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那傻逼玩意儿
宁星纪笑容逐渐阴冷,恶魔的小犄角从发间缓缓探出了头,她看向老观主,“道长,你可记得那个垃圾玩意的长相”
书生垂眸看着她身后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心形小尾巴,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
这个形状的尾巴尖儿,毛绒绒的。
好特别,想
“让老道好好想想。“
老观主冥思苦想,却惊愕的发现时间也没有过去太久,回忆起来却像是隔了一层雾气,怎么也记不清那人的长相。
“记不得卧槽”
话说到一半,宁星纪忽觉尾巴尖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
她板着一张脸,扭过头。
书生全神贯注的低着头,单手握着她的心形尾巴尖,在狂rua。
噫
原来是个绒毛控,怪不得招了那么多烂桃花
宁星纪黑着一张脸,把尾巴尖从他手中解救出来,“干嘛呢老子的尾巴只有老子一个人能rua”
书生干笑着收起了手。
“奇了怪了,贫道确实已经记不得了。”
老观主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思索着说道,“不过他的言行举止倒是还记得一二,性子傲慢无礼,言行胆怯无脑,明明各方面都平平无奇却果于自信。“
傲慢,胆小,普确信
宁星纪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张抱着裆部痛哭流涕的大脸。
司昼
这三个标签,简直就像是为这个小贱人量身定做的。
狗大户宙夜恐怕和司昼那个垃圾玩意是同一个人,鸡飞蛋打之仇,不共戴天,怪不得会那么的恨她。
“也不知道那根小玩意修好了没。”
宁星纪扯扯嘴角冷笑,扭头阴沉沉的看向藏狐助理。
“干,干嘛”
它一个激灵,双爪抱着胸后退。
“帮我发条帖子,不匿名,标题就是我当太监那些年”
宁星纪笑容逐渐变态,“我记得系统回顾历史记录里有之前副本的录屏对吧,把他鸡飞蛋打的那段截出来,一起发到论坛里。”
“好好的”
藏狐助理吞吞口水,颤颤巍巍地打开了论坛。
真狠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这位大祖宗
宁星纪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平复下杀气腾腾的内心,她嘴角掀起一抹假笑,“道长,那个小垃圾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老观主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有。
“那东西的材质很奇特,贫道是第一次见,在贫道房间里放着,小友需要的话可以送”
正说着,他从石凳上站起身,领着宁星纪二人朝自己寝居的院落走去。
在前面的一个三岔路口,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杨宜安还有小分队他们一行人。
刚堵到人,那个同宁星纪抬杠的小杠精就直接询问起了老观主是否知道琴师的下落。
老观主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隐隐有些沉重。
小杠精再次严声询问了遍。
这次,老观主叹息着点了点头。
杨宜安抬手制止了一脸焦急的小杠精,礼貌询问道,“道长,我们能否见他一面他的未婚妻拜托我们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亲手交予他手中。”
听到是未婚妻,老观主陷入了沉默。
他抬手感受着吹拂在身上的徐徐微风,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点了点头,“他愿意见你们,不过需要沐浴焚香才可,跟我来吧。”
看他挺好说话的,小杠精有些茫然。
莫非这位不是犬妖
唔或者是亲人的金毛犬成精了
快步跟在老观主身后,宁星纪也在纠结这个问题,想到书生一眼就看出自己不是妖怪,她连忙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小声询问。
“他是人,但也不是人”
“”
书生凝望着老观主瘦削的背影,扯扯脖子上浮夸的大金链,“他数千年前是人。”
“可人是不可能活上千年的。”
宁星纪眨眨眼,展开折扇摇了摇,“人也可以成精吗,人精”
“不可以,他现在是”
书生垂首托起她的手掌,用指尖一笔一划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个笔画复杂的字。
“不好意思,我文盲。”
“”
“给你留的小纸条,那上面的几个字还是我现学的。”
书生哑然失笑,侧头凑到了她的耳边,“祂是神。”
一位默默赎罪数千年的神
“哇哦。“
宁星纪想到了她供的命运女神金币,还有马克思,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我可以找祂许愿吗”
“不可以哦。”
老观主扭过头,看着身后窃窃私语的两人,俏皮的眨了下右眼,“贫道可没这份能耐。”
宁星纪握起小拳头凑到脸颊旁,毛茸茸的虎耳从浓密的发间探出,“人家那么可爱,你忍心拒绝人家吗”
“”
“嗷呜。”
“真不行。”
老观主捂住心脏乱跳的胸口,还是忍痛拒绝了。
祂是真的做不到啊
宁星纪扁扁嘴,抖抖毛茸茸的耳尖,陷入沉思。
第二次卖萌失败。
现在已经不流行rua大可爱了吗
老观主先带着杨宜安他们去进行沐浴焚香,宁星纪身份特殊,连人都不是,倒是可以直接跳过这麻烦的一步。
又唤来道童,找来崭新的道袍交予他们穿上。
一切都收拾好了后,才不急不缓带着等的逐渐暴躁的宁星纪去了自己的寝居。
司昼留下的是半页破破烂烂的纸张。
上面糊满黑褐色的血液,也不知是山鬼,还是他本人的。
宁星纪找来棉质手绢,沾了温水,小心擦干净上面早已干涸的血迹。
血渍由深到浅,逐渐淡去。
待看清楚最上方的那几个方块字后,宁星纪手里的湿手绢掉落到了地面上,双手颤抖着不停,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破破烂烂的纸张。
怎么可能是
“怎么啦”
杨宜安走上前。
宁星纪连忙把手里的纸张收起,“没什么”
杨宜安缓缓靠近,面带探究,“看你慌慌张张的模样,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长辈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宁星纪危险地眯起眼睛,细细长长的触手从裙下探出,雀雀欲试。
杨宜安脚下的影子晃动,看着那散发着绚丽荧光的透明触手,他的目光变得痴迷幽暗,“您不喜欢,那我就不”
见他又犯病了,宁星纪挥动触手,抽在了他的脸上。
“哈哈”
杨宜安捂着脸上泛红的抽痕,痴痴的笑了起来。
宁星纪捂着胸口轻颤不停的徽章,同样被他这痴汉的表情恶心的不行,二话没说,直接抬起铁拳直击面门。
一招ko。
杨宜安眼神涣散,软软瘫倒在了地面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真好。
宁星纪微微一笑,可再看到手里握成一团的纸张,目光不由再次变得晦暗起来。
老观主带着他们步行去了后山。
在茂密丛林的深处,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站在崖边,冰冷的狂风由下而上,鼓动着他们身上的衣袍。
宁星纪俯下头,目光穿透笼罩在崖间的雾气,隐约能看到最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水潭,她不由想到了异兽鹍与琴师大世的故事。
里面的鹍就居住在有水的深涯中。
老观主抽出头上怪模怪样的木质发簪,迎着风掷了出去。
木簪见风疯涨,很快就变成了一叶细细长长的小舟,悬浮在涯旁的众人面前。
宁星纪歪歪头,也摘下耳旁的凋零花,在旁人好奇的注视下甩了出去。
“啪嗒”
它没能抵抗得住地心引力,直直掉到了地面上。
昨晚与宁星纪抬杠的那个小分队成员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宁星纪俯身捡起凋零花,轻轻挥动花枝,布满尖刺的藤蔓从地底钻出,目标明确,直接大力抽向小杠精的臀部。
“卧槽”
他捂着屁股,脸颊爆红。
痛倒是还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屁股,好丢人啊。
脸没了
宁星纪掸掸花朵上沾到的灰尘,“我宁星纪,id你爸爸。”
“啊”
“老子铁拳下没有无名之辈,报出你的名字。”
敏锐的察觉到有危险靠近,小杠精干笑着挥挥手,“不了不了。”
“不说,那也没关系。”
宁星纪将凋零花插在耳畔,似笑非笑的拍拍他结实的胸膛,“友情提示,我也加入了国家队,职位比你的高哦。”
“以后我们走着瞧。”
“”
小杠精瞪大了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惹上了大麻烦。
小舟的空间有限,宁星纪索性变身成一只白白胖胖的雪鹰,收起翅膀,立在了船头。
“唳”
悠长的清唳声惊空遏云。
细长小舟宛如一柄柳叶飞刀,直直坠向崖底。
狂风在耳边呼啸,宁星纪雪白的羽毛变得凌乱不堪,半眯起鹰眼,望着下方逐渐显露在眼前的大片黑色湖泊。
慢慢的,呼啸而过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些别的什么声音。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琴音
极为美妙的琴音。
如昆山玉碎凤凰叫,如十二门前融冷光。注1
舒缓,悠扬,温柔。
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炽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