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那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小脸,康眠雪眼神更加柔和。
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少女,不但有着一颗敏感玲珑的心,更有着很多人都无法比拟的正义感。
实际上对于当年义忠亲王的行为,她可以理解却无法接受。
“其实当年,义忠亲王早就在第一次被废之时,便已经萌生死志。
只是那时他活着,还算有所盼头,在众人的劝阻下,便暂时将想法放下。
然而后来随着争斗越来越激烈,义忠亲王整个心态也就开始失衡。
玉儿你知道吗?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仍旧有几分替范驸马可惜。义忠亲王的确是少有的为范驸马多做筹谋,然而这种筹谋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大。”
康眠雪其实很讨厌义忠亲王老千岁的这种行为,太过自我陶醉。
他想着只要范驸马好好活着便好,于是他便将范驸马送上大义灭亲的道路。按照当时义忠亲王所想,毕竟当时范驸马揭发义忠亲王有功,不管是任何人是坐上皇位,只冲着这一份功劳都不会顿范驸马。
甚至会破格加以录用,即便不录用,也会好好荣养着对方,如此一来也算得上成全,他们多年的相知之情。
康眠雪说到这里,对于范驸马越发的心疼起来。在他眼中有这样一位知己好友,是幸也是大不幸。
对方的确是可以算得上,是负了天下人,唯独从未负范驸马。
可是实际上对方所做的,这一切又太过自私,强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在范驸马身上。
“我不知道对方是否,曾经问过范驸马的想法,但是只看范驸马最后的结局,就知道,其实他根本不想如此。”康眠雪看着窗外,语调淡淡的总结到。
他无法想象,范驸马当时是如何面对,那一副义忠亲王的尸体的。也许有些人心中知晓,范驸马是为国尽忠。
可是真正聪明的人,都能够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场骗局。真正的受害者才是范驸马,在巨大的心理煎熬之下,不过数天范驸马边撒手人寰。
连累的当初已然是有身孕的公主,因为忧思悲伤过度难产,到最后只剩下那哇哇哭泣的婴孩。
“这便是范国公的身世,不管是父皇,还是先皇,都知道范驸马并非背信弃义,卖主求荣之人的子嗣。造成这一切的,实际上就是当年九龙夺嫡的悲剧。”
康眠雪缓缓地闭上眼睛平复身心,也不知道为何自从有孕之后,她的眼眶浅了很多。
纵然仍旧是杀伐决断,却也偶尔会因这世间之事,而有些伤春悲秋之感。
实际上他曾经有一个想法,如若是当年义忠亲王篡位成功会如何。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范驸马的悲剧,也注定被掩埋在历史的真相之中。
“公主娘娘您……”黛玉颇有几分惊慌地握住康眠雪的手,他心中此时也是一片慌乱。
看着眼前有些慌张的小女孩,康眠雪忍不住有些唾弃自己。她莞尔一笑,并没有告诉黛玉,实际上当年雍和帝也曾是一名义忠亲王党。
甚至雍和帝与义忠亲王的关系原本极好,好的,就在义忠亲王逼宫的前夕,雍和帝被对方直接派去直隶。
也是因此,雍和帝未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一直到现在,雍和帝都笃定,但凡若是可以,他绝对不会萌生死志。
康眠雪曾经想过,也许如今雍和帝对于先义忠亲王子嗣的宽容,就是源于两人曾经的关系。
要知道当初义忠亲王第一次被废,是雍和帝顶着先皇的怒火,在乾清宫门前跪了整整一日,只为替对方求情。更是因此被其他的兄弟,认为是心无大志的蠢货。
“我就跟你说这个,一来是你年纪一天天长大,自然要知晓这一些,往后进退也有一些标准。
二来吗,便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要单看表面或者人云亦云。
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一声九秋寒。又有人说未知他人苦,哪知善恶错。”
康眠雪并非要给二人拉郎配,只是希望将这些让对方仔细的思量。
纵然黛玉如今尚小,她也希望黛玉可以,有自己思考的能力。
不管是日后与范若庭有缘无缘,学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终归是件好事。
黛玉咬紧下唇,看着康眠雪,已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激动。
这些话是她本来应该从贾敏处听的,甚至应该是从贾母那里学习。黛玉勉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感情,只是用带着微红的眼眶撒娇:
“可是,娘娘似乎更加喜欢范若庭吧!”
她抓住康眠雪的袖口,带着几分忐忑地询问。此时黛玉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只是她下意识地询问,忽略自己心跳如鼓的模样。
黛玉的话让康眠雪微微挑眉,她摇摇头,这倒并非如此。实际上不管是女配也好,范若庭也罢,对她来说都是打算抢走黛玉的敌人。
在她眼中黛玉如今还小,纵然是十八岁,再去喜欢人也不迟。
“并不是。我不喜欢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正确的说,我家玉儿这么可爱。
一想到以后会嫁给别人,我的心就只觉得刀剜一样疼,恨不得你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康眠雪伸出手描绘着黛玉的眉眼,小姑娘如今长高许多,连眉宇间的稚气也散落很多。
她的容貌难以描画,若说天香国色,却是厌俗了她。若说倾国倾城,又觉得是耽误了她。
康眠雪自觉这黛玉哪儿都好,不愧是绛珠仙子,难描难画。
黛玉听到康眠雪的夸奖,一瞬间脸红得仿佛桃子。他如同乳燕一般扑到康眠雪肩膀上,在对方怀中扑腾撒娇。
康眠雪怀中抱着黛玉,生怕她一时歪着在掉在地上,听着小姑娘的吴侬软语,只觉得此生无憾。
与公主府中满室温馨相比,如今养心殿中,雍和帝和司徒源的脸色都有两分难看。
雍和帝紧紧叮嘱司徒源,对于此时将爱子召唤进宫,他也颇为无奈。只是此事太过重要,终究要仔细地商量才好。
“阿源,你怎么看?”
司徒源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薄薄的一张纸几乎千钧之力。
他似乎未曾听到雍和帝的召唤,好半晌这才语调中,带着几分阴冷地说道:
“这些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如今九龙夺嫡的惨况才过去多久?这些人竟然又开始,做这种一步登天,从龙之功的美梦。
是该说他们贪婪成性,还是该说对方压根就没脑子呢?
雍和帝看出爱子眉宇间的不解,他冷笑一声解释道:“他们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觉得如今我老了,不会像当年一般双手沾满血腥。”
说到这里,雍和帝的眼神越发冰冷起来。身上一股肃杀之气,似乎被唤醒一般,在殿中慢慢地弥散开。
随着气息的飘逸,殿中的烛火开始些微的晃动,仿佛是烛火,也因为雍和帝而害怕起来。
跟在李无禄身旁的小德子,此时面色发白。他咬紧下唇,不敢让自己有半分的动作,防止御前失仪。
李无禄瞧见土地这副模样,暗叹一声,到底是经历的浅。
当下他轻轻拽下小德子的衣服,向后摆了一下,示意对方可以下去。
雍和帝自然将这场官司,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对方让小德子下去。雍和帝此时有几分失笑,这老货倒是舐犊情深。
“父皇打算怎么处理的?”司徒源扫过雍和帝,他自然早已经看清,对方视线中发生的一切。
只是他可没有雍和帝那般闲情,只想赶紧解决完事情。
早在叫爱子过来之前,雍和帝就已经知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但是他仍旧叫来司徒源,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多多地学习一些。
此时他听到对方说话,很淡定地接下去:
“自然是往下查,决计不可以有半点松懈。”
也是他这几年太心慈手软,竟然让有些人忘了根本。想要再次挑起夺嫡之争,从龙之功甚伟,可是也要看看有没有命能拿得到。
“心既然大了,爪子也想伸出去,那就直接剁好了。”
这句话平淡得如同水一般,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雍和帝的这一句话,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
“阿源,你记得。不管如何,我司徒家的人自己可以处理,外人不可欺。”雍和帝的意思非常明白,司徒家自己都不杀自己家人,外人有何能耐,能够越祖代袍?
司徒源点点头,知晓此事,已然惹得雍和帝震怒。不过这也正常,司徒家不杀自家人,所以别人也没有权利杀司徒家的人,即便她不过是个私生女而已。
司徒源低头掩盖自己眼眸中的狠戾,这件事情即便是雍和帝不吩咐,他也会直接下手。
“父皇,是直接带走对方,还是先行让其病逝。”司徒源仔细地询问雍和帝的想法,而这也正恰好是说明了贾家日后的命运。
雍和帝看看爱子轻轻摇头,仔细地与他解释:“这件事情我打算让你去告知雪儿,此事还是让她来吧。毕竟秦可卿乃是女子,交给雪儿会比较好。”
听闻妻子,司徒源下意识的眸光闪烁,一时未想出两者的不同,索性点点头,尊崇雍和帝的命令。
“我知道了,父皇竟然觉得雪儿处理更好,那我回去便让雪儿去做。”
他心知雍和帝对先义忠亲王一脉,一直放心不下,甚至颇有几分徇私之情。
雍和帝看出司徒源的纠结。也知道对方想说些什么,他低头呵呵地笑起来。
他伸出手拍拍自己孩子的肩膀,眼神颇为带着几分怀念:“当年这个皇位,若非是仙义忠亲王,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般容易。”
当日里鲜义忠亲王造法虽未杀掉九龙,然而对于他们手下之人算得上是重创。
雍和帝也是靠着当时这一番缘故,安插大量自己的人手,最后才能够被顺位地放在正大光明匾后。
他长叹一声解释道:“这个皇位,如若不是当年义忠亲王爷主动放弃。
是绝对不会落在我身上的,可是偏偏你母亲的死,又和他们有关系。”
雍和帝心中知道,自己不应该感情用事,可是偏偏在事关先皇子面前,即便是任性一些,他也想要将事情做到。
虽然觉得对方有点任性,但是司徒源并没有太大感觉。在他看来,如果真的单纯比作,自己的父皇,比起妻子差远了。
“阿源你说是心里不舒服,为父听你解释?”雍和帝仔细看着司徒源的表情,想要告知对方。
然而令雍和帝有些失望的是,司徒源显然根本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这其实也正常,本来义忠亲王一脉就没有什么真的惹到他。即便是之前新义忠亲王嫡子那点破事,真正算起来损失的是先义忠亲王嫡子。
更何况自家父皇一眼便可知晓,分明还在,顾及当年兄弟之情,是以义忠亲王一系,多有照拂,是以在他看来根本不需纠结。
雍和帝再三打量,确定爱子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先是觉得对方大度太像自己,随后又有些觉得实在是爱子,未免有些不够重视自己。
这一来一回之间,心思颇有浮动。司徒源未曾发现,可是一直当隐形人的李无禄,可是将这些看在眼里。
没有理会偷笑的李无禄,司徒源仔细地说着,自己下一步的想法。
“如今月星国事情已完,吾皇兄的意思是不想再跟茜香国女王有什么牵扯。
毕竟六皇兄一直跟在对方身,如若是真的闹起来,丢脸的还是皇家。”司徒源自然隐瞒下,康眠雪是为了吸引四皇子的注意力,才会让五皇子这样。
然而即便是如此,永和的脸色仍旧十分难看。毕竟这件事六皇子太过分,明明出身比五皇子好上不少,偏偏做事仿佛没长脑子一样,梅梅让他气急败坏。
还好自己从未,将对方放在继承人的考量中,不然定然会被对方气个好歹。
纵然在宽慰自己,雍和帝也难免觉着心中堵塞,更是额角一阵阵抽痛,这确实被六皇子气的。
“那小子你可以不用理会他,若是他真的过来胡闹,直接打发他回宫就是。”最后这几句颇有些咬牙切齿,只是司徒源心中清楚,纵然是再如何,雍和帝也不会希望出现兄弟相残的事情。
毕竟六皇子虽说没脑子,但是除茜香国之外,他也没做过什么过格的事情。
因此自然也不必多做纠结,只要六皇子齐人不耽误事情便好。
至于说兄弟之情上,司徒源本来已经觉得,五皇子就是意外惊喜。
自然不会奢求其他人的出现,毕竟他心中清楚所谓的幸运,指的便是万中无一的机会,又怎会连着出两次。
司徒源此时想着这个,口中应答着雍和帝。
“如今也该动一动了,毕竟再等时间就要老了。”雍和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仔细地吩咐司徒源。
听闻此言,司徒源先是一愣,紧接着这才反应过来,雍和帝所说的为何,当下颇有两分纠结。
“虎符的事情?”想明白雍和帝所言,司徒源此时也是心绪难定。将其收回才是最合适的,但是收回的方式,却有着天壤之别。
雍和帝目光柔和地看向爱子,他心中自然知道爱子是一个极其单纯的性格,少不得仔细安慰一下。
“你不必管这件事情,到时自有觉得,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听到这里司徒源眸光微闪,看样子自家父皇是打算亲自出手,想到这里他仔细地解释道:
“本来这件事情是想要迅雷不及掩耳的,只是这如今的时间不对。
马上便是父皇你的万寿节,如果一时有个闪失,反而让各国使节看笑话。”
司徒源仔细地解释道,这也是他和康眠雪的顾虑。他们二人本不是那种容忍他人的主儿,如今这一番忍耐,全然是为了雍和帝。
听着儿子人与温和的解释,雍和帝也知道自己难免太过心急。
想到此处,他无奈一笑伸手拍拍司徒源的手背。
感觉到手背上温热,司徒源没有躲避,他曾经觉得对方这种温度,仿佛会灼烧人一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仍旧有一丝阴霾,在司徒源的心头缭绕。他总有种感觉,雍和帝像是不停地安排后事一般。
“九花玉露丸可一直带在身上?”司徒源仔细地看着雍和帝,眼角扫过雍和帝,腰间打耷着玉佩,这才放心了一些。
司徒源的视线,自然是被雍和帝看到,他伸出手抚摸着腰间的玉佩轻叹一声。
“一转眼,你都要当爹了,我确实真的渐渐地在老了。”雍和帝一口中苦笑,颇有些欣慰地看着司徒源,这个孩子是他和菀菀的。
如今他们的孙子已然快要出生,如若是菀菀知晓,不知该有多高兴。
听闻此言,司徒源微微张嘴,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空气中的僵硬让他颇为紧张。
一直以来对于雍和帝,他都是颇为复杂的。康眠雪曾经笑过他,实在胆子太小,都不像他了,可是他就是对雍和帝有着一种天然的胆怯。
后来新婚之夜,他将此事告诉妻子,在妻子的大笑中,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别扭,实际出自对于父亲的憧憬。
想到这里,司徒源忽然觉得自己未免又喜欢矫情。他苦笑一声抬起头,看着雍和帝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您一直心中自责。我没有办法去替母亲说,她从没有怨过你这些话,不过我想你您也不会在意,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我从未怨过你。”
司徒源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语调极其的平静,甚至颇有几分冷淡,但是雍和帝听来仍旧如同天籁一般。
从来未曾怨过吗?这孩子果然像你,菀菀,如若是如今你还在,是否也会满脸欣慰看着阿源呢。
雍和帝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已然有几分湿润,只是仍旧倔强地盯着司徒源不放。
雍和帝不会养孩子,关于这一点他自己都心中清楚。因此他只能够任由阿源自行成长。
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阿源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若非是当年他未救下陈家全家,他也不会流落扬州,受那么多苦。
是以这些年来,雍和帝对于儿子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如今对方一句不怨他,只让雍和帝觉得心头火热。
雍和帝此时带着几分蒙眬地说:“阿源你可知,午夜梦回之时,我曾经做过梦。我梦到你从未出现,当我找到你时,你已然成为黄土一杯,我因为巨大的悲痛之下,一时竟是差一点撒手人寰。”
雍和帝咽下下面的话,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纵然坐拥天下,又如何天下可能唤回他心上之人?还是这天下能够使得他时空逆转,回到所爱之人身边?
斯人已逝,对方的离开,便仿佛将雍和帝的精气神儿带走。
想到这里雍和帝,一饮而尽杯中酒:“你莫要胡思乱想,我并未喝醉,只是微醺而已。”雍和帝带着几分醉意地笑着,看着外面依然有些擦黑的天光,如若此时妻子在,恐怕定然会有几分娇嗔之意。
甚至还会跟雪儿合伙,镇压他们父子二人,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
“菀菀,若是能得你梦中骂我一次,我也甘之若饴……”雍和帝忽然眼眶湿润,他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
看见这样的雍和帝,司徒源低下头,他不知自己该用什么表情。
“阿源,父皇会替你扫平一切,你确实放心。”雍和帝此时似已经有几分醉意,忽然握住司徒源的肩膀,带着几分醉意的嘟囔。
司徒源本来也有几分醉意,等听到对方此时所言,他瞬间酒醒瞪大双眼。
“你放心,不管是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不会是你的威胁。”
雍和帝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惊雷,炸在司徒源耳边。
司徒源有些惶恐地瞪大眼睛,忍不住一阵慌张,在心头奔腾。
他不知道雍和帝,究竟是什么时候知晓此事,也不知对方会如何处理自己?
司徒源的表情很大程度上娱乐了雍和帝,他看着儿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看着早就变成冰块儿的孩子,露出惊诧的表情,雍和帝到底没有忍住,伸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
只是有些话说到此处便已经足够,若是再多反而不美,当下雍和帝上下打量,知道司徒源此时不过是微醺,索性命令李无禄直接送司徒源回家。
看着司徒源被搀扶着离开,雍和帝看向窗外,此时半边月色正在天际,他有着几分迷茫地望着天上的阴影。
好半天直到李无禄回到殿中,才发现雍和帝就一直站在窗前。
看着满脸了无生趣的雍和帝,李无禄肃然一惊,赶紧手中拿过斗篷,替雍和帝披上,口中轻声地说道:“万岁爷,保重龙体,如若你一时贪凉,等小公主出生,小心您可不得抱。”
“小公主……对,雪儿马上就到月份了,小公主好好。”李无禄的话很显然提醒了雍和帝,他此时转头看向对方,眼神满是期待。
“李无禄,等找到了当年那个人,朕就宣布退位。到时,雪儿的孩子就可以成为公主了。”雍和帝口中说着轻松,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将会引起京中多大的地震。
李无禄口中称是,伸手扶着雍和帝往寝室走去。
这件事情绝对要保密,尤其此时各国密探云集京城,更加要注意。
而就在此时的理藩院,茜香国所在的院落之中,身着一袭红衣的少女,此时已然面容狰狞。
她毫不客气的,将桌上装饰的花球,用力地砸在跪在面前的男子身上。
“混蛋,可恶,竟然直接下令说让本王直接不要再找他。
以为他是谁,纵然是大庆朝的皇子,也不可以如此羞辱本王。”
少女此时喘着粗气,那身华丽的外衣,以及如今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的男子,都已然证明了她的尊贵。
“陛下,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直接暂时将这个计划放弃。或者改变人选也可以,我觉得那个上赶着的六皇子,其实也是可以的。”
茜香国大使身为女王的心腹,眼瞧着对方如此,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这一次女王其实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不管如何五皇子,也无法达到女王想要的。
毕竟如若无法登上皇位,那么皇子对于女王来说毫无疑义。
“你让我跟六皇子那个蠢货合作?开什么玩笑,你觉得他是个能合作的对象吗?
别的不说,这么多年他被发配远地,用什么发展?那个蠢货能够拿得起枪吗?能够给我茜香国大炮吗?”
茜香国女王此时怒吼着说,她对于大庆朝新型的大炮,可是眼馋得紧。
回想之前所看到的,女王直接打定主意,一定想办法要把五皇子弄到手,用来作为与那位皇太女羲和长公主的契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