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刘家太太“我记得不错的话,刘员外家和她们家是亲家”
刘家太太听着这话的语气不对,此时很懊悔找了这么个脑子不清楚的亲家,却又没办法否认,毕竟红叶镇上谁家都知道这么回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承认“是有这么回事”
叶蓁笑道“你们是一家人,您带她们来,我理解。只是,我和他们,已经不是亲戚了,我也无意重续亲缘,所以,很抱歉。”
这就是不愿意缓和的意思。
叶二娘脸上挂不住,忍不住道“叶蓁,你虽然现在穿金戴银的,可到底不是你自己挣来的东西,你卖卤肉,怎么也供不起你穿这十金一批的软烟罗陆家现在和你只是定亲,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难道你指望你那三个几岁的弟弟给你出头吗你就不需要娘家了”
这话让叶蓁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也不接叶二娘的话,只看着刘家太太道“刘家太太,想必您也看到了,她不是来缓和关系的,她是来威胁我的,她这话的意思若是我不答应跟她缓和关系,以后我但凡被陆家抛弃,她就不帮我出头”
刘家太太暗道要坏菜早知道叶二娘如此拎不清,不如今天不来
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没等她说话呢,叶玉珍紧皱眉头抢话道“难道这不是事实吗若是你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为什么要为你出头”
刘家太太当场就懊悔得拍大腿了,直言道“叶小姐,我是真不清楚她们如此拎不清早知道今日带她们过来,会让你如此反感,我断然不会这样做今日是我错了,我这就离开,至于她们今日说的做的,都与我没有关系”
叶二娘母女三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怎么刘家太太还当场翻脸不认人了呢
叶二娘忍不住道“亲家,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日可是你求着叫我们来的你若是这样说话,我们两家这门亲事,可就要斟酌一二了”
刘家太太也是个果断的,当场就道“我今日叫你们来,是我错了这亲事,我看也需要斟酌,等我回家请示了我家老爷,咱们再定”
叶二娘母女三人顿时如同五雷轰顶怎么来了一趟叶蓁家,就连亲事也要黄了
叶玉珍当时就慌了“伯母,今日这事,跟我们两家的亲事有什么关系怎么还说到这上面去了娘你也是怎么胡说八道的”
叶二娘也慌了好不容易攀上了红叶镇最有钱的刘员外家,怎么今日一言不合,就要断了亲事
于是叶二娘赶忙又要圆场“亲家,你看我这也不会说话,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行不行”
叶蓁看得很不耐烦,打断了她们的窝里斗“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你们若是几位要处理家务事,能否回去再说”
刘家太太毕竟见识比叶二娘母女要广,闻言赶忙道“我们这就走打扰了贵府,深表歉意,下次再来登门致歉”
说着,刘家太太起身就走。
叶二娘母女三人一看这情况,也留不得了,赶忙起身,追着刘家太太去了。
从进来以后就一直也没说话的叶玉翠有些不舍,留恋地打量了一番陆府的青砖大瓦房和墙上那看似简朴、实则价值不菲的山水渔翁画,这才咬牙离去。
那墙上的画,让叶玉翠挪不开眼睛
叶玉翠以前送幼弟叶玉宝去昭平县城的书院读书时,曾经陪着幼弟和他的同学们一起去拜会过书院院长,院长家的大厅墙上就挂着一副类似的画,比这个小一半,也是猪腰子一样的随形章,上面是“山水”两个如同水抱山的象形字。
之所以对那副画印象深刻,是因为同行的幼弟同学中有一人家境不错,当时感慨了一句“山水先生的随形章,只有他自己创作得特别满意的画作,才会盖上去,这样的画作,当初京都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上,拍出了千两黄金一副如今却没想到还能在院长家中见到,大饱眼福”之类的话。
叶玉翠也是认字的,虽说对画画这种事情并不懂,可那猪腰子一般的随形章图案,却让她印象极其深刻。
谁能想到,在叶蓁的夫家,大堂里竟然就挂着这样一幅画
陆家的后台,也许真的通天
这个认知让叶玉翠有些绝望自己自诩是老叶家这一辈中女子最聪慧的,从前也从来没有人会质疑这个,可眼下,一个叶蓁,一个卤味生意,就这么轻易地将她推到了自己的前面去
而她找的一个看似平常的猎户人家,背后居然深不可测,能够在大堂中随意挂得起价值千金的山水先生的画的人家,能是真正的猎户人家么
能让未婚妻子用十金一批的软烟罗做日常衣裳穿的人家,能是普通的猎户人家么
这个认知,让叶玉翠连嫉妒都不知道该从何而起
她是嫉妒的,近乎疯狂地嫉妒
叶蓁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虽然这些日子长开了些,看着也清秀些许,可到底个头还没发育起来,看着跟豆芽菜似的,到底有什么看头
那个陆承泽,小陆猎户,她也曾经见过的,长得真真不错,怎么就看上了这豆芽菜
叶玉翠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走出了陆府的大门,可随后的场景,却让她更是傻眼刘家太太生气叶二娘母女三人拆台,竟然不让叶二娘母女三人上车,直接让车夫架车就跑了
叶二娘气得跳脚,站在陆府门口跳着脚骂刘家太太不讲情面好歹现在还是亲家呢怎么就能这么做
往日里骄傲的叶玉珍此时也乱了分寸,一边掉眼泪,一边怪她娘和她妹妹当初怎么就要签什么断亲文书,如今又乱说话,让自己的亲事岌岌可危
叶二娘气得不轻,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枯枝,追着叶玉珍就打
叶玉珍吓得拔腿就逃,一路往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