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溪“这个婴儿是疝气,你们应当是找不到人治疗吧,我能治好。”
他一说起治病来,就十分有信心,眼里带着光。
婴儿疝气在现代都多是手术治疗,是个小问题,在古代世界可是个很麻烦的病,所以他才会挺身而出。
为首的中年人迟疑了一下,说“好吧。”
他是孩子的爷爷,确实家里因为孩子的病四处求医,都一直好不了,这次看见这种不是人的鲛人说能治好,就姑且一试吧,且看他们有什么妖法。
孩子奶奶取来纸笔,燃溪快速写下一个方子。
孩子妈妈说“村里买不着针灸用的针,绣花针可以吗”
燃溪看了下孩子痛苦的模样,一点头“可以。”
他要来烈酒给针具以及孩子患处消毒,又在灯火上将针尖高温消毒,让孩子妈妈抱紧小孩,他快速在患处附近扎针,闪电般进针又取出,因为孩子太小,不能留针。
孩子嚎啕大哭,拼命扭动,扎完之后却安静了。
因为燃溪表现的非常镇定且专业,这一手彻底让村民们信服了。
阿列克赛在旁吃瓜。
孩子奶奶就客客气气地给他端来了茶水。
阿列克赛“谢谢。”
感觉真奇妙,来了这个世界还没想过,可以不花钱不使用暴力就有人给他端茶送水。
小鲛人真有趣。
燃溪开的药也很快有人送来,他叫孩子奶奶去把药材撵成粉末,用香油调和,抹在布上,裹在孩子患处。
经过刚刚他的针刺之后,孩子的患处肉眼可见已经缩小了些。
燃溪镇定地说“裹上一般日就好了,就算日不好,多用几天就可。”
这是他们家祖传的方子,效果很好的。
孩子的家属紧张又羞涩地看着他,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他。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汉子跑进来,大叫道“村长,外面有官差来了”
原来孩子的爷爷就是本村村长,他立刻放下怀里抱着的小婴儿,镇定地走了出去。
屋里还站着几个围观的壮丁,院子里也有十几个,都好奇地看着燃溪。
燃溪在屋里面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动静。
他没想着听那些闲事,低声安慰孩子的妈妈,“你放心,虽然你们以前见过的医生会说难办,但是我见过很多这种情况,会好的,这个病是因为孩子现在发育”
外面的官差大声说“村长,上头大人新发了通缉令,陛下宠爱的鲛奴逃走了,你们可曾见过”
屋内一片寂静。
燃溪脸上表情僵住。
为什么韩凌宣的爪牙这么快
他现在是不是又要被抓回去了
他看向旁边的阿列克赛,希望他能保护自己,可是阿列克赛以一副看热闹的姿态,抄着手轻佻地看着他。
燃溪紧张地耳鳍不住摆动,虽然他的尾巴变成了双腿,但是他的耳鳍是那么的显眼,还有他的眼睛,一看就与人类不一样
外面村长答道“官爷,没有见过。”
官差“好,你们村子就在鲛人逃亡的暗河附近,且留心着,如果发现鲛人就直接擒下,陛下会有重赏。”
村长“好,我一定叫村里的年轻人多在河边转悠。”
“得嘞,驾”官差加着马儿踢踢踏踏地走了。
屋子里的人什么话都没说。
外面的人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只要任何一个人嚎一声鲛人在屋里,燃溪就会被抓走。
孩子妈妈虔诚地看着燃溪,“大夫,他们走了,您继续说吧。”
燃溪“”
这就好了呀
他们不抓自己去换赏钱
他此时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亵渎了这些品德高尚的村民。
在给孩子的家人解释完病情之后,燃溪看着屋里,院外这些沉默而善良的壮丁,热情地说“为了感谢各位,大家若有不举的,可以来找我燃溪看诊,我最擅长治这个”
一时间,这些男丁们表情古怪起来,一溜烟跑个精光
谁也不想承认自己不举
燃溪“”
知道所有人想法的阿列克赛哈哈大笑。
这只小鲛人,真是太好玩了。
孩子的情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好。
但是那微小的改善已经让孩子家人看到了希望。
村长让人把村尾闲置的一间屋打扫出来,客客气气地请燃溪放心住下。
如果听见不对劲,就可以从村尾的房子直接跑进山里,或者跳进院里的井。
燃溪十分感激“谢谢你们”
为什么这些村民都不把韩凌宣的命令当回事呢
这个暴君整得跟纸糊的一样,嘿嘿。
晚上那个小婴儿睡醒了,他妈妈喂了奶后,燃溪又去检查了下患处,比之前更好一点了。
那家人更是感激涕零,要杀鸡宰羊的做饭。
燃溪给拦住了,觉得他们古代农村人不容易,没有天然气自来水,要做个饭真是太累了。
于是孩子奶奶就简单做了几个蔬菜饼,蒸了根腊肠,煮了个鱼汤,炒了几个时蔬,也是十分丰盛的一桌。
燃溪吃得津津有味。
阿列克赛在旁迟疑着。
燃溪“老阿,你不吃吗”
阿列克赛“”
他从小都吃的是全宇宙最顶级的珍馐美馔,哪里吃过这样粗俗的食物,不过这次的食物来的很有趣,居然是他沾着小鲛人的面子吃的。
他勉为其难地吃了几口。
村民对他这个长相奇异又有些凶狠异能的美男子产生了奇怪的联想。
孩子他爹端了杯土酒,敬了阿列克赛一杯“阿兄,你跟燃溪先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都不像人,般配
燃溪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这样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 ,我们是在外面才遇见的”
他话未说完,就被阿列克赛搭住肩膀,截断了他的话头。
“你们不要声张。”阿列克赛神秘兮兮地说,显然是默认了。
燃溪“”
混蛋啊
他想澄清,阿列克赛迅速转了话题,跟孩子他爹聊起了钓鱼。
钓鱼佬的世界丰富多彩,燃溪插不进嘴。
此时再想澄清,就显得自己过分刻意了,有时太过强硬的澄清反而会让人觉得就是真的,算了。
这顿饭吃的燃溪十分不愉快。
吃完了饭,孩子家人又给他提了些饼和水果,叫他明早上自己在厨房蒸了当早饭吃。
燃溪跟阿列克赛搭伴走在村里的街道上。
燃溪别别扭扭地埋怨他“你刚刚怎么不澄清呢”
这个人可是能毁灭一个星球的大佬,他可不敢直接大声指责他。
阿列克赛用一秒钟想了个理由糊弄道“如果我否认,那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小厮,我是你的主人”
燃溪觉得更惊悚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说是那种关系嘛,感觉还比较平等。
他想反正就在这村子待几天,等小孩子病好了,他再劝阿列克赛去其他人少的地方,到时没人认得他们,就没人知道这段错误的关系了。
他的心理活动太过丰富,看得阿列克赛越来越觉得好玩,心里想着定要好好戏弄他一番。
进了他们住的屋子。
燃溪才发现,还有更大的坑等着他
“为什么只有一张床”
严格说来,是只有一个炕。
上面铺了崭新的枕头被褥,桌上点了油灯,还备了一个烧水的小茶炉。
村民准备的十分贴心。
阿列克赛看着小鲛人别扭的表情,本来打算从空间袋里拿出他习惯睡的软床,放弃了。
他就是要看小鲛人这不情愿又不敢大声说出来的表情
燃溪把手上拎的水果放在桌上,又鬼鬼祟祟地裹着被子,换上了刚刚找人要的干净衣服。
阿列克赛越看越乐。
“你怎么换个衣服,还要躲着我,搞得我真对你有意思一样。”
燃溪气呼呼地说。“我这是为了清白考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看见我脱衣服,更说不清楚了。”
谁叫这农家的房子就这么一个开呢。
都是雄性,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是就是要避嫌啦。
阿列克赛懒得很,吃饱了就躺炕上睡觉,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般要睡十六到二十个小时。
今天因为小鲛人他足足五个小时没睡觉,真是太辛苦了
他一躺上去就睡着了。
燃溪看他睡得那么沉,应当睡觉姿势挺老实的,可以在他旁边睡吧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别扭,不想跟他睡一张床,自己出门,往村子外走,散散步。
刚走出几步,看见外面林子里黑压压一片,他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不是人,手指甲很尖锐,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把两米长的大鱼尾巴变出来,啪啪一甩,还是很有攻击力的。
他又放心地出去散步。
爬一个小土坡的时候,他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脚,摔倒在地,他撑起身子,看着天上挂着的圆月,忽然鼻子就一酸。
无论哪个时间,哪个空间,天上的月亮都一样,也许此时他的爸妈都在看着同一轮月亮,他好想回家呀
“你怎么了。”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燃溪被吓得几乎蹦了起来,硕大的鱼尾条件反射地变出来。
他抬头看头顶土坡上站着的那高大男人。
一身黑色长袍,端整俊美的容颜,冷白皮,眼角下一粒小痣十分醒目,竟然是文含秀。
他的神情淡漠里透着关心。
文含秀不是什么坏人,燃溪放心了,只是更加疑惑,刚刚土坡上并没有人,他也没听见脚步声,这一介柔弱书生,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土坡上的
文含秀轻声解释“我夜里烦闷,从家里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他走过来轻轻扶起燃溪。
“京城离这里应该有十几里地吧”
燃溪想了想距离,更加迷惑了。
文含秀悲伤地说“想到我仕途受韩凌宣那厮的钳制,毕生抱负无法施展,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你脚力真好。”燃溪觉得十分合理了,古今多少抑郁失眠的文人啊,有抑郁地要修仙的,有抑郁地在乡下种地养鸡的,这个只是走了十几里地,还挺正常哈。
文含秀扶着燃溪瘦削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抚上他的鱼尾,在他耳边低声说“怎么还不变回来”
燃溪觉得耳鳍有点痒,摇摇头,说“这个鱼尾巴变来变去,又不是像抬手抬脚那样简单,还涉及到气血骨骼恢复,打个比喻,就像那个那个,也没办法立刻来第二次呀。”
“呵,懂了,夜里风冷,我抱你回去。”文含秀放肆地托住燃溪的鱼屁股,毫不费劲地就将他抱起来了。
燃溪的尾巴非常长,接近两米,他不得不搂着文含秀的肩,又把尾巴向后卷起来,绕着他的腰与腿。
这个姿势暧昧地他自己脸都红了,可是又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动作,不然他脆弱的尾鳍就要拖到地上磨伤了呀。
他的手环着文含秀的肩,摸着他的发丝,突然摸到一根羽毛,他扯来看了一眼,哇,好长一根黑色羽毛啊,不知是多大的鸟才能有的,这大概有30一根。
古代就是自然条件好,这么大的鸟都有。
文含秀抱着他走路,一巅一巅的,燃溪手一抖,那羽毛就轻盈地飘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落在地上,燃起一丝黑色火焰,又尽归于虚无。
一路被小鲛人紧紧地搂着,文含秀呼吸声变重了一些。
燃溪天真地指挥他“向右边走,那个石头小房子,就是村民给我安排的住所。”
“你逃出来之后还算顺利吧”
“挺顺利的。”只要没被抓回去,就很顺利。
文含秀看着他天真懵懂的脸,更加忍不住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行,再等等,你要得到他的心,不能只占有他的身体。
燃溪伏在文含秀怀里,简单说了自己医治村长的孙子,所以被他们收留,至于怎么治的,就含糊说成是鲛人族的异能。
文含秀低声夸道“你真厉害。”
他用脚踢开房门,一眼便看见了房中唯一的寝具上酣睡的修长男人。
他身子一僵。
“燃溪,你”勾搭男人的本事见长了啊。
他咬着牙把话咽了下去,淡漠地说“燃溪,我们该睡哪里”
燃溪很自然地被他的话带偏思路,默认跟他一起睡了。
“我们打地铺”
“哎呀,这里没有足够的被褥。”
“只能我们三个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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