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们西院的龌龊事本宫不想在这里提起,可你既然非要给脸不要脸,那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眼前光线突然变暗,顾佩玲抬起头,便见顾南烟冷着脸站在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两套头面是否为祖母所赠,只要让宋大人派人去问问便知,我且不与你说这事。”
这两姐妹敢将那两套头面取走,无非认为顾老夫人必须一碗水端平,顾南烟有的她们姐妹也要有。
仗着顾老夫人心胸开阔,又顾忌将军府的名声,最后只能认下这笔账。
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少不了一个苛待庶子的罪名。
可她们万没想到那套宝石头面不是顾老夫人买给顾南烟的,而是顾南烟花自己的银子送给顾老夫人的。
可在她看来,况且十根手指尚有长短之分,就算顾老夫人偏向自己的亲儿孙,也是人之常情。
“你可知秋氏因何被关?”
顾佩玲眼神一闪,咬唇道:“还不是因为得罪了你们东院。”
“不错,她确实得罪了我们东院。”顾南烟沉声道,眼神瞬间凌厉。
“秋氏于祖母药食中落毒,害她差点殒命,本宫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倒是好胆!”
她两眼一眯,抬脚踹向顾佩玲的肩膀。
“还敢来寻我们东院的晦气!”
顾老夫人的事她忍了许久,如今终于找到突破口,这一脚用的力气不小,直接将顾佩玲踹的滚了几圈。
她的动作迅速,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直到女子的哀嚎声响起才回过神。
在公堂上动手是要被治罪的,宋轶条件反射的抓起惊堂木就要拍下去,幸好被郭青松拦下。
他抓着宋轶的胳膊,垂着眼皮斜眼看他。
“贤侄,三思。”
你若敢拍下去,怕是要跟顾佩玲作伴。
宋轶:“……”
莽撞了。
他忘了,打人的可是顾南烟!
她的身份且不说,即便是公主,他宋轶也会秉公执法,绝不会姑息。
可民间有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
面对顾南烟这种又硬又横又恶又不要命的,宋轶表示——
怕了怕了。
他怕丢人!
至于为什么会丢人?
看看此时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嗓子都喊劈了的顾佩玲就知道了!
他缓慢的放下手中的惊堂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同时朝郭青松投去感激的一瞥,压低声音道:“多谢郭老救命之恩,回头请您吃酒。”
可不是救命之恩吗,看那丫头出脚的力道和角度,以他多年的断案经验,一看就是个高手!
且还是个熟练的高手!
平日里定然没少揍人……
郭青松闻言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就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那专注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看热闹?
宋轶眼角抖了抖。
郭青松可是个老古板,有人在他审案时扰乱公堂秩序,不动怒就不错了,又怎会当做热闹看?
他用力晃了晃头,暗道自己胡思乱想。
肩膀被踹了一脚,从没受过这种苦的顾佩玲疼的眼泪直流,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双杏眼中满是恐惧。
她知道顾南烟上过战场杀过人,却不知她对自家姐妹也敢动手,还是在公堂之上。
见她直直望着自己,顾佩玲瑟缩一下,眼含热泪求助的看向上首的三位大人。
却见郭青松正垂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动也不动。
宋轶见她望过来忙低下头看卷宗,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头越垂越低。
而另外一位大人更不用说,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此时正撑着下巴打盹!
顾佩玲:“……”
眼见求救无门,她不由悲从中来。
秋姨娘为什么被关,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传出去,作为秋姨娘的孙女,她与妹妹的名声便毁了,与尚书府的婚事也要告吹。
可今日却被顾南烟捅了出来,还是在这么多大人面前。
再加上在场的十几二十个衙役,恐怕明日一早便会传的街知巷闻!
顾佩玲目眦欲裂的瞪着她:“顾南烟,明明是一府姐妹,你为什么偏偏与我过不去!”
“我不过是想要一件拿得出手的嫁妆,将来出嫁时好在婆家站稳脚跟,又有什么错!”
明明都是祖父的孙女,顾南烟要什么有什么,身份地位名声样样不缺,还得了晟王的青睐。
而她却要费尽心思为自己谋划,到头来却还要被顾南烟欺负!
“错就错在你眼高手低打肿脸充胖子,奢望你不该得到的东西!”顾南烟冷着脸道。
“想要丰厚的嫁妆,你可以自己买,或是让你爹娘为你置办,而不是打东院的主意,你可知将军府要多久才能存够三万两银子!”
不仅是将军府,只要不是那贪赃枉法的贪官,除却花销,三万两银子至少要存一年。
便是于佳这种高官嫡女,全部嫁妆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三万两。
听到顾南烟的话,顾佩玲更加愤怒,整张脸都扭曲了。
“什么是我不该得到的东西,我爹虽是庶子,可我却是三房嫡女,凭什么要比你低一头!”
她直视着顾南烟,嗤笑一声。
“说的自己多清高一样,那么有骨气,有本事别要那蓝宝石头面!”
她一脸挑衅外加嘲讽,笃定顾南烟不会那么傻,将到手的好处往外推。
顾南烟挑眉:“那是本宫真金白银买来的,不偷不抢不骗,为何不要?”
顾佩玲闻言笑的更加讽刺:“你不是说将军府要存很久才能存够三万两银子,祖母送你那头面更贵。”
她撇了撇嘴:“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
“谁告诉你那是祖母送给本宫的?”还没等她说完,顾南烟幽幽道。
“那是本宫花自己的银子特意买给祖母的,你有什么脸在这攀比?”
“何况我东院花多少银子买什么东西又与你何干,你爹的月奉和你们三房的收入一直由你们自己保管,想要什么自己买啊,偷偷摸摸让人去东院要银子,还这般理直气壮的,不要点逼脸了是不是?”
当初东西院分开的时候,顾曜给了秋姨娘两间铺子一间庄子打理。
事先说好了西院的一应开销,包括下人的工钱和主子的月例,以及四季衣衫之类都由他出,总之东院有的西院都有,收入却不用交到公中,自己支配。
这也算顾曜对秋姨娘的一种补偿。
能自己做主,秋姨娘当然乐意,何况衣食住行都有人管,她们自己的收入基本用不到。
顾老夫人也从没计较过,包括顾正康成亲时的聘礼,该给的一点都没少。
等顾佩玲姐妹成亲时,也会比照别家准备好银子。
然而她却抱怨顾老夫人不给她置办贵重的嫁妆,真真应了那句贪心不足蛇吞象。
听顾南烟说,那套头面是她买来送给顾老夫人的,顾佩玲顿时愣住。
“不可能!”
她知道顾南烟有些赚银子的生意,可四五万两银子的头面,她怎么舍得!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顾南烟昂了昂头,骄傲的炫耀道:“怎么不可能,我有的是钱!”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