吓得瘫软在地。

    张总管目着脸庞匆匆地走出书房,先将四皇子的命令下达,若无其事地告知手下的死士。

    随后他步伐一转,快步走进二门之后,一排极其透亮的房子。

    一直走到院子正中,张总管停住脚步四下打量,这才瞬间一哆嗦。

    他伸手摸摸潮湿的后心,这上面的汗水,都是他刚刚吓出的冷汗。

    这个院子不大,三间正房加上两间侧间,就是张总管平时所住的院子。

    此时院中空荡荡,正好能够让他好好的,想一想自己后面该如何。

    今天的这个消息,可以说完全打碎了张总管的美梦。

    与其他的那些,围绕在四皇子身边的人不同,张总管最大的特色不是他能力多强,而是他足够审时度势。

    随时在事件中保持冷静,选择最能够让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选择。

    如果说今日里四皇子的癫狂,让他心中惊吓,有些萌生退意。那么刚刚自己听到的那一句话,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

    张总管不怕四皇子跟羲和公主打擂台,在他看来,纵然雍和帝再喜欢长公主,也不过是个女儿。

    四皇子便是与其争斗,最后也可保的不败之地,可是若是牵扯到陈家当年的案子……

    张总管闭上眼睛,他好像又看见,二十年前京中,那三日都无法洗净的血红和腥气。

    想到这里,张总管睁开双眼,他宁可被四皇子处死,也决计不要与当今为敌。

    这并不是他畏惧当今皇权,而是如若是在四皇子手中,他至少能得到一个痛快。

    而长公主喜欢做事留一线,纵然是难以为继,他仍可以一线自尽。

    只有当今,雍和帝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当你惹到他,唯有两个结局:要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么就是……与你相关之人尽灭。

    想起当年那位,被挖坟掘墓暴晒七日的王妃。对方不过是因为,曾经骂过陈小姐一句,就被当时已然癫狂的雍和帝如此对待。

    此时,张总管已经完全被自己吓住。他努力地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正这样坐着,忽然瞧见自己门前走过一道身影。

    张总管双眼一亮,直接喊道:“小豆子。”

    随着他这一声,已经走了几步的那道身影随即停住,转头飞快地跑进来,先给张总管行礼口中喊道:“师傅。”

    小豆子是今年刚刚分进四皇子府的,平素里十分的乖巧。他不喜欢说话,但是却做事妥当。

    张总管眼瞧着是个苗子,难得起了爱才之心,便将其收在身边,当个徒弟来教养。

    他们这些无根之人,徒弟就是儿子,和那些所谓的干儿子,就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也是,因此他对于小豆子颇有两分宠爱,这小子也是个登高爬的。

    如今见到自己,是越发地没规矩起来。

    张总管看着眼前憨厚的小豆子,虽知道对方那也是装的,可仍旧忍不住缓和面容。

    轻声地询问对方:“小豆子,我记得你跟如今乾清宫的那个春喜那是同乡?”

    小豆子年纪不大,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听到自己师傅询问,当下赶紧点头。

    张总管得到对方的回应,低头琢磨一番,又询问道:“那你跟他之间可有联系?”

    这话中的味道,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当下小豆子猛然一愣,带着几分莫名的瞧着自己师傅。

    “以前有,只是到了府里就没有了。”眼瞧着对方的满脸催促,小豆子赶紧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张总管一喜,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直接扔到小豆子面前。

    “小豆子,替师傅办件事情。你去想办法联系春喜,让春喜给李无禄李总管留话,就说张国富,想请他出来,有急事。”张总管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如今他却是想不到有什么保密的渠道,能够在四皇子眼皮子底下,联系到李无禄。

    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盯着小豆子的变化,他的手慢慢摸向后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小豆子仍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和张总管相处时间虽短,却关系极好。

    平素对他也是极其疼爱的,当下既然师傅交代,那他也不多说,赶紧点头领命。

    “师傅放心,再过两天就是宫里太监的见面日,我到时给春喜带点吃的,也就直接跟他说了。”小豆子极其认真地说道,他心中知道这件事情定然不是小事。

    可是师傅对他好,他小豆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师傅吩咐了,他作为徒弟就得办到。

    当下里,小豆子就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