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内
几人瞪大了眼眸,硬生生的盯着那细小的伤口,在转眼间之间就愈合了起来,消失不见了。
尉迟鹭丢下了手中的铜镜,心情瞬间就高涨了起来,红唇一勾,笑道“这药就当送本郡主了,本郡主免你们二人死罪一条。”
“奇了、真的是奇了,哈哈哈”万公公高兴大笑,那高高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下来。
汪典也笑着磕头行礼道“谢谢郡主,奴才谢谢郡主。”
“可别高兴的太早,本郡主是原谅你们了,可不就是说姜赫原谅你们了。”
万公公的笑意当即就僵了下来,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可像一张苦瓜脸。
白芍惊奇的笑道“这药当真是只有女儿家用得,男子用不得那可真是位神了的高僧啊”
尉迟鹭低下头去,瞥了一眼手中捏着的药瓶子,轻嗤一笑“哪是什么高僧啊,连自己都普渡不了,还想拯救苍生”
“嗯郡主识得此人吗”白芍视线看了过来,不解极了。
“不认识。”她冷漠的站起身来,抬脚便走了出去,“一介僧人罢了,怎配识得本郡主”
“郡主,等等奴婢啊”白芍急忙的追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沉默的移开了眼。
听世人所言,位于凤鸢国最南部的城池烟州,有一座心愿祈福极为灵验的寺庙,名叫云鸣寺。
云鸣寺内的香火旺盛而信徒众多,每日前来祈福的百姓,甚至是达官贵人们络绎不绝。
寺内有一位得道高僧,不知其名,只知其法号是“晋空”,是第一批进寺修行的僧人。
下面还有一些观字辈、普字辈、弘字辈等等的僧人,凡事遇见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尊他一声“师兄”,世人也皆称他为“晋空大师”。
可是有朝一日,这位大师只知修行得道的虔诚之路,被人给忽然中断,甚至是被逼退去僧门,离开云鸣寺,成为一个无家可归,虚无缥缈的凡人。
一切啊,都得从前尘往事骄傲的小郡主那儿说起
话说,尉迟鹭和亲鞑喇途径自己的烟州城池时,出来第一个接她的便是掌管烟州十八郡的城主纳兰画浅。
她从未见过她名义上的主子是什么样的,美丽的,大方的性子高傲,任性的她只知道,父亲效忠的广平王死了,而她,要替已经死去的父亲,继续效忠下一任主子建平郡主。
于是,她大开城门,带着她的那些手下兄弟,大摇大摆的挡在城门口处,摆足了架势准备迎接她。
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着什么豪华的马车华盖进城啊反而是一个破的不行的
“拦下拦下给本城主拦下来”纳兰画浅抬手一挥,清澈冷冷的嗓音便如震耳欲聋一般,整个城内的百姓好像都能听见了。
“咕噜”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周遭很快就被一群手持弯刀的纳兰家族人给拦住。
马车之上
正在驾马的姜赫,脸色直接沉了下来,捏着手中的马鞭子,厉声道“尔等是什么人,竟然敢拦我们的去路”
“我管你们是谁”纳兰画浅嗤笑一声,额间那一抹清秀欣长的眼眉,凌厉而具有张狂嚣张的姿态,扬声道“就你们这一辆破马车还想进城没听本城主昨儿个下的命令吗”
“这里正门不许进本城主是要接建平郡主进城的你谁啊你让你们走偏门你们听不见啊”
姜赫略有激动的站起身来,“我们便是”
“去都给本城主赶走晦气郡主要是来看见了,肯定以为我们烟州城多么破旧呢”
“你你怎么说话呢”姜赫气的怒意直翻滚,很想把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什么狗城主给斩了算了。
郡主就在她面前的马车里呢,竟还敢如此大言不惭,随意放肆
纳兰画浅瞧他这副生气的样子,自己也怒了,更何况她本就是个急性子,猛的冲上前来道“怎么你还敢对本城主叫嚣你叫什么名字,报上来改日我必定要和你切磋切磋”
“下属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赫”
“呦呵你还下属呢你谁的下属啊你主子是谁啊”
“自是”他盯着她的眉眼,狠狠的咬牙,“建平郡主”
“哈”她一下子笑了,好像听到什么天下第一大笑话一般,“建平郡主你说、说你主子是建平郡主”
“正、是”
“哈哈哈”纳兰画浅捧腹大笑,一点儿女子家的娇态都没有,竟是大方随性之感,嘲讽道“这破马车里面要是坐着你主子建平郡主,我纳兰画浅今天就给你当狗当奴才”
姜赫轻嗤一笑,“那你怕是当定了”
“说完了吗”马车内忽而传来一声清雅的冷音,清的彻骨而薄凉,冷的娇媚而高贵。
纳兰画浅忽而身子就僵持住了,不可置信的瞥向姜赫身后的马车内,想着这世间竟有人说话比晋空大师还要好听的
而且,这人竟还是坐在这么破旧掉漆的灰色马车里
“你、你是谁”她颇有些好奇的发问,一下子身上的那怒气与冲动,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好似便有这种魔力,将你牵引到她的地界里去,再按照她的话意与情绪来周转。
马车内,尉迟鹭凉凉的轻笑一声,浑身气势尽显道“倒是好大的胆子啊,你的父亲纳兰博复没有告知于你,本郡主是谁”
“砰。”纳兰画浅直接哆嗦着跪了下来,小脸唰的惨白,颤抖道“郡、郡主建、建平郡主”
她冷声“本郡主尉迟鹭,字建平,见过烟州城新城主纳兰画浅了。”
“下属不敢。”纳兰画浅砰一声,额头点地,重声而有力,低俯在地,行礼道“下属纳兰家族新任家主,烟州十八郡地下城城主纳兰画浅,叩见建平郡主,郡主万安。”
城门口所有人皆跪,额头深深触及地面,“下属们叩见建平郡主,郡主万安。”
“行了,不必见礼了,倒是劳烦纳兰城主这么大架势迎接本郡主了。”
“下属不敢,下属有罪,下属不知建平郡主尊驾,还敢口出狂言,下属罪该万死。”
“行了,宫内的那套说辞就不必放在你们纳兰家族了,本郡主要的是忠臣,可不是奴才。”
纳兰画浅又行了一礼,才站起身恭敬的回道“是,下属明白,下属恭迎建平郡主进城。”
“下属们恭迎建平郡主进城。”
“来人,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