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纤长的手,马上就要碰到了他的衣角。
“六姑娘。”
他吓得连连后退,那眼神之中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景象。
惊恐的眼神让她无所适从,悬在半空的手,触摸到了冰冷。
他在怕自己。
上官退出三步后,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伤人。
那双美眸似乎要落下珍珠,可到底被含在眼眶之中,没有落下。
“上官。”
她呢喃。
伤心婉转,好似山间消融的溪水。
冰溪就这样那边流到这头,彻底将他的身子冻僵,快解释啊,上官宁。
他内心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可最后,还是咽下了。
“六姑娘何事”
一如既往的冷漠,同从前一样的礼貌。
她咬着唇,内心的委屈就堆积到了大坝的口,只消一刹,就会泄出。
哭。
陆徽莹摇摇头,那不过是冷风吹的眼疼。
她望着金光下的上官宁,不过如此,自己以前对他做的恶毒的多了,不就是还债。
忍了。
那眼泪硬生生的回去,她的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温热的脸颊立马凉快。
“烤地瓜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她不敢再看上官宁,她不傻,已经知道地瓜不是上官宁送来的。
应该是孟长亦或者是顾民帮她,孟长的可能性更大。
换作他自己的话,怕是来了根本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在上官宁要说出真相的时候,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同他们说,什么不能告诉我”
她跑的急,只能听到后头半句。
上官宁肚里的话被打断,看着那张灿若桃花的脸,避开视线,“是凝儿的事情。”
凝儿
“这事情一早我就知道,难道”
陆徽莹猜测,上官是知道了一些其他事,这才有这话。
果然,追问下,上官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他的怀疑真没错,此时的凝儿应该躲在誉王府附近。
想起上次在长公主府里,他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暴露身份,最后回来还被大哥责罚了。但这些,他都隐着不说,有时,她觉得两人的关系近了。
上官该是在乎她,喜欢她的。
可有时,那向前的一步,似乎又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可怜的看着上官宁,乌鸦般的长发散了几丝下来,正好遮住了眉眼,微微卷曲的额发,让他想到了宫里的猫。
那时一只外邦进贡来的长毛白猫。
眼珠子泛着一点点蓝,发白洁白,微微卷曲。十分受宠,贵人们对它也是喜爱的紧,恨不得日夜抱着。
六姑娘就好似那只猫。
自己的心痒痒的,也想一把将她抱起来。
他忍下了心中的躁动,沉下眉,声音沙哑起来。
“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
陆徽莹的心情一下不好,把谁放在心上
一个逃奴。
难道她连一个逃奴都比不过吗
“不要。”她扁着嘴,近乎是撒娇,“你不许管她。”
还有那个谢烟儿。
女人一生气,就爱翻旧账。
尤其是想到那日,那小丫头对上官宁的眼神,越发不舒服。她揪着自己的帕子,“我是说,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你管这人,还不如帮侯府扫雪。”
“扫雪”
陆徽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他点头,“是啊。”
“殿前司,不就是扫雪的。”
她此时有些骄纵,说话也带着不服气,这模样和那小猫更加像了。
上官手有些意动,最后还是忍住了。
点点头,既然侯府有事,那他就要回来的。
只是要过几日。
“祖母这些日子病了,没人照顾。”
安宁郡主
说起这件事,她倒是有点印象。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那时她紧追着誉王,死死扒着上官宁,让他带自己爬墙头。
但那时他心不在焉,做事也没个章法,自己的心思没有在上官宁的身上。年后才知道,上官宁的祖母安宁郡主得了一场大病,因为她的胡闹,导致病情加重,差一点就过不去那个冬天。
陆徽莹心中后悔,抬头,看上上官,脱口而出。
“我去”
“”
被上官宁一盯,她的脸潮红,语气也弱了下来。
“我我想去看看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