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也算是清楚一时半会圣剑是要不回来的了,怒目切齿、瞪了一眼景冬耶和一旁看戏的五条悟,一双红眸反复打量过禅院真希,最终还是冷哼一声。
“阿尔,我们走。”
灵子消散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的亚瑟快速放出魔力在空中写下一串数字“电话号码,有事联系。”
声音冷淡到不行,丝毫不见一开始见面时候的狡黠调笑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是被气急了。五条悟分析到,有些不高兴没有有趣的家伙可以调戏了。
阿尔托莉雅没有紧跟上去,以她卓越的战斗才能和军事谋略,很轻易就能判断出这时候跟在景冬耶身边换取他的援助才是最有效率的。
亚瑟的方法不能远距离精确定位圣剑的位置,这给她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作为誓
约胜利之剑的持有者,阿尔托莉雅无疑是希望尽快解决圣剑问题,以防外敌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奈何,这次是她们有求于人在先,对方也先发制人摆了她们一道,让她们不得不同意这种以一把圣剑的代价来换取援助的条件。这对于亚瑟来说无疑是极其艰难的决定,不怪她气急败坏。
于此,阿尔托莉雅只能缓缓向景冬耶行了一礼,既是出于对景冬耶能力的赞赏和伸以援手的感谢,也是希望对方能够适可而止。
趁人之危实在有悖于骑士精神了,景先生。
正直的骑士王严肃的面容消失在金色的灵子粒子中,唯独那光辉高洁的身姿留在了人们心中。
“这个亚瑟王一看就是我会讨厌的类型呢。”五条悟盯着阿尔托莉雅身影消失的地方,眉眼无波看不出悲喜。
“我最讨厌正论了。”曾经有个家伙是这么说的。
现在嘛他依然很讨厌那种东西。只不过啊成年人就要用成年人的解决办法嘛
景冬耶不知道五条悟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五条悟“年轻人不都应该很喜欢亚瑟王传说吗”
“哈”五条悟嗤笑一声,“像她那种啊,一看就是正直刻板到不行、满嘴正义友爱之类的大道理的家伙。我和这样的人相性肯定差到死掉了哦”
景冬耶对此不置可否“阿尔托莉雅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魔术师用一种局外人刻有的冷漠旁观的神态、和近乎喟叹的语调,说着极其残忍的话语。一双紫色的眼眸中满是令人心痛刺骨的漠然和早已料定。
这时候他的姿态与那位流名千古的冠位魔术师梅林没有本质的不同。
五条悟被这样的笃定挑起了兴趣“哦”
景冬耶先没理会他,转头去和禅院真希交代了一番,让她先自己训练,他随后会来解释一些有关于这个“咒具”的事情,顺便把一些东西交代给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才面向五条悟,眼神往旁边撇去,示意他到另一边说。
“另一位亚瑟不好说,你自己把握恶趣味的尺度,但是阿尔托莉雅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嗯为什么”这样遮遮掩掩地让五条悟兴趣更浓了。好像找到了好玩的东西
“阿尔托莉雅本身并不是稳定地处于一种状态的。”
“亚瑟王的传说你基本上都知道,阿尔托莉雅在拔出石中剑的就已经明白大不列颠无法挽回的灭亡的命运,但就算如此她也毅然拔出了石中剑即便这注定是一个悲剧的结果。”景冬耶神色平静地陈述着这个故事。
“她其实做得很好了,作为一个骑士、甚至是作为一个王者来说,她的所作所为也几乎是合理分析下的最优解她只是无法抗衡既定的命运。”
五条悟眉头动了动。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悲观到极点的宿命论,这种感觉就像那天他在新宿、在高专,面对景冬耶那双悲伤地讲述着命运的眼睛一样。
“我有和你说过,从者的姿态几乎是被定格在了他们自身最鼎盛的时刻。而阿尔托莉雅的身体自生前拔出石中剑开始就永远停留在了15岁,被召唤了之后也依然如此。”
“所以,她其实有很多的可能性。并不只是成为清正廉洁的亚瑟王这一个选择。”
“哦哦哦”五条悟恍然大悟,“你是说她还会黑化是吗”
“不、我不是”景冬耶一时语塞。
不过话说起来好像也没错英灵座和圣杯战争中,确实存在着阿尔托莉雅黑化的可能性。
景冬耶不知不觉被五条悟带偏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同情况下做出选择后的不同形态呢,比如没有拔出圣剑的、比如对大不列颠死心的、比如持有的不是excaibur而是圣枪的总之英灵座上有多种多样的可能性呢。”
景冬耶说完之后,看着一脸“你们英灵还能这么玩”的、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兴致盎然的五条悟,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不我的意思是,曾经我两次在圣杯战争中遇到她。你要知道,回应圣杯的从者无一例外都是对圣杯有所诉求的,而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希望借由圣杯挽救不列颠灭亡的命运。”景冬耶没顺着五条悟的意思继续讲。
“那个时候的她能够轻易被挑动心神,理智就像是一根拉到极致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虽然不清楚这次是否只是为了外敌才回应召唤,总之别太过分,五条悟。”
景冬耶说完之后,发现五条悟好久都没有回应。正不解地转头过去,恰好对上了五条悟同样在看着他的双眼。
景冬耶
“你在心疼她。”沉默半晌,五条悟突然出声。
景冬耶再一次觉得自己不能解析五条悟的脑回路。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你不希望那个明明还是小姑娘却偏偏要背负国家重担的家伙再受到什么刺激。你不是那种怜香惜玉或者照顾后辈的人,那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维护她的想法”五条悟眼罩下的眼眸是无法捕捉到的深沉。
“你在感同身受对于那种,同样被命运操控下的人感同身受”每多说出一个字,五条悟就感觉自己心里更加暴躁一分。
他将这些归咎于自己对于命运既定论的厌恶。
依五条悟的聪慧,他自然是看得出来,景冬耶对于这种命运的悲剧带着一种做阅读理解般的残忍的冷酷。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一生,而是被撰写在石碑上的冰冷文字。最该死的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甚至他自己也在坚定不移地贯彻这种荒谬的理论。
五条悟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了。去改变那样一个人,造成的是一个传奇王者毁灭性的绝望。他已经隐隐能看到,少女王者在战后的荒野上无神地哭泣那实在是太过悲凉了些。
就让她作为亚瑟王的尊严永久存续下去好了。也可以说,此刻五条悟单纯地觉得身为已逝之人的阿尔托莉雅没有什么改变的必要。
至于另外一个家伙嘛
五条悟看了一眼景冬耶。嗯,还有救。
“你放心好了,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我可不是吉尔伽美什那种奇怪的家伙。”五条悟闷闷地说道。“我现在只想着怎么尽快把这些家伙送走。真的很影响我的心情诶”
景冬耶眨巴眨巴眼睛。他也不用明白人类的脑回路是怎么跳地这么快的,点点头道“剩下一把圣剑在京都,我们今天就能动身,你有任务的话明天也可以,或者我自己去也行。”
五条悟很忙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所以说有些时候一起行动是没必要的。
“嘛最近也不是特别忙,有些路上能解决的就顺便一起了吧。剩下不多丢给棘好了,刚好他们最近也没什么事。”五条悟可没那么轻松同意。
圣杯相关的东西他同意搞了就要来给这些事情兜底,至少在他心里,从者的危险性要远远大于特级咒灵。就连这次出现的最弱的那个从者,破坏力也赶得上五六根宿傩手指了,要他不盯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五条悟现在心情难受得紧,根本没给景冬耶辩解的机会,他只想出门找几个耐揍一点的咒灵,拳拳到肉地祓除一下。
“那就这么定了。”
随意地挥了挥手结束现在的话题,五条悟借口自己还有任务直接跑路。
“你就去解决真希的问题吧,赶紧的赶紧的,真希现在除了特级咒具之外还没有几个能用得畅快的,亚瑟王的圣剑怎么说都要比一般特级咒具好用吧”
说完就直接无下限术式跑路,徒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的景冬耶。
啊人类的情绪真是难以理解。不过那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景冬耶说不上在意。
作为理论上拥有无限生命、但实际上可能生命极其短暂的存在,景冬耶下意识地将精力放在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上面比如那些魔术理论研究。至于其他的东西,假如他能真正拥有长久生命,或许才会去思考那些东西吧。
景冬耶没什么负担地回去找禅院真希了。
然后他看见了少女已经叫上了一个陪练。身材高挑瘦削的少女对上了体型倍于他的熊猫,二者都是不拘泥于身形的灵活与力量并存的咒术师,在这样的情况下禅院真希压着熊猫打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毕竟不是生死搏斗,但论战斗技巧以及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来说禅院真希确实更胜一筹。
不愧是对于身体极大加成的nobeor啊。
景冬耶一遍感慨道,一边在二人停下战斗后出声道“真希,这把刀可不仅仅是这样用的。”
身为国之重器的excaibur,虽然是量产型,但仅仅拿来当做一个无敌好用的冷兵器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它本来可以作为礼装、拥有更多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