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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花奴
    芙仁郡的夜晚,月光皎洁,夜风微凉。

    水牢房里的水连着外面的湖水,夜风吹过,卷起月光涟漪。

    玩家们又惊又沉地想着这个副本的世界观设定。

    他们的脚还在水里泡着,短时间不觉得,时间一长就觉得脚底生寒,一点点向身体里钻。

    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感觉。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们是植物对人类有敌意还好说,就是用人类对花的方法,反过来对付人类,以报复人类,可是他们就是人类啊。”祝双双沉重又疑惑地说。

    没有玩家知道为什么。

    他们开始思考花奴这个副本名,到底有什么含义,试图从中推测他们此时是什么身份,将要做什么。

    “你好,大哥,他们被带去做什么了”

    靠在墙角的少年,通过木柱缝隙,问隔壁水牢房里,同样靠在墙角的男人。

    “”

    间歇性社交牛逼症。

    苏往生想,真是久违了。

    这种情况下,好多人一时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直接问这群麻木颓丧的人。

    “这你都不知道你是哪个犄角旮旯来的”另一边水牢房里的人烦躁地说。

    果然不太好问。

    宁宿“唉,东边那个犄角旮旯来的,无父无母孤儿一个,还患有一身治不好的病,被骗到这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

    那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还能干嘛,被带走当祭品了啊,我们中大多数人都是要当做祭品的,只不过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形式罢了。”

    玩家们心里一沉。

    “祭品”这个词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意味着,他们一出场就注定是要被献祭的,是一个死亡结局。

    宁宿眨了下眼,“什么祭品啊”

    那人一脸“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但看到他那张脸,又想到他也是个可怜人,又说“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花神的祭品啊。”

    “下个月三十号就是花神祭了,我们都是花奴,是要献祭给花神,伺候祂的。”

    “花奴”终于出现了,他们目前的身份也明确了。

    原来副本名是这个意思。

    又只是这个意思吗

    宁宿“唔”了一声,“可是,不是下个月三十号才是花神祭吗,怎么现在就带走了”

    “你那个治不好的病,是不是和脑子有关”

    “啊,确实,也影响了我的大脑,我以前很聪明的。”

    “我就说,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你怎么都不知道。”

    “”

    其他玩家们心想,实在是辛苦了,牺牲大了。

    那人就像跟三岁小孩科普基本常识一样,跟他说“你总不能直接要求花神,我们一举办花神祭,祂就出现吧。我们还得迎神,从这个月十二号开始,就正式进入迎神期了。”

    宁宿“那今天是几号”

    “”

    连玩家们都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有点智障了。

    但是没办法,他们还真不知道。

    那人看着宁宿的眼神,把“可惜是个傻的”表达的很清楚。

    “今天是初十。”他疲惫地说。

    今天是初十,下个月三十是花神祭,副本时间是五十天,也就是说,他们最少要在花神祭那天下午,找到见神的方法,或者看到真神。

    这个副本有两种通关方法,一个是找到见神的方法,一个是见到真神。

    也就是说,理论和实践二选一。

    按照这个时间设定和逻辑,他们应该在花神祭前,努力寻找见神的方法,如果找不到或者不能确定,在花神祭上见到真神,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那时还没见到真神,他们就是任务失败了。

    任务失败的后果不用说,就是死在这里。

    宁宿说“怪不得那个女人说后天要用。”

    后天就是迎神期了。

    “那这两天是不是会有很多人来买花奴”

    那人见他终于问了个正常问题,回他“是的,这两天是最多的,芙仁郡各大家族陆陆续续都会准备迎神活动,都在这两天买。”

    说到这里,那人也不想说了,无望地垂下了头。

    宁宿也没在继续问。

    玩家们心情也很沉重,这两天很多人买花奴,意味着他们中很多人也要被做成奇怪的祭品。

    更深夜重,水牢房里的水是活水,越来越凉。

    祝双双也学着宁宿把腰带裙摆收起来,蹲在墙角里。

    她忽然疑惑了一句“咦,宁长风呢”

    刚才看到宁长风躲在宁宿身后,祝双双很是恍惚。

    在她心里,师天姝是偶像一样的人,师天姝已经那么厉害了,更别说压在师天姝上面的宁长风。

    那一定是神一样的人。

    那天看他和师天姝打架就感受到了。

    好多人都是跟着他进这个副本的,都和祝双双一样会有意无意地关注他。

    宁长风确实不在。

    就在祝双双提起这个问题没多久,一条白色的小蛇从外面的湖里游进来。

    宁宿“。”

    有个血脉传承还怪好的,他也想要。

    其实,这个木柱缝隙,可以把鬼生塞出去给他打探消息

    小白蛇刚进来就在人群的遮挡下变成了人。

    宁宿问他“兄弟,你去小黑屋看了看到了什么”

    宁长风说“睡吧,等你睡醒了再说。”

    宁宿微愣。

    苏长生也有点惊讶,他惊讶的是“一个副本没见,这个家伙怎么变积极了的样子”

    祝双双“因为在这里他只能喝水,他想赶紧出去。”

    苏往生“原来如此。”

    旁边水牢里的人已经有很多睡着了,或蹲着,或站着。

    他们已经对这个环境习以为常,并适应良好。

    玩家们以为他们很难像那些人一样习惯,会很难睡着,毕竟他们是人,怎么能插在水里睡呢。

    可一转头,发现一个少年已经很香地睡着了。

    “”

    系统让尊重当地习俗,没想到你这么入乡随俗。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带动的,玩家们陆陆续续睡着了。

    庭院里慢慢陷入沉沉的寂静之中,只有潺潺的流水声,空气里飘荡着一股神秘的幽香。

    第二天玩家醒来时,心情很复杂。

    他们的脚没有泡肿,半夜也没有被冻醒,站着睡也没有腰酸腿疼。

    他们好像适应的很好,像花一样站在水里休息。

    可是他们是人啊。

    这个五级副本世界,冥冥之中,有一种他们无法反抗的力量,在暗中改造着他们。

    每个世界都会改造玩家的身体,但大多是让玩家变得更强健,这个世界的改造让他们心生恐慌。

    “宿宿,你真的变得更美了那个老板给你喝的那个水真有用”

    宁宿醒来时,祝双双正蹲在他面前看他。

    少年原本五官就优越得挑不出毛病,只是他肤色过于苍白,神情微微凝滞,像是脸部一些细小的神经僵死了。

    他的变化就像是把一枝经过长途跋涉,有些焦边枯萎的花在水里醒了一夜,重获生机。

    眼睛水润灵动,眨眼间凝滞不在,竟然有了顾盼生辉的感觉。

    宁宿“你的皮肤好像也好了。”

    不少玩家的皮肤都好了,一群在好多个剧本中被折磨的糙汉子,皮肤都没那么粗糙了。

    最明显的是方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板给他的膏药,他脸上那个伤疤淡了很多,只留下浅粉一道。

    他们不由低头看向脚底的水,对他们身体的改造是世界本源的力量,还是人为的

    不待他们继续多说什么,老板来了。

    他带着早饭来给他们,宁宿和宁长风又是一碗绿水。

    宁宿注意到,其实每个玩家的餐盒里都有水,只是颜色不一样。

    距离迎神期越来越近,买花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了。

    早上第一批,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主一仆,但是他们带来了一个大物件。

    是一本又大又厚重的书。

    那本沉沉的书在白衣人的帮助下,被抬到庭院可以晒到太阳的水台上。

    黑色木板封面上一排猩红的符文,在朝阳下闪着血色的诡异光泽。

    那个中年男人说“齐老板,我想为这本圣书定制一个人签。”

    “人签”这个词又让玩家们直发毛。

    他们想到,确实有一种花做的书签。

    大多在中学时,秋天会人捡了枫叶夹在书中,春天也有人剪了花朵夹压在书中,更像是一种标本。

    浪漫点说叫做留住春秋,留住美丽,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当然给这本所谓圣书做的所谓人签,也不是为了实用就是了,他们都相信神不会看这种书还需要书签标记。

    也是为了观赏吧。

    本质上是为了取悦。

    一定要做的好看一点,夹在书里还要薄一点。

    以正常人的厚度,是绝不可能的,只留下两层皮还差不多。

    站在木柱墙前看的人少了很多,一个个都躲到里面去,不愿露脸。

    虽然他们没看到具体“人束”是怎么做的,但现在感觉原来“人束”还不是最可怕的,还会有更可怕的“人签”,或者还有其他更多更可怕的奇怪祭品。

    老板让人量了书本的长和宽,拿着花奴资料,从一号水牢里拽出一个男人,他们这边的玩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见老板又从二号水牢房里拽出来一个男人,三号也没能幸免。

    最后,他们这边,老板也过来拽人了。

    老板选了一个身高175左右的男玩家,那个男玩家身体清瘦,肤色白皙,和前面老板选的三个人确实很一致。

    意识到“人签”的可怕,那个玩家被老板选中时,脸一下就白了。

    “放开我”

    他看着清瘦,力气却很大,一把把老板推开。

    老板皱了皱眉,退出去让白衣人进来抓他。

    白衣人的厉害,昨天他们就见识到了。

    四号水牢房里的玩家站在各处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两个白衣人走进来。

    那个玩家冲他们大喊“我们反抗啊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反抗得了的”

    “你们不要觉得这次不是你们就冷眼旁观,我们都会被卖的,下次轮到你们时就晚了”

    宁宿站出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苏往生“”

    什么有道理,你就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喝绿水了。

    祝双双也站出来“他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死的玩家越多我们逃出去越困难,现在是最好时机”

    苏往生“”

    他也站出来说“虽然白衣人很厉害,但我们人多可以试试,就算失败也比被做成什么人束人签好。”

    他们说的都很道理。

    可是刚来这里就反抗nc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说会不会立即被惩罚,被nc记恨上整个副本都会很困难。

    在没轮到自己被拉出去时,很多玩家都很犹豫。

    白衣人进来了。

    并且从黑房子出来更多白衣人。

    玩家这么大声地喊,他们不可能没听到。

    第一个白衣人进来时,最先动手的是宁宿,他握住门口的木柱,一个起身就把白衣人踹了出去。

    “快走。”他回头说。

    他这一脚给了玩家们很大的信心,很多玩家立跟随他冲出去。

    98个玩家想冲出去,要是没几十个人根本拦不住,他们冲出去的可能很大。

    可是,另外几个水牢房里的人都平静又麻木地看着他们,好像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反抗,也预见了他们的结局。

    老板他们也一点也不紧张。

    看着他们一张张平静的脸,玩家们心里生出一丝恐慌。

    宁宿一开始也没明白,等他踹飞了两个白衣人,再要抬手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力气就这么用没了。

    就算他的体力值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他回头发现,不只是他,其他玩家也没力气了,好几个正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他们轻而易举地被白衣人拽回去。

    这一场反抗不到两分钟就以失败告终,一个小波浪都没掀起来。

    白衣人动作并不粗暴,对他们很温柔,但玩家们心里的沉重无以言表。

    没试过是没试过,那还能怀有希望,那时他们还能用轻松的语调说话,就是潜意识觉得他们能从这里出去。

    真正试过,一重绝望重重压在心上。

    他们没法挣扎,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以各种离弃的方式死亡。

    宁宿被老板亲自送回水牢房时,看到宁长风双臂环腰半倚在墙上,一动未动,他好像知道他们无法逃走。

    老板笑眯眯地摸摸宁宿的头,“就该这么娇娇嫩嫩的,这才是花奴嘛。”

    他收回手时,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四号水牢的地板忽地下沉。

    水牢里的水和外面的湖泊连通,原本在同一水平面,这一下沉,更多的湖水涌入四号水牢,水从脚踝蔓延到膝盖。

    他们现在都知道,他们使不出力气是因为什么了。

    就是这些诡异的水。

    这些水在不断地消减着他们的力气,并可能在悄悄改造着他们的身体。

    水位上升就是对他们反抗的惩罚。

    隔壁水牢中忽然有一个玩家哈哈笑了起来。

    他们一直是麻木而平静的,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什么或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疯癫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本该是嘶哑的,却笑得非常大声和尖锐,不仅刺耳还刺激大脑和心脏,让人更觉得压抑。

    她笑着转过头。

    所有玩家在看到她的脸时,或多或少都被吓到了。

    正常来说,人脸上的皮肤是能把血管遮住的,有些人皮肤很薄,隐隐能看见毛细血管,但也只是隐隐的。

    这个女人脸上粗大的血管清晰地暴露出来,清晰得根根分明,连血管的涌动好像能看出来,即将从薄透的角质层中冲出来。

    有个别几根血管好像裂开了,有血色向周边细胞里泅散。

    突兀清晰血管的蔓延,以及皮下血色的泅染,让她整张脸看起来非常诡异恐怖。

    不是像鬼脸一样的恐怖,而是超出人类生理认知范畴的恐怖。

    人类对本身有久远的研究,对身体已经有完整的认知,他们千百年来认为他们就该是“这样”。

    可一旦超出千百年肯定的“这样”,打破根深蒂固的安全认知范畴,就会生出恐慌感。

    更让他们恐慌的还在后面。

    老板看到她的脸时,一向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他,脸上也出现了异样,“她怎么快成熟了快把她带去黑房处理”

    要抓四号水牢里那个男玩家的两个白衣人,立即去三号水牢拽她。

    那个女玩家好像比他们还无力,一点挣扎都没有就被白衣人拽了出去。

    她踉跄地跟着白衣人走上白桥。

    “嘶噗”

    “嘶噗”

    “嘶噗噗噗”

    玩家们正紧紧盯着她,全神贯注地,所以这种细微的并不多响亮的声音,也被他们捕捉到了。

    像是什么撕破肌肤,又“噗噗”冒出什么。

    在紧张之中,鲜艳的色彩比声音更明显。

    在耳朵无意识捕捉到这些声音时,他们先看到一朵小小的稀薄的小血花在她前面绽开。

    那朵稀薄的血花,像是从哪里放出的小小微弱烟花,以白衣人后背纯白的背景,才显得清晰明亮。

    “噗”

    “噗”

    “噗、噗、噗”

    一朵又一朵。

    一个个稀薄的小小的血烟花绽开,声音也小小的。

    它们是从血管中升起的。

    血管从脸皮下戳出来了。

    坚硬地,笔直地,戳向上面。

    血管出来时就有切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在断裂的切口里冒出的不是汹涌的鲜血,而是一个个这样的血色稀薄的小烟花。

    说是烟花,更像是空心的血管从皮肤里戳出来时,在广袤空间里冒出的一个个带血的气泡。

    因为已经血管里已经没什么血了,那血花才会那么稀薄。

    “嘶噗”

    “嘶噗、噗、噗”

    还有更出多的血管从她脸上戳出,从她后脑头发戳出,从她脖子里戳出。

    甚至她的身上,也有血管戳出,那里的血管比较粗,直直地穿破衣服,然后“噗”得冒出一个血气泡。

    她带着一身血管头,因向上的血管仰着头,随着气泡忽直身忽弯腰地踉跄走着,被白衣人拽着穿过白桥,走进那个黑房子。

    最后的背影,是一根根挺直的血管。

    整个庭院一片诡异的沉默。

    不少玩家撸起袖子,低头看向自己胳膊和手背上的血管。

    宁宿也看向自己的手腕上。

    白皙瘦弱的手腕上,隐隐可见青黑色的细小血管。

    他的还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没有代表性。

    他转头看向身边祝双双的。

    祝双双白袖子撸到手肘处,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看。

    “好像变明显了。”她的声音有些慌,尾音的气音里带着轻颤。

    不怪她这样,看过了刚才那一幕,再看自己的血管,很少有不慌的。

    不少人的胳膊都在颤,好像血管就要戳破皮肤。

    她还算好的。

    她又翻过手,看向手背上的血管,“是不是,宿宿,是不是明显了”

    宁宿声线稳定温和,他说“是变粗了,或者还变硬了。”

    “是的。”祝双双慌张点头,“是这样她的脸上就是这样。”

    正常人脸上的血管就算能看到,也是细细的毛细血管,而那个女人脸上的血管很粗,这也是她那张脸那么恐怖的原因之一。

    苏往生凝重地问“为什么要让我们的血管变粗这和花有什么关系”

    祝双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是为了花瓣上的纹路有些花有明显的不同色的纹路,应该是叫斑纹”

    他们来不及讨论,白衣人又回来了。

    他们这次回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要定制“人签”的买家还在,刚才的插曲之后,要继续给他挑选花奴。

    老板选定的男玩家咽了口口水,随着白衣人的靠近,他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昨晚听了那么久的惨叫,知道了什么是“人束”,今天听到要做“人签”,就已经意识到将会有多血腥恐怖了。

    再经历刚才那诡戾的插曲,这个世界的恐惧又重重压下一重,压得人难以喘息,尤其是被选中的人。

    别的玩家只能看着,他们试过了,无法反抗也无法救他。

    白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靴子,像是战场上的沉重硬皮靴,每走一步都会留下重重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一步步靠近。

    那个男玩家眼神一点点狠厉。

    在白衣人即将穿过白桥来到四号水牢房门口时,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宁宿脸上。

    那血温温热热,再新鲜不过,差点激起宁宿的血管。

    与此同时,是一道压抑的痛哼声,和人倒地的声音。

    那个看起来很清瘦也很清秀的男玩家,用这会儿积攒的力气,生生扯断了自己的胳膊。

    此时他正疼得在地上半翻身滚,牙齿咬破了浅色的唇,鲜血艳丽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