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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万事俱备
    对于郭佳的提醒,晏清报之一笑,“若是将流言源头处理好了,接手边防倒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郭佳眸光一闪,压低了声音问“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

    晏清模棱两可地答着。

    郭佳追问“还差什么”

    晏清抬睫看着她,忽地莞尔,“还差令尊的表态。外放的京官就算犯了大错,    按常规要先收押上报刑部,然后将人押解回京再行定夺。我虽有些特权,但若令尊力保此人,我也不能将事做得太绝。”

    “这确实是个问题。”

    郭佳抿唇,“他与父亲多年好友,以父亲的性格,若非有直接的证据指出他的确罪无可恕,    还真可能护短。”

    “那不叫护短,叫包庇。”

    晏清道,    “一个人做了有亏道德,不涉及律法,不危害他人之事,尚可以维护。违法乱纪、作奸犯科者,当赏罚分明。”

    “至于证据,这些天倒真的是收,获,颇,丰。”

    晏清一字一顿地咬着字眼,声音发凉。

    听她这个语气,郭佳隐约猜到,这背后的事恐怕远比她知晓的,要严重得多。

    “我会去劝说父亲的。”

    郭佳沉了语气。

    “那就辛苦郭小姐了。”

    晏清轻扯唇角,“限期将至,明日必不可少要往布防司走一趟的。”

    郭佳知她是准备收网了,点头应道,“我相信家父定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我想也是。”

    晏清如此说了一句,    便不再言语。

    待一场评书听完,二人离了茶楼,回了侯府。

    郭佳脚刚踏进侯府,管家郭余便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侯爷在慎思斋等您,请您回来便过去那边,陪夫人用膳。”

    郭佳眼微垂,瞥一眼晏清,道“知道了,您替我好生招呼着晏大人。”

    郭余应着,待郭佳走后,便引晏清往客房去。

    “贵府夫人可是大理寺少卿步慎行步大人之妹”

    晏清状似无意地问起。

    “是。”

    对于这人尽皆知的事,郭余没有刻意隐瞒,“夫人与侯爷是青梅竹马,知书达理,待人处事仁善为先,只可惜红颜薄命,生下小姐半年不到,便撒手人寰了。”

    “着实可惜。”

    晏清叹道,    又问,    “既然夫人已经仙去,今日”

    晏清好似斟酌着词句,不敢轻易将话说完,怕犯了忌讳。

    对于晏清的疑问,郭余也很是理解,“今日是夫人生辰。除非战事吃紧,否则每年这一天,侯爷都是要陪夫人过的。夫人去后,侯爷和小姐会在这一天到慎思斋用晚膳,守着夫人的牌位,陪夫人过生辰。”

    “原来如此。”

    晏清道,“侯爷与夫人感情深厚,令人艳羡。”

    “一对苦命人罢了。”

    郭余摇头叹息。

    晏清眸光微闪,余光瞥向满头华发的郭余,问,“听说吴主簿除了与侯爷是同窗好友,与夫人也关系甚好”

    郭余脚步微顿,却又很快调整如常,答道“吴大人是夫人表兄。”

    “原来吴大人与侯爷还是亲戚。”

    晏清恍然点头。

    这倒是与燕七的情报对得上。

    如此说来,前世吴放虽然软禁了郭佳,却没下杀手,之后郭佳逃脱也没怎么追捕,只是杀尽了郭家其他人交差,倒是承了步慎思的情。

    “大人,竹苑到了。”

    晏清从沉思中惊醒,却见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竹苑门口。

    “大人先且休息,老奴稍后会遣人送晚饭来。”

    郭余说道。

    “郭管家劳累了。”

    晏清道着谢,正待进院子,却见郭余站在原处未走。

    晏清心生疑惑,“郭管家可还有事”

    郭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首下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侯爷虽对小姐宠爱非常,但若小姐做了错事,也必然是疾言厉色,半点不徇私的。”

    闻言,晏清眉梢微挑,微弯唇角,道“侯爷公私分明,令人钦佩。”

    郭余颔首,起身离去。

    不多时,便有人送了饭菜来。

    红妆端着药,与那人前后脚到了竹苑。

    “已经可以收网了。”

    晏清接过药碗,对红妆道,“从北地借过来的兵,可以用了。涉及此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别漏了。”

    红妆应下,示意她先把药吃了。

    看着药碗里黑糊糊的药汤,晏清皱了下鼻子,随即一饮而尽。

    浸心的苦涩充斥着整个口腔,又带着些微的酸辣,以及一股浓重的腥味。

    便是已经喝惯了苦药的晏清,也不由得被这味道呛了一回。

    “换了药方”

    晏清苦着一张脸问。

    红妆点头,“木老之前说过,一月后去取新药。这是鸿影今日刚送来的,下个月还有新的。”

    “还有”

    晏清满面苦涩。

    “还有半年的疗程。”

    红妆看着晏清难得地变了脸,那模样好笑,可她却笑不出来,“至于之后,木老会亲自看过你的情况,再行定夺。”

    晏清哑口无言,片刻后又苦笑道“我觉得我没病到那种程度。”

    “看你整日里活蹦乱跳的样子,确实不像病入膏肓。”

    红妆浅笑着附和她的话,“也许这药不是治病的,是补身体的。你这连着几回重伤,难免血虚。”

    虽是说着好似玩笑的话,红妆眼底却压着难受。

    她亲手煎的药,亲眼见过那些药,便知晓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

    晏清好像没瞧见红妆的神色,颇有些愁苦,“这补药可太难吃了。”

    “木老的药总是味道差,但效果却很好。”

    红妆收拾了药碗,摆上饭菜,递上筷子,哄小孩一样地说道,“苦过一时也就好了。”

    晏清叹气,“这饭菜闻着挺香,吃进嘴里,就全是那股药味儿。”

    红妆给她拈了几筷子味道重的菜压味儿,嘴里劝道“这药必须得饭前吃效果才最好。”

    纵使嘴上抱怨着,但晏清却也没提断药的事。

    她还需要活得更久。

    竹苑这边刚端上碗,慎思斋那边的晚餐已是近了尾声。

    等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走了,郭佑宁才望着步慎思的牌位说道“转眼就是十六年,佳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但这丫头却天天跟着人家小丫头屁股后面跑。夫人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