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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大箱子 媚人今日穿着一件水葱……
    媚人今日穿着一件水葱绿的薄袄,腰间系着红黄色的腰带,下面则是一条浅香芋色的百蝶裙,上面绣的是百花穿蝶。

    她的眼睛极大,若说康眠雪的眼睛是杏核眼,她的则像是猫眼。而且看起来五官颇有两分深邃,但整体人却是给人一种娇俏之感。

    也许这就是媚人性格的缘故。

    迎春先是一愣,未曾想她这会子竟归在这里,按照正常对方应该,此时正伺候宝玉。

    媚人和鸳鸯都是荣国公夫人,贾母一手调教,不但诗词歌赋具有涉猎,更是掌家持院的一把好手。

    所谓的副小姐之名,在她们两人这可不是个虚称。

    不过两人虽说是被一人调教,但是她们分工明确。

    比如媚人,她素来是个极为擅长照顾人的,虽外表娇俏可人,性格却是更加柔和,也因此被放在宝玉身边照顾宝玉。

    而鸳鸯则是自幼心中有数,且她对于账目极为有天分,更是天生有着一份倔强,因此深得贾母看重。专门负责管理贾母的院子,以及她的体己。

    相比之下自然是鸳鸯,更得老太太的关心,因此八个大丫鬟中,鸳鸯拿的是最高不说,也是八个丫鬟的头领。

    老太太因为宠幸鸳鸯,更是将自己的私库钥匙交给对方保管。其中不但有,当日老太太嫁过来的嫁人,更有国公爷在世所积攒下来的财富。

    荣国公的爵位,乃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而来。也因着当时的情况,得到不少好东西,很多的其中珍宝之物,就落在贾母手中。

    在贾府中有个传言,老太太一箱子宝物,就能够养活贾家众人,一年的嚼头。

    此言虽说未必属实,但是却也从侧面显示,老太太到底有多有钱。

    也曾经有人想过打这个主意,然而贾母终究是积威深重,纵然有些想要伸出爪子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么多年来真正有这心思,还敢下手的,恐怕也只有王夫人一人。

    而王夫人之所以会敢有这个念想,最大的依仗是因为宝玉的存在。

    只是有些东西,终究不能明言。也是因此,王夫人对于贾母身边的丫鬟,都极为看重。

    如若是可以,自然要想办法大肆加以笼络,而作为贾母派给宝玉的媚人,则是在对方眼中的贴心人。

    也是因此,王夫人对于媚人,颇有两分纵容,结果倒是把她养得,越发天真起来。

    也是因为媚人的性格,如今长得大起来,越发与平时低调谦和的鸳鸯相比,显得媚人做事,便要更加显山露水一些。

    就比如如今这会子,外面可还有迎春的丫鬟在,媚人就这一般想也不想地挑门帘进来。

    在勋贵之家,如此算得上是极失礼的。

    好在不管是迎春还是鸳鸯,性格都是极为的宽厚,两个人都未曾不满。

    迎春是觉得此事不大,鸳鸯微微有些皱眉,下意识地扫过迎春,见迎春没什么反应,她自然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鸳鸯笑着指责道:“你这蹄子如今越发地没规矩去了,如若是被以前教规矩的妈妈看见,少不得又得去顶碗。

    二姑娘在跟前呢,你就这样稀里哗啦地。”

    这话听着虽说是指责,然而听到人耳朵中,只觉得二人关系亲密,因此说话这才如此的直白,却是鸳鸯独有的话术。

    迎春饶有兴致,转头看向鸳鸯,相比于有些摸不准自己定位的媚人。

    她自然更加喜欢,眼前这一位婉约而不猖狂,却让人眼前一亮的鸳鸯姑娘。

    即便是带有指责和指点的话,在她口中听来去也万般顺耳。

    听到对方的话,媚人嘻嘻一笑显得两分天真。媚人和鸳鸯两人关系极好,自幼一处做事,又一起被挑到老太太跟前。

    她们两个又都是成家生子,据说彼此之间还有些个亲缘关系,因此二人说话都是极为的自在。

    今儿这事倒真的不怪媚人,是其中出了个纰漏。原来鸳鸯拉着迎春到偏间儿用茶,跟在迎春身边的司棋,却正好碰到王善宝家的。

    也因此被其拉到廊下说话,使得门外减少了人的。

    虽说这事儿乃是误会,媚人却也没有解释,若是她真的解释了,一来这事儿就较了真儿,二来临时离开的司棋,恐怕会被罚。

    当然这里边的根本原因,也是因为迎春素来是个性子和蔼的,纵然是有一时的茬头,却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媚人一边心中琢磨,一边快步走到迎春面前,深蹲施礼口中讨饶:“二姑娘,求二姑娘就饶了我吧,我给二姑娘打个新式花样的络子陪你可好。”

    迎春盼着对方这副模样,轻声笑着,难得带着几分玩笑地说道:“好呀,那我可等着了。”

    眼看着迎春没事,媚人也是笑嘻嘻地站起来,转身就凑近鸳鸯口中撒娇。

    “看来我今儿来的可巧,不但看见二姑娘回来,心中欢喜,还碰到咱们鸳鸯姐姐沏茶。

    好姐姐,可赏我一口茶沫子!我这会儿渴得不行了。”媚人口中说的调皮,你眼睛更是满满的娇俏。

    媚人本来是江南人士,因为老子娘被带到京中,因此说话间到底还有两分江南之味,此时说出话来,软糯中又带着丝丝甜意。

    鸳鸯面似秋水,瞧了对方一眼似乎颇为不愿。只是脸上太多的装模作样,一眼见就知道是在逗弄媚人。

    媚人这会儿也是佯装不知,只围着鸳鸯撒娇。好半晌迎春的一盏茶已然泡好,这才瞧见鸳鸯看向迎春,似是在请示。

    迎春一旁看得热闹,哪里会不依,当下里点着头,口中也带了两份少有的悠闲:“浑说什么呢!这里有着多少茶,偏差你那一点茶叶沫子。鸳鸯姐姐,也帮她倒上一杯。”

    对于媚人她并不讨厌,甚至感觉还可以。

    媚人且不说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就说当日离怕被你摸摸偷走过一只金镯子,还是媚人替她要回。

    那时候她还不过就是个二等丫头,还没有被选为一等丫鬟。

    也是因此,迎春对其颇有好感。

    一旁的鸳鸯早就心中有数,实际上早就替对方多泡一盏,如今听到迎春的话,他也不多言之,又泡上一杯茶放到媚人面前。

    口中更是没有多余,只是瞧着对方笑,反而是媚人一脸欣喜,看着鸳鸯唠叨:

    “多谢二姑娘。

    好姐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鸳鸯姐姐,你不知道我这可是快要渴死了。”媚人口中说道,端起茶杯就是一口,感觉口中正是温热。当下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看着鸳鸯,笑得更甜。

    也不说话,随即又是两口下肚。这一种茶本就没多少,每人三口下肚只剩下半杯。

    然而他这副模样,倒是让迎春和鸳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出去上哪逛了,难不成竟是没开锁,就跑出来去了不成?”鸳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瞧对方这样子,肯定是渴得不行,只是这不太可能。

    要知道媚人和她是一等的,这院子里种是少了谁的东西,也不会少她和媚人的。

    难不成有些眼皮子浅的,瞧着如今媚人被送到宝玉呢,因此作践媚人?

    心头虽略过疑云,然而鸳鸯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为了不胡思乱想,她脸色一肃,眼神中露出几分严厉,盯着媚人问道:

    “这可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办了什么错事惹到太太?还是有那起子小人作怪?”

    这话说出口没有吓到媚人,倒是让迎春一愣,她本低头吃茶。虽说有些惊讶媚人的样子,但倒也没放在心上,可鸳鸯这话让她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抬头打量媚人。

    难不成如今府中出了什么事情,牵连到了媚人?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哑然失笑,自己也是被鸳鸯带偏了。身为老太太八个大丫鬟之一,如若是媚人会让人欺负的,连茶都喝不上,还不如直接洗净跳黄河。

    果然媚人的回话让疑云马上解开,果然是鸳鸯误会了此事。

    “这事跟别人没关系,是我如今太忙,这才没工夫喝茶。

    昨儿太忙,今儿这会子又赶紧给老太太回话,我也是实在顶不住了,这才过来跟鸳鸯姐姐要杯茶喝。”媚人口中说道,随即又喝下一口。

    这话虽说解释了前因,却仍旧没头没脑,鸳鸯看对方杯子半空,赶紧又替她续上些。

    她抬起头看看外面的天,如今天空一片青兰,尚余一丝太阳升起的橘红,在远处的房檐间。

    纵然今日是八月十五忙,也不至于这会子一夜未眠。

    要知道此时时间尚早,太太总得要再过一个时辰才会理事,瞧媚人的样子,在听她所言,岂不是一夜未合眼。

    难不成是偷玩儿去了,想到这里鸳鸯,脸色一沉,严肃地询问道:

    “你这蹄子可是昨偷着去玩了?不然怎么会一夜没睡,你且给我说得明明白白的,不然仔细你的皮。”

    平素里鸳鸯是最和蔼的,这会子脸冷下来,却多了几分吓人的模样。

    迎春在一旁看着也有几分惊讶,鸳鸯的身份特殊,不但管着院子里的丫鬟们,更是老太太的贴心人。

    她的地位,是前几任鸳鸯都无法达到的,因此纵然媚人是同样也是一等丫鬟,见到鸳鸯冷下脸也是有些胆战。

    赶紧站起身,颇有两分无助的解释。刚刚还有几分娇俏的模样,此时却有些脸色苍白,这下子显得双目下的黑眼圈越发的明显。

    “鸳鸯姐姐,我可没有。我跟您说这事跟我没关系,可是那一边的。”

    媚人口中赶紧解释,声控鸳鸯会误会自己,甚至是做了表情之后,还比画出了个二字的手势。

    如此一来,屋中的两人都知道这事儿,跟王夫人有关。鸳鸯打量媚人,面容更加严肃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这会子鸳鸯,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扫过迎春,心头一丝阴霾上浮。

    此事怎么会涉及二太太,自从之前“放生钱”之事,老太太对于王夫人,心中便是极为不满。

    也就是看着如今京畿节度使王子腾的面子,这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是因为王夫人素日乖觉,因此老太太才替对方留下一两份情面,如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整个后院都要大地震。

    这倒不是,鸳鸯心中想着王夫人,担忧贾母会找王夫人的麻烦。

    她最担忧的是贾母的身体,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害怕此事会牵扯出宝玉,这宝玉乃是荣国府的凤凰蛋,若一时被牵扯上,会出什么事情谁也难说。

    短短的半年之间,宝玉已然数次被打,如若是再打下去恐怕会留下病根。

    尤其是之前宝玉和秦钟之事,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这面子上难看不说,贾政却也是恼怒异常,甚至连东府的珍大老爷,都被好好的训了一顿。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节外生枝。

    其中的事情,媚人自然也是清楚,当下里无奈地叹气。

    她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然后指着眼下的青黑说道:

    “二姑娘,鸳鸯姐姐你们不知道。如今依然折腾了两三日了,偏偏太太还不让别人插手,每日里只有我和周瑞家的做。

    白日里又得装作若无其事的,这会子要不是拿浓茶顶着,我恐怕坐着都得睡着。”

    媚人说到这里,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指给二人看自己的黑眼圈。

    鸳鸯凑近仔细地打量媚人,果然发现她眼下都是青黑,只不过用粉扑得很好,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而已。

    再看看那满是血丝的双眸,一时间鸳鸯有几分心疼,口中埋怨:

    “这可是怎么弄的,竟是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二太太在清点库房?不然,你和周瑞家的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鸳鸯心中不解,有些好奇地询问,她有心将这个话题压住,只是如今迎春就在旁边,如若是强制打住反而不美。

    她心中是清楚的,这定然不会是因为盘库,每次盘库纵然是太太的小库房,也是要不少人参与其中,更不可能每日里大晚上的盘库。

    更何况,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听过,要盘库的消息。

    要知晓在荣国府中,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瞒得过老太太。而如今老太太大部分的情报,都要经过她的手,所以绝不可能有漏掉的可能。

    她是消息最灵通的,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二太太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这事儿。

    没人摇摇头,低头又喝了一口茶,瞧着已然半空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将茶盏送到鸳鸯面前,这才仔细的解释。

    如今不过区区一刻,媚人一人两杯茶下肚,鸳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结果对方颇为没心没肺的笑。

    鸳鸯只觉得没来由的心头一梗,当下里无奈摇头,只能又替对方续上一杯。

    她现在却是想要知道,二太太究竟在做什么,而这件事情老太太是否知道?

    “再给你续上一杯也行,只是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鸳鸯此时好奇心起,盯着媚人让她说明。

    媚人本打算掩饰过去,未曾想,鸳鸯紧追不放,一旁的迎春小姐更是眼含期待。

    眼瞅着两双带着渴望的水汪汪眼睛,媚人心中清楚,今儿如若是不说,自己会同时得罪两人。

    别瞧她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可是这红人也是有先来后到的,当下里媚人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莫要跟别人去说。”

    这世界本有个秘密,然而你说出来之后它就不是秘密了。

    迎春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她并不是那种长舌的人,此时有些好奇,不过是一时兴致。

    再者说,如今公主府本就对于,荣国府没什么好感,自己妄自多言,很可能会引起其他的麻烦。

    至于鸳鸯,他想要知道消息,最主要是为了满足自己对消息的掌控欲。只要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她自然也不会在意。

    结果未曾想的是,这件事却是从中引发一段惊天大事。

    媚人很显然对于其中的利害关系非常了解,也是因此她才会说出,大家小点声的话。

    因为媚人的神神秘秘,迎春双眸微闪。

    “就在三天前的八月十二,有人从后街角门通路,偷给太太送来七八个箱子。

    每一个箱子足有一尺长短,里边装的东西极沉,两三个小伙子都抬不起来。

    这些东西都没有经过明面,由周瑞家地带着,通通放进王夫人那里。

    东西放进了偏房不算,更是每日里只能够让周瑞家地和我清点。”

    媚人说到这里,指着自己通红的眼睛。如此一来,这眼下的青黑,以及通红双眼的来历,一下子都清楚了。

    鸳鸯看着媚人有几分心疼,这事儿倒是实在的痛苦,毕竟都是十六七的姑娘。

    自己平素里就不够睡的,白日里要照顾宝玉,晚间又要做这些清点工作,哪里能承受得住。也不过就是这几天下来,便变了模样。

    媚人说到这里抬起手,秀气的指尖染着豆蔻,用手掩住口,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道:

    “我昨儿就整整弄了一夜,如今只觉得看鸳鸯姐姐,都快变成两个了。”

    媚人此时颇有些苦不堪言。

    鸳鸯仔细打量对方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而且眼睛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一件事情,老太太不知道。

    要知晓这件事情,如今可是件大事。

    在荣国府中,老太太是决计不会,让人触动她的权威的。

    鸳鸯心头知道这事儿恐怕要坏,顾不得其他,赶紧继续地催促对方:“箱子里是什么东西?老太太可知道?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当初因为何事,没有回禀老太太?”

    这一串提问仿佛是蹦豆一般,媚人原本眼睛依然快合上,听到对方一连串的提问,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双眸其中满是委屈。

    鸳鸯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这是一时着急,竟然抓着媚人不放,当下少见的有两份尴尬。

    好在媚人是个心大的,听鸳鸯问的急促,也就将自己知晓的,一五一十地告知对方。

    “东西是八月十二送来的,一共七个大箱子,里边的乃是银票,还有各种古董珍玩,以及一些珠宝首饰。

    当初送的那一天,是周瑞家的亲自过来的,根本就没有进过门房,鸳鸯姐姐你自然不知道。

    至于送东西的人吗,我倒是不敢说,因为不能确定是真是假。我只听得当日里,周瑞家的和太太说过一嘴子,江南甄家。”

    江南甄家这四个字一出,不管是如今心头狂跳的鸳鸯,还是一旁坐着看戏的迎春都是一震。

    尤其是迎春,她刚刚自江南回来,更是亲身参与,江南甄家案件的侦破。

    江南甄家,在江南作威作福,牵扯多桩命案。此时听闻这话,却好似王夫人竟然,收取江南甄家的赃物,她先是已经随即心头有些着急。

    迎春张口想要询问,字已在唇边,却被她咽下去。耳边响起康眠雪的教诲,行大事者,万不可鲁莽,总要观览全局,万不可被一叶障目。

    想到这迎春低头抿了一口茶,装似无意地插嘴道:“江南甄家?这个名号倒是有几分耳熟。”

    媚人听到迎春的话,赶紧点头附和。眼前这位二小姐,可不是当年的二木头,如今对方侍奉公主娘娘身,且不说日后又没有个好前程,就是身边基础的人都是不一般的。

    就算是没有什么小心思,这也需要好好讨好,她眉目含笑说道:

    “可巧了,若奴婢的没错,二姑娘乃是刚刚跟公主娘娘从江南归来的?”

    虽说不知道二姑娘是否知晓此事,但想来可能略有耳闻,纵然不知也要将话题转出。

    媚人这会子颇有点小心思,看着迎春面露好奇,这才又轻声说:

    “二姑娘不知道,如今我们才点到第四口箱子,足足还有着三口呢。

    且不说里边东西多少,就是价值也吓人得紧,我偷偷告诉您,一口箱子最少是这个数。”媚人一边口中说着,一边伸手比了个十字。

    迎春和鸳鸯对视一眼,具是倒抽一口冷气,一只箱子十万两?

    这七口箱子,可不就得七十万两?甄家这是要干吗,迎春此时几乎可以确定,甄家定然是有所图谋。

    若她记得没有错,增加之前的财产早已登记造册,按照公主娘娘所言,以及他们曾经看到的目录,价值大概在三四百万两。

    也就是说那些查抄的,乃是甄家放在明面上,而如今甄家拿到贾家的,则是暗地里的钱。

    本来按着迎春的想头,那一箱银子也就一二万两,这样一来纵然是有错,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十万两,那可不是一二万两能比,如若被人知晓,可是要出大事的。

    私藏抄没犯人的家财,一旦被发现,可是要同罪而诛的。

    就算贾家最后能够脱身,恐怕也少不得要有一场大祸,更是肯定要在万岁爷面前挂号。

    迎春此时似乎又看到,当日在荷花池旁,康眠雪面露悠闲,装死无意地说出的话:

    “贾家早已失去陛下的欢心,若还不肯收敛,几年之内必有灾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