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浈缓缓放下要拍桌子的手,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端庄的笑。
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怎么办
她该怎么给那丫头圆过去啊
这种情况有点出乎本宫意料了啊。
不方不方。
她可以当做没看见
夏浈偷偷抹了把汗。
幸好那丫头扛走的不是老祖宗留下的墨宝。
只是一块木牌子刷了点金漆而已,还有的狡辩
“马统领来晚了,王妃早已出宫。”夏浈淡定说道。
“走了”马统领音量陡然拔高。
“怎么走的”宫门早就落了锁,她飞出去的吗
“那本宫就不知道了。”夏浈继续淡定微笑。
翻个宫墙而已,她年轻时又不是没翻过。
小菜一碟。
马统领闻言怀疑的看着夏浈。
“娘娘,此时关系重大,微臣奉皇上之命前来问话,您可要想清楚再说,莫要惹恼了皇上,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马统领一脸严肃,心中疯狂刷屏。
这次真的是皇上让他来的
所以别闹,赶紧把人叫出来,他不想再到处找人了。
腿都跑粗了
“马统领若不信,可以带人进去搜。”夏浈朝寝殿方向抬了抬下巴。。
反正人都走了,她这里又没其他见不得人的,搜就搜吧,不然御林军多来几趟她今晚也别睡了。
马统领狐疑。
这么爽快
方才他要搜宫,这位怎么都不愿意。
现在大大方方的让他搜,难不成顾南烟真走了
马统领眯了眯眼。
反过来说,方才她不同意搜宫,是不是因为那刺客就在这敬宸宫中
“希望敬妃娘娘这次没有与微臣说笑。”他再次抱了抱拳,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即便他怀疑那刺客曾藏身于此,可已经过了这么久,刺客肯定已经跑了,没凭没据的他便是问出自己的怀疑,人家也不会承认。
倒不如装作不知,一来卖敬妃一个人情,二来太子那里他也好交代。
马统领带着一众手下走出敬宸宫,眼里全都是血丝,显然奔波了一夜后已经累极。
“统领,我们现在要出宫吗”他那属下问道。
“出宫做什么”
“找晟亲王妃问问这事啊。”属下耿直道。
“问她她会说”
“应该不会。”属下有点头秃。
“明知道她不会承认,还敢半夜去丞相府抓人,你脑子让驴踢了啊”
那是丞相府
你以为是哪个阿猫阿狗的宅子呢,让你随意进出
马统领看起来有点暴躁,其实心里同样暴躁的骂娘。
他摘下头上的铁盔,烦躁的挠了挠头,将顾南烟翻过来覆过去骂了几百遍。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那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头子
你说你没事跑去偷人家太子的门牌做什么
做、什、么
一堆破木头,劈了当柴烧吗
偷也就罢了,你倒是遮掩着点啊。
尼玛整个东宫总共才多个宫女太监
至少一半的目击者指证她
你是扛着牌子满东宫炫耀了一圈吗
简直平白增加工作量。
本统领的罗圈腿都是被你们这种人给练出来的
马统领扶着额头,身形晃了晃。
气的。
他那属下赶忙上前扶了一把。
担心道“大人,您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要不先去咱班房里躺一会吧。”
之前由于晟亲王妃在他们御林军眼皮子底下伤了萧老将军,惹得皇后与太子齐齐不满。
统领大人为了将功补过,连加几天班重新布置宫中守卫,谁承想刚布置好,又出了今日这事。
他们统领怕是又要被训斥。
马统领摆了摆手。
他哪有时间休息,皇上还等着他复命呢。
顾南烟当真是他的克星
以后遇见她躲远点。
不是他懦弱怕个女子。
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啊
马统领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御书房而去。
更深露重,大梁帝还没睡。
不是他不想睡,他也困的不行。
可东宫接连出事,他便是想睡也睡不成。
大梁帝揉了揉眉心,“说罢,晟亲王妃说了什么。”
“属下并未见到晟亲王妃。”马统领据实以告。
“敬妃娘娘说王妃已经出宫了。”
大梁帝揉眉心的手一顿。
“宫门落锁的时候她不是还在,怎么出去的”
一群酒囊饭袋,他这皇宫竟让一个小丫头来去自如。
究竟是顾南烟太厉害,还是他这御林军统领太过无用
大梁帝的脸色难看的很。
“属下有罪,属下也不知王妃怎么出去的,宫门口的守卫都说没见过她,应当是翻墙。”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大梁帝更气了。
宫中这么多双眼睛,竟然连个女人都看不到。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查”大梁帝气极,当场摔了茶盏。
茶盏碎了一地,马统领淡定领命退下。
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已经破罐子破摔的马统领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最多革他的职。
革职就革职,他还可以回家种田,做个田舍翁。
没事施施肥除除草。
多悠闲,多自在。
总好过留在宫里,被那女煞星折磨。
早晚要疯
将退路想好的马统领浑身一松,昂首阔步的带着手下继续巡逻。
什么东宫的事
呵
皇上只说让他查查顾南烟是怎么出去的,可没说让他查东宫的事,很明显不想将此事闹大。
他吃饱了撑的自己找活干。
皇宫一夜鸡飞狗跳。
顾南烟却睡的很香。
她昨夜本想翻墙出去,谁知半路遇到了卫泓派去接应她的人,大大方方的从宫门出去。
回到丞相府后,她直接将董娉交给管家安排住处,自己一头扎进屋子里睡的昏天暗地。
等了一夜的卫泓与柳珍珍姐弟知道她平安回来,也都睡的很好。
除了丞相府管家。
他见顾南烟扛了个大东西回来,还当是敬妃赏的。
还很惊讶敬妃的阔绰,第一次就赏了这么大个物件。
等顾南烟将那东西扔在院子里回了屋,管家一时没忍住好奇,偷偷进去掀开包裹的布看了眼。
这一看顿时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差点没一头栽过去。
管家脸色刷白,同手同脚的出了院子,本想将这事赶紧告诉卫泓。
可卫泓屋里已经熄灯了。
管家不敢去打扰,又被那牌子吓的毫无睡意。
于是便坐在卫泓门口,瞪着眼直到天亮。
等卫泓第二日起身,从冻的鼻涕眼泪一把的管家口中得知此事时,东宫被人摘了牌匾的事已经传开了。
卫泓沉默了足有一刻钟,才吩咐管家派人将顾南烟的院子守好,等她起身再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淡定的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去上朝。
顾南烟睁眼的时候已经快晌午。
想起昨夜的劳动成果,她急不可耐的跑到院子里。
挽起袖子拎着匕首,对着那牌匾就是一阵撬。
然后就发现那牌子只是看起来像金的,实则全是实木做的。
上面那金色的花纹只是一层金漆罢了。
顾南烟“”