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神情崩溃,脸上一阵混乱,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金子萧,一刻都没分开过,那神情,教人不知道,她是想杀死金子萧,还是想冲上去拥抱金子萧。
她是该恨金子萧的,她也有理由,可以恨得理所当然,然而,此时此刻,看见他“死而复生”站在这里,她好像,连很都做不到了。
好一阵,慕瑶心中泛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有点发酸,又有一点锐痛,还有许多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愫混杂在一起,痛得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而台下吵吵吼吼忙得飞起,乱成了一锅粥,有人逃跑,有人犹疑不定,有人高声大叫,有人吓晕了过去,也有人笑眯眯的嗑着瓜子看戏
正在这时,一个锐利声音高声道“他当然没死,如果他死了,谁来一路引导你复仇你不如想想,这些年来,究竟是谁再一直引导你,又是谁假借你手,把你当成前进路上的垫脚石,过河拆的桥,一路一路把你带到他的仇人面前,让他们把所有恨意不甘都转嫁到你身上,而他自己则金蝉脱壳,藏在幕后,他手上一点血腥都不沾,却把该杀的不该杀的,全都杀了。”
说到最后一句,金苍业的声音里,掺杂着一抹深入骨髓的怨气,这怨气是冲着谁去的,不言而喻。
满场哗然。
“不,不会吧那个温文尔雅人人称颂的端方君子金子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可是,金子萧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杀死自己的亲人,这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啊”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他金子萧当真是罪大恶极罔顾人伦”
台下,金子萧缓缓抬脸,满脸嘲讽,一
步一步朝着台上走去,边走,边冷冰冰地道“是,如你所言,我借她手,杀了所有自己想杀的人,事实上,但凡是金家人,身上流着金家血的,我没一个不想杀的是我坏事做尽十恶不赦罔顾人伦,我该死可是,难道,你就不该死吗”
金子萧的脸一阵扭曲,哪里还有当初半点温润模样,他满心都是恨意和怒火,眼中燃烧着两簇仇恨的火焰,经久不灭,教人知道,他的恨意和怒火都是真的,绝不只是说说。
然后,他笑了,哈哈两声,泛着血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金苍业身上,并且流露出不加掩饰、露骨至极的杀意。
他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每一步都踏着恨意而来,冲金苍业咆哮道“当年,你明明可以救慕家137条人命的你明明可以,但你就是见死不救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你金家想要得到慕家的一切,枉费慕家那个可怜的家主,那个天真愚蠢的白痴,竟然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金苍业,失去至亲,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你的滋味,如何好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大笑,但这笑声却让在场众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金苍业还是没有接话。
金子卿僵在原地,眼睛里泛着血丝,他盯着金子萧,盯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分明是越来越近的两个人,但他却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
金子卿嘴唇微颤,不,不是嘴唇,而是他整个身体都在疯狂的发抖,好一阵,他才混乱地道“哥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可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吗是这样,对吧”
他声音都哑了。
r那张总是高傲自大的脸上,此时混乱不堪,怀疑有之,震惊有之,恨意有之,还有一抹明显的欣喜若狂
所有情愫混杂在一起,在他面庞上一闪而过,他忽然不知道该相信谁,可以相信谁,他甚至怀疑自己从前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
而此时,金子萧终于走上了台,阴沉的目光转向金子卿,冷酷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字道“你叫错了。”
金子卿怔住了,道“什么”
金子萧笑了一声,笑得兴奋又残忍,冷冰冰地道“我不是你哥。我弟弟,很早以前就死了。”
金子卿瞳孔瞬间收缩成一对极小的点,愕然道“哥,你在,在说什么啊我我我我,我我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会”
后面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金子萧不看他,阴声道“我从来都不是你哥哥,你叫错人了。”
金子卿却猛地看向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两行汹涌泪水夺眶而出,他颤声道“可,可是你不是的话,那我哥我你”
他说不出话来,只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谁,谁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夕之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正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金苍业抬脸,看向金子萧,道“失去至亲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我也没想到,知情的,不知情的,有关的,无关的,你设计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是不肯收手,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放过,逼着她一步一步变成一个满心仇恨的女子”
“事到如今,我也想问你,你又是如何断定,一个人该杀还是不该杀,你又如何断定,当初是我不
肯出手救你慕家人”
慕瑶听到“心爱之人”几个字,呼吸微微凝滞了一瞬,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和心情来看待金子萧的喜欢。
“慕家人这金子萧难不成是慕家的后人”
“震惊,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不可能吧金子萧从小就在金家长大,怎么可能是慕家人”
“这还真的不一定啊,你们算算时间,慕家当年出事,和金子萧的年纪还真的对得上啊,而且从那之后,南海就成了金家一个旁支的势力”
“两年前,金家那个旁支被人全灭真是细思极恐啊”
“该不会都是金子萧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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