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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6章 武昌侯
    说礼让三分,兴许有些夸张。

    可大梁帝确实对他与别人不同。

    这事还得从大梁帝年轻说起。

    当年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被他那些兄弟派来的人追杀,是武昌侯救了他一命。

    武昌侯当时还是个乡下小子,父母皆亡无亲无故,住在一间塌了一半的破屋子里,全部家当只有一只缺了口的碗,连张床都没有。

    但他的心地却极好,意外救下大梁帝后,不仅不怕惹上麻烦将他抬回自己家中,还想着法的弄银子给他治病。

    大梁帝伤的重,当真治好可得不少银子。

    一个三餐不继的穷小子,别说银子了,铜板都没一个。

    看着伤重昏迷,气息都弱下去的年轻版大梁帝,武昌侯咬了咬牙,干了生平第一件坏事。

    偷银子。

    银子是他们村长背着媳妇藏的私房钱,就埋在他家后院外的一棵树下。

    武昌侯无意中见到过他埋银子,却一直没想过据为己有。

    就算饿了好几天没东西吃都没想过。

    却因为大梁帝破了例。

    村长家条件好,那些私房银子足足有十两,足够给大梁帝买药了。

    于是他怀着满满的罪恶感,拿着偷来的十两银子,带着昏迷的大梁帝去附近的镇上看了大夫,拿了药。

    回来时顺带买了一小兜细面,以及一兜粗面。

    细面是给大梁帝吃的,他自己吃粗面。

    那个年头,像武昌侯家这种情况的人家不少,多是食不果腹,他只是最穷的其中一家。

    可最穷的武昌侯家吃上了面饽饽,怎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周围的邻居日日闻着蒸白面馍馍的香味流口水,都在猜测这小子是不是发了大财。

    早就发现私房钱被人挖走的村长便起了怀疑。

    可村长家婆娘凶的很,他丢了银子也不敢吱声,只能暗暗观察。

    最后在武昌侯院子里的墙角中发现了他包银子的那块布头,当即气的头顶冒烟,进屋去找他算账。

    少年武昌侯正好不在家,已经能起身走两步的少年大梁帝把他当贼人揍了一顿,扔了出去。

    等武昌侯回来的时候,村长已经顶着一张猪头脸屁滚尿流的跑了。

    许是少年情谊珍贵,二人逐渐成了朋友。

    少年武昌侯没读过书,却十分憨厚,处处为人考虑,让经历过兄弟相残的大梁帝十分珍惜这份情谊。

    他的伤养了足足一个月,伤好后便要回京,并将武昌侯一并带走了。

    回到京城立刻赐了良田跟大宅子给他,并许诺若有一天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定会封他为侯。

    承诺能不能兑现先不说,却把武昌侯感动的嚎啕大哭。

    武昌侯觉得他堂堂一个皇子,竟与自己这种泥腿子称兄道弟,不但丝毫不嫌弃他身份低下,还愿意继续跟自己交往,着实是个大好人。

    于是对他愈发忠心,发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梁帝十分欣慰,也相信他的誓言不是说说而已。

    于是在多年后的某一日,当初那个追杀过大梁帝的皇子被人撺掇逼宫,并想将最可能夺得太子之位的大梁帝杀之以绝后患。

    那日,正在高床软枕上酣睡的武昌侯被人拎起来,套上了大梁帝还是皇子时的衣服,作为他的替身引开了敌人的视线。

    大梁帝自己则在外祖家的帮助下一路杀进皇宫,成功护驾,夺得他父皇的好感,第二日便下旨将他立为储君。

    意气风发的大梁帝想找人诉说喜悦之情,这才想到了给自己做替身承担风险的武昌侯,急忙去看他。

    武昌侯伤的很重,身上多处中箭,腿也废了一条。

    还因为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连身边的小厮都认不出了。

    可他虽然意识不清,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大梁帝的安危。

    这一幕直接让大梁帝破防,原本还带着几分利用的心思也淡了,满心的愧疚。

    从此以后对他比对亲兄弟还亲。

    后来大梁帝登基为帝,下发无数圣旨,其中一张便是破格封他为武昌侯。

    还在娶了萧皇后的同时,将她的妹妹指给了他。

    两人成为连襟,关系更胜以往。

    武昌侯也成为大梁国最特殊的一位侯爷。

    无官无职无才,不参与朝政不结党营私,与人为善憨厚老实,却是京城中最不能惹的人物之一。

    武昌侯府的婢女依旧一脸高傲,等着顾南烟诚惶诚恐的接下请帖。

    顾南烟一挥手“把她给我扔出去。”

    什么猴儿不猴儿的,只要不是孙猴儿她都没在怕的。

    被扔出丞相府的婢女一脸懵逼。

    随后咬咬牙跺跺脚回去告状去了。

    一个时辰后,婢女再次登门。

    这回来的可不止她一人。

    还有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

    妇人四十多的年纪,面相与萧皇后五六分相像。

    她坐在顾南烟对面,面上带着与那婢女如出一辙的高傲。

    “晟亲王妃好大的脸面,竟连本夫人的邀请都拒了,可是我武昌侯府的面子不够大,请不动你这尊大佛。”

    顾南烟弹了弹衣袖“确实请不动,本王妃可没那些闲工夫,什么人的帖子都接。”

    别说你了,就是你姐夫请我都得看心情。

    萧氏近些年一直被人捧着,哪遇到过说话这么不客气的,立刻就想拍桌子。

    顾南烟一个冷眼扫过去,成功止住了她的动作。

    萧氏被她那一眼看的一阵恶寒,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个小姑娘吓住了。

    “王妃不觉得自己太狂妄了吗,这是在大梁国,即便你的身份比我高一些也不能如此不懂礼数。”萧氏有些羞恼的瞪圆了眼。

    “侯夫人若是来与我论礼数的,那就不必了,你与我还论不着这个,好走不送。”

    两人身份的差别在这里,可不是论不着,要论也是萧氏以礼相待,而不是自己。

    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年纪大的就能高一头的。

    “你”萧氏涨红了脸。

    可她无从反驳。

    大梁的王妃对她礼遇有加,是因为她夫君受大梁帝重视,这些人也都尊着她,以免惹了皇帝不喜。

    可这死丫头确实没有巴结她的必要。

    萧氏不甘的紧了紧衣袖,原本还想仗着身份给顾南烟一个下马威,眼下看来是不成了。

    她在贵妇圈里混迹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当即绕过这个话题,转而质问她。

    “本夫人听说你将我那侄儿折腾的去了半条命,还向我萧家讹了不少银子,你可知道你已犯了律法”

    她撇撇嘴,“就算你不是大梁国人,身为别国亲王妃勒索他国朝廷命官,你们皇上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了你。”

    她是今日一早才听说这个消息的,差点没心疼死。

    那可是两百万两啊

    换成银裸子都能把侯府库房装满

    虽然他们家侯爷地位不凡,却没有实权,那些逢迎拍马的人最多对他们客气了些,却没有实质表示,最多过好过节的时候送点节礼。

    再加上侯爷不善经营,府里每月开销全仗着皇上赏的那些田地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