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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误时辰 知道下落
    三楼客房

    房门被小厮轻轻带了起来,楼下的赏诗会已经结束。

    众人略带遗憾的退场,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第三轮,到底是有些失望的。

    诗集字画都被掌柜收了起来,打算留作珍藏。

    沈诗语抬脚走了进去,丫鬟玉兰被留在了门外。

    桌案前,盛稷替她倒了一杯松萝茶,绅士抬手道“沈小姐请用。”

    她玉手轻抬茶杯,道“多谢。”

    盛稷低首,微微抿了一口温茶,倒影在茶叶间的燕眸,一片清凉冷寒,在放下茶杯的片刻,转瞬即逝,恢复温和,问道“沈小姐来此所为何事”

    她握着温度正好的茶水,出言担忧道“我听父亲说,陛下罚了南归门所有侍卫三十大板如今盛侍卫伤势如何怎么此时出宫了”

    “无事,出来置办些侍卫处的东西,马上便回。”

    “为何是你出来置办”她有些打抱不平,放下茶杯负气道“盛侍卫伤势如此严重,应该卧床休养才是。”

    他淡淡摇首,“多谢沈小姐挂怀,这是卑职心甘情愿的。”

    “不,定是他们欺你辱你”

    “并无,他们待卑职极好。”

    “盛川渝”她有些急声,反应过来便羞红了脸,“盛、盛公子,您、您性子太好了”

    他藏在桌子下的手缓缓的收紧,有些痛恨克制,也有些可笑难忍,面上却淡雅俊逸,平静不已道“沈小姐多虑了,卑职在南归门任职侍卫长是卑职的荣幸”

    沈诗语低下脑袋去,揪着帕子的手有些紧张,自责道“说来说去,总归是我对不起盛侍卫的。若不是我犯了宫规,怎么会让盛侍卫受罚”

    “已经过去了,沈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盛侍卫当真是受苦了”她颇有感慨,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仰面而饮,道“之前盛家在时,您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低下洁白的额头,眸里似含轻笑似含嘲讽,状若无意的吸引着话题道“盛家已被灭门,此时此刻,又何来盛家一说”

    “不,还有陆家在”

    “你说什么”他面露惊异,不明所以,“什么陆家”

    沈诗语放下手中的茶杯,清秀的眉宇间染上急意,道“便是陆为都御使的陆家。”

    “沈小姐还请慎言陆家与盛家已被抄斩,哪还有什么都御使”

    “怎么没有啊”她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解释道“虽说陆家被封,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可最主要的陆家家主陆为,陆家嫡子陆净,陆家嫡次子陆称还在啊”

    “他们在哪”

    “在废太子的封地嘶”她急急忙的捂上嘴,面上一派的恼怒懊悔,“我、我不是”

    盛稷心里微喜,面上却不展露,起身拱手道“沈小姐请慎言卑职就当什么都未曾听见”

    她放下手,坚信的目光看向他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尉迟家乃是盛家灭门之仇的敌人,你肯定也不希望陆称他们被抓对不对”

    “沈小姐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的”

    “我和陆称有书信来往嘶”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么快就脱口说了此等大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她可得完了

    “盛、盛公子,您、您什么都没有听见,对吗”

    他点头,“自然,卑职甚至今日从未见过沈小姐。”

    她唇角一弯,“那就好”

    “砰砰砰”房门被玉兰急切的敲响,道“小姐,天色不早了,阿玄他们过来催了。”

    阿玄是送他们过来的马夫,也是护着她们主仆的侍卫。

    闻言,沈诗语急忙向外走道“盛侍卫,我得回去了,日后有缘,我们再会面,告辞。”

    “告辞。”他缓缓倾吐,冷漠至极,望,再不负相见。

    因为

    让他恶心

    不一会,彭戈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大喊道“公子快要宵禁了”

    盛稷连忙抬脚而出,面色一沉,“备马,我这就走。”

    “马已经备好了,两匹。”

    “你说什么”他下楼的步伐一顿,回头阴冷道“两匹”

    彭戈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镶了金的面具,往脸上一卡,道“这样,属下可以跟你一起进宫了吗”

    盛稷嗤笑一声,回了他一句“有病就去看病。”

    这种自欺欺人的手段,大可不必,难道南归门的侍卫,不知道掀开他的面具看他是谁吗

    彭戈“”

    他下楼便走,翻身上马,利落的拉起疆绳,挥起长鞭,盛着夜色皎洁离开,“驾”

    彭戈追了出来,上了另一匹马,在风中驰骋道“那属下送您回宫也成啊”

    月色清影朦胧,树影婆娑,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道路宽敞,集市已经散会,家家户户那明亮的灯光却还在倾洒下它那微弱的光茫,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一抹光泽。

    骏马奔驰,纵马飞扬,手中马鞭不停落下,却也挡不住那时光流逝,轻轻敲打的钟声。

    “咚”戌时正点到了。

    “宵禁宵禁”

    “宵禁时刻到了”

    “来人,关城门”

    “等等”盛稷飞驰而来,扬声惊喊,“等等关城门我是盛稷等等”

    两扇巨大的城门被当职的侍卫缓缓关起,“嘭”重重阖上。

    他下了马,却连那门沿间的缝隙都没有摸着,硬生生的看着南归门在他面前关了起来。

    “啪”他咬牙怒拍城门,一时之间,竟有些维持不住自己那英明神武的侍卫长形象,“开门我让你们开门我是盛稷”

    “呸”楼上城门有谁恶趣味的吐了一口,嗤笑“关的就是你盛稷”

    盛稷微微退开身子,冷静了下来,抬眸扫向城墙,一冷道“曹侍卫这是何意”

    曹英顽劣一笑道“盛稷,你们受伤当不了职,陛下特来派我等接替你们的位置。你说,等你们伤好了,谁还能记得你们是谁”

    他用力的撰紧了手,青衫直缀的衣袖都跟着皱了起来,冷声“竟然曹侍卫知道我是谁,那么,此刻就应该放我进去。”

    “放你们进去”曹英抬起一脚踩上墙头,歪向一边轻视的蔑向他,“说笑呢”

    “你盛侍卫违反宫规在前,过了宵禁正点,我凭什么放你进来啊”

    “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众人齐喊,声势浩大,颇有些震耳欲聋的姿态。

    当然,这不是摆什么谱,而是给他曹英造的势。

    为的,就是对付他盛稷。

    他轻笑一声,声音渐大道“卑职是奉了贵人的意思出城的,尔等岂敢拦我”

    “你奉了谁的命令,说来让我曹英听听”

    “无可奉告”

    “呵”曹英嗤笑一声,腿放了下去,居高临下的瞥着他,不拘一格道“那你就给爷,在这城外过上一夜冻冻就可奉告了”

    “曹英”盛稷握紧拳头,看向他的眸光一凛,警告道“卑职若是误了给贵人汇报的时间,你也逃不过罚”

    “搁这儿吓唬谁呢”曹英摆摆手,下了城墙,“你用的,都是小儿伎俩,爷早八辈子用过了爷今晚就不放你进来,你能怎么样”

    “曹英”

    “”

    “曹英”

    “”

    那边再没了反应,盛稷恨不得破门而入,“该死”

    他就应该在当职的第一天,拧下他的脑袋当球踢,也好过现在这般耻辱,连南归门都进不去。

    现下,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