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两厢皆宜,互相投喂的时候气氛好不融洽。
可薛母转念一想,不是这些年来,余和光吃了多少苦,怕是连这样的“家常便饭”都很少吃到。
薛母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短暂的相处更温馨,她按下自助键,很快便有人过来敲门。
“服务生,我们的汤好了吗”
“已经好了,马上给您端过来。”
余和光还在那里埋头苦吃,所以说动作不至于粗鲁,但今天是真的有些饿了,饭量上难免
一听还有汤喝,她悄咪咪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决定稍微留着位置,万一汤更好喝呢
对待美食不应厚此薄彼,需得雨露均沾
几乎是余和光吃饱喝足的同一时间,薛母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正擦着嘴巴回味美食的余和光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儿没说。
“说实话,我没怎么招待过金主爸爸,你要是个男人,我还能猜到一星半点。可现在这情况,我实在忙摸不着头脑,要不您直说”
薛母其实不着急,但不忍心让余和光继续忐忑下去,直接开门见山。
“正好我也不习惯绕弯子。我怀疑你是我女儿,今天过来,就是想约你一起去做个亲子鉴定,医院都已经找好了,你看方便吗”
“您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余和光其实没有感到丝毫欣喜,除了一大半的震惊以外,还剩一小部分恐惧,虽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就是了。
“你放心,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尽管在薛母心里,早就认定余和光是自己的女儿,毕竟有三叔公的态度在那摆着,可想让余和光相信,这个亲子鉴定必须做。
余和光觉得这个消息比刚刚吃进肚子的所有东西都噎得慌,需要好好消化。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犹豫过后也只是挑了一个稍显突兀的方式。
“刚刚有一个问题可能回答的有些敷衍了,我在这里向您道歉。”
看余和光这么郑重,薛母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对话,没想起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她摆摆手说,“没关系,不至于。”
可余和光却没有听进去,还在继续解释着,“至于的,我进娱乐圈最开始的愿望就是找到家人,这对我很重要。”
是啊,两辈子的执念,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薛母正要说话,她表示,“我理解”
余和光带这些情绪打断薛母的话,“所以,我希望您今天找我是真的找到了某些佐证,而不是开玩笑。”
薛母心想,要证据那可太多了,只是有些能说,有些现在不能提罢了。
“你的左肩有一颗红痣,头上两个璇儿,小时候是左撇子,对吗”
话音止住,余和光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薛女士知道这件事情需要一定时间来接受,所以继续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我们找了你很多年,对不起,神州太大了,没能早点把你接回家。”
接回家回家家。
这诱惑真的太大了,尤其对余和光来说,可她不敢沉迷其中,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冷静。
“停我们不是还没做鉴定吗要不现在去”
余和光闭了闭眼,心里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挨了,省得自己胡思乱想。
薛母笑了笑,站起身来,“随我,是个痛快人,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这段路很短,却又好像很长。
余和光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好像身处梦中一般。
也就是护士把针头插进血管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现在在做亲子鉴定。
一件关系到她未来整个人生的事情。
这时候护士说话了,“血管状态不太好,换只胳膊”
从小到大,余和光遇见过很多次一模一样的事情,半点没有大惊小怪。
可薛母不一样,她乍一听“血管状态”还以为怎么了,颇为紧张地问道,“什么意思”
护士接待过无数个薛母这样的家属,早就习以为常,甚至在排队人少的时候还会帮他们,“您别担心,应该是轻微贫血之类的,平时多注意饮食,很容易就能恢复”
换了只胳膊,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没过一会儿,两人的血液样本都搞定了,余和光看着那承载巨大使命的两只小管,朝护士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不客气”小护士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专心做好标记,并抬头告诉两人,“你的检查已经做了加急,两个小时后就能知道结果。”
薛母对这个流程明显很满意,但不管怎么说,这期间总不能干等着,她转头问余和光,“那我们出去走走”
不料,余和光拒绝了,“没事儿,等结果出来您通知我一声就行,剧组还有这事儿,我就不打扰了”
临到关头,余和光退缩了,来医院的这一路上,她仔细观察了薛母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越是看越是想,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妈妈那就好了。
可马上就是揭晓结果的时候,余和光从不相信这样的运气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她害怕空欢喜一场,更担心让薛母失望。
所以,余和光选择了逃避。
闺女都走了,薛母更不可能留在医院。
只是可惜,没能多相处一段时间,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
可薛母转念一想,来日方长,只要的鉴定结果一出来,余和光不就没有理由继续逃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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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义导演亲口说的,剧组今天下午放假,余和光自然不可能回去。
她甚至连医院的大门都没有出,仅仅在草坪的长椅上坐下,双手环膝,做出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
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余和光把电话打给了栗同尘。
在听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栗同尘是欣喜的,因为这是余和光第一次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主动找他。
这说明,他们两人的关系终于到了再进一步的时候,余和光从当初仅有的新鲜到了现在还有的依赖。
栗同尘理清楚了大概思路,然后问道,“那你说说,在担心什么”
余和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我也不知道,以前无数次期盼过会有这样一天,可它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栗同尘懂了,开始帮助余和光剖析她的真实想法,“那我问你好了,担心结果吗”
“有点。可我既害怕是,也害怕不是,有没有很矛盾”
余和光在很多细节描述上也拿捏不准,更讲不清楚。
可栗同尘却表示他听懂了,“这很正常,但不管怎样,别委屈自己,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最后一句尤为暖心,尽管余和光还不知道薛母的具体身份,但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像她这样的平头老板姓估计连叫板的机会都没有。
但栗同尘可以呀
有了他这句话,余和光觉得踏实了很多,“好,我记住了。听我说了这么多,有没有影响你工作啊”
这声音的转换话题的方式,真是让栗同尘乐不可支。
他带着打趣的心思回复,“你是不是对总裁这个职位有什么误解我的事情想什么时候处理就什么时候处理,难道有谁会闯进办公室,让我半小时内给他批复文件”
余和光被逗乐了,果然还是这里的环境更适合她,“嘿嘿那就好,等以后我也找一部女霸总的戏拍一拍,过过瘾”
仔细想想,栗同尘跟余和光确定关系以后,很像真的没有在人家身上花过什么钱,这也太丢霸道总裁的脸了。
“行想拍什么样的戏尽管说,从剧本到宣传我全包了”
栗同尘这话可不是虚言,只要余和光点点头,别说一部戏,为她专门开一家公司也是可以的。
当然,余和光的脖子硬的很,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妥协,“那不行,万一赔钱了怎么办再说了,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拿到角色的。”
栗同尘只能继续哄着,“是,我们小鱼可厉害了”
倒是余和光下一句话有些煽情,“栗同尘,我想你了怎么办”
栗同尘顿了一下,他也想了,很想很想,每天睡觉之前都必须把手机里的照片前前后后翻很多遍,只有这样才有踏实感,也只有这样才觉得人生还有意义。
他告诉余和光,“很快,再坚持几天,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马上就飞到东横去见你。”
栗同尘听着对面欢快的语气,想来应该暂时放下了沉重的心情,可他真的很想立刻出现在余和光面前。
哪怕给她一个拥抱,一点温暖也是好的。
正是因为期待太湖浓烈,挂断电话以后,栗同尘肉眼可见地加快了处理工作的速度。
可没过十分钟,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薛阿远。
“你所谓的方法就是让阿姨去找小鱼”
薛阿远还不知道东横那边的细节,但大概知道进度,做个亲子鉴定而已,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认真回复了栗同尘的问题,“你放心,我妈有分寸。”
栗同尘可以理解薛家迫切的心情,但一想到余和光孤身一人,在东横听到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就觉得揪心不已。
所以说话的时候不太客气,“可这也太突然了,她一个人在东横,无亲无故的,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薛阿远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他解释说,“我妈性子急,但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小鱼好的人,就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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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长时间,留在医院观察周边坏境的人回来了。
尽管对于薛母来说,亲子鉴定就是走个过程,可听一听结果也无妨。
“恭喜夫人,鉴定报告证实,你们之间确实存在亲缘关系。”
薛母接过报告单,“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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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小鱼。
薛母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应该亲口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于是,薛母开始换衣服收拾发型,顺便画一个美美的妆,等出发的时候又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坐上车以后,薛母给检测报告拍了一张封面,扔到没什么人说话的家族群里。
看到报告上的几个大字,群里瞬间炸锅了,很多人都在薛母,问她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对血缘关系的重视程度非比寻常。
甚至不少人都还记得当年薛父薛母痛失爱女的事情,几位年长一些的同族已经猜到一些端倪,可偏偏薛母什么话都不说,像是故意吊他们胃口似的。
倒是只有薛父薛母,薛家两兄妹的小群热闹起来了。
率先说话的人正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薛阿阳。
妈,你到底干嘛去了
不会是去找我爸留在外面的那啥吧
妈你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你先回来咱们再商量呀
眼看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偏,薛母很快放出第二张图片。
检测样本a林兰芝。
薛阿阳又在那里一顿输出,可字打到一半觉得不对劲,手一抖竟然发出来了。
哦哦,不是我爸的孩子,那我就放
想起薛父也在群里,薛阿阳顾不上撤回,很快又敲出几句话。
爸,这事儿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等妈妈回来坐到一起聊一聊再下结论。
别冲动,有事儿好商量
妈,这种事情咱们是不是私下里讨论比较好
这时候,薛母觉察出问题所在,怎么整个群里只有阿阳一个人在问东问西,其他两人淡定地像是未卜先知。
你们父子两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这次薛父第一个回应,差不多,但不关我的事儿,阿远说的。
薛阿远看着最新一条消息,有些欲哭无泪,果敢,孩子都是用来被爹坑的,爸
薛父我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薛阿远这次连六个点都不想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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