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在地上踽踽前行,只白发青年的一个响指,便灰飞烟灭。
挂掉电话,五条悟接过刚做好的喜久福,顿了顿,忽然一扫刚才严肃的气氛,嘴角再次弯起。
啊,我这么担心干什么,那群老头子要是敢做这么绝,那就杀了他们吧。
惠他们可没这么容易被那群人击垮。
如果义勇也站在那群烦人的老头子那边的话,一起解决掉好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走在黑暗中的繁华街道。
走了走了,还要去国外出差呢。
五条悟像只猫,义勇很确定。
就像小时候家里养着的那条白猫。
其实也不算是养,只是它经常来吃姐姐倒在院门口的残羹剩饭。
时间久了,它就像呆在自己地盘里一样在家里肆无忌惮,尤其喜欢上桌子和床,不过它也不会一直住在家里,毕竟他家支付不起它的一天全餐。
义勇很喜欢它,那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有些任性不听话,总喜欢叼着死老鼠回家,还喜欢和他吵架。
一吵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喵喵叫声。
义勇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那只猫总是要和他吵架。
我只是把死老鼠扔了出去而已,为什么要和我吵架
不过尽管有很多不理解,义勇还是十分喜欢它。
而现在,猫和人地位变了,人成了流浪猫,猫是有家的人,只不过性格没变。
义勇就像当初的白猫一样,在高专能得到他活下去的食物破除血鬼术回去的线索,这里就成了他在外流浪的一个常驻住所。
但是这个变成人的猫还是一样的脾气。
奇怪的很。
这几日一直没什么事情,义勇照常出去歼杀咒灵,只是因为五条悟前几天突然的嘱托,让他不敢去远的地方,即使有任务派他去很远的地方,他也是一会儿就完成了。
但是伏黑惠他们这几天一直没事,这让义勇有些在意,五条悟不可能空穴来风。
原本以为是五条悟让他小心会有咒灵来袭,现在看来,可能会是刚来时见到的那群上位者的手笔
义勇想起来最初那群人似乎还想杀掉虎杖。
眉头一皱,义勇手腕翻转,刀尖冷光一闪而过,奔腾的水流毫不迟疑的将咒灵碎成万断。
心里隐隐之间有不好的预感。
口袋里一直安稳的手机突然响起,义勇掏出来。
是伏黑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不再迟疑,义勇告诉送他来的辅助监督,让他先回去自己还有事没做。
唇边呼出白色的雾气,呼吸法运行到极致,义勇深深呼吸,提气顺着定位赶往。
义勇特意绕开繁华的街道,在人少的地方一下跃到屋顶,在高低错落的楼上跳跃,速度比搭车要快多了。
白色的身影在楼顶上一闪而过,模糊看到什么略过去的人抬头定睛望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可能是眼花了吧,于是又低下了头,没放在心上。
他正在往虎杖悠仁那边移动。
拖住他。
是。
隐约间,义勇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人,围成一个圆形边缘。
是被分散出来避难的群众吗太多了点。
义勇抬眼望了望,向着人少的一边移动。
就在义勇马上要迈进无人区的时候,守在外围的咒术师突然拦住了他。
“你不能进去。”是个陌生的面孔。
义勇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掏出五条给他的,证明自己身份的咒术师证明。
那人接过看了一眼,还给义勇,依旧一副冷硬,“里面已经派了咒术师进去,不需要更多的人进去。”
义勇默默收起证明,转身假意离开,等走的足够远了,绕到远处的另一边再次试图进去。
可这次拦住他的依旧是刚才那一伙人。
义勇微微皱眉,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要从这里突破进去巧合
而义勇不信巧合,他暗忖,他们一定是有什么方法掌握了我的行踪,既如此,只能强硬突破进去了。
打定了主意,义勇手不经意地塔上刀柄,眼神轻轻落在他们身上。
阻拦义勇的几个人,其实已经双腿肌肉紧绷,手不自然的微微蜷起,只不过还是努力维持着一点也不想动手的样子,眼睛似是不在意地扫过义勇。
正常面对想要阻拦反复闯入的人,不是应该已经作出战斗姿势剑拔弩张了吗
是不想引起和我之间的斗争,只拖延时间吗不再犹豫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日轮刀瞬间出鞘,行云流水间,义勇快步在他们之间穿梭,蓝色的涛涛水浪缠绕住对面的几人,遮挡住视线,刀背快准狠地敲在他们后颈上。
不管倒地溅起尘埃的几人,义勇继续往疏散的中心前进,离伏黑惠给他发消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他不敢耽搁。
突然,义勇的视线里出现了黑色的半圆形东西,里面似乎笼罩着什么。
在那里面吗义勇毫不犹豫地闯进去。
进入账里,几座宿舍楼豁然出现。
但是,与外观只是两层的宿舍楼不同,楼里面的景象是完全独立得毫不相关的存在。
不是楼梯和房间。而是交叉层叠的两栋高楼。
曲折蜿蜒的扭曲管道叠加交缠,两栋高楼看起来都至少也有十数层。
在高楼之上没有天空,仿佛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昏暗光线照亮着并不整洁的地板。
简直就像又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义勇微微睁大双眼,倏地回头望去。
刚才还是入口的宿舍楼大门已经消失无踪了,只剩下错综复杂的钢管纠缠在一起。
难不成真的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义勇冷冽的视线一寸一寸地环视四周。
不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空间里有和那个宿傩一样的气息。
这个气息第一次感受到时,还是在那天头次见到宿傩与他交战的那次,也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五条悟他们那次。
所以并没有换世界,也更没有回去。
只是这气息到底怎么回事虎杖意识清醒的时候根本从他身上感应不到这股气息。
难不成他压制不住宿傩了吗
来不及多想,义勇只能凭着直觉在走廊里飞速奔跑。
狭小方正的通道里,昏黄的光线里,义勇的影子一闪而过。
气息越来越浓烈。
白色的光亮从前方的出口处明亮,忽然义勇觉得背后莫名的寒冷,而且特别轻。
没有过多的反应迟疑,那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瞬间紧握刀柄。
没有丝毫花哨的刀纹,仅是折射出海一样颜色的刀身被干净利落地从刀鞘中拔出。
泠泠水花自刀尖泛起,而后形成粼粼海浪,带着水特有的轻柔与坚韧。
视线余光中似有一道蓝色身影掠过,伏黑惠停止了与虎杖的争吵,转头望去。
义勇一刀斩断咒灵从墙中悄无声息伸出的双臂,搂着玉犬白远离,鞋底的花纹与地面摩擦滑行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
“富冈前辈。”
“诶既然能派他来为什么之前还说只能派我们来”
比起虎杖与钉崎的奇怪与不解,伏黑则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在伊地知告知他们任务详情的时候他就直觉不太好,以防万一还是按照五条老师说的,找了富冈前辈帮忙。
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不在就先去找义勇吧,他会帮助我们的,嗯大概吧。
“你们在干什么。”
义勇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互相扯着对方衣领的两人,无波澜的话语下隐藏着愤怒,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波涛。
在这四处都是危险的地方毫无知觉的吵闹,真是愚蠢。
“我们”
虎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打断了他。
他只觉得自己心脏骤然冰冷,脑袋空白一片,背后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和他一样的,还有伏黑与钉崎。
强烈的压迫感如同针一般刺痛着皮肤,肢体关节仿佛被冻住了,怎么也不受控制。
义勇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那突然现身的咒灵。
蓝灰色的皮肤上,宛若海底植物般形状的深色花纹浮印其上,蜿蜒的花纹中嵌着四个没有眼皮的眼珠。
没有嘴唇的包裹,红色的牙龈和白色的牙齿裸露在外,诡异得如同笑着。
咒灵的下身被深紫色的未知物质包裹着,背后辫子如同鱼的背鳍一样紧贴在背部皮肤,似人一样的五根手指呈现暗红色,仿佛是因捅入人的身体而沾染上的干枯血液。
它就那样蓦地出现在虎杖与伏黑之间。
太近了它离他们太近了
白犬吠着,想要挣脱义勇的怀抱冲向那个威胁着自己主人生命安全的咒灵。
义勇直接捏住白的后颈往旁边一扔,手中拎着刀,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移到两人一灵之间的空隙,他往前挥出的迅猛一刀直接一下拉开咒灵与伏黑他们的距离。
“你们快走”
义勇把三人挡在身后,举刀警惕地盯着咒灵的一举一动。
这整个地方似乎都是它创造出来的,不知道它有什么样的“血鬼术”,还是让虎杖他们先走为妙。
“可”
“快走虎杖”
“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伏黑和钉崎闻言直接拉着还想留下的虎杖转身离开。
玉犬白朝着义勇汪汪叫了两声也跟着自己的主人离开了。
似人非人的咒灵歪着头看着他们离开,而后它的手伸向包裹着自己下方的东西,一阵布料撕扯的声音响起,那深紫色的东西被撕成了碎片,露出里面像是人一样的下肢。
同样的蓝灰色皮肤,腿上肌肉虬结,过长的野兽一样的脚趾上长着尖锐的黑色指甲。
“嘻嘻”
咒灵发出了尖细的嬉笑声,仿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如果一旁的墙根处没有像是被当作可以肆意团捏的泥团一样的,被扭曲挤压成团状的已经白骨化的尸体的话。
嬉笑声间,咒灵的手呈爪般一扬,一道强大的横向冲击直接袭来,义勇轮廓分明的腿部肌肉使劲,身体轻轻跃起。
咒灵右脚往前用力一蹬,然后曲膝腾空,也跳起来,比义勇跃起的高度还高,没有眼皮仿佛瞪大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义勇。
然后,它的嘴往两边咧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它浑身肌肉都在鼓起,手中汇聚的咒力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球状体。
不好
身体还在滞空毫无落脚点的义勇立即举刀在脸前抵挡住这一炮弹般的攻击,纯粹咒力凝聚而成的炮轰撞击上日轮刀,爆发出猛烈的威力。
义勇虽然用刀挡住了攻击,但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股冲击,整个人向后被击飞,紧接着是墙壁坍塌的声音。
虽然用双脚着地,义勇却还是无法阻挡住冲击力,往后滑行了好大一段距离。
咒灵闲庭踱步地从义勇撞击出来的墙体缺口处走出。
那姿态仿佛是一个绝对的胜者。
它缓慢地走到距离义勇十步远的地方,手舞足蹈得像是得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
义勇站起身,白皙的手指将嘴里的血沫轻轻揩去,刚才被攻击按着撞上墙壁的时候,一不小心牙齿磕到了嘴唇内侧,流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微量血液。
但是这让他有点生气。
咒灵看着再次摆出进攻姿势的义勇,兴奋地张开双臂,展开怀抱。
以它为中心,比之刚才更为强劲的咒力汹涌而出,平坦的石板被这股咒力推出碎痕且向着远处不断蔓延。
咒力仿佛带着风逼近义勇,吹起他黑色的发丝。
眼见澎湃的咒力即将把他也包裹进去,千钧一发之际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波涛汹涌的大海倏忽出现,整座建筑如同被大海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见。浩瀚的大海好像和天连在一起,一望无际。
义勇静静站在海面之上,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
咒灵就这么一同出现在蓝天碧海之间,被翻腾滔天的巨浪吞噬,层层叠叠的海涛,前推后涌地形成一个个巨浪。
如巨雷般的浪潮一层连着一层涌动过来,像千军万马在嘶叫,在呐喊、嘶鸣中向咒灵奔去。
前所未有的巨大咒力被咒灵激发出来,它终于感到害怕了,恐惧迫使它使出浑身解数,咒力在它的周身形成一个屏障,竭力阻止自己被海吞噬。
蓝色的日轮刀刀尖朝下,被自己的主人立于身前轻轻一点。
犹如一滴水滴入海面,泛起涟漪,涟漪一圈圈的扩散,瞬间奔腾的海浪消失不见,风仿佛也停止了。
涟漪越扩越远,整个海都被抚平,咒力屏障也随着海浪一起消散。
一起变得平静的,还有那个孩子一样脾气的咒灵。
无边无际的湛蓝的大海消失,了无声息的咒灵倒在地面冰冷的石板上,周围的环境已经和刚进来时大不相同,是最初的宿舍楼的样子。
咒灵逐渐化为的灰烬中,突兀的掉出一根暗色丑陋的手指。
义勇将刀收入鞘内,走近从地上捡起,冷漠的眼神仔细打量着,进来时感受到的宿傩气息正是它散发出来的。
“这就是特级咒物宿傩的手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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