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外
两个小奴才听的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起来,更不敢此时开口说告退,怕惹了两个贵人的不喜。
不过他们也不过是无辜的池鱼罢了。
盛稷冷冷的站在桌案前,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轻嗤道“郡主这是把微臣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让他过来便过来,让他滚便滚了
把他当什么狗奴才
“不然,”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抬头看向他,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不成”
“仲孙南阳。”他淡淡的倾吐出了状元郎的名字。
尉迟鹭眼睫一颤,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人的事情呢。
不过就连邓承雁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他又查到了多少
这几日,他不是与晟王殿下去了武夷山狩猎吗又怎么有这闲心,还去操劳仲孙南阳的事情
是了,外祖父与二皇兄也让他查探过此人的事情。
啧,她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真的为了她一个人,如此费尽心机的去查仲孙南阳
怕是查到他的身份不同寻常,与南疆之人脱不了干系便会罢手了,原着此番继续深踪下去,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交差。
想明白这些,她的神色也颇为的冷淡了下来,不咸不淡道“是吗那你可查到他具体的身份了”
“微臣查到两处不同寻常。”
“是何”
“一处,他的出身地在南疆附近,一处,他身带异能之像。”
“你说什么”她手一抖,快儿直接砸桌面上去了,粥碗里面的汤汤水水也溅了出来。
“异能之像什么异能”
盛稷想到了查到关于仲孙南阳的卷宗所写的玄乎之事,心也跟着警惕了起来,说道“微臣目前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微臣的人探查出他的感官,异于常人。”
“感官”尉迟鹭有些怔然的站起身来,也想起了这被忽视的一点来。
犹记得当日里在万春亭内,江家小姐江娉婷对她提了几句状元郎的事情,结果她一回头便见那人的目光穿过人群,直落在她们的身上。
那时,她以为的是,习武之人,耳目自然比常人更加敏捷,却不想是
她开口问道“他可习武”
“他是文臣。”盛稷看着她有些出神的样子,轻轻的回了一句,似乎也不忍打扰她的思绪。
文臣,便只是文墨上面的优异,而不是习武上的卓绝。
尉迟鹭彻底明白了,这人怕就是异能的感官了,哪是什么习武的原因啊。
“那他,可有什么破绽之处”
这都一个多月了,他有什么不同之处,怕也会表露出来了吧
更何况他是新晋状元郎,与人打交道的地方众多,任谁都能发现他有什么独特之处。
比如,她便发现了他的眼睛,超乎寻常,似有勾魂摄魄之意。
没成想,盛稷却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几分的笑意道“郡主,他岂会让人觉察出他的不同之处来”
自己都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谁还敢光明正大的暴露出来,惹人忌惮
她也觉着他那般的小心警惕,怕也不会多与人相处了,便又问道“皇伯伯那边可知道”
“陛下应是知道的。”
陛下若是不知,岂会重用他特别还是这样一位身带异能之像的人。
这要是用的好了,自然会助自己铲除异己,如虎添翼,可若是用的不好了,那就是自立树敌,与虎谋皮。
“呵,”她勾起嫣红的唇瓣来冷冷的笑了,想不到,她竟小看了皇伯伯去。
这一切,又有多少的事情,是皇伯伯知道的,且推波助澜的
“朝中有多少人助他”
“本是不多的,但”盛稷的话音顿了顿,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她也能猜到。
但,他即将是皇家的驸马爷,是要列入皇家之人的族谱之上的,是以官员们蜂拥而上,不管怎么样,都是想分一口蜜的。
她笑的越发嘲讽,暗嗤这凤鸢国的朝堂腐烂不堪,迟早有一日会塌陷坠落,险峻艰难的。
就是不知何人有如此高的谋略与实力,可以重振朝堂之威,肃清朝堂之势了。
不管是谁,总之不会是年过花甲的外祖父,也不会是粗心大意的三皇兄尉迟鸣。
她的视线微微偏转,落到对面之人的身上,一双绝色妖艳的桃花眸藏着几分的晦涩。
她期着,可以是他,也期着,不要是他。
是福,也是祸。
见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盛稷也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开口道“郡主可是在忧虑什么”
“本郡主能忧虑什么”她轻笑一声移开了视线,“竟然皇伯伯要推崇他,何人又能阻了他仲孙南阳的路”
“郡主,微臣”可以,只要她想。
却不想,她已然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烦躁道“如今外祖父要退位,你还未稳居内阁,便有一个仲孙南阳爬了上来,那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辛胆和文广书了”
少保大人辛胆,提督同知大人文广书,二人具是保皇党,多年以来,一直与首辅大人金禹廉老先生作对,与内阁作对。
盛稷轻声一笑,眸光里面泛着冷意,道“怎会他们不敢。”
首辅大人的位置,是他的。不管是仲孙南阳还是谁,要是碰了这个位置,那就是与他盛稷作对。
他,便要他们死。
尉迟鹭谅他们也不敢,外祖父的位置,必须要在她的手中掌控者,任谁都不行。
她又想到了什么,抬眸问道“皇兄的大婚之日快到了,皇伯伯可说了主持大婚的人是谁”
“礼部尚书大人,连袁。”
这又是一个保皇党。尉迟鹭有些痛恨至极,不高兴道“这礼部一直都在皇伯伯的手中掌控着,外祖父也觉着无所谓,便也放任着这个位置不管不问。”
“可是在本郡主看来,掌握了司礼监,还要掌握了礼部与刑部才是,至于锦衣卫那边”
“本郡主迟早要端了他们。”
“砰”角落处的两个小奴才吓得直接跪了,再也不敢听下去了,整个身子都在发着抖。
尉迟鹭听到动静,眸光森冷阴寒的扫了过去,该死的,竟然忘记了这两个东西还在。
“建、建平郡主饶命啊”小奴才忙低俯着身子冲她磕头,“奴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还请郡主恕罪。”
“还请郡主恕罪,还请郡主恕罪啊”
这下子,是真的殃及池鱼了。
他们这一晚上,竟将建平郡主与长史大人所有的谋划给听了个遍。
“混账,本郡主看你们真的是嫌命太长了”尉迟鹭阴着脸,抬脚便往牢房外面走去,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郡主,”看着她走至他的面前,他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拉了回来,眸光转了过去,冷寒道“还不快滚”
“多、多谢长史大人,奴才告退。”两个小奴才急急忙忙的磕了一个头,爬起来便跑,礼仪帽子什么的全然不顾了,只知道要活命。
“你放他们走”尉迟鹭转过身子去,冷冷的睥睨着他。
他勾起唇瓣,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微臣要他们走,是他们背后的主子还等着他们回去复命呢。”
“穆兼章”
“穆掌印的人,想来是不会背叛郡主的。”
“谁知道呢”她冷嗤一声,伸手推开了他,也挣脱了被他握在了掌心中的手臂。
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说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