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周六,裴斯越是被微信消息炮轰而醒的。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二哥看我的新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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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应该快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ok我已经把截屏发给江景辞了猫猫扭屁股jg
裴斯越表情一僵,就听到放在江景辞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
“别动”裴斯越瞬间大吼一声,动静之大把江景辞都吓了一跳。
对方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说着就要拿起手机看消息。
裴斯越心里一急,上半身猛地向前一扑,正好扑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虽然自己的脑袋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但他也顾不得了,眼疾手快地点开了江景辞的手机,顺利地将裴音发来的消息删除了。
幸好江景辞没有设置密码的习惯。
而且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加了好友
江景辞并没有放任裴斯越继续趴在他腿上,他手臂一使力,将人拎到自己面前,还摆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干什么坏事了”
果然还处在发育阶段,少年的声音似乎比前段日子又低沉了不少。
裴斯越下意识想要赔笑脸,可他瞬间想起学校论坛里盖得摩天大楼,有点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我看你现在是长本事了。”
不仅非要公主抱我,刚刚还拎我的衣领,老子身为渣攻的地位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江景辞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手机的事。
裴斯越对峙失败,只好扯谎道“我帮你删了一条垃圾短信。”
江景辞显然是不信,但也没有过多纠缠,起身去书房学习了。
脚步声逐渐走远,裴斯越猛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没有被江景辞看到。
前不久臧齐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详细地询问了一下江景辞因为作业太多而发脾气的事。
裴斯越一五一十地讲了,包括江景辞莫名其妙去冲冷水澡,第二天就感冒发烧的事情也讲了。
臧齐沉思了半晌,眉心挤出了一个小鼓包,“这确实是压力过大的体现,不过不仅仅是学习压力,家庭压力也是有可能的。”
裴斯越懵逼“家庭压力”
“对,我上一届有个女学生,就是因为父母离婚让她缺乏安全感,而导致成绩下滑,”臧齐推了推眼镜,满脸凝重“你们俩小小年纪便结了婚,婚姻生活中肯定存在很多不稳定性,这也可能造成他的情绪波动。”
裴斯越猛地想起江景辞发脾气之前,他确实提到了离婚。
原来是小崽子是因为离婚而闹脾气离婚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江景辞刚刚被江家夫妇抛弃,虽然裴家人对他也不怎么好,但好歹是有一个勉强算得上“家”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和江景辞现在就离了婚,一个还在上着学且没有经济来源的少年又能去哪儿
露宿街头
高考带给他压力本来就很大了,还要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压力,不敏感脆弱才怪。
裴斯越突然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
臧齐继续道“所以说,家庭的稳定才能成为考生强有力的后盾,呵护考生的心理健康,才能确保他们正常发挥。”
裴斯越就差信誓旦旦和臧齐保证了“臧老师你放心,江景辞肯定是咱们省的状元,不会出差错的。”
就算要离婚,也是高考完之后的事,那时候会有主角攻给他一个家。
臧齐笑着把他撵走了。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裴斯越害怕江景辞看到那条消息的原因。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好险,裴斯越直接甩了好几个殴打猫猫的表情包给裴音。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二哥竟然为了老婆打我呜呜呜猫猫哭泣jg
sy江景辞现在是敏感又脆弱的高考生,未来的准省状元,高考之前你别打扰他
裴音在原文中戏份不多,勉强算个炮灰,他的性格是张牙舞爪了点,但本心并不是很坏,所以裴斯越不希望他给自己加戏而导致被江景辞记恨。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你说谁敏感谁脆弱江景辞一看就是个心理强大的白切黑,二哥你别被他骗了
裴斯越心说你懂个屁,全世界没有比他更了解江景辞的人了。
将手机扔到一边,裴斯越去楼下拿了一盘水果拼盘上来,给自己留下了半盒草莓,剩下的全部用来投喂正在用功的高考生。
滑动轮椅来到书房,江景辞正写得投入,裴斯越小心翼翼地将果盘放下,转身就要走。
突然听到江景辞“嘶”了一声。
裴斯越回头一看,就看到少年蜷着一根手指,眉毛轻轻蹙着。
伤着手了那可是准省状元的手啊
裴斯越立马上前察看,发现江景辞的手被极薄的书页划伤了,伤口又细又长,虽然不严重,但毕竟五指连心。
“疼不疼”裴斯越下意识地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用不用包创口贴”
江景辞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斯越,注意力根本没在手指上“吹吹就不疼。”
裴斯越正准备张口吹,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这不是他的渣攻语录吗怎么从江景辞嘴里出来了
江景辞似乎是看出裴斯越的迟疑,将手指抽了回来,继续低头看书。
稍稍长长的碎发遮住了额头,模样瞧着还挺委屈。
啧,果然是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儿,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心情低落起来。
“吹吹吹,”裴斯越拉过少年的手,连吹了十几下,“再吹它就自己长好了。”
江景辞这下满意了,唇角勾了勾。
冬日里难得晴天,午后正是阳光充裕的时候,暖融融地晒到了熟睡人的脸上。
裴斯越正在梦里拿着喷子突突别人,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迷迷糊糊之际便接起了手机。
“裴二少,您有空过来看看白少吗”电话那头是个少年的声音,虽然用了尊称,但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爽,“他今天不太对劲,已经在会馆游了一天泳,像是要把自己累死在这里。”
裴斯越反应几秒,立马清醒了“那你联系他的家人啊。”
少年语气愈发烦躁“联系过了,电话全部打不通,您和白少不是关系好吗来看看他行吗”
儿子前不久刚失而复得,江家夫妇的电话怎么会全部打不通
意识到这又是这是必走剧情,裴斯越只好答应下来“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在原文中,裴二少的那张合影还是给白向忻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白向忻原本仗着裴二少对他的感情,非常放心地把江景辞暂时寄养到了裴家,可自从看到那张暧昧不明的照片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威胁感。
如果自己还没有碰过的东西被别人先一步品尝,那可就不好玩了。
白向忻死死盯着照片里仰面躺着的江景辞,眼睛赤红如血,身体微微战栗着,他突然不想再等了。
于是这个原文里的病娇炮灰攻终于决定和裴二少撕破脸,表明自己希望江裴两家尽早解除婚约的决心。
“嗬。”裴斯越冷哼一声,眼下白向忻让人把自己叫过去,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剧情正常发展的话,接下来就应该是裴二少觉得自己被白向忻欺骗了感情,一怒之下将自己的鞋扔到了对方的脸上,而白向忻为了夺回江景辞也不甘示弱,一脚踹翻了裴二少的轮椅。
原本稳固的狗血三角恋终于崩塌,两个渣攻终于大打出手。
激烈的动作戏来了
裴斯越心里微微兴奋,他特意从衣柜里找了一身黑客帝国般的黑色套装,然后又担心自己压不住这样充满反派色彩的装扮,还往头发上喷了点发胶。
临走之前面无表情地照了照镜子。
冷酷,邪恶,看起来不太好惹。
裴斯越有了气势加成,昂首挺胸地滑动轮椅出了门。
目的地是建立在市郊的一座私人会馆,该会馆采取会员推荐制度,能来这地方享受的非富即贵。这里餐饮休闲住宿一应俱全,是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们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白向忻被认回江家之后倒是会享受,少爷派头摆得非常足。
裴斯越刚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向他躬了躬身“您好,请问是白少的朋友吗”
裴斯越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少在室游泳,您请跟我来。”工作人员想要帮忙推轮椅,但被裴斯越礼貌拒绝了。
工作人员将裴斯越送到室门口便走了,他深吸一口气,刷了卡进入。
刚一进门,裴斯越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泳池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因为室内调温系统没有开,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被冷风吹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丝丝的消毒水味。
这是数九寒天里玩冬泳
裴斯越一眼没有看到人,便滑动轮椅向前走去,刚一靠近水面就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从泳池底部慢慢飘了上来。
那个身影是脸部朝下,四肢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乍一看和一具尸。体毫无差别。
裴斯越本身是个怕水的旱鸭子,从小遇见水坑都绕着走,如今猛地一见这种场面,顿时慌了,转身就要出去喊人“有没有人这里有人溺水了”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身后响起水花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笑声。
裴斯越转过身,就看到刚刚的尸。体复活了,此刻正笑嘻嘻地趴在岸边。
“斯越哥,你这个人就是心软,”白向忻抬手拢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么担心我溺水”
裴斯越受到惊吓的心跳声逐渐回归正常,他差点没忍住爆一句粗口老子就算是看到一只溺水的鸭子也会去求救的好么
可他不能先动怒。
两个人的争执往往是最沉得住气的人是赢家。
“你找我过来干什么,”裴斯越板起脸,垂下眼眸望向脚边的少年,“有什么话就直说。”
白向忻仍旧是仰着头望着他,浸了水的眼睛亮亮的,仿佛两盏美轮美奂的小夜灯。他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人良久,才突然开了口“斯越哥那天为什么挂我电话”
裴斯越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这种反应不像是作假,白向忻目光闪了闪,隐匿在眼里的阴霾终于散了些许。
“我就知道。”少年猛地从泳池中一跃而出,飞溅起来的水花撒了裴斯越一头一脸。
难怪室内的温度这么冷,泳池里水的温度连常温都不算,而是被故意制冷过的冰水。
白向忻果然是个狠人。
“对不起啊斯越哥,我太高兴了,”少年干完坏事,还故作无辜地道歉,“我去帮你拿一杯热咖啡。”
面前闪现一副少年几乎光。裸的身体,裴斯越立马收回了视线,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脸。
非礼勿视。
白向忻开门出去了,裴斯越一边擦一边在心里琢磨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按照原文的描述,此时的白向忻应该已经对裴二少失去了耐心,他的心思完完全全在江景辞的身上,理应开门见山地和他谈解除婚约这件事才对。
可白向忻对他还像从前一样亲昵,甚至还要亲自给他泡咖啡。
莫非是想用咖啡泼我
裴斯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等待的过程中还把自己的鞋带解松了,以便接下来干架的时候好方便脱鞋砸人。
“斯越哥,”白向忻很快便回来了,左右手里各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你最爱的拿铁。”
裴斯越确实偏爱奶味,他接过来,低下头抿了一口,本来还觉得身上有点冷,如今有了热饮,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等会打架也更有劲了。
然而白向忻却不像是有话要说,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盯着旁边人的脸,仿佛对方脸上藏着充满吸引力的旋涡,他心甘情愿地想要沉溺进去。
裴斯越就是在这个时候觉察到了不对。
白向忻看他的眼神和前几次明显不同,在这样私密的环境里,对方毫无顾忌地直视着他,将自己的欲。望展示给他看。
那种欲。望裴斯越看不懂,仿佛兽类看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想要将其生吞活剥这是要开始打架的意思吗
“你”裴斯越刚要开口说话,却猛地袭来一阵困意,浑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变得松弛。
卧槽。
裴斯越无力地想,白向忻这个小人,不会是打算迷晕他之后先把他打一顿,然后再握着他的手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
其实离婚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谈,有必要弄晕他吗裴斯越越想越生气,然而下一秒便没了意识。
白向忻等身旁的人彻底没了动静,才慢条斯理地将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他走到裴斯越身边,视线在对方的脸上一点点向下滑,犹如沾满了粘腻液体的蛇信子般向下游走,最后停留在那双残疾的腿上。
在白向忻很小的时候,养父母的邻居家住着一个遭遇车祸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的一条胳膊被从中间截断,长好之后只剩下一个圆乎乎的小肉球。
一到了夏天,小男孩儿仍旧穿着长袖,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害怕看到他残疾的胳膊,他也不想因此没有朋友,哪怕天气再热,也坚决不肯脱衣服。
直到有一天,小男孩儿热得起了痱子,躲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偷偷挠痒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小肉球被一个漂亮小孩儿看到了。漂亮小孩儿不仅没有害怕,还亲手替他揉了揉“还疼不疼”
那个漂亮小孩儿就是白向忻。
不知为何,残缺的躯体对他来说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就像是刻在dna上的生理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亲手体会那种触感,想要拍成美丽的照片珍藏起来。
这种吸引力在他认识裴斯越之后逐渐达到了巅峰。
他一直想要摸一摸对方的腿。
尽管裴斯越的腿并没有被截肢,但那是一双没有知觉的腿,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血色和鲜活,就像是把死人的下半身和活人的上半身强行缝合在一起,创造出了更为致命的残缺感。
白向忻站起身,向昏迷的人走去。
裤子被褪去,裴斯越的腿露了出来。
司机李叔将裴斯越送到会馆之后,就将车开到了停车场里等着。
左右也是无聊,他将座椅靠背放倒,掏出手机继续听小说,正好听到女主角发现丈夫出轨,丈夫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外出私会白月光。
李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家小少爷消停了没几天,就又开始不老实了,眼下他趁着江景辞不在家和白家那小子私会,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广播剧还在继续,这件事惹得女主角大发雷霆,当场将丈夫扒了个精光,终于,女主角在丈夫的后背上发现了一个用指甲挠出来的爱心,成为了丈夫出轨的铁证。
李叔“”
小少爷可不要在自己身上留下证据啊
正当女主角把丈夫吊起来拿皮鞭抽的时候,李叔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他心神不宁地接起来,就听到里面传来江景辞冷冰冰的声音“裴斯越去哪里了”
李叔心道一声坏了。
小少爷这是被抓现行了
“啊,那个,小少爷他,”不知为何,李叔一直有点憷江景辞,冷不丁被这么一质问,说话都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小少爷去和朋友玩去了呵呵呵。”
另一端的江景辞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没了耐心“在、哪。”
“半顷会馆”李叔迅速看清了自己的站位,出卖自家少爷卖的非常彻底,“小少爷是和白向忻见面去了,刚刚进去不到十分钟。”
江景辞没答,直接挂了电话。
李叔拿着手机发愣,就听到里面出轨的丈夫被打得鬼哭狼嚎。
脑海中隐约形成一个画面,小少爷被扒了裤子按在床上,屁股蛋被打得啪啪响。
啧,小少爷这回惨了。
半顷会馆距离学校并不远,江景辞挂了电话直接打了个车,在车上他打裴斯越的手机还是无法接通,白向忻更是直接关了机。
少年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惹得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没敢说话,把车开得跟火烧屁股一样。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江景辞付完钱下车,正好和从会馆出来的王追来了个面对面。
王追,白向忻的狗腿小弟,特长就是特别会狗仗人势。
看清来人之后他吊起了眼梢,小平头向后一扬“这是你现在能来的地方吗”
这口气充满了讥讽,还故意升高了嗓门,生怕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江景辞如今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江景辞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淡淡地“嗬”了一声,仿佛突然失去了和人周旋的耐心,一把揪住了王追的衣领,拎小鸡一样将人猛地推在了墙上。
王追显然是没料到如今的江景辞还敢跟自己动手,顿时恼羞成怒起来“就凭你现在的身份,你他妈还敢跟我叫板小心我告诉白”
话只说了一半,王追的脖颈就被江景辞的手臂猛地按住了,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让他的脸迅速涨红,喉咙里只能发出难听的“咳咳”声。
“带我进去找人。”江景辞身量比王追高得多,居高临下说话的时候自带压迫感。
王追勉强露出个狞笑,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白向忻在身边的时候,王追耀武扬威惯了,此刻在这个假少爷面前被无情压制,脸上实在是有点挂不住,所以他不能屈服,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不说”江景辞轻轻地笑了一下,手下的力气陡然加剧。
少年眼里带笑,但用得却是杀人的力气。
王追被他这副疯狂的样子吓到,在眼睛开始向上翻白的瞬间开始求饶“我咳咳带你去咳咳咳”
有了王追的领路,江景辞很快便来到了那间室,似乎是嫌敲门太耽误时间,他直接搬起放在一边的铁质座椅将门锁砸成了渣渣。
王追捂着脖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
这他妈看着怎么比白少还疯
江景辞进去的时候,白向忻正举着相机给裴斯越拍照。
他见到江景辞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未免来得有点太快了。”
江景辞冷着脸没说话,几步走到沙发前,看到裴斯越光。裸着一双腿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用担心,就是一点麻。醉。剂而已,”白向忻从相机包里拿出镜头纸,细致地擦了起来,“我还没有拍完呢。”
江景辞抬手摸了一下裴斯越的额头,确认他体温正常之后才转过身,压抑着情绪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在之前的传闻中,白向忻对江景辞是一见钟情,江景辞对白向忻也是赞赏有加,而裴二少是横插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是棒打鸳鸯的作恶者。
可眼下,两个人连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便能清晰地看出对方眼中的心思,这哪里是互相喜欢,分明是把对方当成了仇人。
“我也想啊,可是你来得太快了,我只来得及拍了几张照片,”白向忻终于将相机放下,眼里的笑意逐渐散了个干净,“不过我有个问题。”
他向前迈了一步“你说斯越哥今天为什么出来见我”
这句话把江景辞钉在了原地。
白向忻敏锐到捕捉到对方的反应,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生日的时候亲自给我送双皮奶,我心情不好一个人来游泳,斯越哥一接到王追的电话就过来了,我猜他这次出门,没有告诉你吧”
江景辞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应该一开始就动手的。”
干嘛要听这个人讲一些让自己不高兴的话。
白向忻愣了半秒钟,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掀翻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他摔在地上的时候撞倒了茶几,原本放在上面的相机包也滚到了泳池边缘。
江景辞抬了下脚尖。
“咕咚”一声,相机直接沉底。
“江景辞”白向忻抬手擦了一下唇边溢出的血丝,倏地怒吼出声,“你真的要跟我作对就凭你现在的身份”
江景辞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用自己的外套将裴斯越包裹好,然后直接抱了起来。
“就凭我。”少年留下一个高大笔挺的背影,尽管抱着一个人,但那双手却极稳。
司机李叔再次接到江景辞的电话,是让他把车直接开出来。照办之后他就看到了自家小少爷人事不省的被江景辞抱在怀里。
卧槽。
李叔不着四六地想着,这就已经被收拾得昏过去了
江景辞一声不吭地将人抱进车里,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回家”。
李叔本想问一下自家小少爷的情况,但他看江景辞的脸色实在是太过阴沉,只好将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江景辞一手抱着人,另一只手发信息给谢岸玲让家庭医生过来一下。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裴斯越病了。
谢岸玲闲散贵妇一个,自然秒回怎么好端端的病了
江景辞没理,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的视线冷冷淡淡地落在窗外,抱人的手已经酸麻到没了知觉。
回裴家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在等红灯的空当,司机李叔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江少爷,要不然把小少爷放在后座上吧,您这样多累啊。”
江景辞没理,但视线终于第一次落到了裴斯越的脸上。
李叔是个没啥情趣的粗人,他看不出那个眼神中包含了多少东西,但却觉得画面非常眼熟哦,他想起来了,他老婆养了只小橘猫,每天儿子长儿子短,可那小橘猫却不老实,总是往她的枕头上撒尿。他老婆每次教训小橘猫的时候,就是刚刚那种眼神
想狠狠按在地上收拾一顿,却又舍不得。
啧,爱之深责之切啊
裴斯越虽然昏迷了两个小时,但他也没闲着,他一直试图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在梦里想出对付白向忻的对策。
然而一睁眼,白向忻早已不知所踪,而自己竟然躺在家里的大床上。
嗯什么情况我还没和白向忻干架呢,怎么就把我送回来了
“宝贝你终于醒了”谢岸玲立马站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斯越懵懵地发问“是白向忻送我回来的吗”
谢岸玲也懵了“是儿媳妇把你带回的啊,他说你在外面突然晕倒了。”
江景辞
裴斯越心生不好的预感,偷悄悄地转过头四处看了看。
果然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了江景辞,少年正臭着一张脸,两只眼睛还泛着莫名的红八成是气的。
恐怕自己和白向忻约架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可是说起来差点被人暗算的人自己,这小崽子干嘛气成这样
谢岸玲确认宝贝儿子没事之后,就下楼煲汤去了。裴斯越从床上爬起来,犹豫着开了口“你见到白向忻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白向忻那个人阴险的很,不会是趁着自己被放倒,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吧
江景辞一开始没理他,就在裴斯越把白向忻可能说的话想了一百八十种可能之后,才突然出了声“你为什么出去见他”
这个问题直击命门,裴斯越瞬间说不出口了。
他该怎么说
说自己其实是受剧情所控才去见了白向忻,白向忻想要彻底占有你,逼我和你离婚,但我不会和你离婚,因为我知道白向忻是个炮灰反派,他并不是你的主角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担心现在离婚的话会影响你高考。
明明有一肚子实话,却无法说出口。
江景辞就这么等了他半晌,眼神中似乎有一种非要等到答案的执拗。
但裴斯越终究没编出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理由。
江景辞再次起身走了,和上次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裴斯越叹着气仰倒在床上,上一次生气还没彻底哄好,这下又生气了。
最可怕的是他还不知道理由。
晚上的时候,裴峥嵘和裴顾照旧有应酬,都不在家,而谢岸玲和厨房阿姨则做了整整一桌美味佳肴,说是要给无故晕倒的裴斯越补补身子。
轮椅丢在那个倒霉的会馆里了,裴斯越只好让孟伯从储藏室找出来一辆旧的先凑合着用。
可这辆旧轮椅的坐垫非常的硌屁。股,裴斯越还没吃几口就撑着胳膊左挪右挪,就跟长了痔。疮似的。
谢岸玲还在厨房里忙乎最后一道菜,裴斯越眼巴巴地看向闷头干饭的江景辞,小声道“你能不能把我抱在椅子上这个轮椅坐着好难受。”
江景辞的筷子停了下来,似乎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才冷着脸过来帮了他这个忙。
裴斯越终于坐舒坦了,在饥饿的摧残下也顾不得太多,也开始埋头苦吃起来。
然而江景辞吃得更快,解决完一碗大米饭之后他将空碗和筷子放到厨房,转身上楼了。
啧,小崽子又亮出了他的绝活冷战。
谢岸玲看出江景辞的不悦,准备点拨点拨傻不愣登的儿子“小越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儿媳妇在生什么气。”
江景辞目光诚恳“我还真不知道。”
“苍天,我怎么生出你这么呆的儿子,”谢岸玲扶额,“儿媳妇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生气啊,气你没有把自己照顾好,拿晕倒来吓唬他。”
裴斯越有点不信“真的”
虽然他扪心自问对江景辞不错,但他这么做其实为了让主角受在未来能饶他一命,从来没想着在对方身上得到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是小猫小狗,多相处一段时间也会产生感情了,毕竟在江景辞认祖归宗之前,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
谢岸玲看自家儿子领悟的差不多了,也放下心来,“乖宝贝,等会儿哄哄儿媳妇,他抱你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急坏了。”
裴斯越应了一声。
临睡前,半顷会馆的经理将轮椅送了回来,裴斯越终于不用硌屁。股了,心情不错地上了楼。
江景辞一反常态地早早睡下了,修长的身形占据大床的一边,只留给裴斯越一个冷酷的后背和冷酷的后脑勺。
裴斯越专门动静很大地把自己搬到床上,然后抱着自己的两条腿开始仔细观察。
终于,他发现自己的小腿肚子上有一块红痕,是前几天蚊子咬留下的印记。
“诶呀,我的腿受伤了,”裴斯越大惊小怪起来,“别不是被白向忻打的吧好疼啊”
说完他还使劲吹了吹。
然而一顿操作猛如虎,江景辞连动都没动一下。
裴斯越向来没有哄人的耐心,立刻就气馁了。
亏得谢岸玲还说江景辞关心自己,刚才自己都疼得嗷嗷叫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战就冷战
裴斯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但可能是空调不小心温度调高了,他刚要睡着就被热醒了。
用手将被子拉开,只盖住肚皮,这回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江景辞听到身边人的呼吸逐渐绵长,终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入目是一双雪白修长的腿,脚踝的形状精巧动人。
他伸手碰了碰那枚红色的印记。
把裴斯越带回家之后,这人的全身上下都被医生非常细致地检查了一遍,怎么可能会有没被发现的伤痕,更何况看白向忻那架势,更不可能会打他。
想起白向忻,江景辞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当他看到白向忻举着相机的时候,他恨不得戳瞎对方的眼睛。
这种处在失控边缘的感觉让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感情,他想要将那个人占为己有,丝毫容不得他人觊觎。
裴斯越这一回睡得稳稳当当,也没有再说什么梦话。
江景辞凝视着他,身体里的烦躁最终化为某种冲动。
他终于还是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
“再也不许乱跑了,”少年呢喃,声音里有点委屈,“你吓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赛江景辞亲了小裴哪里
a、脸
b、嘴唇
c、______
猜对有红包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