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街道正是繁华的时候。
与其相反,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静谧夹杂清幽。
偶尔的,传出有几声微弱的猫叫。
尽头的暗处,一个穿着白t的身影慢慢走来。
江砚与穿着一件淡薄的短袖,出现在小巷口。
白猫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像是来了精神,它迈着虚弱的步子向前走了几步。
江砚与低头看了一眼猫,唇线抿直,脸色不是很好看。
猫在男人黑色裤腿处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砚与抬腿,走到不远处的花圃边,在台阶上直接坐了下来。
他朝白猫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猫立马向他跑来。
几天不见,白猫身上脏了许多。
江砚与眼皮一跳,但还是忍耐着。
“别动。”清冷的声音贯入黑夜。
前爪上的伤口清楚的暴露在视野之中。江砚与端详了会儿,无法判断是人为还是意外。
生理盐水浸湿棉签,江砚与固定住猫的前腿,慢慢的擦着上面的血污。
毛本来就长,现在伤口处已经结团,看着有些乱。
江砚与看了一眼猫,猫老老实实的很安顺,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不再犹豫,江砚与拿起放在台阶上的剪刀。
“咔嚓。”一声,毛团落地。
白猫像是刚反应过来,它的耳朵微微一动,原本舔着毛的脑袋忽然停住了。
几秒后,它不可置信的偏头,惊慌的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毛。
猫的瞳孔放大,毛都有点炸起来了。
“喵”一声,声音很大很尖,像是在为自己的毛默哀。
它有些生气的看了一眼江砚与。
江砚与不为所动,冷冷的注视着白猫。
很没骨气的,它怂了。
它喵喵叫了几声,想舔舔这只被剪了毛的前爪。
江砚与眼疾手快,手指不留情面的将它的脑袋抵住。
用了两分力气,就将小脑袋移了开。
“不可以。”
这猫虽然很喜欢江砚与,但也有一点怕的成分。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它确实没再动,尾巴在地上扫了一圈儿。
咕噜一声,不动了。
江砚与经常碰到这只猫,也会在固定的地方给它放一些吃的。
上次见它还是三天前,没想到今晚再见的时候却受了伤。
他回家从医药箱翻了些东西,准备出来给它处理一下。
血已经凝干,有些难弄。
凉风中,江砚与穿着单薄的家居服,神色专注。
过了一会儿,江砚与拆开一卷崭新的纱布。
将猫的前爪结结实实的缠了一圈儿。
又系了个节。
“好了。”他说。
白猫站起来,两只前爪轻轻地踏了几步,像是在看适应不适应。
它低头,瞄了一眼那个丑陋而笨拙的结,好似不太满意。
“喵”
猫完好的左爪抬起,过去碰了碰那个纱布,看样子是想弄下来。
江砚与手直接拍了上去,警告道“老实点。”
猫看着很不情愿,但又没办法,只能妥协。
江砚与起身,将带着的猫粮放在了它眼前。
白猫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江砚与看着它吃完,然后离开。
猫跟着江砚与走了几步,男人感应到停下转身。
他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猫,目光又落在那个节上。
他问“你想跟我回家”
白猫眼睛很亮,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透着绿光。
江砚与没有等到它的答复,白猫一声不响,直接钻了出去。
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外面温度不高,江砚与身上的皮肤被冷风侵染的冰冷。
他看起来像没有感觉,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着。
下午完成的画已经发给林萧生,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
林萧生是江砚与的老师,也是许焰的先生。
老先生现在已经年过六十,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不常出门,现在只有江砚与一个学生。
江砚与回不去遂周,只能通过邮件的方式交流。
时间已经很晚,手机提示音忽然响起。
江砚与过去打开邮件,是林萧生的回复。
只有四个字。
全神贯注。
林萧生在批评他。
他一直说,通过作品可以看到作画者的心境、品行等等一切。而你想要构造出一幅好的作品,必须用心。
他在指责江砚与不够认真,所以连评价的必要都没有。
江砚与看着那四个字,清冷的面容难得出现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
手机屏幕上的光渐渐变暗,手机的主人没有动作,屏幕最后彻底熄灭。
江砚与将手机扔到一边,身子向后仰去。
他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
下午的一幕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脑海,葭音的假动作有些幼稚,也就能吓吓小女生。
小姑娘估计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不过也还好,总比之前那个摔倒了都会哭个不停的样子强多了。
是长大了些。
江砚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唇角勾起。
房间的灯很暗,半响,他恢复平常,向画室走去。
白天没有做好的事情,就要通过晚上弥补回来。
明亮的白炽灯在黑夜中停留。
房间内没有钟表,时间不得而知。
江砚与坐了很久,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姿势终于换了。
江砚与仰头转了一圈儿脖子,酸痛的感觉微微好转。
最后,邮件重新发送。
江砚与冲了个澡,毛巾随意地擦了擦黑发。
他套了件黑色夹克,准备出去买早餐。
江砚与头发不长,半干的程度不至于滴水。所以出来的时候也就没管。
清晨的风裹挟昨夜的冷潮,熬了一晚上,头有些不舒服。
他买了两根油条,一袋豆浆。
手揉着太阳穴,往回走。
今早的油条,有些硬,江砚与吃的难受。
“啧。”他面上沾染烦躁。
虽然对吃的不挑剔,但现在心情却是出奇的不好。
手上的油条没再动,哐的一声连塑料袋一起被仍回桌子上。
豆浆有些过分甜了。
江砚与也不喜欢。
最后,他什么都没吃,人躺在沙发上,一直腿搭在上面,另一只腿懒散的撑着地面。
像是觉得不舒服,又试着调整了几次姿势。
一声叹息落地,江砚与妥协似的将手臂盖在眼睛上,什么也没再管,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
高班,看着最后一排的空座,倒数第二排的同学窃窃私语。
江砚与竟然迟到了
第一节课的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要是别的课也就算了,这个老师对江砚与的态度可不同。
简直就是把江砚与当做宝贝一样。
唯一一个理综满分选手,就算是上课仅仅坐在这里,上面的物理老师都能吹半天。
虽然
不是他教出来的。
物理老师正准备按照惯例,吹嘘一下江砚与同学,再利用昨天的卷子为跳板,数落一下那些个不上进的。
他口开到一半,猛然发现最后一排的位置竟然空了出来。
上面年过半百的老教师明显的愣了。
虽然江砚与有时会在课堂上做自己的事情,但从来没有出现过人逃课的现象。
这还是第一次。
他中指把眼睛往上推了推,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带着不敢相信。
下面的同学看见他足足愣了五秒,才确定过来,江砚与确实没来上课。
一时间,事情变得尴尬起来。
老教师咳嗽了声,清清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今天没了江砚与坐在这里,这课忽然没了第一环节。
怪不适应的。
忽然,下面有人发出一阵爆笑。
接着,一连串的笑声传出,大家平时被这个老师给训惯了,原本已经麻木,现在却忽然见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吃瘪。
一个一个笑的难以自禁。
“都安静”
“人家江砚与不来都能考满分你们呢”
他手中的一沓卷在在讲台上重重的敲了几下,最后恨铁不成钢“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下面鸦雀无声,偌大的教室中,只有讲台上的人喘息声。
听起来着实被气得不轻。
“你们是在笑谁笑你们自己吗”
寂静空当,后门“吱”的一声开了。
连口气都不带喘的,讲台上的目光瞬间射了过去。
江砚与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后门的人也看向讲台,语气不卑不亢,礼貌的说“抱歉老师,今早身体不适,来的有些晚了。”
上面的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在听到江砚与身体不适之后立马改了态度。
“这样啊”
“那就回去坐着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压力别太大。”
江砚与“谢谢老师。”
江砚与坐下之后,台上人气都顺畅了很多,看着下面一颗颗低着的脑袋,他再次吼道。
“更何况人家还回来了”
“”
头疼没有一点好转,被困扰了一早晨的江砚与有些烦。
请了个假,江砚与去趟校医室。
校医室只有一个医生,很不凑巧的是,江砚与去的时候,人不在。
他在门口等了十分钟,校医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江砚与舌尖低着下齿,太阳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人还是没有回来,江砚与不想等了。
他沿着操场的路走着,平静着心情。
今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一层铺在头上。
没有阳光的氛围格外压抑。
操场上有上课的班级,吵吵嚷嚷的很热闹。
江砚与远离了一些,这种声音吵得他头疼。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天不应人心,刚想完就有声音凑到了他耳边。
“江砚与”
一个灵动的声音顺着风钻入他的耳中,葭音的脸从操场边的绿色围栏网格后冒了出来。
她声音兴奋,手抓着围栏,刘海被风吹起。
“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个校医室想到我高中时的那个校医,据传,我们那个校医以前是兽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有二更,晚一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