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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非此非彼
    温哲翰已经出手,让温哲茂深信自己登位无望,是要逼温哲茂反

    如此,温哲翰单独留下自己,便不是为了说服自己将西疆势力交付于他,而是想让她做盾,挡下温哲茂的临死反扑。

    必要的时候,甚至得为刀,斩下乱王的头颅

    晏清敛了眼“殿下需要清如何做”

    若能致温哲茂于死地,她倒是不介意做刀盾。

    或者说,这确实是她所寻求的机会。

    见晏清俯首听令,温哲翰略有些意外。

    晏家向来为皇命是从,他本以为自己还需要给晏清做些工作,才能让她为自己所用。

    甚至为以防万一,他从一开始就是只想借着让晏清防患于未然的理由,让晏清收拢她手下的晏家军,做一只奇兵。

    他并不全然信任晏清,况且他也不认为晏清有那个本事,能够跟李定山抗衡。

    只是他没想到,晏清倒是答应得比他想象的要快。

    “将军是聪明人。”

    诧异过后,温哲翰抿唇一笑,又道,“李定山统军有方,但他手下却缺一名闯阵的猛将。小将军威名在外,皇兄定然心怡将军。”

    晏清皱眉“殿下想清做内应”

    温哲翰点头。

    晏清眉头紧锁“清同肃王有龃龉,肃王未必会信清。”

    “你不了解皇兄。”

    温哲翰摇头,“皇兄很聪明,很谨慎,但也很自信。只要他自信能够完全掌控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忌讳使用这人的能力。”

    闻言,晏清沉了眼。

    关于这一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上辈子她见过温哲茂太多手段,对于不服他掌控的人,最后都无一例外被他拿捏着死穴,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连当初的自己,在刚进肃王府,没能得到温哲茂的信任之前,温哲茂都是牢牢控制着她娘。

    如今温哲翰让自己去做内应,温哲茂为了放心,定然会同上一世一样,想办法把她娘控制在手中

    她重生一世,若是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护不住,那报这仇又有何意义

    晏清心中不愤,更是不愿在这事上让步。

    温哲翰沉默着,给晏清考虑的时间,但见她神色愤然,又怕她断然拒绝。

    犹豫二三,温哲翰决定同晏清说清楚利弊“本王知道晏家满门皆忠义,若让将军去做这内应,定然是折辱了将军。但将军需知,这确实是无奈之举。”

    晏清抿唇,道“殿下旦请直言。”

    温哲翰手在扶栏上一拍,眼转向山下,略做沉吟,自揭了底牌“将军应该明白,皇兄心胸狭隘,若他登帝,曾得罪过他的你我,定然没有活路。”

    “所以,为了活命,本王对储君之位,势在必得。”

    闻言,晏清隐在衣袖中的手指一捻,唇角微动,眼神冷沉依旧。

    这是事实,但绝不是全部的事实,是野心家的掩饰。

    “皇兄是个不肯服输的,本王只是借母后和安公公之口,让他以为父皇有意立我为储,紧跟着他就秘密招了李定山回京。”

    温哲翰轻巧地道出了自己逼得温哲茂准备谋反的方法,晏清却听得心沉。

    简单的一两句言语,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谋算,却就是让城府至深的温哲茂慌了神。

    只因为传出这话的,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皇后,大内总管安宁。

    皇后且不说,她身为温哲翰的生母,自然是支持温哲翰的。

    但是安宁自小伴着皇帝长大,对皇帝忠心耿耿,竟然也能被温哲翰撬动,成了他的眼线

    论城府与能力,只怕温哲翰远在温哲茂之上

    晏清承认,她此时确实是有些悔了。

    掺进这二人的皇位之争中,她才深刻地认识到,什么叫如履薄冰。

    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只能坚定立场。

    晏清一抿唇,在温哲翰沉默的间隙插了话“殿下是准备说动圣上立储了”

    若只是传言,虽然是安宁传出来的,但终究只是传言。

    只要温哲茂做好逼宫的准备,上宫中问皇帝一句,这传言就自然不攻而破。

    甚至温哲茂还可能借着这事,反将一军,让皇帝知道安宁成了温哲翰的人,说不定还很可能一怒之下,立温哲茂为储君。

    按她对温哲茂的了解,逼宫之前,他定然会去单独面见皇帝的。

    是示威,也是谨慎。

    温哲翰显然也很了解温哲茂,所以对于晏清的问题,他只是淡然一笑“父皇近来身体欠佳,让皇子监国,应当没什么不妥。”

    晏清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皇子监国,虽未立储,但却有储君之权。

    再加之先前的传言,足以让温哲茂彻底乱了阵脚。

    温哲茂一反,只要败了,温哲翰的储君之位,定然是板上钉钉

    但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却是“皇帝身体欠佳”

    当今皇帝正值壮年,身体并无隐疾,但在中秋宫宴之后,便有传言说皇帝几日未曾早朝。

    对外的说辞是,圣上操劳过度,又陡然得知户部尚书李贤的不耻之举,急怒攻心,一时心力交瘁,卧床不起。

    但活了两辈子,晏清却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托辞。

    上辈子,中秋宫宴并未发生这等事,身体康健的皇帝却因吹了夜风,落下了风寒,而后一病不起,着温哲茂监国。

    若说这是巧合,未免有些巧合过头了。

    只是如果上一世皇帝的卧床不起,是温哲茂为了监国而让李贵妃给皇帝下的药。

    那今生这事

    晏清瞄一眼温哲翰,又很快将视线收回来。

    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温哲翰监国的意愿,他若这么做,并讨不到好处,反而会因为获益巨大,而引起臣子百姓的猜疑。

    不可能是温哲翰。

    若他想青史留名,便不会在言官那儿留下这么个不光彩的猜疑。

    也自然不可能是温哲茂。

    皇帝此时倒下,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非此非彼的境况,让晏清不由得想起当日宫宴上,自己没能躲过的阴招。

    隐在黑幕后的,第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